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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这样,我是性情使然,实在受不得这种羞辱……”
“少爷别说了,我意已决”
郑丕不再多说,否则便是看不起他。只觉得他自己今生竟然有个愿意同生共死的兄弟,也算没有白活一场了。
每日都有人被送进来。
开始还没有人出去,第五天起,就有人被带出去砍头。
几个在囚牢中吃喝狼狈的文臣武将被拖出去砍头时郑丕才有些钦佩,那些人虽然受不了饥渴之苦,但面对死亡时却依然不惧,被拖出去时也一直大骂不止。倒是尽显了忠臣风骨。
第六日起,有些人在夜间莫名其妙的不见。
第七日晚上时郑丕才知道为何。原来许多人怕死要投降,又怕被囚禁的其它人唾骂,于是就在夜里拿东西丢掷,制造响声引狱卒进来,偷偷摸摸的投降被放出去。
第九日时,已经有人公然在白日投降被带走。离开前被其它人唾骂时,却脸色不变的叫嚷道:“投降的又不止我一个至少我光明正大,其它人却偷偷摸摸的在半夜三更投降……”
如此一来,第十日时投降的更多。
原本还有许多不肯低头投降的,但禁不住家人接二连三买通狱卒进来探望时哭劝,渐渐也都因为亲情含泪背弃了韩王,离狱出去。
死的死,走的走,偌大的天牢最后竟然只剩下韩王、郑丕,程将军在内的八、九个人。
韩王眼看过往每日环绕身边表现忠勇的群臣如今走的只剩几个,只觉得记忆中的过往全变成带着讽刺意味的可笑。最初韩王心中并非对郑丕没有责怨,只是当初做出决定时他没有与群臣商议,听见旁人斥骂郑丕,自然也不好抱怨,再者沦落成囚犯,也没有心思抱怨他人。
后来见郑丕每日都把食水让给自己,只感动于他的忠心,只觉得过去没有错看他,哪里还愿意计较如今说来无谓的事情?
如今见人都走了,只剩郑丕、程将军等几个,韩王止不住感慨道:“本王周围真正忠义的卿家,原来只有你们而已”
郑丕这时心情已经好转许多,只是仍旧不肯进食。
程将军劝了多日,也没有作用。郑丕始终是那句话“我郑丕可以饿死,但绝不会吃这些东西。”
程将军知道郑丕的性情倔强,但他是武人,杀头尚且有勇气面对,不过那么顷刻而已。但长久的饥饿却犹如蚀骨的折磨,持久不绝。便也顾不得难看,自管吃喝。
这晚他们一如往常般睡着时,突然听见狱门被猛然打开的剧烈响动。
第二十九节烽烟(二十五)
只见几个游侠冲入天牢,长剑挥动中生出各色气劲光亮,轻而易举将拳头大的铁锁斩毁跌地。
一间间囚室的门都被打开。
“韩王何在?”
每一个打开囚室的游侠都如此询问,直到一个人扶着韩王走出囚室叫道:“韩王在这里。”
其中又有游侠叫道:“把这些韩国忠臣一起带走。”
余者便围护着郑丕等人冲出天牢,乘着夜色飞走出王宫,拦阻的神魂军都被那些游侠如切菜砍瓜般冲杀打发,不片刻就冲出了城门。
出城后,韩王累的气喘吁吁,但见到重获自由,又激动欢喜的不知如何才好。
“诸位壮士救驾有功,但有所求,本王无有不允”
便有个游侠不屑冷哼道:“哼你以为我们是为了功名利禄救你?要不是不愿看见韩国灭亡,不把你救出来就难以集合大家的力量对抗周国,谁愿意救你这个无能昏庸的君王?”
韩王受此羞辱,立时不能做声。换了过去他势必激怒,但这些日子在牢房中曾经深刻反省,心里早觉惭愧自责,这时被骂了一通,反而觉得他们说的对。旋又记起诸多贤明君王的心胸气度,不由躬身作揖道:“壮士教训的是,本王被囚期间日夜反省,深感愧对韩国臣民期望,今日得壮士相救,日后必定加倍勤勉,学习做那贤明之王”
深知韩王脾性的郑丕听着也不由觉得意外,没想到他竟能有这番反省,不禁也心生希望,拜礼道:“君上大志,韩国之福。臣等发誓,必辅助君上收复失土,重振韩国声威”
那群游侠见韩王如此,倒也不好再说骂他什么,也都盼着他若果然知道反省奋进,振兴韩国才有希望。
“不要多说了,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又启程时郑丕忍不住询问道:“神魂军高手如云,为何冲出来如此容易?”
“今日周公主拜星启程回北地,月公主派了一半高手护送,此刻月公主在城外尚未返回……”
不等答话的游侠说罢,有人冷哼插话道:“月公主今夜不会有命回城了”
又一个人哈的失笑道:“何止月公主?星公主也别想能有命回周都”
郑丕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游侠兵分三路,一路救人,另外两路去了行刺。
暗觉这些江湖游侠本事厉害,关键时刻又勇敢无畏,实属可大用的人才。只觉得过去对这些草莽心存偏见,不知结交拉拢,实在太过愚蠢。
郑丕不由回头眺望逃出的韩国旧都。
星空下,城池只能隐约看见城楼轮廓。
‘终一日,仇必报’
郑丕跟随众人又奔走一阵,脑海中思念百转。
‘韩军大败,天下诸强自顾不暇,谁又能助韩复国、谁又愿意真心助韩国复国?周国以假途灭虢之计亡韩,所为必然是伐陈,陈国如何有力量助我等复国?……齐国只知固步自封,不去攻打旁人,自以为旁人也永远不敢攻打他天下形势分明,如今郑、楚、周势力最大,陈、齐根本不能争锋。今日即使逃脱,集结韩国旧部又能如何复国,又凭什么与周国作战?’
郑丕越想越觉得韩国复兴没有希望,即使韩王果真知道发奋图强,天下大势分明,也根本没有机会重振声威。
‘不可自外以武力破之,便只可自内以智计破之,周国并非铁板一块’
郑丕灵机一动,心生大胆主意,当即拽着程将军一同驻足停步。
其他人见状也都被迫停下,救他们出来的游侠急道:“怎么不走了?”说时不断眺望后方,唯恐有神魂军追来。
“请诸位护送君上走吧,我与程将军不走了。”
程将军大急,韩王等人更觉莫名其妙。
“周国势大,仅凭韩国如今力量难以战胜,陈、齐又不会真心相助。必须要有内应才有望复兴韩国、灭亡周国。我与程将军要回去,假作投降,效忠周国。”
此言一出,立时有韩国旧臣冷笑道:“我看郑相是想到日后艰难,不愿与君上共患难吧”
郑丕眉目一沉,冷笑道:“荒唐若非看你尚且有不降敌国的风骨,此刻真不屑与你多说一个字”
韩王沉吟片刻,突然躬身作揖,拜礼道:“本王信得过郑相天牢之中,唯郑相不食,全让与本王,忠心可鉴。在天牢之中郑相尚且没有想过要投降周国,如今又岂会有投敌之心?郑相为韩国复兴大业不惜舍身入虎穴,本王不敢劝阻,只有期盼一切小心保重,他日韩国若得复兴,本王绝不能少了郑相辅佐”
郑丕作揖到地。
“谢君上仍愿信任臣下,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取得周公主信任,助君上复兴韩国”他说罢又问程将军“兄弟,你是随君上作战,还是随我忍辱负重?”
程将军把手往郑丕肩头一搭,带着就走。
“生死与共”
“好兄弟”郑丕大喜。“自此之后,你我齐心协力,只为灭周复兴韩国全力以赴倘若有一日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取得周公主信任,绝不可以犹豫;若我也只有杀了你才可继续攀爬取得信任,同样不会迟疑。此为你我兄弟齐心的共同誓言,望兄弟你一定答应”
程将军这时才知道郑丕决心之坚定,考虑半响,终于抱拳正色点头。
“少爷放心只要大事得成,无论你我谁必须死,都能含笑九泉。”
“好”
又走一阵,郑丕忽然驻足道:“此行要想成功,势必要从赵天身上着手,欲从赵天处着手,非得求得一人相助不可”
“谁?”
“韩叶”郑丕突然说出这个名字,程将军却立时记起。郑丕的亲人程将军本就熟知,而韩叶更是韩柳的胞胎姐姐,两个人一般美貌的让人赏心悦目,他岂有忘记的道理?
“韩叶姑娘不是嫁给郑国西关的千夫长了么?”
“不错。”郑丕信心满满的交待道:“此事需要兄弟你亲自走一趟,只要对韩叶说明韩国的变故,说明韩柳如何倾心赵天,我与韩柳又如何被赵天所欺骗以致韩国灭亡,还有韩柳在王宫自绝死劝赵天的经过。相信韩叶必定愿意相助她们不但姐妹情深似海,更难得都有爱国报国之心。韩叶如今过的本不甚好,长被其夫之正妻欺辱,因此才不敢接韩柳过去居住而交托于我,得知韩柳的事情她必定不会为那等夫家留恋不舍”
第三十节烽烟(二十六)
程将军点头答应,称赞好计。
“如此虽好,只是那赵天当初能不顾韩柳死活,难道日后会为了韩叶如何?”
“哼旁人以为他赵天忠勇无双,但我郑丕料定他经过韩柳之痛,再遇韩叶,势必视为弥补内心愧疚、补缺情感的珍宝。纵使不奢求他能因此反周,也必能确保你我异日得他作为大树,更不怕无法探听到周国大事北君左岸、月公主均非易于之辈,我等如此投靠未必就能得活,只有求得赵天一力担保,才可能有机会施展大计”
程将军闻言大惊,忙劝道:“既然如此少爷该一起去寻了韩叶再说,否则此去来回要些时日,万一……”
“这你放心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你去寻韩叶,我入天牢,赵天势必会加以照应,知道我有心投诚他更会替我求情。若是我寻韩叶你先去降反而危险。同去同回,只会让月公主加倍疑虑,更不容予活路。”
程将军听了信服,忙道:“好如此少爷小心,我这就赶往郑国西关去寻韩叶。”
郑丕则独自赶往原韩都,途中就遇到外出追捕的神魂军,他唯恐枉死连忙举起双手高喊“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
话说此刻的拜星,已经离开韩都三十里。
与拜月道别上车后她就瞌睡的在车上躺下。韩国大势已定,拜月不放心周国无人照料,于是让拜星赶回北阴城,以免发生不测变故。
星光稀疏,月光朦胧,不时有黑云遮挡,更是让天地一片昏暗。
陪护车驾的只有百人,其中又以秋、冬两位贴身剑使魂决修为最高,其它也全是修炼魂决心法较高的好手。
只是此刻跟在车队之后的武修者中领队的正是韩国第一武宗——威武宗亲自带领的一群韩国顶尖高手,其中还有神剑宗副宗主,如今韩国第一高手的亲生兄弟,武功在神剑宗中稳坐第二把交椅。
这些武修者无一不是在韩国身负盛名、位至佼佼的高手。
他们借着夜色的昏暗四面散开,施展轻功追上车队,呈三面散布之势,就等车队到达预计的地势实施袭击。
车中的拜星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拿手帕拭去眼角挤出的眼泪,伸展个懒腰,轻声吩咐道:“散了吧。”
行驶中的车队突然停住,包括秋、冬剑使在内,随行保护的高手全驾马疾奔前去,丢下拜星的车驾孤零零的停在道路中央。
三面散开紧跟着的韩国高手见状无不莫名其妙,有轻功高者疾奔前走,半响,回来挥动火把打出暗语表示那些人奔走到前面十里外停驻,不知在等待什么。
领队的威武宗宗主不由疑心行动早已被对方得知,但眼看拜星公主的马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上,周遭探查结果都表示十里内根本没有埋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