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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驾崩之前,早拟了两份密旨,一份交给了左庶长,一份放在哀家这里。旨意的内容,哀家也能在这里对信侯说了。假如郑王室男丁误国误民或死伤殆尽,郑王之位则由你信侯凌落继承。这份密旨,也是先王实现对左庶长的承诺。原本郑王就有意传位于你,只是左庶长决意不肯领命,这才作罢,密旨也正是当时所拟。”
凌落急忙跪伏地上,直道:“臣自幼受父亲教诲,立志竭尽全力为郑国效力,太后说的此事,永远不会发生纵然这是先王的旨意,臣也绝不会领命,臣与父亲绝不做被后世唾骂的窃国之辈”
陈太后微笑叫他起来。
“信侯不必如此,左庶长与信侯父子二人的忠心,先王知道,哀家也知道。哀家问信侯,郑王算否明君?”
凌落忙道:“郑王之英明,古今绝无仅有。”
“哀家也不知是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哀家与信侯过去都不明白郑王为何独独对北君如此信任有情义。自从知道北君身世后哀家才明白,凡间事,确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呐……郑王与北君,实为同父异母的兄弟……”
凌落已经不知道如何接受眼前的事情,其中的错综复杂,完全超乎他的想像,直至此刻,他才完全明白陈太后能够原谅北君杀死其子,视如己出,至今要保全北君性命的缘由,才知道陈太后为何在北君入宫之后再没有就双王共治郑国的事情明确表示过反对意思,只是叫郑国文武密切关注北君举动而已。
“……当年那人居住在左庶长府邸,哀家与胞妹敬佩他的棋艺、谈吐。便起了戏弄之心,一日是哀家见他,一日是哀家的胞妹见他……”
‘那人与父亲相识?’凌落听着心中不由多了分顾虑。
“……那人直至带哀家胞妹离开郑都,也不知道我们姐妹的事情。左庶长因为怒其行径,与之割袍断义,断绝金兰情义,从此不相往来。而那人,也因为左庶长,承诺永远不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左庶长为人情义,那时便对先王说哀家腹中子之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这些事情,哀家是后来才从左庶长口中知道。左庶长也始终守着诺言,绝口不提那人的真实名姓。先王见哀家生了三个王子,十分欢喜,直说王室后继有人。哀家感念先王恩德,立誓永不对他们三兄弟道出真相。自然也不会对北君说的。因而,北君只知其母是哀家之妹,却不知道他与郑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陈太后说罢了,叹了口气道:“信侯此刻该明白哀家的心意了。郑王对北君情义深厚,信任无以复加。倘若北君执意要颠覆郑国,哀家绝不允许。然而哀家也不希望要了他性命,只要废去他的武功,再用高手日夜看护,将他囚禁宫中,既能让他安度余生,也不怕他能做危害郑国基业的祸事。”
凌落这才领命道:“臣明白了,但臣不敢保证不负太后所托,只敢说,臣愿竭尽全力设法办到。”
陈太后愣了愣,明白过来道:“信侯是担心飞仙宗……这也有理。只要信侯将此事放在心上,尽了全力,无论结果如何,哀家也不会责怪信侯。”
凌落听了,不禁苦笑着劝慰陈太后道:“臣以为,太后其实不必过于忧虑。要杀北君并不容易,再者,郑王无论如何都难以允许臣等如此做,恐怕不可能视北君为敌。”
陈太后缓缓点头,旋又淡淡然道:“哀家所以让信侯知道先王密旨的内容,正是要让信侯以郑国基业为重。郑王虽是哀家亲生,然而哀家一生受先王恩宠无数,从来视他们三兄弟为先王血脉教养,无论如何不允许他们危害了先王的基业。如果郑王始终执迷不悟,哀家就会废了他的王位,传由信侯继承。届时,就让他与北君都深居宫中,安度余生了却残生就是了。”
“太后”凌落不由大惊失色,心中的情绪不知道如何整理。尽管他早听左庶长说过许多次,陈太后是最忠心于先王,忠心为郑国考虑的太后。虽是女流之辈,然而见识不凡,更能事事以郑国基业大局考虑。
然而直至此刻,凌落才知道陈太后的心胸,以及对先王的情意忠心何等可敬。
为了郑国基业,她甚至能够割舍一个母亲对亲子的情感。陈太后只要郑国基业姓郑,当这点无法实现时,也宁愿选择忠于先王的旨意,让郑国由先王指定的凌家继承。宁可如此,也不因为一己之私交给不能治理郑国基业的亲子霸占。
凌落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震撼的心情。才知道为何有那许多荒唐密事,先王仍旧能够对陈太后信任宠爱。此刻可见,先王识人之能,却非寻常可比。
“臣以为太后不必为此过于忧虑,郑王英明。尽管日后可能对北君始终信任不改,然而太后既愿饶北君一命让他久居宫中,将来果真有此一日时,郑王也必然不致为个人情义而犹自寄望于北君能够改变心意。君王之责,郑王绝不会忘记。再者臣以为北君此人,并非无情无义之辈,郑王如何待他,北君心知肚明,绝非不为此感动。他日如果北君失败,臣以为他绝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因为失败对任何人心怀怨恨不满,甚至会由衷开解劝导郑王。”
陈太后听了,稍见欢喜道:“信侯以为北君有这等心胸气度?”
“臣对此坚信不疑北君是郑国必除之祸患大敌,然而北君也是臣此生最为钦佩敬重之人。”
第一百二十四节龙腾八
陈太后明显显得欢喜了许多,连连点头道:“有信侯这话,哀家就宽心了。倘若如此,哀家为一己之私要求信侯保全北君性命,倒也未必算是错。”
凌落见状,深切感受到陈太后心中的矛盾与痛苦,也由此更深切的感受到陈太后为郑国之心的伟大。
不禁罕见的放出豪言壮语道:“太后放心,北君之志在神魂意志的实现,臣必让神魂国灭亡不存。既为郑国大业破除障碍,又摧毁北君的野心希望。那时候,纵然北君武功犹在,也不会再做危害郑国之事了。”
陈太后欢喜的连连点头道:“哀家相信信侯的忠心,更相信信侯的能力。”说罢,陈太后又自顾轻叹着道:“只是哀家更希望北君不会犹自想着神魂国,倘若他能够一心在郑国安身,那当多好……”
凌落不愿出言粉碎陈太后的希冀,但他心中知道,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静了一会,凌落才记起越绯的事情,忙道:“启禀太后,越王后的病情稍有进展,此次出使楚国的高手原本就不足,每一个人选都必须是智勇双全,更兼有报国忠国之心之人,还得受的劳苦,能够独自生存,能够适应诸般险恶环境。因此臣以为,越王后是合适人选,如今越王后病情恢复许多,也希望为国为民尽些力量。因此,臣恳请太后恩准
“喔?”陈太后面现讶色,不疾不徐的自顾喝着茶水,半响,才问道:“越王后果真懂得为国为民做些事情了?绝不是为了离开冷宫寻机报复摄政王?”
凌落忙道:“太后放心,越王后生于忠良之家,自幼就知道忠君报国的大事。日前患病也是因为情意之深而打击过重之故,因此言语行止上失了常态。如今失心疯病已然痊愈,自然不会再不懂应行、该行之事。越王后更已答应了臣,明日将随臣同往东宫,就过往失态言行向摄政王致歉,以求缓和关系,从此能够友好相处。”
陈太后颇觉难以置信的反问道:“哦?越王后愿到东宫去见摄政王?”
“臣——岂敢在太后面前妄言?”
陈太后听了,微微沉吟,终于点头道:“既然越王后的病已经痊愈,那就不必再居住冷宫之中了。哀家就许她离开冷宫。”
“臣代越王后感谢太后隆恩,稍后臣便去请越王后出宫,再来向太后请安。”
“今日天色已晚,请安就不必了。明日一早再叫她来吧。”
凌落忙点头称是,作礼退了下去。
当即不敢耽误的径直去了冷宫,告诉越绯陈太后已经准许她离开的事情。
冷宫的侍女见越绯收拾了东西要走,连忙一脸殷勤的过去帮忙,越绯见之心中气恼,不自禁的咬牙切齿。本想斥责那见风使舵的侍女小人嘴脸,但想到她长年累月的在这种地方独自做事,待过冷宫的她也知道其中的孤独无聊,会有这番性情也不奇怪。
又知道她是太后的人,不想节外生枝,当即只是不理会,也不恶言相向的多说什么。
那侍女连连殷勤好话,不见越绯理会,眼看不多的东西收拾妥当就要走时,忙道:“奴婢过去有得罪之处还请越王后恕罪,其实小人也知道冷宫之苦,怎么愿意那般对待越王后呢?全是太后指使,奴婢不敢违背,只能答应……”
这种话宫中说的很多,这种事情她越绯根本不可能去质问陈太后真相如何。那侍女推卸个干净,只求自己无事。
越绯自讨陈太后虽然厌恶她,但最多不让人对她有所优待罢了,绝然不可能指使那侍女做出过去许多不堪言语、污秽的事情出来。
‘罢了,这等小人,落得独守冷宫也真是活该,何必理会她。’
越绯自顾带着本不多的东西随了凌落离开,尽管心中十分想念家人,然而此刻还没有得到太后允许,断然不能随意离宫,便只按捺着搬到了南宫住下。
只一日工夫,越王后从冷宫出来的消息就已经在王宫内外传遍。
人都知道,必然是左相国凌落从中周旋的结果,因而郑国朝堂文武也都知道,越王后得以离开王宫,也就意味着重新得到重视。
越家亲族上下欢腾,个个红光满面兴奋雀跃的奔走相告,见到人时,也个个变的吐气扬眉,昂首挺胸起来。
越绯在南宫一夜无眠,忽然离开冷宫,身边又环绕了十几个太监侍女侍候听命。许久些时日的孤寂竟然让她觉得不能适应这种人多的噪杂。
好在两更时候,得知讯息的、原来就服侍她的那个侍女,在冷宫被囚禁时也时常看望她的那个侍女闻讯过来。见到她就跪拜地上,恳求要继续在她身边侍候。越绯感念她对自己忠心,这时本也有权决定身边宫女太监的任免,当即便留下了她,直让她掌管宫殿里的全部事务。
旋又让那侍女陪着,絮絮叨叨的聊着在冷宫中时,外面的诸多情况。
一些大事虽然那侍女早曾对越绯说过,但每次去都偷偷摸摸,若被冷宫里的侍女见到,必然会惹大祸的。因此许多事情都说不多。这时候越绯听着,一夜过去,丝毫不觉困倦,若非见那侍女已经倦了,都记不起这时辰应该去向陈太后请安。
那侍女不敢去睡,匆匆忙的为越绯张罗着收拾打扮,直自责道:“都是奴婢的错,王后见太后是大事,却都给忘了”
越绯反宽慰她不必着急,一阵,收拾了妥当后,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越绯禁不住觉得恍惚间险些不能认识自己。
镜子中的她重新穿上了过去那身绣着凤凰的黄袍,重新戴上了那些凤头金钗。
最初成婚的那些时日,她每日都如此着装,那时郑王也还在世,她却总不愿见他。后来好不容易懂得了郑王的情意,好不容易能够享受属于她们的幸福。却没有多久,就被北君的剑摧毁。
直到天人永隔,再不能相见了,她才知道,过去拥有的那些何等珍贵,又再不可能寻回。
这般想着,她不禁黯然泪落。
“王后,该起驾向陈太后请安了。”
越绯这才擦干了眼泪,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去拜见陈太后。
到时,后宫群妃已经去了十几个,全都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