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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绯这才擦干了眼泪,在宫女的陪同下前去拜见陈太后。
到时,后宫群妃已经去了十几个,全都在殿里等候。
王后以及郑王的宠妃都有座位,其它妃子则全都只能站着。
越绯见位置都已经坐满,那些端坐的妃子都拿眼盯着她看,目光中分明流露出趾高气扬的挑衅。没有人准备把座位让了出来。
越绯原本就厌恶后宫群妃之间的争斗,也素来不屑。如今郑王在位,郑王的妃子自然比已故郑王的群妃来的有权势地位。
她也就站着等待陈太后出来,对那些或冷嘲热讽,或高傲挑衅,或得意洋洋的注视全不理会。
渐渐,来请安的妃嫔越来越多,很快聚集了几十个。
能够在天亮就来向陈太后请安的妃嫔只是极少数,大多都只能在别的时候来,也只有碰到陈太后恰好在宫中又愿意接见时,那才能够见到。但绝大多数时候,陈太后根本不会见那些人,也只有清早时,才会出来露露脸。
陈太后出来时,越绯已经等了一刻钟。
陈太后被扶着在上首正中坐下,群妃便一起作礼请安,个个声音饱含感情,个个都一脸端庄贤淑的表情。
唯独越绯淡淡然作礼请安,倒显得尤其怪异。
陈太后的耳朵还好,在许多声音中,轻易就听出越绯的方位。
打量了她几眼,见到她在的位置,便猜到她之前的遭遇。
当即把脸一冷。
责问道:“越王后为何站在那里?”说罢,又怒视如今郑王的王后,斥责道:“李王后到底是如何学习三从四德?纵然是郑王见到越王后,也当恭恭敬敬见礼。你们竟敢如此尊卑不分,难道全没有忠孝之心?”
一群妃嫔,个个做恐慌状跪地认错。直道:“太后恕罪,我等个个翘首以盼太后出来,竟然都没有发觉越王后在……”
陈太后冷哼一声。
那些妃嫔知趣的纷纷让开路,让越绯走到前面去。
陈太后让越绯在身旁坐下,才照例与群妃说了几句话,便道困了。
“越王后大病初愈,许多日子没有见着了,哀家日夜思念的紧,今日就陪哀家说说话。其它人,都散了去吧。”
群妃不敢有违,忙作礼退下。
出去后,便有人挑唆着对郑王的王后道:“越王后一出冷宫,太后就把王后给忘了。如今的郑国,王后你才是一国之母啊真让人不忿,那越王后不过仗着有左相国撑腰罢了,说起来,越王后过去就与左相国不清不白,还不知道她们暗中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呢。王后你未免也太大度,既然掌管后宫,怎么能够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呢?”
“休要胡言乱语。”郑王的王后斥责一句,径自走了。
说那番话的妃子见状不由冷笑,知道她反应如此激烈,显然已经恨上越王后。
第一百二十五节龙腾九
话说越绯随陈太后入宫说话,心里却十分迷惑不解,不知道陈太后为何今日如此予她颜色。方才的场面,分明是替她立威。有意让宫里人都知道,任谁都不能对她越绯无礼。就算是为她撑腰了。
陈太后打量越绯一阵,接过越绯沏的茶水,没什么兴趣的象征性押了口,便放了在桌上。
“听相国说,你今日要去东宫见摄政王?”
“是。”
陈太后点了点头,脸上稍稍露出笑颜。
“好、好。你知道以大局为重,知道以郑国基业为重了,也不枉他对你的一番深情。”陈太后说着,神色就变的悲伤。“当年他总求哀家,说你,对后宫争斗无有兴趣,只醉心于练武,只看重他一个人。哀家当时听了也十分欣慰,知道你终于明白他对你的满腔真情,开始珍重他了。”
越绯听着,不由悲伤心头,眼眶又渐泛红。
陈太后看在眼里,便也落下泪来。“哀家本怕你始终不知道将来的责任。好在你在冷宫没有白过,总算没有辜负他的厚爱,也没有让哀家继续为难。哀家曾经答应过他,将来一定设法好好教你如何当个称职的王后。但你如果不知道以郑国基业为重,哀家再怎么教,也是白搭”
陈太后说着,擦拭了眼泪,有些渴了,端杯又喝了一小口。
“他不在了,但他的心还在,他的魂、还在君王的心,在基业之中;君王的魂,也在基业之中。每日里只知道悲伤,那没有用;只想着手刃仇人,那也没有用。只知道这样度日,你对不起已故的王君,也对不起身上穿着的凤袍”
本来也不喜欢陈太后越绯,这时听着她说话,竟然没有生出排斥之心。原本她觉得陈太后为人太过复杂,喜怒操纵自如,又显得仿佛是个没有真实情感的人。
但此时此刻,这些话,却让她不得不静静的认真听着。因为这些本是没有错的话。
“所以,我们当君王女人的,当王后的。真的思念亡夫,真的对他满腔真情。那就应该用活着的岁月,替他设法稳固基业。稳固基业,比我们自己快不快乐,高不高兴,都更重要。只有做到这样,那才说明,我们对亡夫的情意,超过了爱我们自己”
越绯听着,不由内心震动。
她从没有这般想过,也更没有想到陈太后口中会说出这番让她不由自主肃然起敬的道理。
“太后……”越绯禁不住喊了一声,却发觉后头竟然有些哽咽。
“你以为,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你难过吗?”陈太后说着,眸子里泪光闪烁。“你以为,哀家也是早早丧夫的过来人,能不知道你的心情如何沉痛吗?”
陈太后停顿片刻,老脸上泪水纵横,许久才稳定了情绪。继续道:“你不喜欢后宫争宠,那是好的。但你看不起后宫大事,那是错的后宫必须治理妥当,如果后宫没有规矩,没有人能管住了。群妃就只会千方百计的在大王哪里献媚讨好,后宫群妃若如此,你想过大王还能安心理政吗?后宫有规矩,你看那些妃嫔们,都知道只是郑王喜欢她们,那不够;哀家如果说她们不行,郑王就不会再临幸她们。她们侍候好了郑王,还得在哀家这里过得关才行。所以,她们每日里千方百计的讨好哀家,郑王才能够少受其扰啊越王后,这就是后宫规矩的作用。这就像相国管理百官,为郑王分忧一般丝毫也马虎不得”
这番道理,越绯也从来没有去想过。在她过去看来,陈太后是太过崇尚权力,因此才把后宫大权牢牢抓在手上。
“越王后啊,我们的王君,都已经不在人间。但我们每日都惦念着他们的情意,他们、盼着我们好好活着。我们能不为了他们的愿望,好好珍重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吗?可人活着,不容易心里怀着对亡夫的思念活着,那更不容易。我们活着能做什么?就只能为他们,竭尽全力的、千方百计的守护郑国基业。”
昨夜离开冷宫时,越绯心中最大的动力,还是有望报仇雪恨。
此刻,她不由自主的跪倒地上,只觉得满怀羞愧。
她觉得自己过去太过愚蠢,甚至还能怀疑陈太后不为亲子的惨死而伤心。世上岂能有母亲会不爱自己十月怀胎、仿佛经历一次死而重生才生下来的骨肉的?
陈太后比她懂得什么是爱,也比她懂得如何回报思念之人在世时给予的恩宠厚爱。
陈太后看着她泣不成声的跪伏地上,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话。却并不叫她起来。
“你现今能懂得了,那就好。哀家知道你对他的情意真挚,哀家也知道你不是个喜欢、善于伪装的人。正因为哀家知道,也相信你的真情意。所以哀家才特别的气、特别的恨、特别的恼啊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才对得起亡夫厚爱”
陈太后说到最后,人已经站了起来,几乎咆哮般的怒吼。
罢了,又疲惫的连连咳嗽,被心腹太监扶持着坐下。
半响,她才恢复了些。
“哀家老了,真的老了。为这后宫的事情,操劳了半生。身体每况日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去见先王了。可是哀家现在还不能去,也不敢去。哀家怕到了九泉之下,先王问起,后宫的事情如何了?哀家、哀家怎么回答呢?哀家还没有把后宫的事情交托妥当呐”
陈太后说着,又悲声抽泣,半响,才拭去泪水,缓和了满怀悲切之情。
“你在后宫,地位、身份,都是足可堪当后宫大事的人选。但你过去既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后宫之事的重要。现在你懂了,等你从楚国回来了,哀家希望你每日都过来,认认真真的学学如何管理好后宫,这比你去当个武修者上战场为国争杀来的更重要将来能接掌大任时,哀家也能好好的休息休息。不醉心于权力,那是好的。但哀家今日要你记得,不能对权力清高不屑,没有权力你就不能管理后宫。”
第一百二十六节龙腾十
“如今的郑王是个不懂后宫大事重要的人,如今郑王的王后,是个只知道讨好献殷勤的女人,她管不好后宫的大事。哀家只能把这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因为哀家相信,你对亡夫有多少真情意,就能把后宫治理的有多妥当,就能对郑国基业有多少的忠心。”
陈太后说罢,显现的十分疲倦。
让心腹太监扶着站起来,要回去寝宫歇息,望着依旧跪伏地上的越绯,语重心长的最后说了句话道:“征战沙场固然是为国为民,但手无缚鸡之力却能治理政务国家栋梁做出的贡献不会比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少。管理好后宫之事,也是如此。哀家,会每日为你祈福,等着你从楚国回来。哀家今日说话太多,实在是累了……
陈太后便在那太监扶持下,缓缓进了里头。
知道她离开后许久,越绯才抬起头脸,她的脸上,早已泪水纵横爬满,原本跪伏的地上,也被泪水打湿了一片。
她明白,陈太后依旧让她出使楚国,又在此事说了这番话。是希望给她最后一个用武修者为国贡献力量的机会。也希望至此之后,能够学会用智慧为郑国贡献力量,为过去那种武修者的身份划上一个没有遗憾的句号。
越绯暗自立誓,出使楚国的任务她无论如何要全力以赴的圆满完成,而在此之后,她将向陈太后学习,学习她那种对牵挂、对情爱更具高度、也更具实际意义的理解和表现方式。
当天晚上,越绯随凌落到东宫拜访北君。
再次见到越绯,步惊仙也十分意外。
由始至终,越绯的表现都太过平静。
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师妹,竟会在离开了冷宫之后有这种脱胎换骨般的颠覆性变化。
一番寒暄之后,凌落直奔正题。
“越王后已经准备妥当,不知北君所请之人何在?”
步惊仙笑道:“信侯见谅,黑石自然不能在这里使用。还要劳烦越王后与信侯随本君出宫一趟。”
自从知道凌落要帮助越绯离开冷宫,而越绯又真的走出了冷宫。
步惊仙就意识到凌落在做对付他的准备,然而他不知道凌落打算怎么做,这一次借用黑石,也就不得不小心提防。
凌落并非小人,但凌落更是忠于郑国的栋梁。
让赵天与越绯共用黑石修炼,如果是在王宫,关键时刻突然有旁人闯入,赵天必然会成为他北君与神魂国依旧勾结、密切联系的实证。他不得不方便凌落会有这种计谋,因为要攻破郑王对他的信任,则必须让郑王知道,他北君并非如郑王所相信的那样。
过去凌落没有行动,步惊仙就没有这种忧虑。
越绯与凌落略作计较,都没有异议的答应了。
当即一行四人乘上步惊仙早准备好的马车,奔赴郑都外的七里洞。
早早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