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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没有请到,但郑凛然认为不能不让郑飞仙知道,她有这份心意。
郑飞仙淡淡然道:“净做些无谓的事情。他若非自有去住,自有事情待办,又怎会急急忙就说要去见信侯?他为人师,本当是坐等信侯得知消息后前来拜见他。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都不明白。”
第十六节师徒(十二)
郑凛然心中慌乱,忙跪地磕头拜道:“徒儿愚钝,请师尊息怒!”
郑飞仙冷哼着道:“愚钝……不错,你的确愚钝!”说罢,郑飞仙又冷冷道:“抬起头,靠近来些。”
郑凛然忙直起身子,挪着双膝移到郑飞仙座前。
郑飞仙突然挥手,一耳光抽的郑凛然抛飞出去,直直撞上房屋的墙壁,又跌落地上,嘴里已然溢出了鲜血。
“过来。”
郑飞仙冷然喝令之下,郑凛然不敢做声的忙又跪在地上,移动着膝盖到她座下。
不出意料的,又是一耳光过来,这一次抽的是她右脸。
郑凛然再一次被抽的抛飞出去,撞上墙壁。但不等郑飞仙开口,她忙又跪直,移膝至郑飞仙座前。
等待中的第三记耳光没有来。
郑凛然却不觉得庆幸。
郑飞仙冷冷盯着她。
许久,终于才开口道:“步惊仙当年是如何遇难的?”
郑凛然心中惧怕之极,然而她不敢说谎,她心里很清楚,郑飞仙当初临死之际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师尊!徒儿知错了,当年徒儿不该违背师尊的叮嘱,在背后暗算他,害他坠崖身亡……”
“哼!”
不等郑凛然说更多,郑飞仙便已冷哼着打断。
“你这个蠢货!我郑飞仙一世英名,却怎么竟挑了你这么个蠢物做宗主?过往看你似乎忠心耿耿,没想到,本尊当年尚未咽气呢——你就敢把本尊的话抛之脑后!这就是本尊百般怜爱、悉心教养出来的徒弟、飞仙宗的宗主——?”
郑飞仙说着,又一耳光抽的郑凛然抛飞着撞上墙壁!
全使的是冲击回旋劲力,郑凛然也不敢运功抵抗。故而不但没有撞倒了墙壁,还能致使郑凛然内伤却又不致丧命,只是让她五脏六腑疼痛、更疼痛!
“本尊每每想起来时,心中的痛苦难过,比你此刻身体所受的更甚!”
郑飞仙勃然大怒的呵斥着,郑凛然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五脏六腑疼痛不已,她也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她正要再移膝过去时,房门被人敲响,郑飞仙便使了个眼色,郑凛然忙会意的站了起来,匆匆忙擦拭嘴里流出的鲜血,佯作无事发生般垂手而立。
“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秋叶和小飞仙。
郑飞仙看着秋叶,十分意外的道:“想不到武尊传承了给七月之后,你果真洗心革面了。好多年了,你这妮子好多年都没有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敲门推门进来了……”
秋叶知道这不是责备,想起过去那些年的任性妄为,也不禁感怀着道:“那时候、师尊仙去后,我就十分后悔过去为什么没有对师尊孝顺一些,总是做些让师尊生气的事情。虽然当时觉得为时已晚,但还是希望改过自新,只盼师尊在天有灵知道了,能高兴一些。”
郑飞仙听着,不禁露出笑意,连连点头着道:“本尊知道、本尊知道,你在本尊墓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本尊都知道,都知道……”
说着,郑飞仙想起秋叶对她情感的真挚,也不禁心中感动。
片刻,她忙收起多愁善感的一面,正色道:“凛然,你先回去吧。”
郑凛然听了,不敢违拗的应命退去。
走出去后,郑凛然的泪光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此刻,她已经知道,郑飞仙没有对前事释怀,不禁没有,还因为当初的事情对她寒了心,就差没有放弃了。
而如今,对她也不再那么信任。最信任的分明是秋叶与小飞仙,此刻在里面的谈话,分明就是不愿让她知道。
‘我到底该怎么办……’
郑凛然满怀焦急与忧虑的独自走了,心里头一片茫然……
郑凛然出去后,小飞仙禁不住疑惑道:“师尊,凛然宗主难道还不能信任?”
郑飞仙淡淡然道:“你在仙界时只一心修炼,对宗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凛然为宗派之心固然是有,但因为一些缘故,暂且不能让她知道太多。其中缘故,本尊暂时不方便说的太明白。但秋叶早该是知道的。”
秋叶闻言忙道:“徒儿知道师尊所指为何。”
“你做的很好,在此事上一直假作不知,也没有让七月知晓。此事本该如此处理。”郑凛然夸赞之后,又正色道:“叫你们来,是要你们替本尊分别往南北两个方向的两处地方取两件东西回来,此事急切,而且不可被其它任何人知晓。”
“是!”
小飞仙一本正经的应声答应,并不问是什么。
秋叶却沉默思索了片刻,才迟疑着问道:“莫非师尊要取‘道相违’?”
小飞仙显然不知此物,神情迷惑。
郑飞仙淡淡然微笑道:“难得你还记得。”
“那不过是师尊的私物,为何急切?为何又要快而隐秘?”
郑飞仙若有所思状道:“因为本尊疑心如今所记之事并非切实,只要取回‘道相违’,就能知道的明白。”
秋叶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吃吃道:“难、难道、难道师尊疑心自己中了邪术?”
“不错。”
郑飞仙的回答让秋叶与小飞仙双双色变。
尤其是秋叶,她知道郑飞仙与李狂过去都曾在一个邪术高手面前吃过大亏,后来钻研此道,十分有收获,从那之后再不怕些莫测离奇的邪术。如今却疑心自己中了邪术,岂非是说,是仙界弄的鬼?凡间根本不该有人能够办到此事。
“师尊为何有此怀疑?”
“本尊问你,本尊是何等样的人?”
郑飞仙突然这么问,让小飞仙和秋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郑飞仙便又追问道:“本尊当年为何离开郑国?”
这一层,小飞仙知道的很清楚,所以立即答话道:“因为师尊不愿意当一个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弱质女流。”
“不错!那本尊再问你们,如何才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强大!”小飞仙回答的很快很肯定。
秋叶也点头认可。
“如何才算强大?”郑飞仙又问。
这本是多余的问题。
所以小飞仙和秋叶都没有立即回答。
第十七节师徒(十三)
她们思索了片刻,双双反应了过来。
异口同声的道:“立于他人之上才算强大。师尊对此深信不疑,却在仙界专心致志的修炼成了仙道……”
这时候,她们都反应过来了郑飞仙所疑心的理由。
郑飞仙不该是个会规规矩矩修炼仙道的人,她不会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所掌控。从于仙道,无异于屈居仙界之下,无异于服从于仙界。这绝不该是郑飞仙会做的事情,也不可能是郑飞仙会做的事情。
她是个宁可放弃拥有高贵地位,宁可艰辛的从零开始也要拼杀出属于她自己的、没有人能够夺走的、强大声名地位与力量的人。
“本尊岂能屈居于他人之下?仙界也并没有人间传说那般神妙,纵观仙界众仙,除了那未曾谋面的仙界守护神拉卡,根本没有堪与本尊为敌者!偏偏本尊初时却甘奉仙界之命,直到此刻才暗觉不妥,你们说,如果不是本尊中了仙界的手段,因何会如此?”
小飞仙与秋叶知道这时大事,双双急忙道:“师尊放心,弟子立即启程!”
走出门口时,秋叶想起事情,又回头入屋,而小飞仙则径自走了。
“何事?”
“师尊,倘若如此,那李狂……”
秋叶欲言又止,但郑飞仙已经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他如今恢复了青春,又再没有了李神将当年以生命加持的封印,倘若果真如中了仙界的手段,只怕比本尊更早察觉不妥。倘若如此,他势必恢复破天之前的勃勃野心,实现神魂意志之念之心必定熊熊燃烧不可抑制,也绝不会再如生前般因为无可奈何而寄望与步惊仙。”
郑飞仙皱眉沉思着缓缓道:“以本尊推想,他如今必定会设法收服步惊仙成为其助力,若不能够,则必然玉铲除步惊仙成就他在仙界的功绩。以他的作风,对仙界守护神的力量尚未明确之前,必然会按捺不动,或许还会利用步惊仙,让他与仙界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直至逼出守护神拉卡。届时,那守护神拉卡倘若不过如此,他必杀之以取代;若那拉卡实力惊人,他则必定抢先一步消灭步惊仙,焚烧神魂国咕噜妖物,以成就在仙界的功名,再伺机而动,设法超越守护神,取而代之。”
郑飞仙说罢怔怔然叹息道:“昔日我和他入了不惑之年,他的雄心壮志都没有了实现的可能,而我已经实现了一生的理想。故而能够追忆往昔的携手一起。如今虽然死而复生,但伴随而至的,又是他将为神魂意志的雄心壮志而拼搏,我又将为把飞仙宗带入仙界,成就立于一切之上、立于至高巅峰之处的理想而奋斗。我和他,性情注定了如此这般的命运。”
秋叶不禁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师尊以为,李狂还会坚持神魂意志之理念?”
“哼!”郑飞仙冷哼道:“他当年如果不是被李神将封印了本事,岂会甘心?你不要以为他帮助仙界对付神魂国就是放弃了神魂意志。他不过是认为暂时隐忍、替代了仙界守护神之位才是更迅速有效实现神魂意志理念的办法而已。”
秋叶不禁恨恨咬牙道:“但愿他不会如此不知好歹。神魂意志虚无缥缈,而且一旦实现,飞仙宗必然不可能存在。他若坚持如此,无异于是逼迫师尊与他再度成为生死之敌!”
说罢,秋叶又皱眉道:“倘若如此,那将来形势必然更为复杂。左岸不是易于之辈,也绝不会追随了李狂的。楚王雄心勃勃,我们郑国如今看似上下齐心,但其实分作两派,许多人心里认可平王,还在观望结果。如果郑国随仙界攻伐神魂国的战事拖延长久,这些人必然会更觉得平王的主张才是正道,那时,不免会有内患滋生。再有李狂野心勃勃,局面实在凶险的很。就怕李狂还想谋夺郑国的力量……”
郑飞仙不禁打断道:“本尊正是要他有次期许!”
秋叶不解愣神的时候,郑飞仙自若状道:“倘若李狂不觉得郑国可以谋取为其所用之力,则必然投楚国而去!所以,无论如何,本尊与他的婚事都必须办、也必须尽快办!你们更要加倍对他恭敬顺从,不要让他觉得郑国根本无从谋夺。”
“但左庶长深知李狂为人,恐怕会让李狂知道不能欺瞒……”
“无妨,只要本宗故作强势与凌家冲突激烈即可,如此一来,李狂就认为有可乘之机。”郑飞仙说罢又轻声道:“好了,这些事情你不必忧虑过多。让本尊细心想想,先把‘道可违’带了回来以正本尊猜想。”
“是!”
这一次,秋叶才真的去了。
郑飞仙静静靠坐在金色的凤椅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她觉得有些疲惫,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曾经在仙界渡过了一段心如止水潜心修炼成仙的时光,那期间,根本不需耗费心力精神。
而如今,骤然重新回到生前那种,对环境、形势、人心等时刻警惕、时刻思虑的复杂之中,不由稍觉疲惫。
然而她无从选择。
因为她是郑飞仙。
人生在世,在她心中,只有立足于一切之上,才可能谈论什么平静,谈论什么幸福,谈论什么满足与快乐。
她只要活着,实现生存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