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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三人都没有动作,地道里静得宁歌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直到顾以蓝传来一声呻吟,宁歌才清醒过来:“我们快走吧,那毒虽然厉害,可是容易随空气发散掉,如果百花教的人再追上来,想逃跑就难了。”现如今她对自己是不抱有希望了,可是毕竟逃跑的一路上,顾以风没有丢下她这个包袱,现在就让她回报一下,带这两姐弟出去,就当作今生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呻吟过后的顾以蓝睁开了眼睛,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被顾以风一把背起,宁歌又带头往前走去,这时,她只感觉头重得厉害,想来是毒发前兆,她努力地观察着四周,避开任何有暗器可能性的地方,扶着墙壁前进,有一个瞬间,她的双脚滑了一下,幸好,她趁机靠在墙上,吁了口气,继续前进。
顾以风一边背着顾以蓝,同时观察着周围环境和宁歌,看到宁歌的这个趔趄,他双眉紧紧拧到了一起,而自己,也停了一下,调整了呼吸。
如果宁歌此刻静心听,她不难发现顾以风的呼吸也已经开始紊乱了,只可惜,她现在只一心想把这条地道走完,她静静地避开一些干的石块,又避开那些缝上有松动的石块,偶尔还会拿小石子试探一下,就这样他们走到了一条三叉路口,两条路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差别。
宁歌站在路口,犹豫良久,毫无办法下,她对顾以风道:“顾小候爷先在此等等吧,我先前去。”
顾以风淡淡地哼一声,没表示反对。
宁歌扶着墙壁往前走了一段路,感觉眼前的东西有点晃,她只好停下来休息一下,良久,她才发现有点不对劲,眼前的那条道非常干燥,包括她已经走过的那一大段,而且空气中隐隐有种熟悉的气味传来,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过年时放鞭炮的气味。她镇定的在原地立了几分钟,在暗道里放火药是很正常的,看来这是一条死路了,再休息一会儿,她举步往回,这会儿她恨不得自己身上全是眼睛,否则任何一个细微的踏错,就可能引爆满地道的火药。
一开始她走十来步休息一下,渐渐地变成了八步,五步,最后三步,最后的最后,她不顾危险靠在墙上喘息,这时,她感觉到黑暗中传来幽幽的光。正是顾以风在远处,凝神看着她,宁歌暗忖:这位尊敬的顾小候爷这会儿还在提防她?可惜他没看到她被关在暗室的情形,否则肯定不会怀疑她吧。
顾以风看到宁歌渐渐静止不前的步伐,想上前帮一把,就顺着宁歌走过的地方慢慢往前,不久他也闻到了那股硫磺味,皱了皱眉,停止了步伐,而此时,宁歌已经渐渐地滑下了那光滑的墙壁,慢慢委身在地。顾以风赶紧跃到宁歌的身边,抽出背着顾以蓝的右手,轻轻从地上抱起宁歌,宁歌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只是无意识的呢喃:“快离开这里,离开……”
顾以风犹豫了一下,看着宁歌滿脸满身的蓝荧荧的光芒,只好用右手抱好她,从原路回去。他背上一个,手中一个,以他的功夫来讲,这本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他也感觉眼睛有点迷糊了,脚步有点微晃了,他们要丧命在这个幽暗而深长的地道里吗?
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可是如果不出去,那父亲和母亲将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太子不可能饶过顾家,这一大家子人……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毅力并非万能,蓝媚儿照着它该有的速度慢慢往顾以风的周身散去,他只感觉到力气在流失中。
许是大还丹有了效果,顾以蓝睁开了眼睛,稍微清醒后,她感觉到了顾以风步伐的不稳,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顾以风劝说无效,只好停下身子,慢慢放下顾以蓝,顾以蓝身体恢复得并没有那么快,所以她站到地上的时候,一下子没办法站稳,连着往后退了三步,在她退到第三步的时候,顾以风看到石板在松动,他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出口,瞬时地道里就响起了一声惊雷一样的声音,在空空的地道里回响,似乎要把地道给震裂开去。
十一 。 危险重重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使宁歌清醒了过来,她一咕噜趴在地上,顾以风和顾以蓝也同时趴在地上,不过这个动作也只是安慰他们自己而已,如果在爆炸的范围内,哪怕趴在地底下,也有可能被炸出来。
人都是怕死的,哪怕早已经不抱希望的宁歌,绝望中她还是流出了几滴伤心的泪水,它们一下子融入到她身下的土里,消失无形。
爆炸的地方和他们触地的地方有点距离,在死亡到来之前,宁歌的表情落在了顾以风的眼里,得到了几丝轻蔑,不过宁歌已经管不着了,此时脑中百转的是天山一年四季的美景,师父师母慈祥的脸庞,还有林飞白那小子的调皮样子,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渐渐的,他们感觉到滚滚的热浪奔涌而来,像冬日里呼啸的北风一样向三人席卷,含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紧急中,顾以风抬起了右手,向地道的顶端全力一击,他在赌,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生机了。
宁歌和顾以蓝也很快反应过来,双双举手往上击去,宁歌的手就像在摘棉花一样,在空中晃了一下,又垂了回来,顾以蓝的好歹能帮上顾以风一点忙 ,在顾以风掌力振开的一块地方,她振了点碎片下来。
只能说他们太幸运了,而顾以风的内力也着实雄厚,起码一丈以上深的土层竟然被他活活震开一个缺口,三人立即跳开一边,源源不绝的水流了下来,赶在热浪到来前包住了三人周围,不过水通过那个小小的通道狠命地往内挤压着,地道有倾塌的倾向,而且爆炸的地方地道肯定会塌陷。
即使有水解围,他们接下来面对的怕也是被活埋的危险,而顾以风振开地道其实是迫不得已的举动,要知道他根本不会水,顾以蓝也不会,宁歌虽然会,可是此时力气已近衰竭……三人命悬一刻。
宁歌示意他们闭气,通过通道往外逃命才是正经。顾以风皱了皱眉,伸手往通道口一探,水压大得他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且不论他自己能否闭那么长时间的气,让余下的两人来抵抗这股强大的水流,游出去的可能性都太小了,他不由自主地皱眉。
宁歌在原地喘了好几口气:“你们会水吗,这个湖很深,闭气的时间会比较长,越早出去越好。”不过她稍微观察了一下顾以风的脸色就知道他也明白出去的难度有多高,接着道:“你带着顾姐姐先出去吧,我要等水漫到整个地道,压力不大时,才能出去,我没有力气了。”说完她头垂在一边,尽管从小熟识水性,能不能在这么深的水里逃生还真没有把握,可是现在顾以风带着两人逃出去的希望太小了,她不想拖累他们,也没有理由拖累他们。
顾以风没有回答,在他们的眼前,通道边缘的一大块泥土顺着水流哗啦啦落下,宁歌一颤,闭目,伤心绝望。
顾以风不再多想,挟过两人,就往洞口冲去,他的势头很大,却在水势前却了步。
顾以蓝力气有点恢复:“放我下来吧,我能一个人出去。”就算是死,也要比回去,嫁给那个人强吧,阴狠毒辣不说,什么时候想过她的感受,与其过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成全别人。她看了一眼顾以风,也许这个弟弟会觉得她非常自私,置家人于不顾,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企盼着,以父亲多年的劳苦功高,皇上能饶了顾氏一族。现在,她不能给弟弟制造麻烦了,他可是顾家的唯一传人。
顾以风当然不可能放了顾以蓝了,他的手臂略有松动,松的也是宁歌那一头,宁歌跌到地上,踉跄一下,站稳,没有生气,也没有计较,道:“两位快点走吧。”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不走只能等死,至于自己,那就听天由命吧……
三人沉默,非常可怕的沉默,也是增加危险的沉默,宁歌再也等不下去了,把顾以蓝推到顾以风的身边,转身反而往地道深处走去。
她这一推没什么力气,当然更加跑不快。
顾以风咬了咬牙,又重新挟好两人,冲向那个水流哗啦的洞口,冲过那比瀑布还要凶猛的水帘,往外游去。
顾以蓝在回过神后,帮着顾以风抓住洞壁往外游,而宁歌已经完全昏迷,好在下意识中 ,她还知道要闭气。
要以顾以风平常的功力来助三人冲破这个水帘当然不难,关键是他已经中了蓝媚儿,蓝媚儿挥发得很快,在体内扩散也快,他此时功力已不及平常之十分之一,冲出去自然是困难的,他的手在抖,而且有加剧的趋势。慢慢的,他被巨大的水力压得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尽最大的力吸气,并尽可能的缓慢吐气,但还是不行,他的左臂逐渐松开了,宁歌慢慢地从他的臂弯里飘散了开去。
顾以风想用手臂去够,却力不从心,眼看着宁歌一点一点的飘远,那粉红的衣服在水里漂荡开来,像一朵无根的花,有种凄艳的美,他有点茫然无措,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了抱紧了右臂,顾以蓝已经陷回了昏迷里,随着顾以风浮沉。
强劲的西风吹动水向东流,湖面波涛涌动,湖下的动静却越来越小,地道里已经被水填平了。
……
宁歌是被冷风冻醒的,冬日的狂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身躯,刮得她整个人生生的疼,还有摇橹的声音,一下一下拍击着水面,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美好,让她心头一热,咳了几声后,她睁开了眼睛,黑黑的天幕上几颗半明半暗的星星,再往身边一看,正是顾以风和顾以蓝,看两人的样子,并没有清醒,再往远处,那个摇着橹的苗条女子,却正是……苏弯弯?!
宁歌大吃一惊,有那么一刹那,心头又豁然开朗了,符芸帮她逃跑的时候,说是“我们”帮了宁歌,想她离开,那这个“我们”无疑苏弯弯的可能性最大,百花岛上,她认识的加上顾以蓝也就三人,而顾以蓝似乎又总是喜欢待在禁区,有点不问世事的样子,那偷钥匙这种事,苏弯弯做来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苏弯弯和右使那么接近,很有可能接近那些百花教最机密的事件,那么看来就是苏弯弯了?而现在苏弯弯又公然帮助她,不怕右使恼怒?
宁歌开口,嗓音嘶哑,想站起,却无力:“苏姐姐?”
苏弯弯对着夜空叹了口气:“离开百花岛,宁歌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苏姐姐可以帮你去。”苏弯弯不是使毒专家,但身为武林人,看脸色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宁歌听出苏弯弯的语调有点哀凉和同情,是呀,也许这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天了,她是应该珍惜的,最想去的地方?想去的地方太多,可是最想去的肯定是天山,但是再回去就是找死呀……宁歌想了想,竟然觉得无处想去,不如寻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地等待那一刻来临……
面对宁歌的沉默,苏弯弯没有再说什么,如果有一种毒连明月派也无解的,那……于是苏弯弯继续努力地摇着撸,速度飞快,她此行可是肩负任务的,再说,看宁歌的情形,她明白这位小姑娘是在担心,是在忧伤,到了这种时候,谁不忧伤呢?她多想提醒她忧伤是没有用的,可是她又怎么能让她连忧伤的权利也没有呢?
许久,许久,暗夜色的冷风逐渐让宁歌从低迷的情绪中醒过神来,咳了几声,问道:“顾小候爷和顾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