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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喋喋不休，眉飞色舞，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冰凉，两个走在一起的人，乍看上去，很是格格不入，但仔细观察，却又觉得，似是浑然天成，如影随形，反正，那种感觉很复杂，复杂到了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不知不觉中，月上眉梢。
几只乌鸦呱呱的飞过夜空，将本就清冷的郊区，渲染的越发死寂而诡静。
不知何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身影，窈窕，修长，玲珑有致。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眼神迷离，发如白雪的女人，她的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走路间，不时抿上一口，那慵懒的神态，就仿佛是在信步闲庭的游览着自家后花园，而非这荒凉无比，除了乌鸦连个活物也见不到的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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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苏如雪 往事如烟
夜风袭袭，白发轻舞，女人止住脚步，迷离的眼眸微微垂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点改变，既然早就来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出来吧！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时间在你身上浪费。”
四周，一片沉寂，半晌后，才传来一声幽幽轻叹，“如雪，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你难道就不能原谅我吗？”
树影晃动，一道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这是一个外表很邋遢的中年道士，杏黄｜色道袍上打满了补丁，散落在下的长发，用一根麻绳随意系住，如果硬要找出些亮点，也就只能是他手上握着的长剑。
长剑长三尺六寸，造型古朴，剑鞘上雕刻着道道晦涩不堪的花纹，乍看上去，犹如一条条小红蛇纠缠其上……
“你害怕了？”
女人突然笑了，笑的很嘲讽，很鄙夷。
“不是害怕，只是，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好累，如雪，收手吧，咱们一起归隐江湖，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渡过余下的日子……”
“聂成昆，你不觉得自己很白痴吗？江湖，呵呵，现在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江湖？”
“如雪……”道士深吸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话才出口，女子脸色已是冷了下来，“够了，如果你约我出来，只是想说这些无聊的事情，那还是免开尊口，我很忙……告辞！”
“留步！”
女人在转身的刹那间，一道雪亮锋芒陡然划破夜空，宛若游龙电光，从天而降，入土三分，冷气四溢，赫然是一柄锋锐之极的长剑。
苏如雪眼神一寒，手中酒壶微晃了两下，但很快就重新稳了下来，“怎么，终于忍不住，想要和我动手了？”
“不！”聂成昆摇了摇头，“当年雪山之山，我就层立下誓言，无论阵营，立场如何对立，永生之年，我也绝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拔剑……”
苏如雪怔了怔，神色略有茫然，不过很快，这茫然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讥讽之色，“好个誓言，现在想想，还真是你贪生怕死的好借口。”
“是也好，不是也罢……”聂成昆长叹一声，形容疲惫道，“如雪，我真的累了。动手吧，昆雪剑是当年你我一起铸成，我温养了这么多年，用它来了结自己的性命，倒也没有什么遗憾……”
“聂成昆，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苏如雪眉头一挑，拎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红唇溢出，沿着葱白脖颈，染湿了火红长袍。女人的姿态很美，很动人，但却给人种西风瘦马，古道昏鸦的苍凉。显然，她的心情在这一刻有了很大的波动。
“如雪，十年之约，说到底，不过是你心中魔障，你的魔障在我，我死了，你心中那口恶气便也出了，万事皆可回到原点，又何必要搭上晚辈性命？”
聂成昆吐出口浊气，再向前半步，声音坚定道，“动手吧，将往日恩怨，于今天彻底了解。”
“呵，说来说去，原来是知道那赌战自己必败无疑，所以想要换种方式，来博取同情……可是，聂成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苏如雪笑了，笑的却没有任何感情。
“你想多了，我只是一心求死而已。”
聂成昆平静的闭上眼睛，声音无喜无悲，插在地面上的长剑再一股无形力量的控制下猛的弹起。
苏如雪眯起眼，向后退了半步，却不料长剑再进，没有任何杀气，依旧袭向她身前，如此反复三次，苏如雪脸色已冷若冰霜，伸手一抓，将剑柄握在指中，恼怒道，“聂成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聂成昆睁开眼睛，深深的看了眼面前女人，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有不舍，有依恋，有后悔，有自责，只是片刻后，这些复杂感情，就通通消失，汇成一片若平湖般的宁静。
往事如烟，一幕幕划过心头，苏如雪顿时被这熟悉而陌生的态度所激怒，砰！酒壶崩碎，木屑和晶莹的酒水漫天飞舞，她手腕一抖，长剑便化作一道厉芒刺向聂成昆的咽喉……
风吹，尘扬，杀气弥漫，几乎冻结虚空。
下一秒，苏如雪的剑，突然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擦着聂成昆脖颈，留下一道淡淡血痕。两人愣了愣，四目相对间还没来得及说话，嗡的一声剑鸣就陡然响起，昆雪剑在刹那间剧烈震颤了几百下，旋即从神色愕然的苏如雪手中挣脱，带着好浓郁的悲伤哀怨，回于剑鞘之中。
“小白！”
苏如雪皱了皱眉，她很清楚，刚才的事情不是聂成昆再搞鬼。人有人智，剑有剑灵，昆雪作为聂成昆温养不知多少年的飞剑，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灵智。
而也就是因为如此，苏如雪才觉得十分恼怒。如果说，聂成昆是昆雪剑的父亲，那她无疑就是昆雪剑的母亲，可如今，自己的孩儿，竟如此“偏颇”，为了保护聂成昆，而忤逆了自己……
大凡是天下母亲，遇到这种事情，多半都是又怒又心伤，不过，却又不会将怒气宣泄在孩子身上，苏如雪也是如此，酥胸剧烈起伏数下后，便将一腔怒火，对准了聂成昆……
“小白，当初他抛弃了我，和那个贱人风花雪月，何曾想过我在思过崖下，忍受的千般折磨，你如今居然还要保护他……罢了罢了，即便是没有你，我也照样可以结果这个负心人……”
苏如雪深吸口气，周身红袍鼓动，夜色下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腾空而起间，破空一掌，拍向聂成昆。
罡风飒飒，苏如雪的掌力，雄浑的可怕，仅仅是随手一挥间，方圆三米的地面便齐齐凹陷了半寸。
聂成昆本已一心求死，可女人刚才那番话，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当即身形一闪，飘然退出十余步，“什么思过崖，如雪，你当初不是远走大漠……”
“呵，还在装模作样，有本事你不要躲闪，让我打死你，了却了往日恩怨？”
苏如雪冷笑一声，抿住嘴唇，再落地的瞬间，双手合十，劈空虚挥而下。
这一击，她明显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一时间，飞沙走石，恐怖的气流席卷方圆数十米大地。只见空中光华一闪，一道浅红色巨刃，便于瞬间凝聚而出，携乾坤之力，破空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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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人家给你搓背好不好？
“无双刃？”
聂成昆瞳孔一缩，脚踏七星步，身形迅速闪烁起来，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已在空中幻化出了七八道虚影，但那破空而下的浅红色巨刃却似有着桎梏空间的作用，只见道道虚影快速闪烁，却始终冲不出方圆十米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间，巨刃落下，所有的虚影在刹那如肥皂泡般破碎无踪，聂成昆保持双手合十的姿势，猛地吐出口鲜血，脸色惨白退后数步，却最终没有稳住身形，很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
“你……受伤了？”
苏如雪皱眉，缓缓散去周身杀意。
“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原本就是该死之人……”
聂成昆苦笑的扯了扯嘴角，胸膛一阵剧烈起伏，他的喘息很困难，显然是肺腑受了很严重的伤势，而这伤势，绝不是因为苏如雪的无双刃。
这一点，苏如雪很清楚。想当初，自己还是青葱少女，懵懂不知世间事的时候，聂成昆就已是一剑寒光荡九州的超级高手，而后，更是以武入道，成就武尊之位，受万人敬仰尊崇。
虽说因为一些变故，他失去了大部分的实力，但却依旧有着傲笑天下的资格，至于自己，一身本领全都出自聂成昆，即便是青出于蓝，真想伤他又谈何容易。
“是谁？”
苏如雪深吸口气，目光灼灼。
聂成昆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眼神中带三分伤感，七分疑惑道：“如雪，我觉得有些事情，咱们中间肯定存在误会，当年，我得知你远走大漠，伤心欲绝，用了半年时间，踏足敦煌万万里荒地，却始终没有找到你的踪影，后绝望之下，才……”
“才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吗？”
苏如雪嗤笑一声，脸色又重新变得冷而无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是你怎么狡辩，我只看结果。”
“唉，如雪，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倔强……”
聂成昆神情苦涩，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如雪不耐烦的打断，“够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听，如果你真想赎罪，那就告诉我，是谁，打伤了你！如今早已不比百年之前，武道衰没，灵气消失，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如此恐怖的高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我尚能逆天增寿，活到如今，别人又何尝没有这份机遇？”聂成昆深吸口气，目光平静，可心中却已止不住泛起了涟漪。
他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双木成林的年轻人。
对方只用了一招，不对，也许根本就没有招，便将自己轻松打成重伤，如此修为，简直是恐怖到无法形容。现在想想，即便是自己巅峰时刻，也未必是这年轻人对手。
武道修炼，悟性天赋固然重要，可实力强悍与否，最终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
聂成昆很肯定，自己遇到了一个隐世高手，活了很久很久的隐世高手，而大凡是这种老古董，性格基本是乖戾至极，言辞间稍有不对，说不准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不会让争抢好胜的苏如雪，知晓对方身份。
“哼，你不说也罢，如此高手，既然出世，定不会一直默默无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向他讨教两招。至于你，聂成昆，十年之约，还差七天，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光阴吧！”苏如雪冷哼一声，甩袖转身而去。
乌云从天边飘来，遮住了清冷的月光。
聂成昆呆立片刻，忍不住长叹一声，消瘦的身形，显得很是孤单寂寥。
“唉，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悲乎哀哉，啊啊啊！”
同一时间再长叹的，还有李某人。
中山别墅，纱帘晃动，缕缕风儿吹进，撩动衣衫。李扬双手背负身后，下巴四十五度角，默默仰望虚空，沧桑的眼神，仿佛看透沧海桑田，事世变幻，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和哀伤。
不说其他，单是这背影，就绝逼装的很有层次感，换成个小女生来，十有**会仰慕不已，眼冒崇拜光芒，只可惜，谢诗灵不是小女生，作为一个掌控几千人的大型集团总裁，这种无耻下流臭不要脸的男人，她已经见过太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