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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不可靠,这其中没有任何可以混淆的地方。像大多数正常的女人一样,陈红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即使以戴军的眼光来看,陈红也算得上漂亮,而且她表现得既不亲热和不疏远,总体来说落落大方,而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总是很难做到这一点,她的身份应该没有问题。
但戴军考虑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都是例行公事,尽管你我都不知道这些问题有多少实际意义。”戴军把手里的文件扔回到脚边的文件夹里,然后对陈红笑了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陈红耸了耸肩膀。“我一直是我父亲的助手,没有他我不知道干什么。”
“如果,只是如果,有人认为你很适合接替你父亲的工作,你会怎么想?”戴军跷起二郎腿,轻轻地甩了下头发,以表示谈话已经进入了比较轻松的阶段。
“我可以吗?”陈红用一只手按住胸口,略感意外地看着戴军。“这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至少我父亲从来不这样认为。你觉得会有这样的决定吗?”
“这合乎情理,我想在那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受你父亲的工作,我们也没有时间训练新人,如果你有接手这个工作的意愿,那你的可能性比任何人都大。”
看起来她对这个工作不是很热心。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连戴军都觉得自己这个试探很弱智,所以她必须把目光集中在陈红的脸上,看她有什么反应。戴军这样做的好处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会使她的问题变成一个很强烈的暗示,这会引发陈红本人无法控制的情绪反应,暗藏的摄象机就会记录下此刻陈红的瞳孔变化,并由此来判断她的情绪是否与她说话的内容是否吻合。受过训练的人可能会蒙混测谎仪,但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记录时就会很难控制情绪上的反应。尽管任何一种所谓的测谎机器最后都不能提供足以让人信服的记录,而所谓的测谎实验其实更像是为使用者提供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借口而已。
和总参的合作肯定不像跟自己局内同事合作时那样一切顺畅。如果资料上说的一切都准确的话,陈磊的控制欲很强,而且所有跟他合作过的人都认为,如果不让陈磊起主导作用,那么这种合作将会变得极其没有效率。尽管这些人都没有明说,但各种信息都表明,陈磊是个很难对付的人,而且他的精力极其旺盛,对死缠烂打这种方式有种特殊的偏爱。跟这个人合作不会很舒服,但不跟他合作就会更难受。
戴军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够从陈磊那里得到他想要的帮助,所以他虽然及时赶回北京,但他首先要见的人是总理。现在,除了总理本人,他似乎找不到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的人,没有总理的支持,他和他的部门也没有存在的理由。如果陈磊想要用某些人来施加影响,那他就要保证自己能够找到比对手更有影响力的人物。
为了挤出时间来跟戴军会面,总理邀请戴军共进午餐。
“谈话时间不要超过二十分钟。”总理的机要秘书,也是崔毅在党校的同学提醒戴军。“要保证他吃过午饭后能够休息上十分钟,这段时间里,总理的睡眠严重不足。但等待他处理的事情太多。”
戴军理解地点头。“我其实只有几个问题,我甚至不用在桌子旁边坐下。”
“也不用那么严重,既然来了就好好吃顿饭,你是他特别器重的人之一,所以你来看他他很高兴。我只是说,你要知道轻重缓急,他任命你可不是为了随时随地给你收拾烂摊子。”秘书严肃地看着她。“你这次没有惹什么麻烦吧?”
戴军苦笑。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可这些人总还把他当成那个叛逆期的少年,这些长一辈的人都喜欢他,但也都知道他的脾气,有一个现象最能说明这些长辈对戴军的看法:每次戴军打通一个人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第一句话一定带着溺爱的无奈,“小军啊,又有什么事?”
问“什么事”是很正常的,让戴军觉得不自在的是那个“又”,好象他找上这些人除了请求帮忙就没有别的什么。事实上,他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所有的要做的事情其实归结起来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交际”。父亲教他的第一课就是,绝对不要在对一个人有请求的时候被人家提醒他们之间其实很久没有联系。像他们这样的人,所谓的友情也不过就是保持着频繁的来往,而利益则是友情的调味剂。
饭堂里只有总理和戴军,秘书本来可以做陪,但他很清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有一番密谈,所以他很知趣地告退。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得越少就越好,秘书本人没有什么野心,他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多知道一些秘密对他的前途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只有坏处。
总理给戴军夹了一大块鱼。“你什么时候结婚?你阿姨很着急,他只有你这一个干儿子,你可不要太折磨她的耐心哦。”
“慢慢来吧,现在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戴军放下碗和筷子,现在可不是他能够吃饭的时间。“我的办公室已经在建设中,很快就会竣工,我想知道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看来你是担心人事变动会给你的工作增加难度?”总理看着他微笑。“放心吧,你的办公室是组织上决定设立的,所以大方向不会改变,而且因为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所以你的步子走快一点走慢一点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你有成绩拿出来给大家看,表明这个办公室的存在确实没有违背当时设立它的初衷。至于反复嘛,那是一切事物前进过程中必然出现的现象,我们要认真对待,但没必要形成包袱。”
戴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精神一振,得寸进尺地追问。“那么您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
“欲速则不达。你的所有报告我都仔细研究过,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但在没有看到你之前,我一直没有机会就这些问题跟你面对面地交流。”总理也放下碗和筷子,温和地看着戴军。
第二十七章 血染的风采(七)
“总体来说,你的工作是有成效的,成都的这两件事就是这些年里难得一见的大手笔嘛。尽管没有人说过什么,但我知道,那些本应该对这些事件负责的人会惭愧得很,但这不是你骄傲的理由。他们没有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位置和情况不允许。解决一个问题有很多方法,我们的局限就在于,我们只能用那种最适合我们的方法。你和你的部门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局限而出现的,我很高兴地看到你有成绩。”
“但在你的工作中,你所欠缺的还是方法。”
总理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扒拉了一口饭,就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的碗中。
“我们内部的关系就像一张脆弱、然而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尽管其中有些脉络环节已经腐烂老化,但你若一下子把它们清除出去,也并不会立刻就使这张网更有活力,相反会影响到局部的完整和效能。你的做法就像外科医生,只知道去除病灶,却没有考虑到去除病灶后对身体的影响,毕竟我们这张网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嘛,这么直接贸然地去除那些我们认为已经坏死的部分只会造成好的部分的动荡。”
“那么,是不是我们就要为了整体利益就容忍这些坏死部分的影响呢?当然不是,但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做充分的准备,而这也正带来你工作中的难点,那就是,如何保证不清除这些坏死部分而又让它们能够起到好的作用?那就是八个字,因势利导,相机而动。简单地说,你要做一个割除肿瘤的手术,但绝不能让这个手术危害到身体。”
戴军默默地体会着总理的话,半晌没有出声。
对手肯定就是那个坏死的部分,有着“鱼死网破”那种破坏力的部分,这个坏死的部分现在正以一种要破茧而出的姿态扩展开来,强大到了如果破坏这个坏死的部分就会导致整个系统的被破坏。这是一场较量,但这里比的不是谁更强壮,而是谁更聪明,谁更耐心。
“有的时候,撤退是为了前进。”总理又端起碗和筷子,看着戴军微笑。“在兵法里不是也提到,当你包围敌人后,要留一条路给敌人逃跑用,这样既避免了困兽犹斗带来的两败俱伤,又能保证在追杀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战果。何乐而不为?”
戴军已经完全明白了总理的意思。
这和他的性格不相符,在他看来,对敌人没有妥协的必要,对敌人的姑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但现实就是现实,现实里就是有很多充满了悖论的地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到头来你只能做你“能”做到的而不是你“想”做到的。
“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戴军不敢抬头,低声坚持着自己的主意。
“不得不发,那就发出去,但你可以选择别的目标。‘不得不做’不是做错事情的理由。”总理温和然而是坚定地回答他。“你必须灵活地设立你的原则。成立你的部门不是因为你的正义感,而是因为你有能力处理复杂的形势,而且你也必须有这个能力。这个部门的生命力就在于此。”
戴军偷偷看了一眼总理,发现他并没有生气或者责怪的表示,才放下碗。“我已经吃饱了,我想走了,下午我还要在军科院跟陈磊见面。”
“坐下。你不用担心陈磊这小子会刁难你,我会事先跟他打个招呼。”总理用筷子指了指他的饭碗。“看看你才吃了几口,这就吃饱了?不诚实。”
“是真的吃饱了。”戴军脸上红了红,难得地扭捏起来。“最近大夫不让我吃太多的米饭,所以我只能吃一点点。”
总理恍然,随即严肃起来。
“你的伤还没有好。嗯,㈨月论坛 这也我要跟你说的问题,你太轻率了,在李墨生这件事情上,你的做法太轻率了。好在你没有出什么事,不然的话,有些同志决计不肯与我甘休,本来让你负责这个部门时我就绕过了他,这很可能会影响我们之间个人的关系,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卤莽了,明白吗?”
“我知道,以后一定注意。”
如果不是提到父亲,总理的关心会让戴军很开心。父亲不会因为他而影响与党内任何人的关系,即使有,也不过是姿态而已,他接手这个部门不要取得父亲的谅解,他甚至为父亲无法对此施加影响而隐隐感到幸灾乐祸的快乐。
听说戴军还要为会见陈磊做准备,总理爽快地放他离开,秘书已经在饭堂外等候戴军,并亲自送他离开。
“几天前你父亲来过。”在走过院子时,秘书忽然这样说。“关于整顿国内的经济秩序,他跟总理提了很多建议,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你的,他坚持认为,把你调到公检法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执着,似乎连总理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戴军心中一动,关于这个,父亲可没有跟她提起过。
“我对这个建议一点都不感兴趣。”戴军苦笑。“他这样做最后就会变成无理取闹,我敢说,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别把他的建议当成一回事。”
秘书笑了笑。“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