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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欧阳靖也懒得批驳沈落雁的“陈腐”思想,只轻描淡写地说道:
“沈军师既想辅佐李天凡一统天下,那便该多交朋友少树敌。你现在一口气得罪了魔门、佛门、独孤阀三大势力的杰出人物,又助天外异人炼白骨兵,致死者不得入土,亡魂不得安息。如此行径,安得人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教沈军师吧?”
沈落雁唇角浮出一抹讥讽之色:“人心?呵呵,人心啊,就是浮云。谁的刀子更锋利,民心就会倒向谁。百姓都是贱骨头,谁对他们够狠,他们就对谁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再说了,值此一人便可击溃一军的时代,欧阳先生真以为人心还有用处?”
师妃暄忍不住说道:“沈军师此言大谬。人心若水,看似温顺,但山洪暴发时,莫可阻挡。若不得人心,迟早会被洪水淹没。”
沈落雁哂笑:“师仙子错了。人心如草。草势疯长,便过一遍刀,烧一通火,斩尽不服,焚尽不顺,待得来年,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师妃暄摇首,轻叹:“沈军师,你已魔障了……”
沈落雁亦是摇首轻叹:“不是我魔障,是这个世界疯了。自天外异人降临起,世界已经疯狂。唯有适应这个疯狂的世界,才能成就不世伟业。
“师仙子你,不也是想靠着天外异人,找到通往天外天的途径,救回你的师门吗?你这种行径,在外人眼里,岂不也是异想天开,迹近疯狂?”
以沈落雁的心机,自是能一眼看出,师妃暄跟着欧阳靖的目的。
而师妃暄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无言以对。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欧阳靖淡淡说道。
说话间,他抬手,并指作刀,指尖缓缓绽出璀璨光芒,凝成一道白森森的刀罡。
他将刀罡指向那根奥喀斯之杖,缓缓说道:“我虽不能带走此杖,但可摧毁它。此杖若毁,不知沈军师……当如何面对权杖之主的怒火。”
沈落雁噗嗤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欧阳先生请随意施为,落雁拭目以待。”
欧阳靖见她居然毫不担心,心中不禁微微一沉,知道这根仿制的奥喀斯权杖,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摧毁的。
“五星初阶道具,难道只有五星以上,且与其属性彼此克制的力量,方可摧毁吗?”
他心中暗忖,同时不信邪一般斩出刀罡。
铮!
利刃出鞘声中,化血刀罡应手而出,匹练般斩在奥喀斯权杖上,却只斩出一片飞溅的火花,权杖本身,竟是分毫未损!
欧阳靖又隔空打出一掌,以菩萨灭拍出一道炽烈火劲,轰击在权杖之上。
然而那对邪恶、阴死等“负能量”,有着一定克制能力的“菩萨灭”火劲,亦是没能奈何权杖分毫。显是欧阳靖的菩萨灭,修炼时间太短,火侯不足,还远远不够击毁这五星初阶的道具。
沈落雁见欧阳靖接连两击,都徒劳无功,一时笑靥如花,娇声道:“欧阳先生还可继续尝试,落雁不着急。”
欧阳靖深深看了沈落雁一眼,道:“沈军师,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了婠婠她们。如若不然,定叫你追悔莫及。”
沈落雁好笑道:“哦?欧阳先生要如何叫落雁后悔呀?难道欧阳先生,还有更犀利的手段不成?唔,让落雁猜猜,欧阳先生手中的骨杖,颇为不凡,落雁曾在某位天外异人手中看到过。落雁记得,这骨杖,能发出一种可瓦解万物的绿色光线……欧阳先生何不试试?”
欧阳靖道:“见过碧落的龙骨杖么?沈军师你与红袖会的关系,看来还真是相当密切。”
“哪里哪里。落雁仅仅与碧落姑娘见过一面而已。”
沈落雁谦逊一笑,又道:“说起来,欧阳先生这黄皮葫芦,落雁也曾见过,知这是一件很厉害的宝物。可惜,好像也奈何不得权杖哦!所以……欧阳先生究竟还有什么手段?落雁很是期待呢。”
“呵呵。”
欧阳靖冷冷一笑,将龙骨法杖、黄皮葫芦收回储物戒中。随后手腕一翻,掌心之中,已多了一口通体紫色、晶莹剔透的华美长剑。
此剑锋芒内敛,毫无力量波动,虽予人一种华贵、神圣的感觉,但看上去就像一件精致易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把能用来战斗的武器。
沈落雁初时也并不觉此剑有多犀利,只觉它十分好看,那尊贵的紫色,亦让她感觉有几分神圣而已。
但她没有感觉,星云锁链、奥喀斯之杖,却在紫晶长剑出现时,同时作出了激烈反应。
星云锁链哗哗直响,梭镖状的链首蓦地昂起,遥对着此晶长剑,如同一条高度戒备的星蛇。
奥喀斯权杖权首的骷髅头,眼窝中的暗红光芒疯狂闪烁,竟在无人御使的情况下,轰然爆射出一片邪恶灵光,笼罩在附近的骷髅之上,自动唤醒了数百具骷髅兵!
看着星云锁链的异动,再看看奥喀斯权杖自动唤起骷髅兵的激烈反应,沈落雁心中一沉,本能地感觉到不妙,沉声道:“这是什么剑?”
“紫电天晶,勇敢之剑!”
欧阳靖高举长剑,剑尖指天:“邪魔乱世,炼骨为兵,致死者不得入土,亡魂不得安息。欧阳靖在此诚祷娲皇,愿持此剑,斩魔卫道,佑娲皇所创之……人族后裔!”
话音一落,紫电天晶,蓦然绽出道道紫色电芒。
欧阳靖暴喝一声,一剑挥出,直斩奥喀斯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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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沈落雁脸色陡变,厉啸一声,握着星云锁链的手猛地一抖,将被锁链捆着的婠婠三人同时甩飞了出去。
解放星云锁链后,她立刻挥动锁链,直取欧阳靖。
她并不清楚紫电天晶,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但单凭星云锁链与奥喀斯权杖的“本能”反应,她也能感觉到,绝不能让那口尊贵华美的紫晶长剑,斩到奥喀斯权杖上。
然而尽管她第一时间便作出了反应,为了拦截欧阳靖那一剑,她甚至都没顾得上在抛飞婠婠三人的同时,顺势将她们击杀,为的就是不耽搁杀人需要花费的那一两息功夫。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迟了。
星云锁链闪电般飙射至欧阳靖身前时,紫电天晶,已重重斩击在权杖骷髅头上!
咔!
清脆的迸裂声中,权杖中剑处,蓦地炸开一条细小的裂缝。
那裂缝飞快蔓延,四面辐射,转眼之间,整条权杖,便已遍布密密麻麻、宛如蛛网的裂痕!
“完了!”
沈落雁心中一凉,银牙一咬,双眼通红,正要不惜消耗,全力发动星云锁链,将欧阳靖绞杀当场,忽见欧阳靖面色一变,幻出连串残影,鬼魅般撤离原地。
随后,沈落雁便看到,那遍布裂痕的奥喀斯权杖,每一条裂缝之中,皆爆射出浓郁若污血的邪异红光,喷出肉眼可视的滚滚黑气。
红光爆射、黑气弥漫间,奥喀斯权杖蓦地膨胀、爆裂,发出一记惊天动地的爆鸣。
轰!
地动山摇的爆鸣声中,无穷红光、滚滚黑气,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横扫狂飙。
更有一道浓郁黑气冲天而起,凝成一颗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张开巨口,发出一记直击灵魂的咆哮。
咆哮造成的灵魂冲击,瞬间冲到沈落雁身上,沈落雁浑身一个激灵,面色蓦然变得无比惊恐,像是看到了生平最可怕、最恐惧的物事一般,尖叫着若没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
与此同时,那红光黑气混成的冲击波,亦冲至沈落雁身前。
因她正处于极度恐惧状态,根本无从应对。而星云锁链无人御使,亦只是绕着她盘成链环,本能的加以抵御。
而这本能抵御,明显顶不住红光黑气冲击,那邪异红光、滚滚黑气,瞬间突破星云锁链防御,轰然冲刷过沈落雁身体。
沈落雁一头乌黑秀发,眨眼之间,便尽化枯黄。美丽的脸庞,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皮肤失去光泽,两颊深陷下去,嘴唇干枯,牙床萎缩,犬齿外凸……
短短几息功夫,风情万种的瓦岗俏军师,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而她失去光泽,昏黄黯淡,干瘪枯萎的双眼中,蓦然燃起邪异红光,直绽出眼眶数寸之外,将她骷髅般的面庞,照得一片血红狰狞!
“吼……”
沈落雁仰天发出一声干涩嘶哑的嘶吼。
嘶吼声中,那同样被红光、黑气冲刷而过的遍地骷髅,在阵阵咔咔声响中,摇摇晃晃地站起,空无一物的眼窝之中,同时冒出道道邪异红芒。
之后,成千上万的雪白骷髅,同时仰头,看向空中那黑气凝成的巨大黑色骷髅头,随后致敬一般,整齐划一地颔首、躬腰。
已变成“干尸怪物”的沈落雁,亦随着骷髅们一起,低垂头颅,深深弯腰。
那巨大黑色骷髅头又发出一记虽无声音,却直抵灵魂的嘶吼,随后砰地一声,炸成漫天黑气,雨点般洒落到沈落雁及遍地骷髅身上。
融入那骷髅头炸裂洒落的黑气后,沈落雁及骷髅兵们的气息,蓦然爆涨数成,竟是被集体强化了一次!
随后,沈落雁及那遍地的骷髅兵,像是得到了最后的指令一般,齐齐发出“愤怒”的嘶吼,若一片白骨海洋,朝欧阳靖方才飞速撤离的方向,狂追而去!
欧阳靖一剑斩裂奥喀斯权杖后,飞快溜走,正是因为他及时察觉到了这权杖怕是要爆。
而一件由深渊三大恶魔君王之一,“亡灵主宰”奥喀斯施加过“祝福”的邪恶权杖,一旦爆炸,必然会有相当可怕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不假思索,全力运转轻功,朝婠婠她们被抛飞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溜走后不久,他便听到了身后的爆炸声。回首一瞥时,更是看到了空中的巨大黑色骷髅,以及那潮水般狂飙而来的红光、黑气。
于是他跑得更快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被沈落雁抛飞出百丈开外的婠婠三人。
这三位绝色美女,此时全都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手脚不停地挣扎着试图站起,却总是不能如愿。
显然沈落雁方才那一抛,虽为了节省时间,并未刻意对她们下毒手,但星云锁链自带的力量,仍是令她们受创不浅,起身不得。
欧阳靖见状,二话不说,先飞掠至师妃暄身前,脚尖一挑,将她挑飞到自己左肩上,让她面朝下,腹部抵着他肩膀,挑担一般肩挑着她。
接着又飞掠至独孤凤面前,如法炮制,将她挑上了自己右肩。
最后来到婠婠身前,也是一脚将她挑起,不过却是将她仰面朝上,公主抱一般抱在了怀中。
之后他迈开大步,继续飞奔,带她们远离红光、黑气冲刷范围。
婠婠看看面朝下挂在欧阳靖双肩上的师妃暄、独孤凤,再瞧瞧自己,顿时热泪盈眶:“大王,你好体贴,知道人家肋骨断了,特意这么抱着我……”
“你想太多。”
欧阳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婠婠的“幻想”,“我只是按照远近顺序,把你们一一带上而已。如果刚才你离我最近,那现在挂在我左肩上的,就不是师妃暄,而是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