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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歌的食物和昨天一样,烧成灰的黄符水。
她的身体遇到月光时散发出的犹如萤火虫的东西越来越多,在此后的时日里,晴歌已经渐渐发现了这一点。混着这些萤火虫的符水同时能够令她的身体在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柔若无骨的状态,效果有如某种催化剂。
在这种催化剂的催化下,晴歌渐渐能够感知到肢体的存在,甚至是像肢体发出移动的讯息。
这种变化是在差不多五天之后发觉的,但晴歌没有在年轻道人面前表现出来,还是一副挺尸样。
年轻道人偶尔对着白虎唠嗑几句,其它基本无闲话,每天的那点活儿做完后,他就在一边打坐,天明后离开。
风雨无阻。
每次年轻道人一走,晴歌立马从棺材里跳出来,试着活动四肢以观察变化。
变化很细微,比减肥还糟心,有时候甚至让晴歌沮丧到怀疑一切是不是她的错觉。
白虎就在一旁看着晴歌折腾,偶尔低声嗷呜,伴随着噗嗤的鼻音,似乎是在嘲笑晴歌。
晴歌把爪子展开伸向白虎,白虎“跐溜”一下跑出了庙,晴歌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扑地,大半个身子越过庙门,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并没有化成灰烟。
这个认知让晴歌一喜,跳起来拔腿就跑,甚至连白虎在哪儿也没功夫去看。
她就是想跑。
年轻道人长得很帅是没错,但偷偷在深山老林里养着一只僵尸,怎么想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晴歌跑得比上次还突然,白虎愣了一下,大概以为是什么你追我赶的游戏,欢脱地在庙前空地上甩着尾巴转了几圈,再抬头却见晴歌越跑越远,终于一脸迷茫地追了上去。
之前跑的那条路,虽然有大泽可以拦住白虎,但晴歌无法确定还不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一只破船,说不定那个道长把那条船劈了呢。
白虎似乎已经意识到晴歌是在正经逃跑,速度越来越快。晴歌飞快跑着,脑子也在高速运转着。半晌,她忽然有流泪的冲动。
太坑爹了!老虎是山中之王啊!她除非跑到天上去,不然怎么才能跑出白虎的追踪范围啊!
据说僵尸的奔跑速度很快,那晚晴歌也亲身体验了一把,但这次她是明显感觉到体力不行了。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惶恐和沮丧起来。
所以,最后,晴歌放弃了逃跑。
她直接停了下来。
后面紧追的白虎一个不及,直接越过了晴歌,一头撞到了岩壁上,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灰头土脸地走到晴歌面前,耳朵里还插着几根绿油油的草茎。
晴歌并不累,但她也不想再跑了,直接一屁股坐到白虎的背上。咔擦,不知是腰部还是臀部的骨头碎了,更方便晴歌定型。
白虎一下子就明白了晴歌的意思,迈步原路返回,只是不时地回头瞅几眼晴歌,眼神分外迷惘,似乎不明白晴歌如此反常的行为。
晴歌摸了摸白虎滚圆的脑袋。
如果她能说话,此时大概说的就是:女人心海底针,你以为是说着玩儿的?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另一座山头,有一行人将他们刚才的一切收入眼底,此刻也正双腿打颤,屁滚尿流地往山下跑了去。
白虎将晴歌一直驮回了破庙里,走到棺材边,回头看了看晴歌。
晴歌跳下来,嫌弃地看了棺材一眼,然后在庙中小碎步腾挪一圈,终于做了个伟大的决定——打扫。
年轻道人之前打扫得其实挺干净,晴歌还亲眼见他打扫了一次,旮旯犄角并没有视而不见。但是,将破庙贯穿了的大树的另一侧,祭台神像坍塌成泥的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有白虎的存在,自然不会出现蛇鼠之流,但其它昆虫类可就不一定了。
晴歌撩起破旧的黄幔,底下立刻嗡嗡嗡飞出一群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吓得晴歌连连后退十步。
白虎一个跳跃,一马当先,挡在了晴歌前面。
那群嗡嗡嗡的黑点顺着笔直的树干隐入了头顶的树叶之中,不多时已经散得干干净净。而黄幔被晴歌这么一掀,倒是将下面的神像露了出来。
神像是半身雕塑,已经破旧不堪,整张脸埋在朽木之间,蛛网灰尘蒙了一层又一层。
晴歌仔细看了一下神像的装束打扮,判断应该是个女性的样子,心里想着大概是观世音或者女娲之类群众基础非常广泛的神灵。
塑像本身太脏了,晴歌犹豫了好久才重新走上前,将之从一堆腐朽破败的东西中扒拉出来。
塑像本身虽然很脏,但并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晴歌莫名生出几分敬畏的心情,打算将塑像拎到那个大泽边清洗一下。
试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将塑像从垃圾中拨弄出来,调转了一下塑像,让其正面面向自己。
然而待看清楚塑像的模样之后,晴歌却忽然手一抖,塑像“啪嗒”一声掉落于地。
那是她的样子!
晴歌一眼就认了出来,手还在抖,心也瞬间激动起来。
她后退几步,低下头,注视着地上的塑像。尽管是半空中坠地,但塑像本身并没有被摔坏,反而是上面的灰尘被震落了厚厚一层,露出更加清晰的面容来。
这下彻底不能忍了,晴歌拔腿就往外跑。
为什么重生在僵尸的身体里?
这个身体和那个重口味帅道长什么关系?
神像为什么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统统都不重要好吗!!!
我只是异时空的闯入者好吗!
放我回去面对着奇葩男友和神经不太对的管家好吗!
晴歌觉得自己此时就是奔跑在马勒戈壁上的草泥马,身边呼啸的风都带着狂暴吐槽的气息。
☆、004 奇怪的塑像
年轻道人找到晴歌的时候,已是傍晚。四野笼罩在暖黄|色的夕照里,微风摇曳,甚是静谧。
白虎先回头看见的年轻道人,嗷呜着将道人领到晴歌的面前。
而晴歌此时……卡住了。
晴歌当时被塑像吓得不轻,什么也顾不得了,拔腿就跑。而她用来实现跑步的唯一技能是“蹦”。
蹦蹦跳跳的在平地上还好,看起来还挺萌的,在山间就……这深山里,晴歌毫无方向感,全凭直觉。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见不远处有个一线天,想着或许穿过荆棘就能见到光明了,啊不对,没那么扯,她唯一考虑的就是白虎能不能过去。那宽度,除非白虎真的选择了白菜为食物以达到瘦身目的,否则很难穿越过去。
这个度量让晴歌心中一喜,直接往一线天蹦跶了过去。一线天越往上越窄,晴歌一个没注意,直接就卡半空中了。前胸后背被石壁夹持,苦不堪言。
白虎追上来,试了几次也没能把晴歌给拽下来,只好蹲守在一边,默默等着年轻道人赶过来。
年轻道人自然是天色将暗时才会出现。他出现的时候,晴歌已经觉得半生无望,就这么风成干尸算了,几千年后说不定还能为祖国的考古事业做一点贡献。
年轻道人浑然未觉晴歌的行为有多脑残,小心翼翼地将晴歌从岩缝里解救出来,带回了破庙。
那个被晴歌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塑像还躺在地上。塑像的材质似乎很特别,暗淡的光线之中,明显比其它的东西更加显眼,隐隐泛着白光,却又似乎只是错觉。
年轻道人点了烛火,塑像便沐浴在光亮之中。他弯腰捡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一边,抬头望了晴歌一眼。
“当初,百姓们替你建造这座神庙的时候,我特别开心。觉得你虽然死了,但能够受人爱戴,也不算什么坏事……可是他们的侍奉别说百年,连十年都没有……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晴歌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她醒来后,最恨的就是没办法说话,嗓子像是完全破掉了一样,用尽力气发出的声音如同破布撕裂,恐怖又惨烈。
“这个塑像,是用天山神玉雕刻的,千年不坏。”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塑像,又抬头看了晴歌一眼,笑了笑,“我当时什么办法也没有……得了这块天山神玉后,寻了很久才寻到巧匠雕成你的模样……但它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你。”
他将塑像放在了地上,正面朝外,晴歌立刻见鬼一样吼叫起来。他一惊,大概是明白了晴歌的意思,连忙把塑像转动一下,背面朝外,然后看着晴歌。
晴歌还是不满,这行为跟掩耳盗铃貌似没区别啊。
她弯腰,捞起塑像,蹦蹦跳跳地走出庙外,“哐当”一声,把塑像给扔到了远处的荒草之中。
“你干什么——”
年轻道人窜了出来,从草丛中间将塑像捡了起来,皱着眉看向庙门口的晴歌。纵然玉像没有变成真正的兮儿,但到底是曾经唯一的希望寄托,始终存在旧情,不忍舍弃。
晴歌以为他会发火。然而他就那样站着,夜幕已经降了下来,四周青冥一片,他的神情掩映在其中,竟然有一种隔着时光的寂寞之感。
半晌,他默默将塑像放在晴歌扔的地方,踏步走回了破庙,在晴歌身边低声说:“你若不喜欢就扔了吧……反正我会把你救回来的……一定会的。”
那种小媳妇儿一样的语气和神情倒让晴歌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这行为有点过分了。但她没办法道歉。
即便是道歉了,她也不会允许留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玩意儿的。
她心里感到膈应和惧怕的,不是因为那玩意儿和自己一个模样,而是她知道跟自己一个模样的那东西代表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很可能死去的,陌生人。
那天晚上气氛格外安静。
晴歌没挠棺材板儿也没闹,年轻道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白虎啃鸡腿的时候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天亮的时候,年轻道人该走了,他走到晴歌面前,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然后起身摸了摸白虎的脑袋,出了破庙。
晴歌过了一会儿也爬起来,蹦跶到昨天扔塑像的地方,却见那里空无一物。白虎跟上来,在地上嗅了嗅,抬头望向远方。那是年轻道人下山的方向。
晴歌弯曲手掌,挠了挠掌心。她第一次有了物种不同没法交流的深刻感触。
设定不对啊,晴歌仰天长啸,男主一点主动透露往事的打算都没有,这情节还怎么推进啊!作者你是不是新手不懂怎么写文啊!赶快从电脑面前穿过来让我揍一顿啊喂!
咔。
仰得太猛烈,脖子扭了。
晴歌隐隐觉得,那个帅道士是在和自己冷战。
晴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是女生呀,她有经验啊。
并不是江贺跟她冷战,而是她跟江贺冷战的时候。江贺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但这不代表江贺就能做得完美无缺,让她一点也不生气。
拿“最近的事”来讲,江贺的病情刚刚传出来的时候,她特别生气,去找江贺问,江贺跟没事儿人一样说没什么他早就知道了。晴歌就更加生气了!早知道会得病还跟她谈恋爱,去天涯开帖分分钟被骂出翔好吗!不过转念一想,在她和江贺的关系中,行为上一直属于主动方的那个明显是她,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专心想办法了解江贺的病情。
但她越是热心越是觉得委屈。因为江贺压根儿就没打算把这事儿详细告诉她,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江贺的女朋友了。
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