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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铁轩摆弄着自己的衣袖,沙业周身的黑色力场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在刚才听酒鬼大师说过,力场的颜色越深,说明拒接的程度越高,假如完全被拒绝的话,这次天衣的升级就会宣告失败。
纵使升级失败对本人的危害并不大,但是每一次被拒绝,天衣的穿着者的内心就会受到一次重创,只能让下一次升级的成功率变低。
“大叔,老沙怎么没醒过来?”
仇无衣忽然皱眉问道,按理说,力场消失之后人应当清醒才对,可是沙业不仅没清醒,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就像已经死过去了一样。
“唔……不太对劲啊,难道是物极必反了?嘿嘿,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啦。”
酒鬼大师像是在专门等着仇无衣说出这句话一样,两手一拍,满脸阳光。
“我就知道……”
仇无衣早已做好准备,和前两次一样,潜入了沙业脑中的世界。
“嗯?”
角落里的凌戚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顿时腾地一声站起身来,虽然装作在看窗外的风景,她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还未完成天衣升级的二人,却不想竟然看到了这种诡异之极的事情。
“习惯就好了,习惯。”
程铁轩心有余悸地又摸了摸脑袋,强行扳出了一个安慰的笑脸。
世界发生了变化。
然而这一次,仇无衣却感觉到明显的不对头。
之前两次都是一睁开眼睛就来到了别人的内心世界,然而这一次的路程却意外的长,自己仿佛置身于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向前漂浮,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浮。
难道这就是沙业的世界?
仇无衣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无论是程铁轩还是凌戚,他们的内心世界都有一种特别的真实感,在那个世界中不仅能够接触到一切东西,而且还能发挥自身的力量,其实与现实世界无异。
可是这个黑暗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甚至伸出手来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唯一能做的就是漂浮,漂浮,死鱼一般漂浮。
不行!
很快,仇无衣发现这个世界不仅仅一切都是虚无,甚至自身的“存在感”都在一点点消失,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仅没法让沙业清醒,连自己都要被拖进去。
完全不清楚此时此刻应当怎样做,仇无衣凭着以往的印象,静悄悄地集中了自己的精神,在心中想象着与沙业进行沟通的事情。
如果这里是通道,那么一定会有光。
有光的地方,就是出口。
而发现光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化身与黑暗,在黑暗之中体会那一点点与众不同的感觉。
“心魂逆转。”
仇无衣无声地默念道,半张面具飞速自脸上浮现,抹消了自身的存在感。
“哧!”
当自身的存在消失的刹那间,仇无衣看到自己的身体化作了一团浓密的黑烟,散布到黑暗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随之控制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看到了,光的方向。
化身于黑暗之后,仇无衣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丝光芒的所在,操纵着自己的意识飞向光明。
好亮。
仇无衣眯起了刚刚睁开的眼睛,头顶的太阳实在太强了,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
看起来,黑暗已经散尽。
花了相当长的时间,仇无衣才勉强适应了这个世界的光芒。
也许只有在沙漠中才能体验到如此炽烈的阳光,浅蓝色的天空没有一丝流云的痕迹,悬于当空的太阳看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变异的火球,根本就不是那个护佑万物的恒星。
“好吧好吧,太阳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烈日之下,顶着足以将人烤死的温度,仇无衣将全身包裹在披风之中吗,不住的抱怨道。
阳光很奇怪,似乎平常状态的天衣很难抵挡住,这在以前是从未经历过的异象。但是说起来也的确讽刺,火焰状态的孤鹫之翼如果包裹在身上的话,反而能够抵御周身的燥热。
世界怎么样都好,沙业究竟在何处?
转念之时,仇无衣眼睛突然一花,刹那间又恢复了清晰。
一座不知有多高的巨大石墙屹立在仇无衣的眼前,巨大的石墙挡住了眼前的一切,甚至挡住了天空与大地,然而就在石墙的背后却隐隐回荡着一个声音。
听起来,就是沙业的声音无误。
第210章 与我共在
“什么鬼东西?”
仇无衣将耳朵小心地贴在石墙之上,被阳光烤热的石头与烧红的铁板差不了多少,不过墙什么的怎么样都好,对面沙业的声音是真实的。
奇怪的是,虽然沙业的声音已经很清楚了,却辨别不出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辨别出一种拖得极长的音调,像是在吟诵经文,又像是在吟唱某种古老的诗歌。
总之绝对不是正常的说话声音。
从石墙下面退开几步,仇无衣抬头向上面望了过去,从这个角度来看,石墙没有想象中高,刚才只是因为距离自己太近才显得无边无际,如果翻越的话,应该比绕过去要容易些。
“多少要采取点野蛮的手段么。”
仇无衣提着战斧,向后连续退了几步,看准石墙高处的一个点,腾空跃起。
盘旋上升的风沙之中,仇无衣踏着一层层的沙尘龙卷向上攀登,几步就跳到了龙卷的最上方,万里起黄沙有一定的高度限制,但若是在空中寻得一个支点的话,就能够再度使出一次。
仇无衣双手反转,巨大的战斧没有直接斩向石墙,仅仅用斧柄轻轻地点了一下石墙的缝隙。
因为出手的刹那之间,仇无衣心中仍稍稍有些犹豫,在没有找到沙业之前,不到万不得已,尽可能不要破坏任何看起来可疑的物件。
这个世界明显有问题,虽然只是猜测,但仇无衣总觉得任何一件东西都有可能是沙业的自身意识所幻化出来物体。
当斧柄点到石墙的刹那,仇无衣借力向上一弹,再度使出了万里起黄沙,顺着吹起的旋风直接攀上了石墙顶端。
“这……这儿是……”
当脚尖落到石墙顶部的那一刻,从未见过的奇景赫然浮现在眼前,甚至令仇无衣暂时忘记了太阳的灼热,心悦诚服地屏住了呼吸,以崇敬的目光凝视着前方。
需要耗费相当大力气才能攀登到顶的石墙只是这座巨大建筑的一小部分,如果在石墙的脚下向上看,的确看起来是一座普通的高墙,然而当真正到了顶部才看得出其实它是圆柱形的,只是因为规模实在太大,所以才看不出明显的弧线。
圆柱形的建筑有些类似古代的祭坛,地面上刻画着数不胜数的奇异文字和古怪图形,有的只是大大小小的线条互相交杂,有的则是以象形的形势表达出一系列看不懂的事情或记录,偌大的地方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之处。
祭坛之上,沙业的声音变得更清楚了些,仇无衣立刻抛却了杂念,仔细倾听起风中声音的方向。
虽然声音大了很多,但是依然无法辨别沙业究竟在说些什么,声音传来的位置似乎就在正前方,而且听起来不像遭遇危险的样子。
于是仇无衣立刻起身向着正前方冲了出去。
周围暂时没有敌人的气息,除了加速前行而卷起的疾风之外,这个世界仿佛没有其他的东西,连荒芜的大地都没有,只有这一座巨大的祭坛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祭坛上方的空间也很怪异,明明眼前不到五十米处可以看到一个散发着蓝光的小小石碑,等冲到那里的时候却好像花费了好几分钟,视觉与真正的距离之间发生了割裂。
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向前,终于,仇无衣看到不远之处有一个较小的圆形基座悬浮在空中,而沙业的声音似乎正是源自于此。
“圣哉!全知全能者!乞求您降临慈悲!”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是第一次听清楚沙业所说的话。
仇无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果不其然,出现在这里的是“另一个”沙业。
小时候由于意外事故,沙业曾经死过一次,据说是“魔女”移植了一颗心脏才让他活下来,同时这个心脏也产生了另一个人格。
之后经过了数年,因为某些不明原因,原来的沙业变成了天衣圣门的狂热信徒,而心脏所带来的人格却没有变化,最后经由一些机缘巧合,心脏中的人格代替了原来的沙业,一直到现在。
然而,沉睡了的原人格却有着再度清醒的征兆。
“你这混蛋!原来的老沙呢!”
仇无衣冲到悬浮的小型祭坛之前,翻身一跃跳了上去,声色俱厉地喝问道。
“一即是永久!永久即是一!吾等本是一!”
沙业的外貌没有发生改变,跪伏在祭坛上不住地向天祷告,虔诚得如同缺乏智慧的家畜一般。
“你……你说这个谁懂啊!”
仇无衣虽已怒火中烧,却又不敢直接一拳头轰过去,咬牙切齿地揪起了沙业的衣领在他耳边吼道。
“人类无需智慧,至上共存之道唯有支配!智慧只能徒增烦恼!”
即使被仇无衣抓住衣领,沙业却没有反击,也没有挣扎,双眼呆滞得如同蒙上了一层灰雾,念念有词地赞颂着。
“什么?”
这一次,仇无衣却听懂了他的话,紧紧攥着的拳头忽然放开了。
“服从吧!遵从救世主的旨意!一切皆在救世主所指示的道路之下!”
沙业衣领被放开,立刻重新伏在了地上,如同在向仇无衣传教一般继续大声赞颂。
“荒谬!照你这么说,这世间一切恶棍小人也都在遵照着救世主安排的道路了?那你的救世主岂不就是恶的代言!”
仇无衣没有再去抓住沙业,脸上淡淡一笑,尖刻地讽刺起沙业一直赞颂的救世主。
“自然!无论是善还是恶,一切人所走的道路皆在救世主所给与的安排之中,如同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神之座下并无善恶,只有虔诚的子民!”
沙业的双眼包含泪花,全身心地陷入了对救世主的崇拜之中。
“我明白了。”
仇无衣思索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圣哉……”
“我明白你所谓的救世主不过如此而已!去你的安不安排,那才不是什么被神安排好的道路,善于恶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你心中的救世主只能保佑你这种连选择道路都做不到的家伙!”
仇无衣突然打断了沙业的祷词,指向头顶的天空高声怒喝,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冲天顶,激起了层层叠叠难以磨灭的回音。
“人没有资格,没有资格选择……”
“有没有资格,也是一个人自己的判断!就算是痛苦,就算是失败,无论正确还是错误,那都是自己所选择的结果,无需后悔!”
“咔!”
随着仇无衣话音落下,燥热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撕裂了悬于苍天正中央的太阳。
“带着你的救世主滚回妄想里吧。”
仇无衣冷哼一身,不再去看气得全身发抖的沙业,转过身去望向天空。
“这是……我的……选择……”
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掌按在了祭坛之上,连同这个世界都被按得粉碎。
“老沙,回头见。”
看着裂缝中出现的手臂,仇无衣已经知道了真正的沙业在什么地方,不过崩塌的世界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这一句话说出口,不断扩大的裂缝已经将一切破坏殆尽。
紧接着,就是一片漆黑。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