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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传言,他当然更愿意相信肯特·奥菲兰向他传递的某种讯息——既然这位伊格图斯家的少爷曾经甚至得到过公主的庇护,那么他就不应该在一些敏感的传闻中,与其他人纠缠不清。
风系法师,古老世家唯一的继承人。高贵的父上大人更满意这个短命家族唯一继承人所拥有的庞大遗产——做为侧夫,本来就不能为妻主产下嫡女,那么就起码应该在别的什么方面能够给她带来助益。
希尔唯受宠若惊地又一次从那位冰冷的王父那里得到了一个礼节性微笑,然后被告知“去温暖的花园里与那些同龄人放松地玩耍去吧,那里的金铎兰开得正好”。
正当他稍稍松一口气,保持着最高礼仪恭敬地屈膝行告别礼,慢慢倒退着往门口退去时,忽然又听到了一句令他倍感奇怪地问话——
“以后也放心地和诺肯尼娅处得更亲密些吧,她还是难得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放松——”帝女的父亲这样说着,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真正慈爱。他端坐在高背椅上,直直地盯视着希尔唯紫晶般的双眸,轻声问道:
“在你的眼里,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突然被问及一个他自认为并不是那么熟的女性,希尔唯思索着、诧异地回答:
“费伦小姐……是一位非常有风度的、高贵出色的女士……”
卢卡斯冲他摆摆手,中止了这奇怪而无意义的问答,也同时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厚重的镶金油木门在眼前无声无息地合上,年轻的风系法师这才感觉到紧贴后背的内衫,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抬起仿佛有千金重的双腿继续保持着最佳的仪态,缓缓沿着金色的宫墙向后花园迈步——不论是里面那位充满着压迫感的高贵大人,还是眼前这个辉煌荣耀、至高无上的地方,都让他紧张到感觉窒息。
“……来自于帝女父上殿下的下午茶约请,这表明了你至少已经进入了将来王君的遴选名单以内!”婶婶方思侯爵那兴奋的低喊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公主殿下虽然成年前并不会暴露在世人面前,但也许当高贵的少爷们在那片有着如海般金铎兰的圣廷后花园里惬意地进行着茶会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那位殿下看在眼里!所以我的好孩子,希尔,你一定要表现得非常出色!哪怕被选为侧夫候选,整个伊格图斯家族都会因你而重新跻身帝都顶级贵族之列!记住了吗?你不只代表自己,你代表得是家族!”
希尔唯在心中对自己缓缓地摇头,他完全可以理解方思婶婶对自己抱有着多么大的希望,但他……却对这片神圣的宫殿完全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他只想要找到能够真心疼爱自己的女人,然后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
因为是光系元素最为充沛的圣宫,即使在这个季节里,刮起的风也还是带着一些温和的味道。希尔唯抬手稍稍压住被暖风撩起的浅紫色发丝,就着这个姿势又一次看向了自己刚刚步出的那座华丽宫殿。
刚才帝女的父上大人提起丹诺小姐的时候,那一瞬间年轻的希尔唯陷入了极大的惊恐之中——他以为是火系丹诺因为在自己这里屡次碰壁,于是凭借着公主伴读的便利身份,向那个高贵的男人请求皇室的赐婚……
幸好是他猜错了,幸好没有发生这种难以挽回的可怕事件。
希尔唯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如果那个已经整整五天没有见到面的灰发女子,也像此刻自己思念着她般,也那样思念着他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燃起他所有的勇气,对抗所有可能会出现的艰难险阻。
真的,只要能够让他感觉到,哪怕,只有一点点……
‘但是,那位大人为什么会以那种表情提起诺肯尼娅·库洛比·费伦呢?’希尔唯皱起眉头奇怪地想着。
自己也是因为丹诺小姐的关系,与她的这位光系法师朋友见过不到三次面,也只是礼貌上那么交谈过几句。哪里谈得上“以后也放心地和诺肯尼娅处得更亲密些吧,她还是难得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放松”?
其实真要说起能与那个费伦小姐相处亲密,让她表现放松的,还不如说是那个自己也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平民小药师——叫赫鲁尼什么的……那个……
赫鲁尼·科尔!
年轻的风系法师瞪大了双眼,捂住嘴巴迅速地侧身躲到了高大的宫柱后面。
那个浅茶色长发的男孩子正以惊叹的眼光来回观赏着华丽的宫殿,并在御用侍从的指引下,向希尔唯刚刚退出来的那座偏殿内走去。
仿佛是晴天里突然被一道闪电霹中,伊格图斯少爷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浑身发冷,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双腿发软地靠在了柱子上。
——莎莉·罗宾斯·丹诺,除了家世地位与天生才智,最最令人称羡的,无疑是她的帝女伴读身份!
因为前段时间与丹诺小姐的近距离接触,希尔唯也同样结识了在皇家学院中与她交好的几位同岁的年轻光系法师。其中最常往来的,被丹诺带着几丝炫耀主动介绍给自己的,出身于帝女父君家族的……只有“诺肯尼娅·库洛比·费伦”!
公主的父上大人,那位冷漠高贵的男士为什么会以那种流露出慈爱的表情谈起一个远房侄女?!
为什么会在隐含着浓厚的遴选意味的下午茶晋见时刻,单独约见自己并嘱咐说让他与费伦小姐好好相处?!
又为什么在自己之后又单独召见了同样与费伦小姐最近往来甚密的药师——赫鲁尼·科尔?!
……
希尔唯两手在胸前交叉握紧,拼命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这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这个年轻男子感到自己渐渐被惊惧和绝望的浪潮所淹没,浑身的血液都变凉了。
为什么会是诺肯尼娅·库洛比·费伦……
为什么会是与那个灰发骑士、隐藏着的暗系法师有着相同面貌的,诺肯尼娅·库洛比·费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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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小家伙挺有意思。”当朝唯一的公主殿下曾这样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谈起赫鲁尼·科尔。
“看起来没什么心眼,但确实是那个奥菲兰最强药师家族的传人——即使年纪还小,却被他的导师认为是所有学徒中最有天分的一个。”
公主殿下这样笑谈着那个令她感到舒心的男孩子:
“当然,年纪小并不能算是缺点不是么?起码比起那些精于权谋的大贵族少爷们,更易于掌握。……我请他来参加肯特舅舅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了。”
“请这样的平民子弟参加家宴?”卢卡斯抬起优雅地半边眉毛,有些诧异地说:“我希望你能完全明白自己这种做法的深层意义。”
“我当然明白,尊贵的父亲大人。我已经向他暗示过我的真实身份,”公主殿下这样回答:“比起养在暗处偶尔见见,我更倾向于把能让我舒服的东西抓在手边——而且,他导师的家族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因其尤为出色的才能被顶级贵族招揽、进而与皇室联姻的先例。”
……
帝女父君那冰冷的注视目光,令站在下方的赫鲁尼·科尔如同芒刺在背。
他低着头,两手十指绞成一团,透明的莹蓝眼珠一下一下地偷偷从低垂的长眼睫间偷瞄着那个奥菲兰最高贵的男人。
‘礼仪上需要绝对的严格教育!’卢卡斯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的导师……我是说修索斯,他还是不愿意回到帝都担任药剂师协会总长的职务吗?”
那个顶级药师家族世代家传的孤僻性格终于促使这个家族走向了灭绝——那个男人现在已经二百八十多岁,根本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传承血脉。
帝女父君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下方站立着的那个有着惊人美貌的矮个子男孩,‘该说是完美的调配水平么?’他有趣地看着赫鲁尼浅茶色的柔细长发,‘这种宛如天生的发色——谁又能想到他是一个费拿人、一个卑贱的玩物呢?’
“啊,是的,老师他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说那样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研制新配方了!”
听到自己导师的名字,修索斯那张平时尤其严肃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脸就自然地浮现在阿鲁的眼前,这让他太过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住在金灿灿的圣宫里的贵人们虽然有些高傲到可怕,但自己的老师也是一位对整个奥菲兰来说,同样也能算得上是了不起的人!
“听说……你曾发下誓言,一定要嫁给公主殿下……”
被当事人的父亲突然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阿鲁一瞬间憋得满脸通红。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恍惚想起那个与公主同名的灰发骑士对自己温和的劝告,同时父亲不甘地倒在沙漠里死去那一幕又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回答:
“是、是的!嫁给最最漂亮最最高贵的铂金公主是我从小就有的夙愿!”
“那你能给公主什么呢?”
冷漠无情的声音从上方清晰地传来,“凭你平民的出身?还是凭借你那令人不齿的——源自于污秽血液的、‘费拿人’的美貌?”
看着下面那个男孩子霎时间变得惨白的面孔和摇摇欲坠的身体,父上大人轻蔑地笑了。
“啊,当然,你还有勉强能拿来一说的,最年轻的‘特级药师’天份……”
其实,对于卢卡斯来说最好的一点,就是这个不能生育的孽之子永远没有机会玷污皇室高尚的血统传承。而且以他极短的寿命而言,对于将来的女王陛下也是可以极为轻易摆脱的短暂玩物——就算看在修索斯的份上,让他暂时得到侧君的身份又能如何?
“那么,这样说吧,”卢卡斯淡漠地轻启双唇:“想要在公主殿下的身边谋取一个位置,最起码也要证明你真的有能够留在这座宫殿里的价值。——既然你的天分连你的导师修索斯都为之赞叹,那么就向我给出你的证明!”
看着下方站立的赫鲁尼·科尔透明的眼眸中仿佛有两团莹蓝色的火焰不屈地灼灼燃起,帝女父君绽放出一朵别有深意的冰冷微笑:
“遥远传说中的三大顶级药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能够调制成功了。据说,其中最难配制的莫过于‘禁魔药剂’——你认为……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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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鲁尼·科尔脚步有些飘浮地从圣宫偏殿里走出。
由于他的平民身份,他并没有像前一个被单独召见的希尔唯那样,在谈话结束后被温和地告知可以到圣廷花园中加入大贵族少爷们的高级茶会。
矮个儿的瘦小男孩儿木然地瞪大眼睛,低下头看了看脚下光滑明亮的地板,又回过头看了看金灿灿的高大宫殿。
他倔强地紧抿了一下淡粉色如花瓣般的美丽双唇,将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然后大踏步地往来时的宫门处走去。
在走到金色宫墙的拐角时,突然从柱子后伸出一只手,把赫鲁尼拉了进去。
希尔唯探出头来向四周看了一下,悄悄在柱子周围施放了小型风息术和隔音结界。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大人跟你说了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莹蓝透明色与淡紫色的眼睛同时瞠大,四目相对。
被吓了一跳的阿鲁上下打量了希尔唯那身过于隆重的典雅妆扮和闪闪发光的贵重首饰,心里突然明白了这个贵族少爷同一时间出现在这座宫殿里的原因。
父亲临终时的遗言、幼小的自己被赶进笼子里闻着沙驮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