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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泪流满面。
“所以陛下叫臣来,就为了和臣念叨念叨育儿经么?”
“其实朕是想通知你,你上次提出的休假要求,朕准了。”
沈玉照太了解他,也没谢恩,只漠然投去一瞥:“陛下肯定还有后话,不如一起说清楚,臣懒得猜。”
不幸被熊孩子说中心事,皇帝神情更加尴尬,他似是酝酿了很久,这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既然要休假,干脆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如何?”
“只要不是关于太子的,臣都可以考虑。”
皇帝的五官在那张保养极好的俊脸上奇迹般皱成一团,他作悲痛状扶住额头:“你就这样堵死了朕的退路。”
看来果然又是楚暮辞的话题。
沈玉照的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她依旧在慢悠悠切着水果,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玉照,小玉照……”
“陛下,一大把年纪了还撒娇不太合适。”她试图劝他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如果你是让臣给太子说媒的话,赶紧忘记这想法吧,孤独一生才是太子注定的结局,毕竟臣良知未泯,不能放任他去糟践别的姑娘。”
皇帝正色道:“他现在就好调戏小宫女,还总往帝都那些歌舞坊里跑,你趁早帮他纳妃,教他认准一个目标糟践,也算为民除害啊!”
“……陛下你还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吗?”
楚暮辞的顽劣潜质从小就显露出来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扫把星的命,简直没可取之处,替他说媒和谋杀同等性质,没准会遭雷劈的。
“你就当帮朕的忙成不成?”皇帝向来最宠她,用讨好的语气讲话之类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况且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帝王龙威根本不值一提,“试一次,就试一次,顺不顺利都无所谓,重点在于要付诸行动!只要你肯答应,提任何要求朕都满足你!”
沈玉照托腮沉思半晌,从容开口:“臣总觉得秋水斋地界太小,住得不舒服……”
“朕给你翻修,修到你满意为止!”
“那在翻修期间臣的居所环境也不能太差,怎么着也得跟王府一个标准。”
无论是故意坑人还是敲诈勒索,她永远都保持着这副“为了你们幸福我操碎心”的正直表情,可见面瘫属于先天优势,至少不会让她在胡说八道漫天要价的时候脸红或者笑场。
而皇帝也真是给足了面子,丝毫不在意她狮子大开口,二话没说当即拍板:“朕保证给你找条件最好的府邸暂住!”
“既然陛下如此有诚意,臣就勉为其难接受了,等臣搬出秋水斋就着手给太子说媒,您就静候佳音吧。”
“真是朕的好闺女!”
正可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像皇帝这样没正经的爹,能生出靠谱的后代才是怪事,很显然楚暮辞就是典型例子。
沈玉照曾经暗自揣测,其实为了缅怀端慧皇后什么的都是托词,皇帝之所以立楚暮辞当太子,很可能是看中了对方“谁接近就克死谁”这一点天赋。可以预见,不管将来治理天下有任何麻烦,楚暮辞全部可以亲自上阵,想轻点处理就搂敌人一下,想加重惩罚就亲敌人一口,通通搞定。哪怕是两国开战都没关系,阵前直接把他穿过的亵裤丢出去,敌军必然全军覆没,比起养活数十万兵士,这得省多少经费啊。
当然,这也就是平日里闲着无聊想一想而已,她目前正在等着皇帝给自己安排新住处。
条件都说得很明确了,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能去五王爷楚文卿的府中溜达一圈呢,和心上人同住一屋檐下,朝夕相对看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想想都觉得少女心泛滥。
面瘫脸也盼着春天。
不过很遗憾,江尘的出现彻底绝了她的念想。
“主子,秋水斋明日开始翻修,帮您搬行李的下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哦,是哪里的人啊?”
她原本就是随口一问,岂料江尘却像是被突然卡住了脖子一样,踌躇许久,终是期期艾艾小声回答:“太子府的人。”
“……再说一遍,谁?”
“太……太子府派来的……”
这次回应他的不是银票,而是热腾腾新沏的茶水,不偏不倚一整杯泼在了脸上,烫得他“嗷”地瞬间蹦出三米远。
沈玉照面无表情起身,随手抄起旁边针线盒里的剪刀向外走去,虽说背影看上去依旧平静如水,但傻子都能猜到,她这是要找茬生事了。
“主子!主子您消消气,不能无视祁国律法啊!”
果然,不出半炷香时辰,外面就传来了杀猪般凄惨的求饶声,江尘揉着几乎脱了一层皮的俊脸,只觉欲哭无泪。
没有谁能准确用言语描述出沈玉照此刻愤怒的心情,她万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被皇帝那老头摆了一道。
要翻修秋水斋?可以。要找到与王府同等标准的暂居处?也可以。
然后他就直接把她塞给了太子府!
为将狂躁的情绪实质化,她手持剪刀,利落削掉了门口那群人的发髻,太子府成员们可怜兮兮排成一行,远观酷似会行走的拖把,着实惨不忍睹。
“抱歉,本来伺候太子就够委屈的了,现在还让你们遭此横祸,我也很无奈。”
为什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啊?仿佛刚才那令人发指的行径压根不是她做的一样,还有天理吗?!
然而谁也不敢提出抗议,只得各自摸着头顶没剩几根的发丝,把万千血泪都往肚子里咽。
这年头,想混口饭吃太难了。
直到有清越男声自身后响起,含着笑意痞气十足。
“剪得好,有个性,本宫很喜欢。”
毫无疑问,是太子殿下驾到。
☆、入住太子府
沈玉照是个忠于自己内心的女人,她分析问题通常很客观,譬如关于楚暮辞,尽管她觉得对方混蛋到了一定境界,但依旧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了副极其俊美的皮相,甚至可以说是妖孽。
当然,换句话讲,就是除了脸一无是处。
“殿下好兴致,居然想起到秋水斋串门来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沈大人开口邀请,本宫岂有不从之理?只是……”楚暮辞眯起狭长凤目,笑得意味深长,“能先把剪刀从本宫颈处挪开么?”
沈玉照淡定收手,朝剪刀吹了口气,又拿袖子擦了擦,好像上面有什么不干净东西似的:“不好意思失礼了,毕竟殿下命格太硬,一看见你的脸就觉阴气直撞面门,臣得找点东西防着。”
“沈大人总是如此幽默,本宫喜欢得紧。”
“那可真是臣的不幸,求殿下饶过,臣还想多活两年。”
他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悠悠然上前一步就要牵她的手:“沈大人不是说要请本宫喝茶么?茶呢?”
“抱歉,臣才记起来,茶水刚才都给护卫洗脸了。”沈玉照板着一张俏脸,语气严肃认真,“所以没法招待殿下了,请殿下先回吧。”
“没有茶,有沈大人就够了。”楚暮辞才没那么好打发,他一转身懒洋洋倚在门边,薄唇轻扬勾勒出不羁的弧度,“听父皇提起,沈大人为本宫的纳妃大业停下了手头一切工作,准备一心一意替本宫说媒,本宫非常感动,恰逢秋水斋要翻修,就向父皇提议把沈大人接到太子府去住,这样近水楼台,做什么都方便些。”
沈玉照简直想把剪刀捅进他鼻孔,再问问他什么叫近水楼台?做什么都方便这句话要如何理解?不过她磨了两回牙,终于还是忍住了。
“殿下你想多了,臣的主要目的是休假,只是顺便帮你说个媳妇而已。”
“那也不错啊,一想到要纳妃,本宫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她差点被他那越来越欠抽的灿烂笑容晃瞎了眼睛,终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回了一句:“殿下激动个屁,须知这种造孽的事情,臣可是盯着被雷劈的压力在筹划。”
楚暮辞从善如流地点头:“为表示感谢,本宫决定给予沈大人特殊福利。今后在太子府里你可以横行无忌,即使半夜偷溜进正房偷窥本宫,本宫也都依你,如何?”
“臣断没有那种恶趣味。”
“不考虑一下么?本宫晚上习惯裸睡的哦。”
“殿下觉得寂寞的话,完全可以卷铺盖到庭院里去造福其他人,大家都有机会一览□□,有助于增进主仆间感情。”
江尘抱着刀垂头丧气站在不远处,听这俩人状若一本正经地互相开嘴炮进行精神攻击,也不知过了多久,做足心里建设的他毅然决然吼了一声:“主子!秋水斋已经开拆了!”
的确,皇帝派来的那队士兵执行速度极快。
“拆了好啊。”楚暮辞发出一声由衷感慨,“让他们慢慢修,不用急,这段时间就由本宫代为照顾沈大人了——来人啊!给沈大人拿行李!”
那群被沈玉照剃了头的太子府下人们闻言,登时匆匆忙忙去抬行李箱子,但见凌乱发丝在空中飞舞,构成了一幅极其萧瑟的画面。
楚暮辞等了一会儿,见沈玉照依然环着双臂立于原地,眉梢微挑不怀好意地笑道:“沈大人别坚持了,横竖跟本宫走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住进其他府邸么……那是万万不可能了,本宫已经通知过自家兄弟们,谁敢收留沈大人,就要做好本宫去他们那里借宿的准备,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本宫概不负责。”
估计穷尽全天下,能将八字太硬当成值得炫耀的资本,且满处宣扬顺带着威胁别人的也就他一个了,实乃不要脸的最佳典范。
沈玉照深刻意识到了自掘坟墓的含义,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选择权,她发誓自己绝对要断然拒绝皇帝的请求,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不给这对父子任何恶作剧的机会!
可是来不及了,她现在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好在她面瘫心不瘫,该豁得出去时也能豁得出去,毕竟和楚暮辞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胜负皆有之,日后肯定也少不了折腾,既然躲不开,干脆主动出击接受挑战算了。
她可是皇城第一媒,皇帝钦点的执柯女官,莫非还怕他这个祸星太子?说不准谁整死谁呢!
“劳烦殿下,臣定当以十二万分的精力来报答殿下收留之恩。”
言毕顺手把剪刀钉在墙壁上,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江尘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路过楚暮辞身边时,听得对方笑吟吟道了一句“你家主子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太子殿下你那是什么眼睛?竟能从她脸上分辨出可爱二字?属下明明看了这么久也依然觉得她只是个面瘫啊!
主子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太子府内。
走过前庭,穿过曲折回廊,那间被绿树掩映的厢房就是沈玉照今后要住的地方。
屋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紫金兽耳铜炉中还点着清甜熏香,床上的牡丹团花被褥也是崭新的,可见之前花费心思收拾过。
江尘动作麻利地帮她把行李安置好,一面出声感慨:“太子嘴硬心软,其实对您还是蛮客气的,您看这……诶?”
话音未落,只见沈玉照已然淡定从被子里面接连取出了扫帚、铁簸箕、针线盒、毛笔、砚台…………她逐一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什摆在桌面上,表情丝毫没变:“我就知道那混蛋得琢磨出这种幼稚点子,只有傻子才会觉得他是真心想招待我。”
江尘:“……”没错自己就是所谓的傻子。
不过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