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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早就不记得是在哪看到的,活了两辈子,时间空间上都有点错位也可以原谅,只是口中再念着这句诗,心里却撕裂一样的疼。
太阳被那头的远山吞没,带走了一个充满光的世界,留下的只是一片黑暗,到底是太阳带走了光,还是山吞没了光,还是黑暗压迫着那一束束光芒黯然消失?
光与暗,互不相容又因了彼此的存在才存在,若有一日失去对方,他们会不会黯然神伤?才回想起有他的日子如此可贵?
这和现在的风颖的处境不太相同,毕竟她与南门靖捷并不算对立——虽然也统一不到哪去,而且他们不是一对一的,她的一份爱情分成了很多份,分给他一些,就要他用全部来偿还。
他是她的夫侍——之一,若他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尚且会觉得痛不欲生,那么她是他唯一的妻主,整个家、整个温暖的所在就因为有了她,面对她的怀疑、监视、猜忌他该有多难过?
群山之中的一座山峰上,望着白天一点一点的转换成黑夜,突然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那个邪魅的,只剩下三成功力却还对自己用媚术的男人,后来似乎一直都没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做。也对的,那时候他若是告诉她他也有些怕、有些拿不准、有些怕被冷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会信的。
上辈子活了二十七年,这辈子也活了一年多,风颖当然明白那样的人不是在谁面前都肯展现软弱的一面,之所以自己见过的南门靖捷时而脆弱时而孩子气就是不像一个冷酷的杀手,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也许他受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影响——但确确实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当成了家人。
所以才会在她拿出银丝鞭的时候起了想死的心,所以才会在一直留在风家,所以才任由自己和他闹脾气,为了她忍受那些文人书生的礼仪规矩,一路上连话都不说,所以忍受殿小二的毒,所以即使在他手下面前被罚跪他还是接受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她责打并且毫无怨言。可是,自己给了他什么呢?凭什么要他付出那么多?仅仅是在他脆弱的时候说句安慰的话?还是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利用他将他推向死路?
她付出的,甚至都没有身边的凤玲珑多,凤玲珑尚且追着他跑了大半个中原,为了他留在正值战乱的巫石城,甚至不辞辛苦的公然来穹顶耀星救人!为的,不也只是一个爱字吗?
还有烨,还有风惊,甚至温玉,自己加诸给他们的快了有几分,痛苦又有多少?若非是那些世俗的压迫,若非是那些不能放弃的责任,若非是——爱,自己付出的这一点点凭什么留住他们?
泪,悄然而下,突然想拥住他们,却发现一个也不在身边。
“凤姐姐。”不在和凤玲珑针锋相对,凤玲珑是对的,南门靖捷这样的男子,她又能懂得几分?
“小丫头心情不好?”凤玲珑躺在地上,漂泊江湖的人风餐露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很喜欢靖捷?”不敢回头看凤玲珑,风颖眺望着远方。
凤玲珑却笑了,笑的狂野,和她那身红衣很配,“那又如何?”
“我——”是啊,那又如何?难道自己要说将南门靖捷让给凤玲珑吗?且不说自己不能,就是对南门靖捷,那也不公平。
不禁有些佩服凤玲珑,这些,她早就看得清楚,却依旧不离不弃。若换成自己能做到几分?
“早就说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麻烦。你看你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又总是别别扭扭的。”凤玲珑对小孩子一般无奈的摇头说着。
“可是——这样对他,不公平。他那样的人,需要有个人用心去疼,我——”
凤玲珑的泪其实早已含在眼中,只是在这黑夜之中风颖看不到,“你身边的哪个男人不需要用心去疼?是那个做过奴隶又做过将军的?还是你身边那个白脸儿的小子?还是守在家里为你照顾家的?”
风颖愕然,一份份如此真挚的感情摆在自己面前,哪一个不该报还一颗真心?他们哪一个不值?不该?不让人心疼?
凤玲珑慵懒的再次倒下,笑和泪并存于那张脸上,“别想那么多了,谁让这世上男人那么多,这就是男人的命运,是天对他们不公平!你能为他们想到这些,他们已经很幸运,世上多少男人,倾尽自己所有,也换不来妻主正眼瞧一瞧。你也——动了情了,把靖捷交给这样的小丫头,我也放心。”
风颖再次被说得无言以对,这就是她曾经渴望过的女尊世界吗?男人比女人多了三四倍,一个女人娶了好几个丈夫,在家中女人有绝对的主导权!不论男人官多大功夫多高,回到家里女人说一句‘打’,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俯下身子、奉上藤杖,说一句‘罚’,他们就要规规矩矩的跪下请责。
再没有什么贞操的束缚——相反这个束缚给了那些男人——即使人老珠黄也可以流连花丛,施舍一般的分给男人们一点爱,他们就要报之以整颗心、整个世界,以及一辈子心理和身体上的忠诚。
这样的日子好吗?若没有喜欢上他们、没有在意到他们的感受自然很好,如天堂一般。可当有一天他们一起走进她的心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们的无奈、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情谊和付出,这
一切还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快乐吗?
(作者的话:不过风颖她上辈子的时候女人不也同样惨?不也一样男人就是风流女人就是下贱?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哈哈哈——)
第59章 只影向谁去
天灵山上,茫茫白雪覆盖了整个山峰,延绵不绝一直到看不见的远方。大风呼啸,早已分不清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吹来,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下方。
而茫茫天灵山上,人的足迹绝少在这里出现,偶尔一两个自命不凡的高手,来到山间却也再也没有回去,于是来过天灵山的人便越来越少。
而现在就有两个不知死活的身影在山间穿梭,一路行来看他们的目的竟是天灵山最最中心的雪玉绿洲,那雪玉绿洲是天灵山上唯一一块海拔比较低的地方,被绵绵山川阻隔,从古至今从没听过什么人真的进去过。
“文兰,再走三天,差不多能到了。”风诺真也就是曾经的四公主宗政楚炎说道。
据说四公主是个绝美的女子,据说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拜倒在石榴裙下的,据说她的一颦一笑足以令天地变色神鬼惊诧!可是那明显并不是方诺珍,不管是她早已发福的肚子,还是松松垮垮的
头饰,亦或者比那些最高大的男人迈的还大的步子都没有一点和传说中的相似。
“恩,应该是,”回答的人自然是文兰,那个赫赫有名的曳城毒医,长孙后已唯一的之交好友加异性兄弟,只不过——“咦?我的连心草呢?”
“什么?”风诺真不解。
“我的药包,药啊”大风呼啸而至,卷走了文兰的声音,他不得不大喊。
风诺真听的想要撞墙,身为大夫竟然把药弄丢了,也只有他大哥信得过他。
“赶路!”风诺真强势的几近命令道,她清楚文兰丢了的东西就是千里眼来了也找不到。
却在这时一直飞鹰飞来,比起殿小二给风颖的要大了不少,却是同一品种。
“文兰!”风诺真激动地大叫。
文兰终于放下找药的念头,回头来问:“怎么了?”
“我,我们好像不用去了。”风诺真拿着信,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喜悦从眼底一点点浮现出来。
“到底什么事?”文兰也不等风诺真解释,一把抓过信,看过之后也和风诺真一起愣在那里。
“那——我们,现在回去?”文兰疑惑的问,只差几天就走到了,难道要放弃?
风诺真也开始陷入思考。
穹顶耀星,靛耀星分堂,这是南门靖捷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从小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吃饭,这里睡觉,这里接受训练和惩罚,在这里杀人也被无数次的打伤,在这里一点点爬上星主的位置。而如今,星主却不再是他。
南门靖捷,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靛耀星的星主,如今是个叫做竹翼的女人,而这女人也是上任靛耀星星主,也就是南门靖捷的师傅。
穹顶耀星,认令不认人,即使原本是星主,现在没有了星主令,那么拿着星主令的人要坐下门徒杀了这个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而事实证明申思并没有说慌,南门靖捷的师傅,竹翼,正坐在靛耀星栽满罂粟花的花园里喝酒——二十年佳酿的老酒,那酒被封入酒窖时南门靖捷也在身边,那时——他才八岁。
“回来了?”竹翼挑眉。“为师要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弟子回来的有些匆忙,忘了给师傅带礼物,真是不孝。”南门靖捷也不知是在笑他师傅还是在笑他自己。
‘啪’,上好的玉壶被摔在桌子上,摔得粉碎,饶是南门靖捷的脸已经肿的十分严重,这位师傅却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啪’的一掌打狠狠上去,倒也没得到很好的效果,因为已经不能再肿了。
“我说的是什么,你清楚!”竹翼冷冷的说,连吐出来的气都不见丝毫温度。
南门靖捷仍是摇头,“弟子太过于顿,理解不了师傅的话呢。”
半个时辰后,靛耀星地牢里。
南门靖捷苦笑着被绑在刑架上,从前他不是没被绑在过这里,但那时候的身份是犯了错的弟子,而更多的却是他把别人绑在这,因为他是星主,想让谁来尝尝靛耀星的手段,便要谁尝。
“啪,啪,啪”沁过盐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南门靖捷身上,从肩背开始,一路下滑,到臀腿,直到全身都打过一遍再重新来过。
越来越多的血,把紫色的衣服染的绯红,直到后来衣服不过是碍事的一丝丝破布,终于被扯了下去。
“恩”南门靖捷有了动静,不是疼的受不住,而是觉得不应该这样赤膊着上身,他——是嫁了人的男子,不该——
呵,微微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的。
那个人,应该和烨在一起,一起庆祝胜利的吧?也好,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他南门靖捷是后来被插进来的,现在,又退了出去,正——应该。
不是他自己想着办法要他们和好的吗?给烨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可怜那小子心急的厉害听信了他的,临出征前一天竟然挨了顿家法。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但到最后却和他预料的一样——他还是回不去了,但他们也和好了的。
她,会和他过得很好,而他南门靖捷,就死在这地牢里吧。
“怎么,才这么两下就不行了?啧啧,真是离开总坛的时间久了,久没受过训练,连忍耐力都下降了。可惜,这只是开胃小菜。”
烙铁在盛满碳的锅里烧的‘嗞嗞’的响,竹翼偶尔拿出一个在手中摆弄一会,再放进锅里烧上一会儿,而后狠狠地烙在刑架之上被绑着丝毫也动不得的人身上。
“你若没有,就想办法把你那小妻主引来,她不是一直随身带着吗,为师倒要看看她肯不肯为你冒死前来,哈哈哈——”竹翼笑得张狂,和她那身紫色的衣服却正好相配,仿佛一只修罗女鬼。
“呵,咳咳——师傅也,也未免太高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