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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正准备松开手去查探他的伤势,然而兼渊却摇了摇头。
苏璎连忙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
“不是,这些剑伤虽然厉害,但是总有会痊愈的一天。”
“这可未必。”苏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连缩时这样的法术都敢乱用。
“我知道,一定会好的。”兼渊的神色却十分肯定,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苏璎的手便也被跟着举了起来,片刻后,他才继续说道:”如果这一点伤能够换到你这样对我好,其实算不得什么。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苏璎蹙起了眉,兼渊以为她会生气,可是过了片刻,她竟然只是这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的,苏璎看着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这就叫做幸福么?我在红尘之中游荡了很多年,很多人来和我做交易,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换。有些是稀世奇珍,有些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将幸福这个东西来和我做交易。”
“那么,就让我和你做这笔交易好不好。”兼渊微微笑了起来,“如果我有幸福这种东西的话,就让给你。那么,你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了。”
苏璎垂下眼睫,低低说:“是么,那你一样要保重身体。”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一下,片刻以后又笑了笑:“你也是,记得,千万不要再一个人出去。”
他担心自己会一个人去调查今天所看见的一切么?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和自己一起追查。
然而看着对方的伤势,苏璎抿了抿唇,只好点头。
“还有,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鲁莽行事。”
苏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今日行事,到底是谁比谁鲁莽?”
兼渊失笑,终于缓缓松开了对方的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苏璎俯下身看了一眼,想必是力竭虚脱,才会如此吧。
“小姐,他……没什么事了吧?”
“应该是止住了伤势。”
颐言推开门走进来,有些心疼的往这边探了一眼,连忙从怀中掏出锦帕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真是吓死人了,宋公子也真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
“那些道人……想必是在他用了剑气。所以外面的伤看上去好了,一旦动用法力,埋藏在体内的剑气所引动,才会爆发这么严重的伤势。”
颐言抿了抿唇,叹了一声。想起兼渊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也全是为了救她们主仆二人,一时也有些讷讷。
窗外的风声变得越发尖锐起来,颐言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推开窗往外看去,然而不过是推开一线的痕迹,她立刻便关上了窗户,回过头来脸色苍白的说道:“小姐,你快过来看……”
“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苏璎小心翼翼的将重新睡过去的兼渊安置好,这才缓缓走了过来。然而颐言拼命的摇头,似乎想要对方打开窗子,可是又怕窗子打开了外面的东西会扑进来,一时间整个人便怔在了原地。
苏璎疑惑的蹙起眉,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细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窗栊上设下了结界,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户。
这座客栈后头原本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栽种了一些高大的树木。此刻四处寂静无人,然而铺天盖地的,全都是那些翅膀交叠的飞蛾。他们就像是被某种东西指挥着一样,不断的从客栈外飞来。那些色泽艳丽的飞蛾还没有幻化出人的面孔,此刻看上去和寻常的蛾子倒是没什么差别。
苏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这个地方留不得了,收拾一下,赶快离开这儿。”
颐言吓得脸色发白,这四周全是飞蛾,看样子只怕是将整座客栈都给埋起来了。
这么大的阵势,想要逃出去只怕也是难如登天吧。
兼渊倒是能够御使飞剑冲出去,只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是靠不住了。
颐言倒是手脚利索的把东西收拾好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苏璎用手扶着昏迷不醒的兼渊,一头长发全都散在肩后,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从口中吐出了自己的本体明珠。
九十章
清净琉璃珠上面的裂痕依然清晰可见,只是看样子似乎就停在了那里,没有继续恶化下去的趋势。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纸折的物件,随手往房中一抛,那东西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上,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东西变几乎有半个房子那么大了。
那是一朵纯白的莲花,有十二朵花瓣,上面还有露珠滚落,就像是刚刚从莲池中摘下来的一样。只不过体积大的吓人,颐言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个……该不会就是你从前说过的,给你收藏本体用的那个底座吧?”苏璎点了点头,当年从九重天上下来,她唯一带出来的就是这个从西方功德池中采来的十二瓣白莲。
天尊用秘法祭炼过,更何况朝夕相对,对这个底座自己也有了些感情,所以也就一并带了出来。
兼渊似乎也被这一番响动给惊醒了过来,颐言率先带着行李走了进去。那花瓣硕大无朋,此刻却像是通灵一般,垂下了一片花瓣当成拱桥让人进入。兼渊呻吟了一声,苏璎低声说道:“撑着些,这朵莲花对你疗伤也有些好处。”兼渊点了点头,缓缓的挪了过去,颐言出手接住他,男子便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
苏璎正准备也跟进去,心口陡然觉得一阵绞痛。眼前的莲花似乎下意识的在排斥着自己,就算没有靠近,也能察觉的出这种异样的氛围。
怎么可能……她修炼的时候这个底座沾了自己的灵性,就像是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法宝一般。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勉力压下心口的不适,苏璎也跟着走了进去。纯白的莲花立刻腾空而起,绽放的花瓣一片片快速的合拢,重新变回一个花蕾的样式。
洞开的结界早已消散,从窗外飞出去的花蕾飞速的往天边飞去。因为困在结界之中,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依稀只能听见那些飞蛾似乎被惊动了一样,扑腾着翅膀的声音在耳畔哗哗作响。看来,这些飞蛾果然是朝着他们来的。
颐言胆战心惊的听了一会儿,见那些飞蛾确实没什么不可能咬开这朵莲花,一时间才放心心来。
“小姐,话说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法宝,那我们何必还要坐船呢,就乘着这个飞去殷国好了,省时又省力。”
放下心来,颐言长舒了一口气。
“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莲花底座一度的在排斥曾经的主人,就算用法力镇压,只怕也用不了多久了。苏璎缓缓坐了下来,一张脸变得苍白如纸。
花瓣似乎越飞越高,耳边的声音也变得越发密集,几乎能够掩盖呼啸的风声。颐言立刻走了过来,但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一想到那些飞蛾会钻进人的肚子里,颐言就觉得不寒而栗。
片刻后,似乎在高空中遇到了什么,莲花大幅度的震动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往地面坠落。
在三人看不见的外围,那些飞蛾从一开就没有打算要攻击他们。而是犹如仆从一般,紧紧的环绕着莲花底座飞行。
然而就像是收到了无形的命令一般,在飞行的莲花快速往地面坠落的刹那,这些妖异的飞蛾也在一瞬间散了干干净净。
兼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半夜了。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滚烫的血液还在唇齿间滚动,还有她漆黑的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肩头。
他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是个残破的庙宇,里面供奉着的是西天的佛陀。虽然残旧,但是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终于醒过来了。”颐言把脸凑过去,这才欢天喜地的喊了起来。
“你让他歇一歇吧。”苏璎靠了过来,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递了过去。她微微蹙眉,然而眼神中却满是担忧。
“我们……是不是到殷国了?”
“没有。”苏璎摇了摇头,扶起对方稍稍坐直了身子:“原本是想冲出那群飞蛾的包围,没想到中途法力不继,就这么掉了下来。幸好你们都没事……”
“对啊,而且那群飞蛾都散了呢。不过我还以为我们飞的够久了,没想到竟然掉下来之后才发现就落在码头附近。”颐言插嘴道。
兼渊颔首,然而眼眸一低,原本靠近水壶的面孔陡然停了下来,苏璎有些疑惑,这才发现对方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手腕上。那上面,有一道愈合不久的伤疤。
“我还以为,这不过是我自己在做梦罢了。”他皱着眉,喃喃:“我梦见自己在喝你的血,为什么?”
“不过是疗伤罢了。”
“非要用你的血不可?”
兼渊抬起头,目光中蕴含的情绪复杂。
苏璎忽然笑了笑,只是将水壶又递了过去,缓缓说道:“你救过我,我便要救你。更何况不过是这样的小事而已。假如你说,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伤势入骨,却要袖手旁观,恕难从命。”
兼渊怔了怔,片刻后,唇角一样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凑过去大口喝着清冽的泉水。苏璎说得没错,如果有朝一日,是她伤重,自己一样不会吝啬这一点鲜血。
颐言在外头生了火,将干粮用树枝串在一起在火上烤,吃起来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璎随身带了香料,此刻又借用了庙里的一个小小的香炉,稍稍一熏,整个屋子里便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你也真是,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要逞能。幸亏这次有惊无险,不然小姐可不得内疚死。”
颐言将考好的满头递给兼渊,对方笑着点了点头,连连道歉,“是,是,小生知错了行不行。”
“你啊。”颐言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苏璎只是含笑看着。
今天的夜色倒是很好,坐在台阶上,倒是颇有几分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的意思。苏璎心念一动,忽然说道:“再过几日,只怕就是七夕节了。如果能赶到殷国,说不定能看到七夕的灯会呢。”殷国的七夕灯会与楚国的上元灯会并称双绝,只不过从前她从未在意过罢了。
兼渊挑眉:“哦,如果你想看的话,此时出发,只怕也还赶得及。”
“随意说说罢了。”苏璎抬头看着明亮璀璨的星河,银河迢迢,那样隔江相望的寂寞,想一想都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但是好歹一年一度,还有喜鹊前来搭桥。很久之前,她其实是不明白这个故事的。
织女是西王母的孙女,真正的天家贵女,怎么可能愿意舍弃一切为了一个凡人自苦到这种地步。到了如今,苏璎似乎有些明白了。
颐言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四处玩闹,反而是化成了本体蹲在苏璎的身边,一双深湛的眼睛看着漫天星光,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辛苦的也不仅仅是织女,牛郎作为一个凡人,能撑得住天河寂寞苦冷,也算是不易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兼渊原本只是不动声色的听着,过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话来。
苏璎眼中闪过一缕怅然:“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兼渊转过头,极低,却也极坚定的说道:“自然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人似乎同时沉默了下来,颐言低低叫唤了一声:“小姐,你说那些飞蛾是怎么回事啊?”
苏璎摇了摇头,兼渊一时也皱起了眉。不提也罢,一提起来,才察觉他们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
苏璎缓缓站起身来,回望着那座不知名小镇的方向。
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蝉鸣在风里若有若无。皎洁的月色从天际如水银泄地,四野寂寂,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些扑腾作响的蛾子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了,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那些东西,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