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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林仙儿失踪后,林仙儿的父母找遍了林场附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得大哭一场,抱着襁褓中的丫蛋儿回了满河镇。
此后,老两口办理了提前退休,全身心照顾丫蛋,而丫蛋在外公外婆的悉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牙牙学语,蹒跚走路,只是,每当看见年轻的父母抱着孩子嬉戏的时候,老两口就会心一扯一扯地疼,泪湿眼眶。
每当这时,丫蛋儿总会用自己肉呼呼的小手去为外公外婆擦泪,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发出稚气的声音,似乎在安慰两位老人。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丫蛋儿已经需要上幼儿园了,一直寻找林仙儿未果的老两口一商量,到镇派出所注销了林仙儿的户籍,顺便为丫蛋儿上户口,一进一出,也算弥补了他们痛失爱女之苦。
可当他们想为丫蛋上户口的时候,却因为丫蛋儿属于私生女而遭到非难,那名满脸横肉的女户籍警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气得老两口回来哭了半宿。
没有户籍的丫蛋儿成了黑人,有时候小孩子们似懂非懂的,也会拿这事儿欺负丫蛋儿,这时,老两口只能徒劳地安慰委屈的不肯吃饭的丫蛋儿,说着说着,三口人哭成一团。
一天傍晚,老两口刚将丫蛋儿哄睡了,就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
自打林仙儿失踪以后,老两口已经少于与他们来往,门可罗雀,鲜少有人来窜门,更何况是夜深时分。
老俩口狐疑地起身,丫蛋的外婆看着孩子,外公则披着衣服去开门,门开了,一个夜晚还戴着墨镜、一身黑色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前,身后,是一辆当时绝对属于奢侈品的桑塔纳轿车。
“姑娘,你找……”老头儿刚问出半截话,突然身子剧烈颤抖,身体向后便到。
女子慌忙扶住老人,老人死死抓住女子的衣服,嘴唇哆嗦了半天,挤出一句话:“仙儿,爸不是做梦吧,啊?”
接下来亲人团聚、泪湿衣襟的悲惨一幕,连月亮都不忍猝睹,悄悄拉过一缕乌云,遮住了湿湿的眼睛。
林仙儿与父母说了哭、哭了说,将自己当初遭遇的一切,以及失忆后发生的那些事讲了一遍。直到前不久,她在出了一次小车祸后,偶然间恢复了记忆,就第一时间回来找他们来了。
林仙儿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又一遍一遍地亲吻睡梦中的丫蛋儿,孩子醒了,看着眼前这个漂亮而陌生的女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此时,林仙儿与付景林经营的公司已经小有规模,林仙儿遂瞒着付景林,在与雅尔市几十公里之遥的乌尔镇为父母和女儿买了楼房,又为丫蛋上了乌尔镇户口,因为是早产儿,丫蛋儿身高个头较同龄孩子都显小,林仙儿也因为失去了四年照顾女儿的时光而懊悔、自责,遂在上户口时,为丫蛋儿少报了三年,换言之,丫蛋儿实际年龄其实要比户口上的大三岁。
第34章 灵棚夜谈
林长青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在闭目调整了一会儿情绪之后,老人睁开眼睛,看着黎叔儿、胖子和我说道:“虽然你们都是戴大檐帽的官家,但也是铁路警察,管不了这一段,我和你们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到了死的时候,啥都看开了,我已经原谅刘耀宗了,关键是活着的人,一定要高高兴兴地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吧,老弟?”
林长青是看着黎叔儿说得这番话,但枯瘦的手却紧紧抓住林小舟白皙的手,因为激动,手臂和上半身都在微微颤抖。
黎叔儿点了点头:“老哥,放心吧,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人必定会有恶报的。”
林长青微微一笑,再次将目光转向林小舟:“丫蛋儿,姥爷要去陪你姥姥和妈妈去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做傻事,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吧,只要你开心了,姥爷、姥姥和妈妈就算含笑九泉了,记住没?”
林小舟将双臂环绕在林长青的脖颈上,将头深埋在外公的怀里;嘤嘤地说道:“外公,我不让你走,我害怕……”
“呵呵,你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受了委屈,或是不高兴了,就会这样搂着姥爷的脖子撒娇,哎呀,时间可真快啊,姥爷真想你一直不长大,就这样陪着姥爷,该有多好……多好……”林长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声音一点一点微弱下去,唯有嘴角凝固的笑容,为形成了永远的生命定格。
出乎我们的意料,林小舟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轻轻地将外公的身体放倒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回头朝我们失神地一笑:“谢谢你们倾听我外公的独白,我知道,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太久太久无处宣泄,又无法同我们说,怕我们伤心,所以,真的感谢你们能充当我外公的听众,谢谢。”
林小舟朝我们仨人深深鞠了一躬,两滴水珠儿如蒲公英的花絮一般飘落而下,打湿了我们的眼角。
“好了,咱们不要打扰逝者的安宁了,有事儿下楼说吧,好吗?”黎叔儿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外公属于小三天,只在家里停柩一天一夜,我们家里在满河镇没有什么亲人,这一次,外公也是想叶落归根,我才会陪他从乌尔镇回到这里,你们,能不能帮我送外公最后一程,然后,我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好吗?”林小舟没有回应黎叔儿的建议,而是提出了一个令我们始料未及、瞠目结舌的要求。
“丫蛋儿,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黎叔儿见林小舟轻轻摇头示意无妨,便继续说道:“你叔儿我办案子也有几十年了,象你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碰上,咋办好呢?”
见黎叔儿好似拿不定主意似的直瞅我和胖子,胖子嘴快:“叔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成天吵吵立警为公,执法为民,如今这人民遇上难事儿了,咱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吧,不合适不是。”
黎叔儿对胖子的表态不置可否,又看向我:“你小子咋不说话,琢磨啥呢?”
我苦笑了一下:“得了,您就甭拿我们当枪使了,其实您心里早就打好谱要留下了,还非逼着我们先说出来,好像您是多么迫不得己从善如流似的,您闹不闹得哼啊,呵呵”
被我戳穿了老底儿,黎叔儿倒也不恼:“你们俩记住,咱们爷们干得是警察,是惩恶扬善的活儿,知道不,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冷酷无情,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混碗粥……”
见我和胖子一脸“您肯定是忘了按时吃药”的绝望表情看着他,黎叔儿得意地一笑:“知道这些贼拉尿性的名言是谁说的吗?”
我和胖子彻底被黎叔儿整得郁闷了,一起赌气回答道:“不、知、道!”
“不学无术多可怕,”黎叔儿晃了晃脑袋,很是惋惜地说道:“记住了,这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董存瑞说的,要说这董存瑞……”
黎叔儿话没说完,就被绝对是忍无可忍的我和胖子一左一右地架着往楼下走去,说真的,我们俩被黎叔儿搞得一脑袋黑线倒无所谓,可林小舟刚刚承受了丧失亲人之痛,黎叔儿这么插科打诨的(尽管黎叔儿并不这么认为),与现场的气氛实在不搭界,简直等同于砸场子挑事儿。
一脸悲戚的林小舟也跟着我们下了楼,随即翻动手机,找出一名阴阳先生的手机号码,联系了一下,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阴阳先生和三四名帮手就开着一辆半截子货车来了,车上是可拆卸的灵棚、帆布、纸棺、烧纸、香烛等祭祀物品。
不到20分钟,那帮人在二层楼的外面就搭起了灵棚,然而,就在阴阳先生张罗着要将林长青的遗体装入纸棺并抬到户外的灵棚里的时候,林小舟出人意料地说道:“不要动我外公的遗体,你们就在那间房间里设灵堂吧。”
“这么好的屋子摆死人?”阴阳先生咽了口吐沫,“不吉利吧,妹子。”
“你们只管照做,钱一分不会少你们的。”林小舟显得有些不悦,眼神瞬间透出寒意,让那名阴阳先生如坐针毡,忙不迭地点头照办。
布置好二楼的灵堂,已经是晚上了,林小舟从饭店要来饭菜,我们四个人,连同阴阳先生和他的帮手,正好凑了一桌子。
饭菜不错,我们尽情一饱。餐毕,林小舟塞给阴阳先生一千元钱,打发走了阴阳先生和他的帮手,随后,她上到二楼,给灵堂里上好香,点上长明灯,旋即下来,邀请我们去外面的灵棚里长谈。
说真的,对于林小舟放着好端端的屋子不待,却让我们去灵棚里谈话的举动,除了黎叔儿欣然从命外,我和胖子都有些诧异,觉得这个林小舟要么是故弄玄虚整蛊我们,要么就是在性格深处有着潜在的分裂倾向,否则,怎么会这么的不走寻常路,大半夜的邀人到灵棚里摆龙门阵?
第35章 现场目击(上)
入夜的满河镇很是静谧,尽管林小舟与外公所住的二层小楼临街,但此时的街上已是行人寥寥,车马萧萧,山野俱寂。
我们坐在灵棚里,虽说里面没有尸棺和香火,但那具灵棚显然是“久经沙场”,帆布上不断释放出殡仪馆特有的酸腐气味,让人浮想联翩,总觉得有无数曾在这架灵棚里走完最后一程的鬼魂们正藏在头顶上方的黑暗之中窥视着我们。
“从哪儿说起呢?”黎叔儿眯着眼睛点着烟,一双犀利的眼神穿过青色的烟雾,看向林小舟。
“你们究竟怀疑我什么?”林小舟果然不象她外表看起来那么稚嫩、单纯,一句反问,就直击要害。
“你为啥要骗我们说是你母亲家的小保姆,你那张假身份证是哪儿来的,你知不知道,购买和使用伪造身份证是违法的行为?你人儿不大,还净办大事儿,行,真行。”黎叔儿皱着眉头嗔视着林小舟,语气责备中带有疼惜,就像是慈祥的长辈在斥责任性的孩子。
“嗯,”林小舟双手托腮,一双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的眸子出神地望着灵棚里摆放着的一对摸着红脸蛋的纸偶,幽幽说道:“妈妈是背着现在的丈夫,我管他叫付叔叔,找到我们的,妈妈之所以不想让付叔叔知道我们的存在,一方面是妈妈当年生完我以后,因为早产和条件简陋,落了病根儿,再也无法生育,总觉得对不起深爱她,并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予她活下去的勇气的付叔叔,不想刺激到付叔叔。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妈妈想保护我们不再受任何伤害和打扰,你们都知道,我妈妈和付叔叔在雅尔市都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那些记者和竞争对手巴不得他们冒出什么丑闻,一旦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妈妈就让人给我买了张假身份证,以防止那些嗅觉灵敏的狗仔子(狗仔队)望风捕影造谣生事。对了,那张身份证上的女孩和我长得还真挺像的,有意思吧,至于冒充小保姆,只是我在发现妈妈被害后,去派出所报案时临时编的。”
黎叔儿点了点头,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是每个母亲的本能,无可厚非。
“嗯,丫蛋儿,你和你母亲团聚后,同刘耀宗有过正面接触吗?”黎叔儿思忖了一下,问道。
“那个畜生,”一听到刘耀宗的字眼儿,林小舟的眼睛里骤然冒出火焰,一双纤纤玉手用力握紧,指关节都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我见过他,但只是在新闻上偶尔见过,妈妈不愿意提他,而且妈妈在雅尔市生活了这些年,她们之间也从来没有碰上过,不管你们信不信,这的确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