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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人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可是我的孩子,还有连忆……”二山眼眸猩红,在哥哥的面前,几乎是要落泪了。
“会有办法,别着急。”凌朝风说,“你去收拾收拾,随我去拜会唐大人。”
二山眼中微微绽放出希望,用力地点头。
凌朝风则道:“你和你的兄妹之间,该如何面对这些事,你心里也要明白。二山,你若做京官,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半辈子,你要想清楚。”
两人说完这些话,到内院来,见张婶熬了什么汤,正喂连忆喝下去。
连忆一贯坚强,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也不惧怕,却经不起这次的打击。
不仅仅是失去孩子的痛苦,当所有的德与善,却换来世间的恶,仿佛人生所坚持的信仰坍塌了,仿佛这辈子活了这么久,都是错的。
二山走进房间,从张婶手里接过碗筷,可是连忆看见他,却是什么都吃不下了,她扑在丈夫怀里大哭,哭得伤心欲绝。
张婶退出来,见凌朝风站在门外,她叹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孩子可千万别过不去这一遭。”
半个时辰后,连忆在二山的安抚下睡着了,他便换了衣裳,跟着大哥往唐大人府中来。
唐大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官,宅中门禁森严,就是那些体面的公侯王爷也轻易进不去的大门,凌朝风却带着二山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但唐大人府中并不奢华,相反还很简朴,老大人站在屋檐下迎接他们,对凌朝风笑悠悠道:“我就知道,你来找我,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你倒是命大,去年末,我还以为你一病不起,要丢下我这个老伙伴了。”
他们进门说话,研究这次的事,要如何才能解决,自然凌朝风和二山所求的,仅仅是凶手伏法。
隔着千里,青岭村的私刑还在继续,偏偏今日太阳毒辣得很,阳春天里热得人直摇蒲扇,村里人都说,是老天爷发威,要晒死那对狗…男女,王婶家急得,都背过气好几回了。
到了下午,烈阳散了,乌云聚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小晚看见王婶坐着她家的驴车出门去了,看样子是想去找救兵,到底是自家男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文保和文娟,虽没有见到亲娘的惨状,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醒了就哭,哭个没听,但是小晚给他们做吃的,倒是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了哭一会儿,又睡着了。
黄昏时,雨停了,小晚在院子里泼水冲地,外头忽然一阵嘈杂,只见王家的驴车从地里那边来,到了门前,众人七手八脚地抬了一个人进去,而有人冲她喊着:“小晚,把你娘带回去。”
小晚跑出来看,许氏被人用草席裹着露出个脑袋,仿佛死了一般,边上的人则说:“快拖回去,还有一口气呢,没死。”
不知王婶去求了什么人,村长总算开恩了,不等晒满三天就给放了。可是小晚一个人,怎么拖得动许氏,拉拉扯扯的,把草席都扯下来了,赤条条的女人滚在泥地里,吓得小晚赶紧脱了自己的衣裳给她盖上,文保和文娟跑出来要看,被她骂回去了。
最终是央求村里的人,帮忙一起将许氏抬了进去,平日里泼辣凶狠的女人,此刻任人摆布奄奄一息。
文保和文娟躲在角落里哭,哭得小晚头疼,她生平第一次吼他们:“你们再哭,我就把你们绑地里去。”
正文 170 赏赐
见弟弟妹妹老实了,小晚才开始拾掇继母,昏厥的人不好伺候,等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终于把个半死的人弄干净了。
弟弟妹妹帮忙,一起给她灌下一大碗米汤,许氏缓过几分气,但毕竟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开始发高烧,烧得稀里糊涂,指不定就这么烧过去了。
小晚看着奄奄一息的人,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命弟弟妹妹看守他们的母亲,她带着彪叔留给她的银子,预备去镇上请大夫抓药。
可是刚走到门前,隔壁王婶突然出现,她看起来憔悴又狼狈,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是把一包药丢给小晚:“发烧了吧,给她熬了喝下去吧,能不能活,看她有没有命了。”
小晚惊讶地接过药材,打开纸包看了又看,王婶不耐烦地说:“不是毒药,是退烧的药,我才不乐意毒死她,脏了我的手。”
说罢,她拂袖离去,小晚连声道谢,便进厨房给许氏熬药。
此时京城里,二山已经陪着唐大人下了两盘棋,最后一颗子落下,唐大人笑悠悠道:“年轻人好耐心,两盘棋都不见你半分急躁,这样的性情,为何要赌上自己的前程,提剑冲去丞相府?”
二山起身垂首道:“事有急缓轻重,杀母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只见唐府的下人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唐大人立刻肃穆起立,看了看凌朝风,对他们说:“随老夫来,有贵客到。”
三人一路迎到前厅,只见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缓步走来,三人俱是认得天颜,纷纷跪倒拜见皇帝。
项润抬手:“起来吧,大家自在些。”
而从他身后,走出年轻美丽的贵妇人,唐大人一怔,忙又拜服道:“皇后娘娘千岁,娘娘大驾光临,老臣家中蓬荜生辉。”
皇帝嗔道:“娘娘才能叫你蓬荜生辉,朕呢,是不是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的目光转到凌朝风和二山的身上,摇了摇头道:“添麻烦的人,在这里呢。”
卫似烟则笑悠悠地对凌朝风说:“凌掌柜,好久不见。”
凌朝风道:“娘娘,万福金安。”
他们进门说话,唐府女眷来迎接皇后,拥簇她到花园里去游玩,皇帝嫌厅堂书房里说话怪闷的,也一并带着他们跟在身后。
唐府里虽然简朴,但占地极大,内院里挖了一方池塘,养了几尾锦鲤。
皇后与女眷们,带着唐大人的小孙儿们在那头喂鱼,皇帝站在这一边,假装要喂鱼,那些鱼儿干等半天不见投食,都纷纷离了去找皇后了。
项润笑道:“爱卿府里的鱼,精明得很。”但话锋一转,就问凌出,“你希望这件事,有个什么结果?”
二山跪下道:“回皇上,臣只求凶手伏法。”
皇帝瞥他一眼:“真的凶手,还是你以为的凶手?”
二山毫不退让:“回皇上,真的凶手就是臣以为的凶手。”
“凌朝风,你呢?”皇帝看向边上站着的人,而心中不免可惜。
这样睿智冷静有勇有谋的一个人,偏是宁愿隐匿在市井之中为朝廷国库奔走,而不愿真正入朝为官。这样的人才,不论搁在朝堂还是送去带兵,都能做的风生水起,真真可惜。
凌朝风冷静应对,这不是他该多嘴的场合:“请皇上做主。”
皇帝道:“毕丞相虽已辞官,在京城仍是德高望重之人,毕夫人自然也是,何况她还是侯府千金,各方各面,朕都要顾全。”
凌出却插嘴:“皇上,毕宏无德,他若是德高望重之人,唐大人他们这些忠君爱国的老臣,又该置于何处?”
唐大人一怔,干咳了声,呵斥道:“凌出,你方才下棋时的冷静呢?还有,你别把老夫卷进去。”
皇帝大笑,对凌出道:“唐大人最是怕事的人,你小心惹急了他,下回他再也不帮你。”
二山耿直地说:“除此之外,臣不会再忍麻烦。”
皇帝摇头,负手背过去:“朕与你年纪相仿,我们都容易吃一样的亏,以为这世间,只要坚持正道就会有结果,年轻热血,以为任何事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会有结果。”
众人一片静默,远处有孩童的笑声,皇后看向这里,与她的夫君挥手示意。
皇帝露出几分笑容,可说的话却格外严肃:“凌出,你想在朝廷待下去,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事,你可以有你的正义和热血,但朕希望你至少要明白一点。”
“是。”
“往后不论遇到什么事,不要先想着如何威胁朕,不要先算计如何让朕下不来台。”皇帝转身来,威严肃穆的目光落在凌出的身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二山大窘,深深拜服。
“这次的事,是皇后出面,恳请朕为你和你的妻子做主,若不然,朕绝不会管。”皇帝冷然道,“朕这个皇帝,不是为你一人,不是为你一家,朕是天下的君主。”
“……是。”二山僵硬地答应下。
“你们看见一人饿死,而朕无动于衷,就会想,这个皇帝啊,连一个老百姓都救不了养不活,还说什么为了天下。”项润说道,“可你们是否看见,另外九个人,吃饱了活过来了?”
二山抬起头,看着帝王,眸中是敬畏的光芒。
项润肃然道:“唐大人老了,朕想要可以伴随朕更长年月的股肱之臣,你和你的兄长毕振业,都是人才,且品行高尚。凌出,这次的事,朕会授意刑部彻查到底,但你和毕振业之间,是继续做兄弟,还是从此仇视敌对,你自行抉择。”
二山愣住,虽然这个问题早就在他心里,可他已故的母亲,和未见天日的孩子,谁为他们做主?
谁来缓解连忆的悲伤,谁去告诉连忆,这世道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皇帝道:“凌朝风,陪朕下盘棋,朕近日筹划再开一座山,再建一座兵工厂,用你的算盘替朕算算,要多少银子才够。”
凌朝风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弟弟,先与唐大人一道跟着皇帝走了。
这一边,皇后看见凌大人还跪在那里,便请各位夫人留步,带着自己的宫女缓步走来,之后将宫女也留下,独自来到凌出身边。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凌出俯首。
“凌大人免礼。”皇后道,“凌大人,起来说话吧。”
二山站起来,退开了几步。
似烟开门见山地说:“一切罪行,若坐实是毕夫人所为,以大齐律法,死罪不容赦。可死了,或许对她是一种解脱,可以早早结束这荒唐的一生,这样还算是惩罚吗?不如留她一条活路,让她活着,看曾经受她伤害的人,过得有多好。而这样,对于你在乎的人,给他们至亲至爱之人留一条性命,你仁至义尽。”
二山神情紧绷,不言语。
皇后道:“凌夫人心地善良,宽容豁达,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二山深深作揖,叩谢皇后恩典。
皇后笑道:“年前大病一场,几乎与皇上阴阳两隔,病愈之后,变得开脱了许多。在病中的梦里,我似乎看见一个女子,用她小小的心怀,去包容天和地。”
似烟仰望苍天,转眼过去数月,病中的梦境没有变得清楚,但也没有更模糊,那似有似无的震撼,一直缭绕在她心头。
“娘娘,臣有个不情之请。”凌出忽然道。
“想请我去探望凌夫人吗?”皇后笑道。
二山眼中,却是带了几分喜气,气息也明朗了,恳请道:“娘娘,兄长凌朝风成亲在即,臣可否请娘娘赐一件礼物,赏赐给臣未过门的嫂嫂。臣冒昧了,请娘娘恕罪。”
似烟笑道:“这样好的事,我和皇上怎么能错过,明日我就命宫人,将赏赐之物送到府中。不过你们也要回礼才行,我和皇上,等着喝喜酒吃喜糖。”
二山大喜,俯首叩谢皇后,似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