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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苍痕简洁地否认:“上阕大人告诫过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显露真身。”
“上阕?”萧清流有些不可置信:“你效忠于上阕?”
“是。”
那人影单膝着地,俯首臣服道:“大人有谕示,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我的使命是保护温画并且听从麒麟神驾的号令。”
萧清流蓦地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知道上阕在他和画儿身边埋了一条很深的线; 他道:“你一直待在我们身边?”
“是。”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你。”
“神驾难道忘了; 我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隐藏。”
“你选择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
“因为明天就是四月初六了。”
萧清流眼角微一抽紧,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日子; 他道:“这个日子很特殊么?”
苍痕道:“是的; 大人交待我说; 四月初六有一个人会回来。”
“谁?”
苍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神驾是不是缺少了部分记忆?”
“不错。”
“大人要我转达神驾,当年是他封印了您的记忆。”
这件事倒是在萧清流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世上如果有谁动得了他的记忆的只有上阕鬼月姝。
“大人说等四月初六那人回来之后,神驾所有的记忆便能恢复。”
“究竟是谁回来?”
“大人只告诉我这么多; 神驾若想问其他,恕我无法回答。”
萧清流不再逼问他,毕竟等四月初六那天他就什么都知道了,而那时他缺失的最重要的一部分回忆便能回来,所有的迷惑就能迎刃而解。
萧清流转身望着裴府的大门,仍旧疑虑重重,苍痕道:“神驾请放心,我会保护她,她不会有事。”
想起之前温画对他的抗拒,萧清流叹息一声还是策马离去了。
晨光熹微,苍痕也消失在那片寂静的浓雾之中。
******
温画醒来时,只见屋中寂静一片但是有明亮的日光洒进来,想来已经天亮了。
腹中疼痛依然,但因为习惯了,那痛楚竟变得不难忍受。
她扶着桌子站起身,看见铜镜中的自己,憔悴苍白地可怕。
她打开门,晴光洒进来,她有片刻的不适应,她不由遮住眼睛,直到耳边传来个关怀的声音:“师姐,你没事吧。”
她睁开眼,看到南铮小心翼翼地关心的眼神,她道:“我没事。”
但南铮却倒吸了口一口冷气,骇然道:“师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你病了吗?”
眼前的温画一夕之间清瘦地厉害,嘴唇泛着病态的青紫,那双眼睛更是熬得血红,叫人看一眼竟跟着眼睛发酸发涨。
温画道:“师父。。。。。。呢?”
“师父这两天来过裴府几次,不过都是在门外头转悠,没有进来过。”
温画松了一口气,随即心中一紧:“这两天?”
“嗯,师姐,你足足在房中待了一天两夜。”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四月初六,酒神节。”
南铮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两条绢布递给她道:“师姐,这两天都有人托裴府的一个小厮带给我的,说是给你的东西,上面只有两个数字,本来想给你,可是你一直在房中不出来,我也不敢打扰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绢布展开,一条写着:十三。
一条写着:十二。
他们在提醒她呢!
将绢布捏在掌心里,温画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四月初六,四月初六,今天是煦儿的忌日。
南铮慌忙扶着她道:“师姐,你,你到底怎么了,我我我去找师父过来。”
“不用了。”
南铮匆匆转身要出去找萧清流,身后却传来一声清喝,他脚步一顿只觉脖颈处一阵闷痛,整个人往后栽去。
温画将南铮放在床上将被子给他盖好。
将桌子上的包袱打开,里面都是那日花灯之夜萧清流陪着她买的小玩意,将包袱重新整理好,她站在了铜镜前。
镜子里的女子一身素服,发上系着一根白绦。
不久前她才为贺筠穿上这一身衣裳,如今她却要为自己的孩子再穿一次。
提着包袱,她打开门,用重重仙障将房间围了起来。
她走出房间。
裴府的走廊上装饰着各色精致的灯笼,红黄蓝紫,随风摇曳,裴府的丫鬟小厮喜气洋洋地在各个院子走廊间穿梭,她听见他们充满喜悦的谈话:
“四月初六了,今儿外头会很热闹吧。”
“那是自然了,今天酒神降世,听说陛下会乘龙撵亲自在祭坛迎接酒神,那场面一定是盛况空前!”
“唉,我听说不少达官显贵现在都往风云酒楼去呢,就为了占一个好位子。”
“哈哈哈,等咱们伙计干完了,不知道老爷夫人会不会放咱们出去凑个热闹。。。。。。”
人们欢乐的谈话传进温画的耳里,那种雀跃的欣喜与愉悦如一柄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心。
她悄然隐去身形从后院走了出去。
宣城中人山人海,几乎所有的人潮都朝着东城皇宫脚下的祭坛涌动而去,城中的客栈、酒肆、赌坊、当铺。。。。。。楼台、阁宇、水榭。。。。。。都装饰上了着鲜亮的彩绸,到处张灯结彩,不远处顾家的数千坛美酒被一车又一车送进了皇宫,御林军守在宫城之外,戒备森严,人海如流,百姓们穿着崭新手里都拎着一盏灯,脸上带着喜悦期待的神情交谈着,企盼着。
唯有那白衣女子静静地走着,她周身仿佛有一层透明的东西将她与那热闹的俗世隔开,她侧身避开人群,走向另一个方向。
出城前,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今天这个日子里,萧清流应该和他那人间的藩王父亲在皇宫庆祝吧。
胸中倏地一痛,她纵云往天际而去。
祥云上紧跟着跳上来一个圆滚滚的身影。
她低头看去,只见旺财一脸心虚地看着她。
她看着那张圆圆的猫脸,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旺财道:“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离开宣城上百里,脚下的层峦叠嶂中,温画发现此处竟有军队正在扎营。
她定睛一看,看那数目,军队人数只怕在两万左右。
她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宣城,心中了然,这些军队的出现恐怕别有缘由。
想了想,温画道:“旺财,你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告诉师父,宣城恐怕有异变。”
人间帝王为尊,为了皇位你争我夺的事情太多,这大齐朝紫玉当政,他是帝王星,上天为了考验他,这样的劫数自然是少不了。
不过萧清流应该能对付。
旺财闻言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跟他讲。”
温画道:“我有别的事要做。”
她的语气格外冷硬,旺财觑了她一眼,不满道:“要说你自己说。”
温画右手轻动,那蔚蓝色的长剑在她掌心里静静地散着杀气。
旺财暗骂了一句,尾巴一卷跳下了祥云,往宣城奔去。
不知走了多久,温画驾云来到一处清澈的河边,流水潺潺,鸟鸣啾啾,几片落叶轻轻飘在水面上,随波而去。
这里是个宁静的好地方。
温画站在河边,将包袱拿下,小心翼翼地摊开,露出里面的小物件:狐狸面具,面人,木工娃娃。。。。。。
她砍下一棵树,将木身劈开,削去树皮,打磨,去刺,而后再在那块木板上将字一笔一划地刻下,她的手被磨出了血泡,她恍若不觉,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直到刻完:
爱子萧煦之灵位。
她将那些小物件一件一件摆在灵位前,轻轻道:
“煦儿,这些东西都是爹爹亲自帮你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有都给你带了些。。。。。。”
“煦儿,爹爹说给你的名字萧煦,他希望你一生可以过得暖风煦煦,和乐融融,可是娘却让你永远地留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这些年甚至没有一天记得你,对不起。。。。。。”
她将那三个小面人轻轻拿起,指尖摩挲着三个小人儿,微笑道:“这是你的爹爹,他叫萧清流,他是世上最好的父亲,这是娘,娘对不起你……”
她笑着哽咽着,将那两个大些的小人儿和那个胖乎乎的小小人儿紧紧靠在一起。
将火把点起,冰冷的泪洒落在了那张灵位上,她将火把引过去,然后看着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和那副灵位付之一炬。
跳动的火舌毫不留情地将那些东西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她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匍匐下身体,她蜷缩着抱着小腹,接着那压抑已久,再无法忍耐的哀恸的悲鸣从胸腔中发出。。。。。。
丧子之痛,痛如刀割。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熄灭,她抬眸,眸中再无一丝情感。
她站起身,转身离去,白色的素服在寒风中凛冽,斩云随主人的心境泛起汹涌的深蓝色的剑芒。
她往三十三重天而去。
万象宫里,当看到那白衣女子出现时,天诛微微一惊,随即笑道:“你怎么来了?”
温画看着她,淡淡道:“紫月呢?”
天诛笑了笑眨眨眼道:“他上回嫌我碍事居然把我关了起来,所以这次换我把他关起来了。”
温画没有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我要见他。”
天诛盯着她看了片刻,勾唇道:“你见我也一样,说吧,你找我们什么事?”
“我们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五月快乐。
明天开始会加快进度,嗯,要开虐了,不管是虐渣还是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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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天绝卷十一
四月初六。
是个好日子。
彩绸; 灯海,人潮,酒香; 满城繁华。
百姓们手捧花灯走向祭坛,祭坛中间皇帝的侍卫正有序地将一坛坛美酒倒进泉池; 酒液清冽,哗然倾倒; 一时间香气四溢; 闻之欲醉。
皇室贵胄的车队聚集在祭坛之下,文武百官则列队候在夹道之上,等待皇帝陛下的龙撵亲临。
四月初六巳时,酒星降世。
萧清流身为“藩王世子”,自然在皇室之列,周围欢声如海; 他却察觉到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 隐隐的硝烟味道在鼻息间弥漫; 零星的杀气隔着人群一层一层传递而来。
萧清流骑在马上,手中的缰绳逐渐握紧; 他拨转马头往裴府的方向望去:也不知温画怎么样了。
不远处传来庄肃而隆重的仪仗队之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皇帝的龙撵在宫女侍卫的簇拥下徐徐而来; 萧清流退去一边,只见紫玉帝王星端坐在轿撵之上,他仪态雍容,面色红润; 显然他心情不错,不过他两鬓已经斑白,萧清流想起上次旺财在晏城闹事,他和画儿合力从旺财的虎口里把紫玉救了出来。
如今想来,若按着凡间的时辰来算距今有十多年了吧。
紫玉帝星称帝期间将凡间治理地非常好,为一代明君,这次的酒神节乃是上天界以酒神降世来褒奖他的政绩。
经过他身边时,紫玉帝星转过脸朝他微微颔首。
萧清流亦颔首示意。
紫玉下了龙撵在众皇亲百官的山呼万岁之中走上祭坛。
皇帝身边的宦官手持圣旨高唱道:“镇南王世子陈煊接旨!”
萧清流微一诧异,陈煊是他目前这个身份的名字,也不知紫玉帝星有何用意。
萧清流下了马在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