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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阁下莫非就是鬼月姝神驾?”
此话一出碧落哗然。
眼前这人就是鬼月姝,连父神都封印不得的上古戾器鬼月姝!鬼月姝神驾当真现迹洪荒了么?
然而叫人凭何相信?
尹歌转身对身后那一直躲藏在云雾里的长须老儿道:“谢天官,这位是谁,您老可认得出?”
谢老儿捧着玉圭战战兢兢从厚实的祥云后头钻出来,心里埋怨尹歌这小子也真是的,他躲得好好的,这种时候把他叫出来作甚?
天诛的目光轻轻落在谢老儿身上,谢老儿登时吓得冷汗直冒,头上的玉冠都戴不住了,忙一边用手扶一扶,清着嗓子道:“这位,这位就是神驾鬼月姝!”
那两位曾把他的万象宫搅地天翻地覆,他又岂能不认识?
闻言,尹歌微微一笑,道:“那样便好。”
他大步上前,第一个朗声道:“尹歌参见鬼月姝神驾!”
他雷鸣般的声音掷地有声,将一众仙神从恍惚中拉回,继而听地他又道:“神驾已现身洪荒,众神还不接驾!”
说罢已持方戟单膝而跪,身后二十万天将亦跟着他,单手握拳于胸,撩袍而跪,恭敬道:“参见鬼月姝神驾!”
在他的带领下星野宗之上,十一重天之下,东西南北四方那拜谒朝见之声如九天惊雷,轰隆在碧落苍穹回响:
“参见神驾!”
“参见神驾!”
“参见神驾!”
“碧落洪荒恭迎神驾!”
。。。。。。
一时之间那惊叹,恐慌,仰慕,崇敬的目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看着那么多人低着高贵的头颅,俯首在她脚下,天诛就忍不住心潮澎湃,她向来喜爱这些虚名,眉宇间得色更甚,世人皆惧怕鬼月姝的骇然神力,可是偏偏世人皆贪婪,都想将此神力据为己有,然而他们即便得不到也要毁掉,如今明知毁不掉了,又来俯首陈臣,当真是愚蠢可笑之极!
但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的感觉。
于是望着尹歌的双眼也露出赞赏之意:“起来吧,本座向来不拘这等虚礼!”
她说完随即勾唇一笑,身形一散,只见她又化作了温画的模样,一样的白衣染血,一样的清丽绝伦,就连斩云一时也无法确认究竟哪一个是它的主人。
天诛踱步至温画身边,将温画四下打量一番,摇头咋舌:“啧啧啧,真是的,竟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温画抬眸直视她,冷声开口:“卖弄够了么,可以开始了吧。”
天诛抿唇一笑,她今日心情极好,对温画的冷漠无礼倒是不以为意:“好啊,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她已化作厉风朝思过峰上的某人冲去,她身形变化之快如暴雨疾电,没人见过鬼月姝出手,就连温画也没有见过几次,她也摸不清鬼月姝的真正实力。
所有人视线里那鬼月姝神驾的身形只是突然消失了,如一滴雨入了溪流,沉寂无声,看不到一丝痕迹。
正当所有人都在寻找天诛的身影时,上微敏锐地察觉到身边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气息如暖风拂面,轻而清,他冷喝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必在我面前耍这些把戏,出来吧。”
眼前透明的云气似乎被一只素手轻轻撕开,幻化出温画容貌的天诛从那云气间踏出,她离得那么近,与上微不过一步之遥。
直视她面容上清绝的笑靥,那只有鬼月姝才有的得色与阴狠笼罩在温画本就清丽的眉目上,竟勾勒出叫人心惊胆战的毛骨悚然,上微几乎下意识地想后退,但他还是定了定神稳住了。
天诛盯着他看了片刻,长睫轻侧,轻声娇笑:“上微,你猜刚才我在想什么?”
上微不言。
天诛自顾自道:“我在想啊,当年父神座下的神将那是何等的丰神俊朗,可你看看你,如今怎么变作了现在这个模样?又老又丑,简直不堪入目!”
上微咬牙,他憎恶鬼月姝,与生俱来的憎恶,可是偏偏。。。。。。
天诛喜欢他怒不敢言的样子,于是继续得寸进尺:“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当年的模样?”
“不必,皮囊而已。。。。。。”
他话未尽,天诛面上的五官已如墨入清水,模糊着散去,又似散墨被丹青妙手以笔勾起,重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了。
上微的瞳眸霍地睁大,那张脸年轻俊美,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年轻时的他,但是他憎恶那张脸,他曾经一度连水和镜子都无法面对,所以他服下药让自己那副皮囊迅速腐朽老去,然后他换了一副身体。
站在不远处的霍云姬看见那张脸时,心头巨震:那是年轻时的上微么?
她方才一瞬间竟然恍惚了,那双清隽的眉眼,薄唇。。。。。。尤其是侧面看过去更是贴合至极,太像了,太像了。。。。。。
心头浮现一个猜测,因震惊不已,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下意识地否决,可是仰头看向温画时,却发现自己那个猜想愈发笃定了。
一个声音如毒蛇吐信般幽幽地在她耳后道:“是不是觉得很像?”
霍云姬吓了一跳,发现紫月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身后,她惊恐地浑身都在颤抖,紫月欣赏着她此刻惊怖的模样,笑意融化在紫意朦胧的双目中,他嬉笑道:“你我都是鬼月姝,有什么好怕的?嗯?”
霍云姬远远站在一边,不再多言。
紫月却硬要凑到她身边,不管她听不听,就道:“上微和温画之间的关系是上阕玩得最诡异但又最精彩的一场玩笑,上阕留的这一手真是叫人始料不及啊。”
他赞叹了一声又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我们一开始都没有发现,毕竟距离我们记忆中上微年轻时的样子实在太过久远,而且上微那老东西早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把自己本来的皮囊给毁了,竟让我们一时之间也没将他跟温画联系在一块儿,可惜啊,他百密终有一疏,因为他对温画的态度实在太古怪了,平白倒叫我们生出些疑窦。”
“是吧,天绝?”紫月回头对一直静默而立的华飞尘道。
华飞尘抬起冷淡的双目看了他一眼,勾唇冷笑了一下。
霍云姬忍不住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你确定么?”
她想起当年上阕鬼月姝在合墟山的茅屋中对她说的那句话:小曦这个孩子是我用了些不够磊落的手段得来的。
这个手段难道和上微有关?
紫月摇摇头,笑嘻嘻道:“这我可没办法确定,毕竟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上阕,等上阕醒了,上微那老匹夫究竟藏了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我们就都能见到了。”
说完,紫月看看霍云姬又看看华飞尘,不由感慨道:“话说这是万年来头一次我们几个都在呢吧。哦,不对,上次在莲洲我们也机缘巧合之下重聚了呢,可惜那个时候咱们都还没苏醒,可惜啊,可惜。”
霍云姬和华飞尘早就不再多言,只有紫月一人在说着,他倒是兴致盎然。
“唔,这话也不准,苍痕和七杀还不在,也不知他们两个现在何处?”
霍云姬听着他说话,终于又忍不住问道:“你。。。。。。是效忠于温画么?”
紫月亲切地一笑:“不,我效忠上阕鬼月姝。”
。。。。。。
天诛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俊美的眉骨,惊诧瞪着眼睛,让上微不得不直视自己这张年轻的脸道:“哎呀,这张脸年轻英俊真是不错,而且。。。。。。”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从眉骨滑下停留在眼角,有寒意从眼角迸发而出,阴厉如刀锋,她仍旧笑着慢慢道:“这张脸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仿佛在哪里见过呢,哦,好像和什么人很像啊。。。。。。”
她缓缓侧头看了温画一眼,那目光如炬,温画与她目光相触,看到天诛幻化的那张脸时,她亦是周身一震,隔着云气远远的距离,那张脸其实略有些模糊,可那短短一瞬,她心头却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那张脸为什么叫她觉得莫名眼熟。。。。。。仿佛在何处见过。
“鬼月姝,你实在太过狂妄!”上微的脸色青白交接,近乎诡异地扭曲着,他低咆一声,双手疾伸扣住了天诛的脖颈,脚下烈云翻腾,他一手提着天诛猛地腾空而起。
惊动的云气如狂龙奔嚎着在两人身侧呼啸而过,上微竟然扣着天诛的脖子将她送往剑渊。
凄厉的剑气如霜雪罩身,惨伤至极,如困兽在耳畔厉声吼叫,上微低声道:“天诛,既然你这般狂妄,那我便先将你送进剑渊,你知道么,父神的法阵已经被我转移此处,虽然时机未到,法阵未开,但若将你先行祭祀父神,还是绰绰有余。”
天诛被他扣住命门,脸上却是诡异温柔的微笑,她笑着反问:“你想杀了我?”
“是的!”
上微狞笑着轻声道:“对付上阕我的确还要花些力气,但你不过是个下阕鬼月姝,我杀你,简单地很。”
数丈高的黑色火焰般在上微身后燃起,聚成一道黑暗的光壁,黑得如子夜,仿佛能渗透进人的心灵。
两人的身体如同沉重的石块狠狠堕入剑渊之中,划过将剑渊两侧的山壁竟如万千利刃刀斧加持,崩裂出无数刺目火星,与剑气杀气合并,流转出可怕的猩红。
长空之上都没想到“道成上神”竟会对鬼月姝动手,诸仙神都有些愣怔,不知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谢老儿走到尹歌身旁低声道:“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
尹歌轻松道:“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谢老儿差点大叫出声,见仙神都在场,他此举实在有失执笔天官的威信,于是慌忙用胡子捂着嘴道:“那上微和鬼月姝打起来了,你居然还静观其变?”
尹歌看了他一眼,无言道:“那谢天官的意思是难道让本座去阻止上微,还是去救鬼月姝?”
谢天官一愣,脸色刷白,不觉有些讪讪,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两个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这里所有人都明白,尽管看的惊心动魄,可是他们绝不能掺和进去,此时此刻唯有自保,不把自己搭进去便是上策。
谢老儿心里明白静观其变是最好的法子,反正天帝也没规定他回天庭的时辰,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尹歌瞥了眼不远处立在云端的温画身上,正巧此时,温画也将目光转向了他。
他用口型问她:“你打算做什么?”
温画满身血污脸色惨白,但神情却万分镇定,她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然后目光又转回到思过峰下的剑渊之中,那一刹,他几乎能感受到她不顾一切的无谓。
尹歌收回视线,等着:
小画,但愿你不要做什么傻事,至少要等到师父来。
。。。。。。
上微将天诛送至剑渊上空,手松开她的脖子,笑道:“你先走吧,不要担心会孤单,不用过多久我就会送紫月下去陪你!”
天诛笑了任由他松开手。
那笑容落进上微眼中,却如蝎尾的小钩子,狡猾地勾起他心底深处的慌与乱,他慌得恐怖,匆匆转身转身,然后送了口气:没事的,没人会知道他的秘密,没人会知道,绝不会!
谁知下一瞬他却发现有人揪住自己的袍角,他低头望去,头皮几乎炸裂:
天诛并没有掉下去,她抓住了他的衣角,那只手缓缓伸出,黑雾一丝丝缠绕上去,剑渊底下的剑气冲天而起,两股戾气交汇,细密的咝咝声传来,只见天诛的那只手,正在血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