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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时机。”
温画面色苍白,握着斩云的手微微汗湿,她收紧手指,低声道:“我知道上阕或许还在意什么。”
她抿着苍白的唇自嘲一笑:“他应该是在意我的。”
上阕说:她是他费尽心机用了不大磊落的手段得来的。
他可是上阕鬼月姝,能对抗父神神力,可以傲视洪荒,纵横苍穹,却唯独对她有所特别。
她只是他定下的小小宿主,一具肉身罢了,凭上阕的能力什么得不到,他却在为了得到她而筹谋而费尽心机?此后甚至又却一次一次地费尽周折,千回百转救她,保护她。
她知道,不论为了什么原因,他对她是特别的。
她是上阕鬼月姝的秘密,也是上微的秘密。
思及此,温画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了。
“上微!”
她高喊出声,狂风将她的声音卷到鬼月姝的巨大法界壁上,轰隆作响。
“你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那段过去有我的存在是么?”
上微面如沉水,恍若古井无波,那双眼却在听到她的话时泛起了炽烈的血色。
温画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又道:“你的过去我不关心,我在那段过去里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我也毫无兴趣,你用煦儿引我前来无非是想一举将我和上阕一起置于死地,可是直到现在上阕都没有出现,这件事出乎了你的意料是么?”
上微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
“上微,我们都没办法预料上阕鬼月姝什么时候出现,他的变数太多了,我们两个把一切赌在他身上未免太蠢,不如各退一步。”
没等上微做出回应,温画道:“你放了我的孩子而我任你处置,上阕未醒之前,又有婴灵鬼煞在,我不是你的对手。”
此话一出,天诛领悟到她要做什么,发狠道:“温画,你疯了!”
天绝惊道:“你要做什么?”
紫月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古怪地看着她。
温画没理会他们,她将目光紧紧地缠在上微身上,她轻轻喘息,用倦怠而虚弱的声音道:“我是你一心想要掩埋的过去,杀了我,埋葬掉那些过去,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上微面色紧绷,但是婴灵鬼煞的痛楚停下来了,温画知道上微动摇了,他在考虑。
所以她继续用那轻柔几乎有些蛊惑的声音道:“如果你现在不杀我,那我就会好好地活着,然后亲手去揭开你的隐秘,让那些你不敢面对的,为之不堪的东西暴露于碧落苍穹之下,让所有人观瞻一下当年堂堂父神座下的神将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上微脑海中轰得一炸:不,这种事绝不能发生,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面色如常,但眼底已经有着疯狂的恶念:“我可以退一步。”
他也无路可选,他为上阕至今的毫无行迹而心惊,他不能再让更多的变数出现了,原本的计划是除掉温画和上阕鬼月姝,可是现在看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冷冰冰地吐出字句:“但是你要先拿出你的诚意。”
温画道:“天诛,紫月,天绝听令!不论我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可出手。。。。。。”
天诛立刻反对道:“你想自寻死路?万一。。。。。。”
她没有说完,便听温画一字一顿道:“如有违背,我们之前的交易全部作废!”
天诛不再作声,紫月淡淡道:“事已至此,就让她做她相做的事吧,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走。”
他带着天诛离开了。
温画冰冷的目光落在天绝身上,天绝眸光复杂地看着她,片刻,只能服从道:“是。”
三道光芒瞬间离开了她,失去了鬼月姝的支持,温画差点站不住。
但她仍旧挺直脊梁,不曾流露一丝脆弱:
“解开煦儿的禁制,放他安息,你可以把鬼煞转移到我身上。”
“当然可以。”上微笑道。
等除了温画这个孽障之后,那个小孽障他当然绝不会留着,他们都是他耻辱的印记,他要彻彻底底地清除干净!
他五指张开,掌心缓缓升起一个小小的法界,目光幽深:“若解了禁制便是将他所有的痛苦加诸于你身上,不过婴灵鬼煞最是倔强,他若不安息,我也无可奈何。”
他掌心中的法界形如一方小鼎,在其上诡异地悬浮旋转着,鼎口逐渐长大,四周刻有诡异的上古铭文,那铭文字字泣血,一道道血线以回字型穿梭在铭文之中,其延伸出的无数条猩红血线蜿蜒成一只血手徐徐伸向温画。
温画转身看着萧煦的婴灵扬声道:“煦儿,娘亲无能,只能走到这一步,你我母子有缘无分是我今生大憾,倘若你此刻听得见我说话。。。。。。孩子,听娘亲的话,安息去吧。”
她话音落下,全身已让那方鼎之内的污浊血腥彻底埋葬。
萧煦的婴灵周身轻轻地一闪,更紧地蜷缩起来,那恍若婴儿眉眼处似乎滴下泪来。
“小画,不要做傻事!”
凛少卓青诸人狂吼,沐风想要冲进去救人,可是温画早已用斩云立下鬼月姝法界,他的修为根本无能为力。
尹歌已然按捺不住,正要出手时,但谢老儿制止了他:“神座且慢,神座切记,你现在的身份是领天帝谕旨前来捉拿罪仙的,若你出手相助,后果不堪设想。”
尹歌道:“保护小画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师命必从!”
谢流年低声道:“雷神稍安勿躁,眼下情形的确凶险,只是神座的身份可以在稍候有大用处。”
谢流年按住尹歌的手一字一顿道:“你我保持中立,静观其变,请神座信我!”
尹歌默了默道:“就听谢天官所言。”
*****
那血浊的气息已将温画吞没,连斩云神剑也一点点腐蚀,咬噬,淹没,她如一尊血玉雕像似乎要在沉默中永远逝去。
上微望着那血污将她的发丝融化,神色却慢慢地有些茫然起来,那一瞬似乎有心痛的情绪一闪而逝,他恍惚着踏前一步,手伸出几乎是要挽回什么。
但他的指尖恍若被那血浊之气所烫,神智回归,他猛地收回手,眸中为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软而震惊。
他不能心软,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她必须死,只有她死了,那耻辱的印记才会消失,那真相才能埋葬。
他绝不能心软。。。。。。他不能心软,不可以。。。。。。
天地寂静地可怕,那团可怕的血色浑浊漆黑像一团雾气如魔爪妖娆而诡异地屈伸着,甚至连人形也无,蓦地,上微看到那深沉暗浊的污淖的深处,张开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冰冷地将他扫视,他大骇,猛地后退一步,但那来不及了,那团焰火般跳跃的黑雾伸出了铁链般的长臂一把握住他的双手,那黑雾像跗骨之蛆,紧贴,攀爬,沿着那条长臂窜到了他的全身。
他竟挣脱不得!
就是这个机会!
下一瞬,极静的苍穹上只听见“铮”地一声清吟,那团血污中射出一道极亮晶莹的蓝光!
那是斩云的剑光!
斩云的剑身竟没在那污淖中被腐化,冷峭的剑气呼啸回荡,将剑身上的血色污浊一扫而净!
只听地动山摇的震动,一个血影从那污淖中破出,斩云剑气纵横而下,直逼上微咽喉。
狂风乍起,吹动那人染血的长发,冷冽的剑尖,上微冷笑:“温画,你如此出尔反尔不肯就死,难道不怕你那个小孽障永远地经受折磨么?”
温画亦冷冷讥嘲:“那又如何,你以为我当真相信你会放过他么?等你死了,我就去陪他,他痛我陪他痛着,他受折磨我也受折磨,上微,你的心狠,我的心更狠!”
斩云锋利的剑身死死扎进他的胸腹,他看着她眸中炽热的复仇之焰,那一瞬他才明白,从一开始温画就冷静地可怕。
她根本不受他的胁迫,因为她根本无惧于玉石俱焚!
上微猱身一侧,只听“噗嗤”一声,那剑身割破血肉的声音,他翻身招来祥云,落在云上往剑渊而去。
“温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立在剑渊之上口中虔诚地默念那古老的吟唱,那声音如上古流传下的创世古曲,所唤的是父神的神力。
那几乎能教天地静默,日月无声的吟唱下,连天诛他们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们不比上阕,他们从来不敢正面违抗父神,他们从来只是在上阕锋芒的掩护下给自己挣得一席之地。
他们惧怕父神。
唱颂之后,上微大笑着问尹歌:“尹歌神座,你可知你们碧落曾经诸仙敬仰的温画神君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一万年前,碧落十一重天剿杀鬼月姝一战,碧落诸神可还记得?”
“上古戾器鬼月姝,有上下两阕,上阕为尊,下阕为卑,你们今日所见之鬼月姝皆为下阕鬼月姝,而她。。。。。。”
他遥遥指着温画道:“你们的温画神君,她就是是真正拥有覆灭洪荒之戾气的上阕鬼月姝。”
上微的声音响彻洪荒,他是将温画的身份彻底昭告天下,父神出手封印过的鬼月姝,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是温画就是上阕鬼月姝,这样的罪名比之天帝那份谕旨上所谓的“私携鬼月姝”可要重得多,因为鬼月姝本身就是原罪。
温画不屑一笑,无论多么深重的罪名,她都无所谓。
她听见了上微的唱颂,他竟然唱颂父神的仁慈,感念父神创世之恩,这是多么可笑的讽刺。
斩云剑芒如秋水般明亮,它扫光天下污浊奸佞之气,迫至上微门面,上微也不闪躲。
剑渊上空繁星聚集,浩荡的神气开始往领空扩散,温画看着剑渊的异动,笑道:“怎么,开始催动父神遗留的神力么?”
她长声而笑,冷漠的讥嘲回荡在天际:“呵呵呵呵,上微,你真是世间第一愚蠢之人!父神神力为的是创世,为的是天下苍生,父神之力可以为封印鬼月姝而在,可以为除去天下凶戾之气而出,却绝不会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而成为你手中的屠刀!你算什么,你从头到尾只用父神之力为你自己泄私愤,你不配用父神之力!”
“你当年是父神座下神将,深得父神信任,如今你做了什么?你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将我逼到绝路,逼死我的孩子,用他来要挟于我,你说我是鬼月姝,说我罪孽深重,那么难道你的就不是罪孽么?你做的事和鬼月姝有什么分别!你这样的人心中的私欲邪念早已抵得过区区一个鬼月姝!”
上微嘿嘿冷笑起来,目光怨毒:“是又如何,我再阴毒也是被鬼月姝所迫,我何其无辜,不论我手上沾了多少血,多少罪孽,都是要算在鬼月姝身上的,那些是你的罪孽,你的原罪!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孽障!你本就不该活在世间!”
“这些年我抓不到你,所以那些罪全部报应在你那个小孽障身上,他还小,我无数次地劝他,只要他不承认你是他的母亲,只要他承认你是洪荒的罪人,世间的原罪,是世人的耻辱,我就可以放了他,可是他不肯,他不愧是你的小杂种,子承母性,一样的倔!”
看着温画痛苦到几乎扭曲的脸,上微快意地畅笑:“所以,他倔强一次,我就折磨他无数次,温画,婴灵鬼煞,万劫不复!那小孽障叫萧煦是吧!你看,做你的孩子是他今生最惨的遭遇!如果他非你所生,又怎会有如此悲惨的一生,哈哈哈哈,谁教他是你的孩子呢?”
“够了,够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那一字一句锥心刺骨,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