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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诛,紫月和天绝纷纷覆在斩云剑身上,先行一步进了蜃楼。
冷星飒看向凛少道:“接下来你先进去。”
凛少一惊,小心地眺望了下不远处的那个奇怪的老头子:“我?为什么我先啊。”
冷星飒道:“婴灵在你这里,我要先看看方圆先生同不同意他进去。”
凛少懂了,萧煦现在是婴灵鬼煞不算生不算死,也不知能不能通过。
萧清流道:“老三,你带煦儿先去试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是,师父。”
凛少硬着头皮朝那老人走过去,他将萧煦藏在袖子里,快步往蜃楼大门走进去,一副做贼心虚地模样,可是他走到离方圆老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老人就转过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慢下脚步,嘿嘿笑着作揖道:“方圆先生,你看我活蹦乱跳地可以进去么?”
老人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摇着蒲扇好像在出神,凛少吓得动都不敢动,过了片刻,老人转过眼睛看了他一眼,不耐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要进就进,不进就走。”
凛少大呼一口气,几步跃进蜃楼大门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萧清流松了口气,卓青和沐风也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蜃楼,方圆老人并没有出手阻拦。
三人站在蜃楼里喊道:“师父,没事,快进来吧。”
冷星飒对萧清流道:“把她交给我吧,你们是生人,出进蜃楼只能一个一个来。”
萧清流点头,将温画放进冷星飒怀中。
冷星飒抱着温画来到方圆先生面前道:“先生,我的这位朋友受了伤,无法自己走路,先生能否通融?”
方圆先生摇着蒲扇,慢悠悠地将他打量一番道:“她还有气么?”
冷星飒点头。
老人冷冰冰道:“那就进去吧。”
冷星飒微微松了口气,但又有些不解:“先生方才是为那婴灵破例的么?”
老人掀了掀眼皮道:“那婴灵和你怀中女子是何关系?”
冷星飒愣了愣道:“应该是母子关系。”
“既然是母子,就是血脉相连,气血连枝,这女子活着,那婴灵也算不得死了。”
冷星飒稍稍放心,回头对萧清流一颔首走进蜃楼。
萧清流快步跟上,谁料一把大蒲扇拦住了他的路。
那方圆老人看着他面露愠色:“我蜃楼的规矩是活人能进,死人不能进,你听不懂么?”
“先生之意是说我并非活人么?”
老人将他打量一番,浑浊的眼眶里幽深的目光如利刺一般探出,末了,他将蒲扇收回,道:“你是早已往生之人却依仗夺天神力苟活,你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你是。。。。。。活死人。”
“你。。。。。。知道我是谁么?”
“麒麟神驾的真身。”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老人讽刺冷笑:“麒麟神驾又如何,还不是没能活下来?”
萧清流垂眸看着那闲坐摇扇的老人,神情莫名的阴郁,他沉默了须臾,淡淡道:“那我可以进这蜃楼么?”
“你不生不死,进我蜃楼倒也不算坏了规矩,罢了罢了,进去吧。”
萧清流抬步走过去,忽的顿住脚步,转头问道:“我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人木木然转过脸,依旧是面无表情地道:“我会在这里,因为我要完成我的使命。”
“现在使命完成了么?”
“完成了。”
萧清流笑了笑:“那就好。”
卓青见萧清流逗留许久,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跟过来问道:“师父,出什么事了么?”
萧清流摇头笑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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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的确是极静之地也十分安全。
蜃楼中大千世界如无数流光刹那流过,其中有一栋茅舍,看起来十分简陋,却在这变化万千的楼中至始至终存在。
冷星飒引着众人前往道:“这是我的住家,还好这些年一直都在。”
茅舍中只是几样简陋家具,甚至有还有几件破旧衣物,那衣裳叠放地整整齐齐,但看着却更像是七八岁孩子的衣物。
对此冷星飒没有多做解释,只淡淡道:“我小时候住在这里。”
将温画放在茅舍中的床上,萧清流用麒麟之力将她罩在法界之中。
凛少将煦儿的婴灵交给他,轻声道:“师父,你的麒麟之力救不了小师娘和煦儿吗?”
萧清流苦笑着摇头,他的麒麟之力可使万物生,却独独救不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何其讽刺?
“婴灵鬼煞有自己的意愿,画儿醒不过来,是她自责太深之故,而我若要救她,必须让煦儿离开。”
萧清流定定看着掌心中那枚小小的法界,眸中渗出凄惨的阴冷来,让煦儿离开,等于是他这个父亲亲手逼死自己的孩子一次。
这是上微的目的。
他知道他是麒麟,知道他的能耐,他伤不了他,所以他伤害他的妻儿。
他的目的达到了。
早在那一年,他从桃源圣境将画儿带走,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萧清流看着自己的手,无论他怎么挣扎,他都必须将煦儿送走,可是他又该怎么做到呢?
冷星飒出声提醒他道:“她的情况不能拖了。”
卓青深知这对于萧清流而言是太过于痛苦的抉择,冷冷道:“猎神,我师父需要时间。”
冷星飒同样冷漠:“温画也需要时间。”
卓青哑口无言,只歉疚地望着萧清流。
萧清流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手覆在了那法界上。
温暖的金色光芒从他掌心边缘扩散开来,如深秋的麦芒充溢着整座茅舍,恍惚间似乎还有柔软的风吹过,温和而仁慈。
那小小的法界旋转着,成长着,慢慢地扩大,里面的小小婴儿开始舒展自己的手指,四肢,生出了柔软的发丝,他在那温柔的光中长大,可惜只能长到一个四五岁孩子的模样,他仿佛充满了生气,却无法拥有一个温暖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他通体透明,如深蓝色海水凝聚而成,他的双脚落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个小男孩。
萧煦是个男孩。
那双清澈的瞳眸因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透出一丝好奇,他轻轻道:“咦?这是哪里?”
萧清流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缓缓、缓缓地蹲下身,手轻轻地靠在小男孩的肩膀上手指轻拢,哑声道:“煦儿,你知道我是谁么?”
小男孩抬起头直视他,漾着水色的双眸一眨不眨,他的眼睛本就空洞,这般看着叫人不由心惊。
半晌,这孩子细长的眉毛愤怒地一动,他大叫了一声,扬起手去猛推萧清流,那力量如此之大,萧清流没有被他推动,他自己却被力量反弹了回去,整个人朝后仰去,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没有摔倒。
“煦儿。。。。。。”
萧清流惊慌地想过去扶他,谁知萧煦在他靠近一点的瞬间就惊叫:“你不要过来!”
他的反应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萧清流根本不敢靠近他,只敢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
萧煦愤怒地望着他,突然发现床边仍旧昏睡的温画,惊喜地扑过去,趴在床边泣道:“娘亲!我是煦儿!”
“煦儿。”
萧清流想上前,可萧煦立刻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温画床前,仿佛怕萧清流伤害她似的。
被自己的孩子拒绝,叫萧清流如何不心痛,但他仍然柔声道:“煦儿,我是爹爹。”
小小的人儿一双眼睛里满是透骨的恨意:“你不配!你是爹爹,怎么会让娘亲受那么多伤害,你说过你要保护娘亲,保护我的!”
蓝色的泪水在萧煦的小脸上淌过两道清浅的痕迹。
那句话听在萧清流耳里如万箭穿心,他心痛难抑却难为自己做出反驳之语。
桃源圣境里,那时他和画儿刚成亲,他们也曾一起憧憬过有孩子的将来,画儿说:“清流哥哥,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是喜欢男孩多一点还是女孩多一点?”
他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
他将她拥在怀中,柔声承诺:“画儿,我会永远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孩子。”
“嗯。”
那一刻他们相拥在一起何曾想过将来会是这般境地,那时或许画儿就有孩子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可是煦儿听到了,他听到了他父亲的承诺,可是他的父亲却没能践诺。
萧清流没有再靠近他,那个孩子已经无法再禁得起更多的刺激了。
在萧煦的三步远外的距离蹲下身,萧清流轻轻道:“煦儿,你放心,爹爹不靠近你,好不好?”
萧煦不断颤抖的双肩稍稍放松,小手却紧握成拳,那双眼也仍旧戒备地盯着他。
萧清流胸中一痛,喉头哽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哑声道:“煦儿,能不能听爹爹说几句话?”
萧煦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说不。
萧清流深吸一口气,轻轻道:
“煦儿,我知道你恨我,我不该让你和娘亲陷入那样的境地,爹爹知道错了,现在娘亲受了重伤,爹爹能救她,就当是你让爹爹将功补过可好?”
萧煦摇着头,带着无限心酸与怨气,泪水汩汩而下:“你救不了她!不用你救她,我自己可以保护她!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被关在那个黑得不得了的地方是怎么过来的吗?那时候娘亲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我!你不在,所以我来保护她,只有我能保护她!”
旁边陡然传来个冷漠至极的声音,如带着九尺寒霜的剑刃毫不留情地划来:“你保护她,可是她现在沉睡不醒,这就是你的保护么?你要是想你娘醒过来,最好给我让开!”
说话的是冷星飒,他本就是个个性冷漠的少年,说话直来直去,这句话对萧煦而言无异于有些恶毒。
萧煦猛地转过脸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泪水落得更急更快,满脸的委屈满眼的可怜满腹的伤心。
凛少他们知道萧煦经历过什么,本就心疼他,现在冷星飒居然说这样严重的话去刺他,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沐风冲过去一把揪住冷星飒的衣襟,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地他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沐风煞气冲冲地怒喝:“对一个孩子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你知道煦儿经历过什么吗?”
冷星飒没有躲,只是硬生生地受了他这一拳,他擦了擦唇角露出的血迹,冷笑了声没有说话。
沐风气不过又要上去打他,卓青凛少二人赶紧将他拉开,卓青喝道:“老六,安静点,别忘了,你现在谁的地盘上!”
沐风攥紧拳头,恶狠狠道:“管他娘的在什么地盘,敢这么对小煦,我见他一次揍一次!”
萧清流对旁边的骚动充耳不闻,只小心翼翼地守在萧煦身边,冷星飒这句话刺痛了萧煦,更深地刺在了他心里,煦儿何其无辜,他才是那个罪无可恕之人。
萧煦听了冷星飒的话,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他眨了眨眼,泪水落下更多,空洞的眸子里露出些懵懂的不安,他转过身趴在温画床边,想伸手去摸她的手,可他本身虚幻,根本碰不到。
他爬到床边,蜷缩着靠在温画的身边,用自己的脸颊虚虚靠在温画的脸颊边低低道:“娘亲,我没有保护你,我没有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似乎有什么温暖的力量拢着他,安抚着他,萧煦抽泣了一声,转过身看到那个他刚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