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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代表天帝的意思,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牵动整个洪荒。
尹歌沉思了片刻,对温画道:“罪仙温画,你可知罪!”
温画朝他俯首,毫不犹豫地道:“温画知罪。”
尹歌微惊,她居然认罪了?认罪就要伏法,他现在也不知道温画究竟是怎么想的了,他眸光一紧,再次郑重道:“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温画微微一笑,素白的手在风中轻轻一拂,五枚鬼月姝乖顺地伏在她的掌心。
世间无人可以叫鬼月姝展现如此臣服的姿态。
除非她是上阕鬼月姝。
尹歌心头巨跳,不由再问:“温画,你可知,认罪就要伏法!”
温画点了点头:“这些既然是我的罪孽,就让我来承担,我想我会给碧落洪荒,给天帝陛下一个交待。”
尹歌再无话可说,温画是自己把自己的生路绝了。
尹歌将目光转向卓青等人,卓青已经领悟温画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他们没能拦住她,心底又对萧清流的那句话抱有一丝浅薄的希望。
沐风眼看着温画站在剑渊上空,那情形是要跳下去了,他直往前冲地大喊:“小画,不要!”
莫云在他身后牢牢地拽住了他,沐风面色铁青,回头狠狠道:“你们就看着她跳吗?师父不在,你们就看着她做傻事么?”
卓青冷喝道:“老六,冷静点!小画只是照着师父的话做而已!”
沐风红着眼看向凛少,希望他也能出手阻止,但是一向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凛少也结结巴巴道:“老六,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师父,小画在师父心里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所有人都会伤害她,只有师父不会,你,你冷静一点。”
沐风抽了一口气,声音微弱了下去:“她跳下去会死的。”
肩膀上传来莫云掌心的力道,莫云冷静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只说了三个字:“相信她。”
他们其实不比沐风坚定,只是沐风个性冲动将他们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了,他们其实心中万分恐惧,万一他们曲解了萧清流的意思呢?万一小画跳进去就。。。。。。
太多的万一,可是他们只能选择相信萧清流,相信温画。
鬼月姝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劫数,他们终归是外人。
温画望着那星光潋滟,璀璨地美不胜收的剑渊,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惧。
本能让她相信萧清流的话,萧清流让她跳剑渊,那么她就跳。
云气流转着缠绵在她身畔,她道:“上微,今天我们把一切都了断吧。”
她的脸白地近乎透明,如此孱弱却又如此坚强,如此苍白又如此美艳,她抬手将斩云扔去,身子如飞逝的流星撞入了十八剑阵繁星剑渊之中。
剑渊如巨石投湖溅起数丈高的剑芒流光,如云的杀气如洪流水柱喷射而出。
上微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他像是疯狂了一般大笑着随着云气退开到思过峰的山峰之上。
他俯身看着那逐渐被剑渊吞噬的女子,抚掌大笑道:“温画,你终究逃不了,终究你还是死在我手上。”
温画看着那张脸,那张脸如此陌生,如此狰狞,她摇摇头,轻轻起唇:“上微啊上微,这些年你只顾着对我的仇恨,连你自己都扭曲了,你可还记得原来的你?”
上微笑了,得意地笑了,他无视她的同情,讥笑道:
“温画,你不是说父神的神力创天地万物,我不配用父神之力么?不,你错了,父神之力创世,也造下那柄斩奸除恶的利剑,而如今握着这把剑的是我,斩的却是你!”
然,他那正义卫道的言辞还未能说完,骇然惊见那几乎被剑渊吞噬的女子对着他说了两个字:岑霜。
岑霜!
她居然知道岑霜!
为什么她会知道岑霜!
这两个字是他心间的疤,瞳中的伤!是他曾经想放于掌心呵护的柔软,是他永生再不敢触碰的禁忌!
那两个字如狂风暴雨前划破夜空的闪电!刺目的光撕破了他所有的伪装,将他藏得如此隐秘的过往“呲啦”一声划开了一道口子,从此之后世人雪一般的目光会汹涌地探进去,会看穿他的真面目,会知道他究竟做了怎样耻辱之事?
不,不,不可以!
他趴在山峰口,看着那女子的衣角被父神之力完全吞没。
心在胸膛狂跳,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半晌之后,他却嘿嘿冷笑了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秘密,温画已经死了,这次没有天绝,没有鬼月姝,没有麒麟来救她了。
父神的法阵会吞噬她,吞掉上阕鬼月姝,她死定了,不,她已经死了,连同上阕鬼月姝一起永远地消失了,他安全了,那个秘密没有人会知道。
就算她知道岑霜又怎样,真相再一次被掩埋了,没人会知道了。
上微紧绷的脸骤然一松,全身都垮了下来,他畅快地笑着,缥缈的云化作凄厉冰冷的风撕扯着他,他猩红着眼狂妄地笑着,那笑声愈发尖锐如阴晦的鬼魅,怨毒,癫狂,畅快,可是又如此地衰弱,苍凉,仓皇。。。。。。
仿佛是压抑地太久,他双膝伏地仰天长笑,这些年近乎成了执念的疯狂夙愿终于在这一刻达成了。
剑渊之下,洪流滚动,地动山摇,一声怒吼震动天地,风声呼号,天地间风云变色。
上微终于止罢笑,无力而满足地想:她终于死了吧。
剑渊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长空上谢天官面色苍白,颤抖道:“尹歌神座,她,她难道已经。。。。。。”
尹歌闭上眼睛,面浮哀色:师父,师父,你为何不在这里,如果你在,又怎么能走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众仙神皆是惊骇,惊于那战功赫赫的女子的香消玉殒,骇于所谓的上古戾器鬼月姝终于的了结。
然,更深的疑惑油然而生:传说中的上阕鬼月姝当真会如此简简单单地逝去么?
即便那是父神神力遗留的法阵,但那曾纵横洪荒诸界,甫一出世便遭遇父神镇压的上古戾器当真就这样消失了么?
剑渊的光在缓缓收敛,甚至在将整个碧落的光都尽数收去,漫天漫地的乌云沉沉压过来,那一瞬,似乎天地都被夺去了所有的生息。
卓青眼睁睁看着温画倒进了剑渊,却没有发生任何与他的想象符合的事,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扒住口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凛少不可置信道:“小师娘她。。。。。。她死了么!不,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师父,师父不会让小师娘死的!”
莫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唇翕动着无法说出一个字。
沐风极怒大吼道:“这就是你们相信的结果么?她死了,她死了!”
他红着眼狠狠瞪了眼三位师兄纵云往剑渊而去。
山河皆寂,四海静默。
薄薄的云层上一只雄壮的白虎踏着浑厚的步伐悠哉地踱步到剑渊之上,它的身边还有五个鬼月姝相伴相随。
那白虎拦在沐风跟前,微微一笑道:“你回去吧,这里该我来了。”
沐风顿住脚步盯着这只神秘美丽的兽灵,隐约明白它要做什么:“你,难道。。。。。。”
白虎眯着赤金色的瞳点点头。
卓青跟上去拍拍沐风的肩膀:“沐风,我们回去,不要碍事。”
卓青其实并不知道会碍什么事,但他隐约觉得那只虎要做的事和萧清流的话有关。
沐风没有说什么,立刻转身回去。
白虎在众神的注目下踩着四只爪子在剑渊上空转了几圈。
蓦地,它怒咆一声:“六星归位!”
地动山摇之后,六道蔚蓝的光从它的脚爪起始,以某一点为中心,射出,回合,交融,剑渊之上凭空现出一个六芒星法阵。
上微巨骇,纵云冲上前怒吼道:“你要做什么?”
可惜他还没有碰到那六芒星法阵,就被突然出现的五个鬼月姝合力抵挡在外。
隔着鬼月姝竖起的薄薄一层法界,白虎懒洋洋地瞅着他,嗤笑道:“我要做什么,凭什么告诉你呀?对了,谢谢你帮我们把父神的法阵移到这里来,我代上阕鬼月姝谢谢你了。”
白虎说完骄傲地竖着尾巴走向剑渊中心,不顾身后惊恐到无以复加,几近疯狂的上微。
六芒星法阵四周团团晕染出蔚蓝色的光晕,随着光晕的扩展,那颗星愈发壮大,愈发璀璨夺目。
有六个拳头大小的孔隙在六芒星的顶端上深深地往下凹陷下去。
白虎见状大喝道:“下阕鬼月姝还不归位!”
天绝,苍冥,七杀没有做任何挣扎直接将自己缩小填入了其中之三的孔隙中。
天诛和紫月立在六芒星之上,与那白虎对峙,天诛厉声道:“你早就料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虎笑得好不奸诈:“我可料不到,这些都是上阕大人的安排,我只不过是上阕鬼月姝大人安排在温画身边的最后一步棋罢了。”
天诛气得怒不可遏:“你这个叛徒!”
白虎晃了晃脖颈上丰厚的皮毛,笑嘻嘻道:“别说这么难听,我从没有站在你们这一边过,谈何背叛呢,倒是你身边的紫月,最开始背叛了上阕大人,转头又出卖了你们,这才是真正的两面三刀,说到叛徒,他可是当仁不让!”
紫月淡淡一笑,对他的讥讽不以为意:“当初背叛上阕我也是无奈之举,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自保,谁也不比谁高尚不是么?”
白虎冷冷一哂,不愿与他相提并论。
“你们快去归位吧。”
紫月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帮我和天诛提醒温画、萧清流,别忘了他们答应我们的交易。”
白虎不耐地伸爪子挠了挠耳朵,转过头去。
紫月拉了拉天诛,见天诛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他也不恼,笑着踏入了另一个孔隙。
天诛气得觉得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下阕鬼月姝几乎全部进入了六芒星法阵,那已经是大势所趋,她一个鬼月姝根本回天无力,最后如斗败的小公鸡般进了第五个孔隙。
五道圣光汇注,将六芒星的五角淬进了万里星河的光华。
那头白虎悠悠地走向最后一个孔隙,它抖了抖蓬松的皮毛,披着满身的星光往剑渊跳下去。
剑渊里的纵横剑气没有万箭穿心而来,而是往两侧推开,像大开的另一道天门,白虎虔诚地踱步走了进去。
剑渊之下,坐着那名女子。
她毫发无伤,只是微微阖着眼睛,她端坐着周身被罩进了一层细碎晶莹的星云中,她整个人恍若新生了一般,褪去了所有的伤痕,如冰雕玉琢一般美得令人窒息,那柔软的发丝就这样柔柔地披在身侧,拢在她清丽绝伦的脸庞边。
白虎像是怕惊扰了她,极轻地踩着步子来到她身前,用柔软的脑袋去拱她的手。
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慢慢睁开,一双星瞳如两汪活泉,为这冰雕美人注入了生命力,她仿若经历了一场极深的梦境,再度醒来,宛若新生。
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声音柔软地如三月里的清风:
“你是谁?”
那巨大的斑斓猛虎闻言虔诚地俯首在她脚边,恭敬道:“我是苍痕,你是仙月姝,上阕命我守护你。”
她有些茫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白虎的脸庞,柔声道:“可是我记得我是温画,我是鬼月姝。”
“不,一万年前你就不是了。”
她歪着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不懂。”
“你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