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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流扬着手中的令牌,感觉那流溢的光彩在上微干涸的瞳中熠熠生辉,上微痴迷地望着那枚小小的令牌,口中喃喃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名字:“霜儿,霜儿,霜儿。。。。。。”
突然他像只野兽般猛地纵地而起,枯瘦的手死死扑向萧清流手中的令牌。
萧清流微微一侧身,将令牌收紧,避开了上微的攻击。
上微趴在地上,眼睛死死钉在那枚令牌上,喘着粗气道:“把鸿蒙令给我,给我!”
萧清流冷冷地俯视着他,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那是我的,是我的!”他狰狞着叫嚣着,像只可悲的困兽。
看到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萧清流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可怜,他得出结论道:“你爱着岑霜,你爱她。”
“不!”他几乎在下意识地反驳他。
“你爱岑霜,你深爱着她。”
“我不爱她,我不。。。。。。”
上微狼狈地朝身后的石壁角落缩去,口中胡乱念着这些苍白的字句。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萧清流已经彻底清楚眼前这人对岑霜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你爱她,可是你却恨着你们的女儿?”
萧清流忽觉可笑,又万分难解,身为父亲,身为深爱着妻子的男人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想起子书告诉温画的当年岑氏先祖流传下来的有关岑霜神女的故事。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萧清流盯着眼前这个畏缩在角落里的男子,只觉一阵可怕的恶寒遍布全身,他不可置信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你爱她,可是她并不爱你,所以为了得到她,你强迫了她!”
所以上微如此憎恨温画,因为从前的上微曾是父神座下令人敬仰的神将,或许还曾是岑氏仙族虔诚信奉的神明,而他却因为欲望玷污了那个圣洁的女子。
他爱着岑霜却又对她犯下不可饶恕的事情,但不论爱还是欲都是他身为神明的骄傲与自尊所不允许的。
那是奇耻大辱。
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最后这扭曲的恨意便转移到了他的孩子身上。
“不,你胡说!”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那只是鬼月姝的阴谋,是他引导我犯下所有的七情六欲,一切都是鬼月姝在作祟,是他毁了我,毁了霜儿!”
上微眸光可怕地晦暗着,他嘶吼着反驳着这个事实。
是啊,上微将一切都归咎于鬼月姝,而鬼月姝是如何地睚眦必报。
鬼月姝若受了一分,对方必要受足十分。
所以鬼月姝才奉温画为宿主,因为他要温画活着,好好地活着,在她的一呼一吸之间,时时刻刻,无时无刻都在撕扯上微拼命遮掩的伤疤,向世人昭示着上微内心深处是何等的丑恶,做过如何令人唾弃的事。
这就是鬼月姝为什么如此看重温画的原因,因为她是鬼月姝最完美的报复。
萧清流心中百味杂陈,此时此刻已不知上微究竟是可笑还是可怜,沉默片刻,他道:“你们当年的事我不清楚,但是岑霜是一族神女,她性情刚烈,倘若当真受你所迫,不堪受辱,她大可一死了之或者舍弃这个孩子,但是她没有,她选择生下了这个孩子,生下了你们的女儿。”
“你难道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生下你们的孩子?”
上微茫然地抬起头,慢慢地慢慢地他醒悟过来萧清流的话背后的意思,他的眼瞳剧烈地颤抖着,枯槁的脸骤然惨白,他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声音断断续续在喉间撕扯出来:“霜儿她。。。。。。她。。。。。。”
“她对你是怎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你太过自私,从来考虑的只有你自己,你可曾为她想过。。。。。。”
萧清流摇着头同情地看着堕入绝望梦靥的上微:
“上微,她生下了你的孩子,那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屠杀了她的族人,绝了他们仙族的仙脉,逼得她自杀谢罪。。。。。。后来呢,你折磨她的女儿,折磨她的孙儿,你可知你折磨的人都是你的至亲?”
“有句话你说对了,你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你不配。”
萧清流冷酷残忍的声音毫不留情地烙印进他的眼底、心里、他的骨血之中,让他痛彻心扉。
他颤抖着蜷缩在地,萧清流俯下身在他耳边道:
“是不是觉得很痛,痛不欲生?”
萧清流幽幽道:“但是,还没有结束。”
******
这座静谧的幽林是古魂池的尽头,密密匝匝的树林围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这方天地的中央是一汪清澈的泉池,泉水轻柔地往外流淌。
当年南铮在莫云、沐风、七杀、天绝的护送下,一路追踪到了这古魂池的尽头,同时也发现了这流泉叮咚的小池中静静躺着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身素净白衣,乌黑的发柔顺地披在肩侧,双手叠放在小腹上,额间坠着一枚幽蓝的弯月,她双眸轻轻阖着恍若下一刻就会慢慢睁开,露出那双美丽的眼睛,绽开美丽的微笑。
但是她的左脸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鬼字,那个字破坏了她恬静的睡颜,让人心惊胆战。
她那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当南铮靠近她才发现她不是睡着,她是一具尸体,一具被保存地十分完好的尸体。
进古魂池的空间十分狭小,南铮先进,莫云紧跟其后,再是七杀,天绝,沐风断后。
但当南铮和莫云走进去之后,或许是有外界的气息闯了进来,这具美丽的遗体竟一下子开始风化,七杀进来之后立刻察觉到这里是上阕鬼月姝为这具尸体设下的完美的结界,当即决定和天绝开始修复这具遗体。
而他们四个讨论之余,便不让最后一个沐风进来,免得再度破坏这个法界,并让他回去将消息转达给温画。
一个月后,天绝和七杀好不容易才将这具遗体重新修复成原样,南铮这才敢回去找萧清流。
是以等到萧清流进来加持了古魂池的法界,众人才一起见到了这位沉睡多年的岑氏仙族神女——岑霜。
温画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由此,鬼、月、姝三字烙印全部集齐。
鬼月姝三字烙印留存了鬼月姝当年的一缕神识。
原来岑霜当年以死谢罪之后,弥留之际曾遇见鬼月姝,鬼月姝许了她一个愿望。
没人想到岑霜神女的愿望竟是对上微说一句话。
第131章 第六章
温画作为岑霜的女儿; 子书作为岑氏仙族的后人,两人每天都会在泉池边陪伴祭奠岑霜。
子书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岑霜遗体前拜了一拜才对身边的温画道:“弟妹,我师弟去哪里了?”
子书向来喜欢嘴上占便宜; 就算是知道萧清流的身份,也还是喜欢叫萧清流师弟; 叫温画弟妹,那两人也懒得在这方面纠正她了。
“他去见上微了。”
温画轻轻说着将一束鲜花轻轻放在岑霜的手中; 新鲜活泼的颜色总能将她苍白的脸色衬得好像有血色似的。
上微这个名字是他们的禁忌; 没人想在这样的环境里提这个人的名字。
子书感慨道:“我们神女真美啊,我总觉得她只是睡着了,待会就要睁开眼睛醒了。”
温画黯然一笑,她也是这么希望的。
“你在碧禅溪和岚儿学仙术,学的怎么样了?”温画道。
说到这个子书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没啥天赋进你们仙界了。”
温画道:“你可不要偷懒; 也不要总是学一半玩一半的; 岑氏仙族复兴的任务可都要你来扛了; 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子书头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你别总是这么给我压力啊,哪里只有我一个了。”
“你家中被鸿蒙令承认有岑氏血脉的不过六人; 除你之外他们都已在人间成家立业; 生儿育女; 羁绊太深,注定与仙道无缘,你是这六人之中辈分最小的,仙缘也深厚; 又没什么牵挂,当然非你莫属了。”
子书看着她认真道:“可是还有你啊,你可是堂堂温画神君,要复兴岑氏一族,你最合适不过了。”
“我在这里待不长久了,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温画轻叹道。
子书奇怪道:“什么叫待不长久了,你要去哪里么?”
温画怔了怔,摇头道:“我每天那么忙,上天入地的,哪像你这么空闲?”
子书嗤了一声。
温画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悲伤:“子书你一定要努力,你不想每天都见到尹歌么?”
子书脸一红,随即泄气道:“我,我这不是在努力么,就怕等我哪天成仙入道了,神座没准娃都抱上了。”
温画忍俊不禁:“你放心,不会的,他就是个木头脑袋,等你成仙了,他也还是个木头脑袋,到时候你可以慢慢让他开窍。”
“木头脑袋,哼,我才不喜欢。”
子书哼哼唧唧地嘀咕,温画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心中想着:
这些年尹歌在天界过得实在寂寞,如果有子书这样的女孩子能陪在他身边,她和师父也就可以放心了。
外面传来萧清流的声音,温画心头一凛转身望去,只见七杀天绝两个鬼月姝押着一个形如走尸的人走了进来。
子书奇怪地看着那人,好奇道:“他是谁?”
温画定定注视着那个蜷缩在地萎靡不振的人,声冷如冰:“他是上微。”
子书吓了一跳,对上微的仇恨来不及升起,就被上微现在这佝偻的枯瘦的外表给迷惑了,她见过上微的画像,那是个极俊美的男人,怎么会是眼前这乞丐般的人?
温画冷冷道:“他换过很多副皮囊,可是,只要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萧清流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除了尹歌、重影以外的所有青麓山弟子。
今天带上微来是为了完成岑霜的遗愿的。
也不知岑霜要对上微说的是怎样的一句话,竟能够值得她在此处躺了千年万年。
萧清流现在岑霜遗体前恭敬地拜了拜,岑霜是画儿的母亲自然也是他的母亲。
行礼之后,萧清流叫醒了上微。
上微幽幽地醒来,眼睛恍惚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墨深深的幽林,林中有一汪清池,池中有一女子正静静躺着。
上微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他微微爬起身,迟疑着唤道:“霜儿,霜儿,是你么?”
自然无人回答。
他猛地爬起身踉跄着朝那泉池飞奔而去,途中竟不知摔了多少次,他似是毫无反应,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跑到池边,怔怔将那女子的脸庞凝望了许久,他暗淡的双眸竟隐隐发亮,那枯槁般的脸因狂喜而似乎有了生命力一般。
他跪在泉池边,沙哑的声音癫狂了一般道:“霜儿,是我,是我,我是上微,我见到你了,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萧清流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告诉他道:“鬼月姝护住了她的尸身,据说,当年岑霜神女去世前的有一个心愿。”
上微猛地抬起脸,问道:“什么心愿?”
“她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她有话要对我说?”
上微注视着岑霜安详的脸,眸光奇异地柔和了起来:“她有话要对我说,什么话呢……她竟愿意再与我说话……”
他喃喃着忽然倾身竟是想去抓岑霜的手。
温画再无法忍耐,清叱道:“不准你碰她!”
她话音未落,岑霜的遗体突然散出一层洁白柔软的光。
那刻在岑霜脸颊上刺目的”鬼”字如墨浸水一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