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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筠负手立在祥云上,底下的亲族,弟子们纷纷拜道:“参见族长!”
“起来吧。”兰筠颔首。
墨匀见他到来,冷硬的脸上并无半点情绪,只是道:“你来了。”
兰筠扫视了众人一圈,走下云端,对墨匀长老微一施礼道:“今日大事,我来晚了。”
墨匀看了他一眼,指着项怀瑜道:“兰筠族长,那罪人毕竟曾是你的孩子,今日判决,你可有异议?”
兰筠淡淡道:“做错了事就该受罚,我无异议。”
墨匀眼底有一丝的愕然稍纵即逝,他道:“既然如此,我要将人押去红莲火窟,你为何阻挠?”
兰筠道:“大长老怕是忘了,红莲火刑需罪人仙契,否则无法打开红莲火窟。”
墨匀道:“那仙契不应在本人身上么?”
项怀瑜茫然摇头,她的仙契自成年礼之后便不在她本人手中了。
墨匀微微眯起眼盯着兰筠,低声道:“莫非在你那里?”
兰筠淡淡一笑低声说了什么。
墨匀脸色剧变,兰筠转过身,振袖一挥,一道仙气将长年紧闭的长老祠霍得大开,而后墨痕墨河竟被兰筠的神力逼开,那神力一举将项怀瑜拂进了长老祠中。
而后长老祠的大门“砰”地一声轰然关上。
“既然仙契暂无,那么刑期退后,先关押长老祠。”兰筠道。
墨匀面色不佳,但还是没有反对。
兰筠走到湛清面前,低头看他。
湛清从这位威望不下墨匀长老的天墉族长身上感受到一股深沉的压力。
半晌,兰筠不愠不怒,语气淡然问道:“你杀了墨柯长老?”
兰筠的脸和兰握瑾很像,但那双眼比之兰握瑾的冷漠多了几分洞悉一切的锐利,湛清一时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不论你犯了什么错,都我都不会杀你,”兰筠没再问他,而是微微凑近他,低声道:“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么?”
这句莫名的话令湛清心头一凛,觉出一股冷辣的悚然。
兰筠道:“将卫黎君带下去,不必带去长老祠了,两名罪人要分开关押,红莲火窟之下有一个临时的暗牢,就关在那里吧。”
说着,缓步朝霖修殿中走去。
墨匀紧跟在他身后,扬声道:“天墉全族听令,亥时召开长老会。”
******
长老祠中寂寂无风,明亮而宁静,缥缈的仙雾中是一块一块碧玉色泽的牌位,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整座空荡荡的长老祠中。
那是万年来天墉城先长老的灵位,他们都早已仙逝,但功勋仍在,需要被后世记住。
冷硬的玉碑,简洁凝练的字,毫不花哨的碑体,甚至是那一位位先长老尊号姓名无一不透着天墉兰氏那无私无情,硬派的作风。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令项怀瑜混乱的心安静了下来。
她虽然在天墉长大,但不论是长老祠还是红莲火窟于她都是十分遥远的地方,可是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长老祠中,她心头却掠过一丝恍惚的熟悉感。
仿佛她曾经来过。
眼前的玉碑上赫然写着墨柯字样,项怀瑜醒悟这是墨柯长老的灵位。
墨柯长老过世突然,长老祠中的牌位只能是暂时形成,仅供墨柯长老的魂魄作暂时栖息所用。
项怀瑜心头酸楚,想到墨柯长老算是十位长老中对她亲切的一位了,而他却因自己而死,于是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朝墨柯的灵位跪下道:“墨柯长老,要不是我,您也不会被害死,怀瑜会向您以死谢罪,请您安息。”
泪水滴入地上蒸腾的仙气之中,想到往日种种,悲从中来,今天父亲是在救她,她明白,可父亲是族长这般光明正大地袒护她,终归对父亲不利,她本就是戴罪之身,死不足惜的,若她死了,或许什么事都结束了。
疲惫之感涌上心头,她已生必死之念,却听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我终于等到你来了,你不能死,为了她,你必须好好活着。”
那声音不大,但因长老祠空阔幽静,竟有雷霆震动之感,在长老祠上空盘旋笼罩而下,有着令人无法遁逃的力量。
项怀瑜惊恐转身,身后却什么人都没有,但那声音就在她身后,耳侧,眼前,几乎无所不在。
“你是谁!”项怀瑜惊魂未定地喊道。
仙雾缭绕之中走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是谁?我是个等你很久的人。”
那身影道。
那身影骤然间窜过来停在她面前,虚空中仿佛一双眼在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不枉我等了三千多年。”
他伸出一只影影绰绰的手似乎想抚摸上她的脸。
那渗透到骨子里的恐惧从心底深处喷发,项怀瑜尖叫着逃开了,惊恐之下,她飞奔着四处躲藏,长老祠中回荡着她独自一人的脚步声,还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生来就归我,所以不要怕我。”那身影跟在后面几乎形影不离。
项怀瑜脚下不稳猛地摔了一跤,弥漫起的雾气遮挡了她的视线,身体在冰凉的地面上摔得生疼,但那身影却忽然不见了。
正要爬起身来,手却触到一个东西,将那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本破损的书简,她的指尖一碰到那书简,简中陡然升起一丝浅浅的莹光,莹光中有个女声道:“带上我。”
那女声莫名耳熟,头顶那可怕的雷霆般的声音过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
项怀瑜一哆嗦,书简中的女声道:“我带你躲开她。”
别无选择,项怀瑜将那书简藏在袖中,跟着那简中的声音指示走,空旷的长老祠中竟被她找到一扇隐蔽的仙门。
“快进去,他暂时找不到这里来。”简中女子道。
仙门内仍旧有着沉默有序的先长老灵位,但那声音却消失了。
项怀瑜躲在仙门后,惊魂未定之下极度的疲倦令她不由抱着膝盖低低啜泣起来。
袖中的书简掉了出来,“啪嗒”一声掉落在她脚边。
书简缓缓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项怀瑜面前道:“你吓坏了吧,其实熠之人很温柔,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项怀瑜泪眼婆娑地从膝盖中将脸抬起脸,却惊见眼前的女子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
项怀瑜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眼前的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角眉梢间有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淡泊,更温婉,更柔和。
“我叫季微。”女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天机策卷十二
项怀瑜仰视着这名叫季微的女子; 脑海中隐约想起以前听说过的兰氏先祖兰曜上神有一位至交好友,那位前辈便叫季微。
季微前辈坐化之后,兰曜上神因为过于悲痛; 怕睹物思人遂将季微前辈生前所用之物尽付一炬。
“您就是季微前辈。。。。。。”项怀瑜讷讷道,她想起方才那追着她的身影说的那句话: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她恍惚道:“那么我是谁?”
季微伸出一只虚幻的手抚摸着她的发顶; 柔声道:“你是你,你有名字; 你叫项怀瑜不是么?”
项怀瑜道:“不; 我是个孤儿,我本来没有名字的,爹娘将我带回家,我才有了名字,外面那个人说我是他创造出来的,季微前辈; 我是因为你才会存在的么?”
“熠之太执着了; 他希望复活我; 所以创造了你,你的出现意味着我可以重生; ”季微默默将手收回; 轻叹道; “但我活得够久了,我喜欢的我想要的都曾经拥有过,我没有遗憾,我不需要重活一次。”
“可是那位熠之前辈希望你活着。”
季微低下头; 美丽的眸光写满了担忧:“是啊,熠之太寂寞了,我本该多陪陪他,可惜我寿元已尽,坐化是必然之事,而他却仍然放不下。。。。。。”
“你可以重新。。。。。。”项怀瑜的话被季微打断,她道:“那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是我和熠之能承受的,我必须阻止他。”
“怀瑜,我的时间不多了,请你现在听我说,天墉的红莲火窟里封印有一枚鬼月姝碎片,鬼月姝乃上古之戾器,倘若和红莲之火结合将具有巨大的神力,目前为止不论是鬼月姝还是火窟中的红莲都处于沉睡状态,待某个契机一到,两者苏醒,势必会烈焰滔天,彼时红莲火窟一旦锁之不住,红莲之火倾倒,整座天墉城就会覆灭。”
“那契机是什么?”
“是你的仙契。熠之在你的仙契中封印了我的残魂,一旦仙契遇到红莲,鬼月姝就会苏醒,孩子,你的仙契不在你手中吧?”
项怀瑜点点头:“不在我手里,我从没见过我的仙契。”
季微沉吟片刻,似乎不知如何下手,但愿她的仙契不在熠之手里,忽而她眉头稍解,语气松快道:“好在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用,你要帮我找一个人进红莲火窟拿走鬼月姝便可。”
项怀瑜急道:“但红莲之火遇之则灭,没有人能真正走进红莲火窟。”
“有一个人可以——天墉的九长老墨兰。”
“可是墨兰长老在三千年前就已经仙逝了,而且就是因为红莲才不治身亡的。”
“墨兰长老的确已经仙逝,但我已经送他转世,而且我想,他的转世你肯定见过,不过那毕竟是墨兰长老的转世,他如今是什么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项怀瑜十分茫然,她见过九长老么?
“能告诉你这些我就放心了,怀瑜,你我之间也算是一种缘分,虽然我们长得很像,但我们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有负担,希望我做的这些可以真的阻止熠之。”季微的虚像逐渐变得愈发透明,她重新回到了书简之中消失了。
项怀瑜蓦地想起这书简会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天机策》,她小心翼翼地将书简打开,可从她的手碰到它开始,一根根竹简全部散架掉落在地,迅速腐朽风化成为灰烬,原本长老祠开时便要风化的《天机策》,因为季微神识的附着才支撑到了现在。
项怀瑜只来得及看到最后一根竹简上的最后小字:
鬼月姝下阕。
*****
温画几人到达天墉时天色将晚,南铮修为不够无法进入天墉。
温画,萧清流,兰握瑾三人趁夜潜入天墉城。
进了天墉他们得知项怀瑜已被定罪但尚未行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二十一重天是夜色弥漫最深的碧落仙境。
紫气缭绕的天墉城在万里星河之中,散发出令人怦然的光晕,雄伟,威严,但又说不出的美丽。
萧清流隐却三人气息,绕过在外巡逻的弟子,看着云端下森严冷峻的长老祠,以及那被封印三千年之久的红莲火窟。
温画也是生平第一次来到天墉城,却意外从重重仙障之后的红莲火窟中感应到了一星鬼月姝的气息。
难道天墉城中也曾有鬼月姝么?
“我们先去红莲火窟看一看。”她道。
三人在萧清流的助力下穿过高大的山门,走进红莲火窟所在的山头,兰握瑾虽是天墉弟子,但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从前也只是远观。
穿过强大的法界后,迎面映入眼帘的是十二座巍峨耸立的铜像,铜像以天墉城所居星辰位排列,每一座都高达五丈,那些铜像阖着眼,静默地守护在红莲火窟之前,恭谨的面目十分肃然。
萧清流道:“红莲火窟需要项姑娘的仙契才能开启,兰筠族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