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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你却会决绝到选择玉石俱焚。”
“是么?”温画不以为意。
天诛自退一步:“其实你应该帮我的,毕竟所有鬼月姝之中,只有我没有对你痛下杀手,不错,我之前的确重伤过你,但也好歹给你留了条活路,何况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好好商量了么?”
温画心中冷笑,有这样商量的么?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觉得不如先发制人:
“要帮你,可以,但是你要拿东西来交换,公平交易,只要你能开出让我心动的条件。”
“当然可以。”
天诛立刻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神色:“我承诺你,找到紫月之后,我绝不会对你不利。”
温画摇摇头,承诺什么的是最有可能被推翻的东西,更何况是鬼月姝的承诺,她才不信。
“这样吧,我这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帮你找到紫月,否则。。。。。。”温画笑得温柔如水,“你永世都见不到他。”
这是一种极度野蛮的谈判方式。
什么条件?
天诛眼角抽紧,心中却又矛盾地对温画起了丝别样的赞赏:他们鬼月姝果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她欣然道:“什么条件,说吧。”
温画说:“告诉我如何唤醒上阕鬼月姝。”
天诛勃然变色,毫不犹豫道:“不可以!”上阕一旦苏醒,他们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温画悠悠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悠悠地道:“那你真的不想见到紫月了?”
天诛身形一僵,指尖攥紧,眼底墨色翻涌,似乎在极度挣扎。
温画想,拿人软肋再将人逼到绝路,这种事她果真十分擅长。
良久,她听见天诛说:
“好,我告诉你。”
。。。。。。
在温画耳边说了几句,天诛微微一笑,迅速退开,她伸出一只手:
“我们击掌为誓吧。”
温画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走过去,与她三掌为盟。
天诛收回手,唇角抿起一个弧度,那一瞬的讥笑与得逞一闪而逝。
温画陡然警觉,一股阴森森的触手般的冷意直达肺腑,她抬起袖子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条极浅极浅的血线,莹中带着丝丝血色,纤细地一路蜿蜒而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诛畅快地笑了起来:“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这是所有和鬼月姝立下盟约的人都会得到的馈赠,温画,你从我这挖去了那么多秘密,我总要有些回报的。”
“我会怎么样?”
“你不会怎么样啊,我们是盟友,何况你也是鬼月姝,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
温画心头蓦地升起一阵可怕的恶寒,她冷喝:“但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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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中。
谢老儿浑身被白白的绷带绑住,等了那么长时间,他眼前的梅花饮雪终于可以喝了,茶香阵阵,香气氤氲,很好地抚慰了他这两天受伤的心灵,于是僵着手臂去够茶杯。
够了半天够不着——整条手臂都被打折了,他算大半个残障人士了。
谢老儿不放弃,歪着身子,龇牙咧嘴地蹭到桌子边打算低下头直接用嘴巴叼着喝——然而脖子也崴了,他现在差点目眦尽裂,泪如泉涌。
一只手伸过来帮他端起茶杯,并贴心地放在他手心里头。
谢老儿感动地热泪盈眶啊,他们家小清流真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啊。
“谢谢啊。”
谢老儿美滋滋正要喝茶,眼睛突然一瞥,盯着萧清流卷起的一截衣袖,古怪道:“小清流,你手腕上那是什么东西?”
萧清流被他说得莫名,低头一看,只见他为了方便卷起一截衣袖,露出的手腕正中有一星隐隐约约的红。
他将袖子撩开——那是一条血线,莹中带着丝丝血色,纤细地一路蜿蜒而上。
第48章 紫月卷五
萧清流正低头研究手腕上的血线; 忽听空中一声疾呼:“师父!”
萧清流抬头,就见温画匆匆驾云而来,她蓝衣凛冽; 掠过千株红梅的枝头,只为寻他。
见到他的那一刹; 温画似乎失去了气力般趔趄了一下差点栽下来。
但她稳住了,轻身落在他面前。
萧清流正担忧地上前要去扶她; 温画周身神力未偃; 袍袖带风,踉跄了几步冲到他跟前,几乎撞进他怀中,萧清流被她一撞猝不及防向后退去,背脊狠狠撞在一株梅树上,万千朵殷红的花瓣应势而落; 扑扑簌簌; 香到了极致; 冷到了极致,却又温柔地令人心酸。
萧清流没有喊疼; 只是有些不明所以; 于是一手将她环抱住; 柔声道:“画儿,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摸一摸她的发,但右手已被她用力捉住。
温画颤抖着手将他的袖子一点一点向上推去,那条血线清晰而刺目地映入她的眼帘; 她喃喃道:“师。。。。。。师父。”
萧清流领悟到这条血线或许和鬼月姝有关,想说什么,温画陡然抬起头,萧清流微微一怔,温画的面色惨白,眼眶深红,深深地望着他,唇瓣轻轻翕动着,他从未见过温画有这样失态过。
温画抬手去扯他的衣襟,衣襟被他扯得微微松开,蔓延到肩头的那条纤细的血线,像一条幽幽的危险的蛇,安静地匍匐在他的肩侧。
温画闭上眼,喃喃道:“师父,这是血蛭,鬼月姝下的血咒。”
脑海中似乎仍旧回响着天诛刺耳而低沉的笑:
“但是什么!”
“但是鬼月姝的馈赠怎可受之无人,刚才那一瞬间,血蛭已经同时出现在另一人身上了,一个愿意为你舍命的人。”
这句话就像晴空之上的霹雳,狠狠劈在了她的头颅上,心头浮起一个几乎不需要迟疑的名字,全身的血惊魂般上涌,像一把火烧地她钻心地疼,她咬着牙道:“那个人会怎样?”
“会有一个九十天大限,九十天之内只要你帮我找到紫月,大限自然会解除,但倘若九十天之后你还没有找到紫月,他就会被血蛭吸尽全身修为,血枯而死。”
天诛眼角眉梢上满是阴毒的快意:“温画,你觉得那个人是谁呢?啊,你的那个师父好像对你挺上心的啊,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上心到愿意为你舍命呢?”
天诛的话像另一波烧得通红的铁针狠狠扎进她心底,痛得她近乎窒息,她双眸通红,指骨攥紧地泛起了青白,杀气如狂风起地,骤然聚集。
“我猜,你现在想杀了我解了血蛭对不对?”
“呵,你杀不死我的,连父神也只能将我封印罢了,鬼月姝永生不死。”
“温画,乖一点,你只有九十天。”
。。。。。。
从归鹤殿中一路飞奔而出,温画不断地在心中默念不要是萧清流,不要是萧清流。。。。。。
可当她看到血蛭清晰地印在他的手臂上时,整件事已不需要任何悬念,那满腔的酸涩中奔涌出无限情感,千千万万,滋味难言,终究只作一声慨叹:她的师父怎么这么傻呢?
而她又为何这般愚蠢,竟没有提防鬼月姝,失手将萧清流推入那般险境!
她万死难辞其咎。
温画脑海中混沌一片,她有些茫然,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负疚的罪恶感,心头的痛楚难安令她无颜正视萧清流的眼神,良久,她竟双膝一弯,笔直而坚定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凛冽的梅香中,她衣袂翩飞,脊梁挺直,面容已恢复了镇定,双眸如融雪,凉而镇定。
“画儿,你。。。。。。”萧清流震惊,除了当年温画拜入青麓山时,跪地拜师那一次,他从不曾让她跪过,因为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愿让师徒的身份成为两人之间的束缚。
可是事隔多年,温画竟再一次跪在他面前。。。。。。
“师父,弟子不肖,此次无端连累师父入险,请师父。。。。。。”
她俯下身去,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但头还没有贴近地面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温画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被萧清流温暖的气息整个儿包围了,她靠在萧清流怀中,看得清他青衫上绣着的一片片竹叶上雅致的纹路,听得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沉默中诉说着他的情愫。
看见温画在他面前跪下来,萧清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痛和恼火,他和她之间早就是世间最亲密的人,她竟然能说出这样话来。
请师父什么?惩罚她还是杀了她?
“不要说出来!”他沉声阻止她。
“师父。。。。。。”
萧清流叹息:温画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也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平日里她与人为善,却也不曾与其他人有多深刻的交集。
多人的场合时,温画更多的是独自站在一边,让自己刻意地与他人保持距离。
她不擅长与人交往同样的也拙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她身上像罩着一层冰,是一种浮于表面的疏离,使人难以走进她的心灵深处。
这些年,他以各种方式,不论是正大光明的还是耍无赖的,只为打破那层冰,走进她心里。
他花了很多年。
即便他那段缺失的记忆里,他笃定温画曾是他的妻子。
但温画在拜入青麓山之前却并不记得他。
他是以一个陌生人的方式与她重新开始的。
萧清流忍下心头的怒意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从没想过当你师父。”
仿佛是赌气似的,他道:“既然你用弟子的身份向我告罪,那么我就以师父的身份命令你,以后严禁你再说出连累我这样的话,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呢?
她今天的话真的叫他恼火生气地不得了,真想对她放狠话,可是他舍不得啊。
“画儿,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生硬的语气终究还是转柔,他低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线,他发现温画手上也有一条,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这独一无二的印记只有他们二人共有,他竟然生出一股诡异的满足。
他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庆幸鬼月姝的血咒在我身上,如果那个人是别人,我想我会嫉妒地疯掉的。。。。。。”
温画不安道:“师父。。。。。。”
萧清流俯身将她抱得更紧,侧过脸微微用力地咬了咬她的耳垂,像是发泄,然后才贴耳道:“在我心目中,我不曾把你当做我的徒儿,我说过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妻子,这并不是玩笑,画儿,我坚信我们两个的过去曾经有过重叠,我失去了那段回忆,唯独记得你,你认我当师父,你喜欢叫我师父这些都随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不想再听到,我走了那么多步才稍稍走进你的心里,你不能再说出这样生分的话来。”
那会轻易抹杀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
温画心受震动,他怎么能情深至此?
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呢?温画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她抗拒去回想,那么好的师父那么好的萧清流竟然被抹杀地一干二净,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比之当年她被剿杀,被囚禁山海之崖还要惨痛的记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不愿追究究竟发生过什么,现在他在她身边呢,现在和将来她绝不会绝不会让他成为空白的。
温画红着眼,反手紧紧搂住他,一本正经道:“谨遵师命。”
过了好一会儿,萧清流才微微松开她,他歪着头盯着她沾着泪珠的眼睫毛,故意冷冰冰道:“现在没事了?”
温画抿了抿唇,点点头,脸颊有些许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