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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奇英传-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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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亦自心中惴惴,正待收起宝剑,程达苏忽地双目一张,喝道:“帐外是谁?”话犹末了,只听得一声裂帛,帐幕撕开,有人大声喝道:“你这三个投朗叛国的坚贼,吃我一刀!”三柄明晃晃的飞刀,便从帐幕的裂缝飞了进来,分取三人,李逸横剑一削,将飞刀削为两片,南宫尚闪身躲开,程达苏则有意卖弄武功,伸指一弹,锋的一声,将飞刀弹出帐外,反袭敌人。
程达苏冷笑道:“想必是武则天派来的人,南宫尚,你替我把他杀了。”程达苏末曾出去,那人已抢进来,一刀向南宫尚劈下,程达苏霍地一个“凤点头“,立刻使了一招“穿花手”,反扣他的脉门,那人刀法津奇,身法灵敏,南宫尚擒不着他,反而给他连劈三刀,几乎斫着,程达苏喝道:“出帐外打去,休得扰攘老夫!”连发两次劈空掌,掌风激荡,迫得那人几乎立足不稳,大大吃惊,心道:“这个纵横江湖的伏虎帮帮主,果然名不虚传!”在帐中立不住足,只好跑出。
这时李逸与南官尚都已认出了来人的面目,原来就是那个以前假作反对武则天,骗过李逸的那个神武营卫士白元化,他的飞刀绝技,在武林中可算一绝,比之昨日那两个花刺子模商人,那是高得多了。
南宫尚喝道:“好呀,白元化你这小子,我正想找你算帐,你却自投罗网来了!”追出帐外,解下了围腰的软鞭,一手持鞭,一手持刀,与白元化恶斗,两人武功相若,登时打得个难分难解。白元化扬声叫道:“泰兄快来,南宫尚这歼贼在这里了!”
这时程达苏和李逸都已走到帐外观战,程达苏冷笑道:“我伏虎帮迁到塞外,已算得是怕了你这个妖妇了,你却还放不过我,万里迢迢的派人来追踪我么?好,我倒要看看你派来的是些什么人,有多大的本领?”他口中所骂的“妖妇”,指的当然是武则天。李逸暗暗好笑,看程达苏这样裁指痛骂的神情,就好像武则天站在他的面前一般。李逸心道:“武则天虽然夺去了李氏的江山,她却真是个有才干的女人,程达苏咒骂她作妖妇,未免太无聊了。”
白元化高声叫唤,他的同伴却还未露踪影,南宫尚用左手刀舞开“五虎断门刀法”封住全身门户,阻遏了白元化的攻势,右手长鞭挥舞,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方又激战了十余招,南宫尚稍稍占得上风,但白元化的刀法仍然丝毫未乱。程达苏皱眉道:“南宫尚怎么连这个小子也收拾不来?”
就在此时,只听得草原上马蹄声响,一骑马远远奔来。白元化大喝一声,蓦然间长刀一劈,将南宫尚冲得斜身闪避,立刻夺路奔出,南宫尚喝道:“哪里走!”如影随形,跟踪急上,长鞭抖动,鞭梢卷到了他的衣角,白无化蓦地喝一声。“着!”反手便是三柄飞刀,南宫尚料不到他发刀的手法竟是如此迅捷,百忙中使了一个“铁板桥”的身法,腰向后弯,但听得“恻”的一声。两柄飞刀从他面门飞过,第三柄飞刀斫中了他的额角。李逸方道南宫尚要糟,忽听得一声尖锐的笑声,紧接着“咯咯”一声,倒在地上的竟然不是南宫尚而是白元化,原来是程达苏暗中发出了一粒铁莲子,打中了白元化的袕道。
就在此时,那骑马已飞奔来到,马上的骑客是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汉子,但见马未停蹄,他便在马背上使了一个“一鹤冲天”的身法,凌空飞起,在半家中挽了一个剑花,立即便是一招“鹰击长空”,向南宫尚当头刺下!
这刹那间,李逸如受雷震,惊骇万分!这一招“鹰击长空”,正是他岳父长孙均量所创的峨嵋剑法,看清楚了,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逸妻子长孙壁的哥哥,长孙均量的儿子长孙泰!
李逸做梦也想不到是他,长孙壁曾经告诉过他,那一晚在腕山山脚,长孙均量和她兄妹二人碰到了恶行者与毒观音两个大魔头,长孙泰中了恶行者的毒掌,又被毒观音打了一篷透袕神针,最后他舍命抱着了恶行者,早已与恶行者同归于尽,在长孙壁的心目中,也早已把这个哥哥当作死了,怎的还居然活在世间?这还不算奇怪,长孙均量一家都是痛恨武则天做皇帝,发誓与武则天不共戴天的,白元化是武则天派来缉捕南宫尚的人,长孙泰却怎么会与他同在一起,反而与他的世兄南宫尚为敌?
但听得“当”的一声,火花飞溅,南宫尚的钢刀已被削了一个缺口,惊诧之极,失声叫道:“你,你不是长孙兄么?”要知长孙均量做太宗皇的殿前检点之时。南宫尚的父亲正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当年,带引长孙泰兄妹到缅山山脚接应李逸的也正是南宫尚,如今突然见长孙泰踊到,南官尚焉能不大为惊奇?
长孙泰喝道:“南宫尚,念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你随我回转长安,我可以替你向天后求恕!”南宫尚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什么,向天后求恕?你,你是投靠了武则天啦!”长孙泰道:“人各有志,你愿投顺武则天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要投顺突厥可汗,这我却非管不可,如今只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一条是你将功赎罪,与我把这老贼擒了,押回长安,另一条是你跟这老贼走,咱们兄弟恩断义绝,凭着手中刀剑,决个死生!”长孙泰口中的“老贼”,指的当然是程达苏,程达苏哈哈笑道:“无知小辈,妄出大言。好呀,南宫尚,你选择吧,你听他的话,就与他一齐上来,你听我的话,就与我一刀将他杀了。”
南宫尚一来是畏惧程达苏,在他积威之下,不敢不从。二来他以前行刺过武则天,绝不相信武则天会宽恕他,三来他想投靠突厥可汗之心已非一时,长孙泰只凭着三言两语,又焉能打动他?只见他呆了一呆,突然一咬牙根,朗声说道:“程大哥,我当然听你的。”猛地一刀劈出,长孙泰大怒,一个盘龙绕步,侧身闪开,长剑一挺,分心便刺,喝道:“好!你既甘心为虎作怅,休怪我手下无情!”剑光霍霍,立即展开了一派进手招数。
李逸正自心神不定,忽听得程达苏说道:“上官兄,我看这小子的剑术颇是不凡,南宫尚可能不是他的对手,但比起你来,却还有所不及。”言下之急,不问可知,乃是想请李逸出手。李逸装作不懂,淡淡说道:“程帮主过奖了。”程达苏见他珠无动手之意,疑心更大,就在这时,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但见南宫尚的左手已被长孙泰削断,只剩下右手的一条长鞭,挡不住长孙泰的攻势。
长孙泰剑势如虹,步步进逼,猛地喝道:“祸福无门,由人自招,南宫尚你尚未侮悟么?”一招“屋汉浮搓”,剑尖直指到了南宫尚的咽喉,正要喝南宫尚投降,忽地一般浓烟迎面喷来,南宫尚趁此时机,倒纵出三丈开外,烟雾迷漫,长孙泰一剑剁空,只听程达苏已在他耳边冷笑说道:“叫你见识老夫的本领!”好个长孙泰,居然临危不乱,身躯一矮,反手一剑,正好挡着程达苏的铁烟锅,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程达苏的功力深厚得多,这一招长孙泰虽然挡过,虎口亦已被震得酸麻!
程达苏用铁烟斗喷烟打袕的功夫,乃是武林一绝,他一出手便用上这门绝技,实是想在照面之间,便将长孙泰击倒,岂知仍给长孙泰格开,程达苏也不由得心中一凛,不敢过份轻敌。当下将烟捍一抖串成小花枪用,向前一戳,抖起了碗口大的枪花,片刻之间,连袭长孙泰左右两胁的六处袕道。长孙泰移形换步,用了一招“白鹤亮翅”以快打快,瞬息之间和他的烟捍接触了六下,虽然给程达苏迫得连连后退,可是程达苏也未能刺中他的袕道。
程达苏又吸了一口浓烟喷出,笑道:“你的剑法尚称不俗,可是谅也难挡满十招。”长孙泰怕他暗算,抢到逆风之处,横剑一封,程达苏如影随形,长孙泰前脚落地,程达苏后脚便到,烟捍又敲到了他的后心。长孙泰急使“倒踩七星步”,左脚右滑,剑随身转,反手一招“倒洒金钱”,剑光闪烁,既救败招,复截敌掌。程达苏数道:“三招”,烟捍向上一挑,寻瑕抵隙,再刺长孙泰肋下的“魂袕门”,紧跟着又是一口浓烟喷去。
李逸凝神观战,心道:“一别八年,长孙泰的剑术亦已大有进境,可是却难挡满十招。”程达苏本是中原第一点袕功夫,在五十岁以前,用的兵器是点袕撅,长达三尺六寸,比其他各派的兵器都长得多,武林中有句话说,点袕的兵器乃是“一寸短,一寸险”。他的说法则是“一寸长,一寸强”所以不论兵器与手法,都与各家各派大不相同。到了五十岁之后,他改用铁烟捍点袕,烟捍的长度也是三尺六寸,可以当成点袕撅用,但因为可以喷拙浓烟迷人眼目,比起长点袕撅更为厉害。长孙泰的剑术虽然不错,可是一来功力不及,二来又不懂应付他这种点袕的怪招。不过几招,果然便给程达苏杀得手忙脚乱。
激战中长孙泰一剑刺出,扎了个空,脚尖点地,身形立即向后倒纵,他这一招本来是“以进为退”的。岂知连这一招也早在程达苏意料之中,但听他一声喝道:“往哪里走?”程达苏窜起一丈多高,俨如飞鹰扑兔,铁烟锅照着长孙泰的顶门打下来,若然打中,长孙泰焉有命在?
这在这绝险的关头,忽见寒光一闪,“当”的一声,李逸忽然一剑飞来,架住了程达苏的烟捍,程达苏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就在这刹那间,但见长孙泰双膝弯曲、身子也软了下去。原来程达苏的烟斗虽然没有砸中他的顶门,鞋尖却已踢中了他退弯的“白市袕。”李逸见他点袕的功夫如此厉害,暗暗心惊,定了定神,说道:“程老帮主,留个活口不胜于将他打死吗?”南宫尚当然要帮李逸说话,也说道:“禀大哥,此人是长孙均量的儿子,咱们不妨暂时让他活命,问问他口供。”程达苏道:“也好,你与我将他缚了,押进帐来。”
南宫尚道:“还有一个呢?”他指的是白元化,程达苏道:“他给我打中了关元袕,非过十二个时辰,不能自解,暂时不必理他。”
南宫尚将长孙泰双手反缚,推进帐来,程达苏通了口通烟斗,重新装满烟叶,怞了几口烟,喷出一圈圈的烟雾,冷笑问道:“你真是长孙均量的儿子么?”长孙泰本来打定主意,不管他问些什么,都闭口不答,但听他如此一来,劈头就提及他的父亲,不禁怒火上升,睁眼怒道:“你这老贼敢辱及我的父亲?”程达苏冷笑道,“哈,你还知道有父亲吗?哼,哼,那是你自辱及先人,我程达苏对长孙大人却是钦佩得很。”长孙泰道:“我怎的辱及先人?”程达苏道:“长孙大人一生尽忠唐室,料不到有你这样的不肖儿孙?”长孙泰大怒道:“我怎样不肖了?”程达苏道:“你的父亲与伪周武氏誓不两立,你如今却甘心做武则天的奴才,岂非不肖?”
长孙泰生性耿直,被程达苏激怒,禁不住把本来不想说的说了出来:“这老贼实是我父亲仇人的党羽,亏你还敢厚着脸皮说钦佩他。我父亲不但是唐室的忠臣,他也是为国为民的义士,你这厮要去投奔突厥,我父亲若是知道,也定然不能饶你。”程达苏冷笑道:“你父亲若还在生,他定然会重重教训你,可惜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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