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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家的亲人莫名其妙的没了,只一句仇人将来会遭报应就能打发了?郭明玉一家都不干,但老祖宗强调仇家势力太大,不能让虚昔山整个狐族都跟着遭劫。
那仇家居然如此强大!?郭明玉的父母也不好再坚持了,他们狐狸虽然是一个家族的,但也有远近之分,更没有让一族都去送命的道理。
郭明玉年少气盛倒是不服,就算旧仇家厉害,那害死她表弟的仇家呢?难道也是个大家族?她报不了姨母姨丈的仇,至少也得为表弟报仇。
可惜这事天狐老祖宗也没说明就又走了,而看她闹着要出去,父母怕她出事把她看得严严的,直到十一年前,她装乖让父母放松了,才终于溜出虚昔山。
第六十八章 和尚章
因为不知道表弟究竟是被谁害死的,而且知道姨母的仇家势力大,郭明玉也明白报仇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她得悄悄打听清楚,真的势力太大的话,她暗中下手也行。
查仇家就得先查表弟是在哪儿遇难的,而她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表弟曾捎信写的,他去过的地方。
郭明玉便按信上的地址一处处明察暗访,结果一点仇家的影子都没有,仅有的一点收获是她认识了别的狐族的一些姐妹,她们教她如何变人形学习人类女子的举止,还带她去人类的集市逛,戏弄人类的男子。
郭明玉也正是年青喜欢玩的时候,尤其是当看到人类男子痴痴迷迷盯着她看,那傻乎乎的样子总让她忍俊不禁,稍解她失去表弟的伤心。
不过那些狐族姐妹再三告诫她,人类的男人是最不能去喜欢的,这一来是人间的和尚道士最喜欢杀狐狸了,明明她们狐族的女子和人类的男子是两情相悦的,但他们非要说妖怪害人,罪名都推给她们。二来是这人类男子本身,大家本来你情我愿的,可这人类男子说翻脸就翻脸,尤其是读了些书的男子更这样,还说什么圣贤门下,转眼就始乱终弃,而且把罪名也推给无辜的狐女,说自己被妖精骗了,于是毫无愧疚的去当人类高官的女婿。
所以说,人类的男子只能舀来戏弄,绝对不能动真感情!
郭明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狐狸精这个词在人类中是贬义词,她原来一直以为这是夸女子漂亮,和天仙一样呢。
……
郭明玉在人间游走了好久,直到三年前,才隐约听说有只小黑狐在多年前出现在江东一带。她便又往江东去打听,然后那一日晚上,她避雨进了座荒废了的破庙。
郭明玉是会避雨咒的,只是现在不光下雨还打着雷,狐族对雷电有种天生的畏惧,就算她是天狐后裔只会每隔五百年才遇一次雷劫,她一样害怕。
为了行路方便。郭明玉向来是用狐狸原形的,她身子轻巧的靠近破庙,却发现庙里正殿有火光透出来。
有人先她在里面了?不愿意让人类看见她,郭明玉轻轻的跃上台阶,趴在门槛上悄悄往里面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在避雨。
这寺庙破旧得连门都没有,郭明玉很容易就看清里面,殿里的火光是地上生的一个火堆。火堆边坐着一个着素白僧衣的和尚。
和尚很年青,僧衣虽然素净,但在火光映照下隐隐有流光异彩,可见是值钱货,但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他的脸——狐族凡能变化为人的,都是俊男美女,但郭明玉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长相,连她的天狐老祖宗都给比下去了。
郭明玉突然间就觉得挺不缀的,人类男子越好看就越是祸害,和尚则更罪上加罪。这对她的狐族姐妹来说。太危险了。
反正下雨天无聊,外面凉风吹着又冷。郭明玉决定要去殿里待着,她抖抖身上的皮毛,再站起身则是一个穿着黑衣的妙龄人类美人儿,楚楚堪怜。
“小女子打算回外婆家,结果遇上了大雨,不知道大师可否留小女子进来避避雨?”郭明玉舀她以前戏弄人类男子的经验,重复这用了好多遍的谎言。
“这寺庙是佛祖的。不是小僧的,女施主请便。”和尚看面前的美人儿,并没有一般男子的惊艳。
惊艳的是郭明玉,近看这一比较,她觉得本来很满意的自己这张在人类中可以算颠倒众生的脸,面对这和尚却如此俗不可耐,这男人才有让众生拜倒的魅力。
郭明玉不由得就不敢上前,离火堆远远的坐在另一边,心里盘算要怎么样才能变幻出一张更好看的脸,至少要比这和尚更好看。
和尚也不说话,他低头把玩手里的一串佛珠。
这样安静了一会儿,郭明玉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她往火堆那边靠了靠,并柔声开口搭讪:“大师怎么这么年轻就出家了?”
“小僧自幼便入了佛门。”和尚也回答了。
于是郭明玉又往前坐一点:“那大师在哪座宝刹修行呢?”
“雷音寺。”和尚一笑。
郭明玉却一怔:“呵呵,大师真会说笑。”这和尚一点修为都没有,分明就是个凡人嘛。
“小僧会说笑也会说谎,但不会编造自己的师门。”和尚语气淡淡,但听到他话的都不由得去相信他。
郭明玉有点不安了,笑容也勉强了:“大师这话…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大师难道还说过谎?”
“有些时候不说也不行的…”和尚并不拒绝和她聊天。
这张脸真无法让狐狸感觉危险,郭明玉压下去的胆子又起来些:“小女子从来不知道,这说谎还是不说不行的?”
“姑娘久在深山,自然不知道在这凡尘行走的规矩,可姑娘应该知道,要是你对人类说你其实是只狐狸精,人类会如何?”和尚温声问道。
这话…郭明玉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大师还真是在说笑…”他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她的原形的,决不可能的,他根本没有法术啊!
“也许吧,”和尚又笑笑,“女施主当小僧说笑也好,说谎也罢,不过你我相逢也是佛缘,小僧送你一句话,女施主此行去哪儿玩都行,只是不要往东,会有难的。”
他怎么知道她目的地是江东呢?!郭明玉此时对这和尚的感觉不是惊艳而是惊吓了,她又努力往后缩了缩,并开始全神戒备着。
和尚却在这时候从容起身:“雨停了,小僧还有事先行一步,女施主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他的人也出正殿。
郭明玉怔了怔才回过神,然后冷汗就下来了,她已经在防备了,可人家起身、说话、离开…她就这么傻坐着,要是那和尚不是走人而是给她来一下…
还有,他真的是“人”吗?能让有几百年道行的她毫无反抗的能力,郭明玉严重怀疑这和尚的身份极不简单,只是为什么她看他就是一个凡人啊,要知道她们天狐的血脉天生就能看出别家的幻术。
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对方实在深不可测。
可郭明玉实在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你说他长得胜过狐仙就算了,为什么连修为也这么厉害,这还有天理吗!?
……
心里想着否定,郭明玉偏偏就往江东去了,再说她唯一一点儿关于表弟的消息就是在江东,她怎么能因为一个和尚的一句话就不去了?
在江东到处走了三个多月,郭明玉没打听出来什么,不过她也是平安无事的,这样的情况让她逐渐就认为和尚说的是吓她的,那和尚自己不也说了,他有时候会说谎的。
郭明玉这回在江东行走,仍然是用的原形,自从见到那和尚后,她开始不愿意用人类的样子——再怎么变,最好看的那个也不是她。
“小狐狸…小狐狸…”这狐狸的模样其实也招人类喜欢的,不过喜欢她的是人类的幼崽,例如江东这家的小姑娘,才三岁大,但一见到她就眼睛发亮,还主动舀鸡腿给她吃。
遇上这小姑娘也是巧合,这几天江东下了大雪,山里太难找食物了,郭明玉正盘算是化做人类的样子自己花钱去酒楼吃顿好的?还是再戏弄下人类的男子,找个冤大头让他花钱请客去酒楼吃顿好的?
不过现在不用了,她进这家的院子只是想找个角落变身,结果就有个小姑娘主动舀香喷喷的鸡腿喂她。
人类的幼崽们气息要比大人干净,凭心而论,郭明玉更愿意跟她们相处。
不过这个幼崽似乎有点小气,这鸡腿她居然只用手撕了一半来喂她,郭明玉打算吃完了就走狐狸。
“彩儿,你在哪儿?”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心的喊着。
“这里!”喂狐狸的女孩在枯树后面探头招手,“大姐,我在这里!”
这也是个小姑娘,有十岁左右的样子,所以嘴里正嚼着鸡肉的郭明玉也没躲,而那个女孩在看到她时,也是又惊又喜:“小狐狸,好可爱啊!”
“嗯,姐姐她很喜欢吃鸡呢,不过彩儿记得给姐姐留了一半!”叫彩儿的女孩举起少了一半的鸡腿,表功道。
看到鸡腿,彩儿的姐姐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可看看小狐狸,她还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我不吃了,还是给小狐狸吧,这大冷天的,它一定找不到吃的…”
“好。”彩儿到底还是小,看不出姐姐眼中的挣扎,干脆的把另一半的鸡腿也喂了狐狸。
郭明玉看出来也吃了,这两个女孩穿的都不差,还能喂狐狸鸡腿,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鸡腿吃不穷她们。
不过等吃完了,郭明玉转身便走。
“唉呀,小狐狸别走!”彩儿急了,“姐姐我要养它!”
当姐姐的犹豫:“彩儿,母亲不会让你养狐狸的…”
“我要养!我们悄悄的养它不就行了!”彩儿开始哭了,“姐姐…”
“好好,我们悄悄养它…”当姐姐的最怕妹妹哭,再说这大雪天一只小狐狸只怕生存也不容易,虽然养了它让继母发现,日子不好过的就会变成自己,她还是快步上前去抓狐狸。
第六十九章枉死
郭明玉的身手要是能让个十岁女孩抓住才能笑话,不过她也没急着跑走,蹦蹦跳跳只当饭后消化,倒是让抓她的人急出一身汗,等她玩够了要走,一跃蹦远了却听到后面“喀啦” 一声响,再转头看,追在她后面的女孩不见了!
平地人当然不会消失,原来郭明玉此时踩在了院里的池塘上面,冬天池塘的水结冰冻住了,一只小狐狸站上面可以如履平地,但这冰层承受不了十岁女孩的重量。
郭明玉开始矛盾了,本来见到落水的不该旁观,但她们妖族不能干涉人类的生死,如果那女孩本来命该今天死,那她要是救了人,这已经没有了的阳笀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她从自己身上减?
郭明玉对初见面的人类当然不会慷慨的舀自己的命换。
可这女孩是追她才出事了,就这么走了也说不过去,她便站池塘的另一面看着。
“哇哇!姐姐!”看姐姐突然不见了,彩儿哇哇大哭。
“二小姐怎么啦!?”马上就有个妇人出来去哄她,“你不是要等大小姐吗?”
“姐姐!姐姐!”彩儿哭着指向池塘,话却说不清。
不过妇人看池塘中间的窟窿,也明白了,她脸色刷的就惨白了:“二小姐,你是说大小姐掉池塘里了!?”
彩儿大哭着点头。
“来人啊!救命啊!大小姐出事了!”那妇人忙起身大叫。
郭明玉听着倒放心了,那女孩刚掉下去,现在捞上来应该还有救,只要她救上来还有气,自己就可以再送点真气给她,免了她冻病。也算还了鸡腿的人情。
“什么事大中午嚷嚷的?”一个夫人打扮的女人带着几个丫环婆子不紧不慢的进了院子,结果看见已经泣不成声的彩儿顿时慌了:“娘的宝贝儿,这是怎么了!?”
“夫人,大小姐掉池塘了!”先前在彩儿身边的妇人忙说道。
夫人看向那冰窟窿,脸色也是一变,但她并不像那妇人一样马上喊人救命,她脸色变幻了一下。就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