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刻看着他终于停止了可怕的咳嗽和吐血,但疼痛依旧剧烈,穆怀秋却已无法减轻他的疼痛,只能拿出布巾想给他擦拭不停沁出的虚汗,一只细白的芊手中玉兰色的绢帕已抢先伸向他的额际。
因着强忍疼痛,亓玉珏暂时说不出话,只满是疲惫不堪的衰颓的眼神里,凝着对香香的安抚之意。穆怀秋目光扫过他露在衾被外握紧被褥的手,看向泪流满面的香香,“其实你们摘到的那株未开的蓝冰莲对玉珏是没有用的。”
不等惊异的香香发问,孟非凡已抢先问道:“为什么?”“蓝冰莲能起死回生,治百病解百毒,但必须是盛开的花朵才有这个功效!而未开的花蕾却是剧毒之物!”
“剧毒!?”独孤烨忍不住惊愕,却听得穆怀秋继续道:“据传闻蓝冰莲的花朵与雪莲花几乎一样,都是莹白如玉。”
见穆怀秋看向自己,香香颌首道:“确是白色的。”“而你们摘得的那朵蓝冰莲花蕾是何颜色?”“蓝中泛绿,绿中带蓝。”独孤烨细思着初见蓝冰莲时的样子。“对呀,寻常花草的茎叶多为绿褐色,而蓝冰莲的蓝色便是因带有特异毒素的缘故!”
“您的意思是那李希扬夺去的蓝冰莲花蕾是带着剧毒的?”孟非凡已压制不住满脸的笑容问到,见穆怀秋肯定的点头,他大笑道:“太好了!毒死他们才好!”
觉着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衫,孟非凡转头看去,确是天玑在示意他噤声。“你拉我衣衫作甚?我说错了吗?那个于滇的混蛋十皇子,不择手段的居然用一头飞鹰来窃去咱们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蓝冰莲。如今知道那蓝冰莲有毒,毒死他们才好呢!我自然高兴了,难道你们不高兴吗?”
说得兴起的孟非凡猛然发现香香脸色不对,而独孤烨等人更是瞪着他,他这才尴尬地低下头闭嘴不语。
“可现在没有了蓝冰莲,王爷怎么办?”不爱言语的天枢问到,孟非凡立刻道:“咱们明日再上山去找。”“集天地灵气,数百年才有一朵的灵物,哪里还能再有。”
穆怀秋说完看了眼被疼痛折磨得精疲力竭的亓玉珏,回身对众人到:“逸香姑娘留在这里陪着玉珏就好,咱们出去商议吧。”
看着他痛苦,自己帮不上半点忙,香香心中又急又痛,但不愿他看着自己满脸的泪水,所以强忍着不再哭泣,只不时拭去他脸上汗珠。
过了一会儿,疼痛总算缓缓减弱,疲惫至极的亓玉珏便昏睡过去。听得门口轻响,回头看见天玑一脸急切,便掖了掖亓玉珏的衾被,起身走出房间。
天玑迎上她,“姑娘快去瞧瞧您的师父吧,穆先生说她醒了,想见你!”香香听得一惊,不及多问,急步走向师父的房间。
门口却见金花卧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房内,闻得动静转头见了香香眼神一亮,起身围着她转来转去,浑身散发出焦躁情绪,香香胡乱抚了抚它的头顶以示安慰,便迈步走进房中。
穆怀秋正收了银针,起身对香香道:“陪你师父说说话吧!”言毕步出房间,门口的金花早已再次默默趴卧在那里。
从雪峰上下来就一直高热昏迷的杜槿,此刻是清醒的,眼神清越明亮,与平凡的容貌显得有些不协调,似乎那样一双眼睛应该长在一张美丽的脸上。
见杜槿精神不错,原本伤心不已的香香心中燃起希望,师父正是盛年,一个小小的高山风寒怎会要了她的命呢!
“师父,您终于醒过来了,大家都很担心您,这下慢慢调养就好了。”香香甜美的笑容让杜槿不由微笑而慈爱的看着她,“傻孩子,师父一直对你太过严厉,让你在师父面前总是拘谨了些。”
“没有的,香香心中早就将师父当做娘亲了。”见师父大异于往日的语气,香香到底忍不住红了眼眶。
杜槿轻轻喘息后柔声续道:“你虽从小没有娘亲的疼惜,但你的父兄都很宠你,男人们心粗,你又是公主的身份,师父怕你被他们宠成骄纵狂傲的性子,后宫中又有个随时想要你性命的丽贵妃,到时会毁了你自己的幸福,所以师父只能严苛待你。”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二百六十四
眼泪终是忍不住滚落下来,香香颌首道:“徒儿知道师父是真心待我的,从不曾怨愤过师父的严厉。”杜槿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好孩子别哭,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师父该让你多笑的。”
香香自己也抹了抹脸尽力笑道:“师父愿意香香笑,以后香香就日日笑给师父看。”“嗯,是只笑给师父看吗?”“只笑给师父看。”
杜槿精神越发好了些,示意香香扶她坐起来,香香在她后背加放了一个大靠枕以便能坐的舒服些。
“小丫头怕是言不由衷,更想笑给华天的安王殿下看才是。”香香闻得师父戏谑,却无寻常女子的娇羞模样,反而敛了笑容蹙眉轻叹,“徒儿也想日日笑给他看,可不知还有机会没有。”
“怎么,还没找到蓝冰莲吗?”杜槿微诧异的问她。于是香香就将经过约略给她讲述了一便,杜槿认真听完,思忖须臾看着她,“若再寻不到蓝冰莲,安王或许真的毙命,届时你会如何?”
虽是师父的假设,香香听着依旧觉得绝望,她颤抖着嘴唇缓慢而坚定的说道:“若真是那样,我便陪他一起!”“瞧你说的这般决绝做什么,未必就已是绝境了!”杜瑾带了慈爱的浅笑看着她。
眼见着天色已黑得很了,天玑已在外面徘徊许久,终于见着门开,缓步出来的香香眼神在暗夜中竟清亮无比,天玑想着或许是杜槿的情况有些好转?可明明穆先生说是无救了!
步出房门的香香对着依旧趴在门口的金花蹲下身子,伸手抚上它硕大而毛茸茸的头轻声道:“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回自己的窝里去吧。”
可金花并没有像平日香香抚它的头时那样微眯着眼睛,两只耳朵向后倒着,享受着香香的爱抚。而是立着双耳,瞪圆双眼直直的盯着香香的眼睛,香香甚至从它的眼中看出了悲伤!
心中一动,香香抱住它的头颤声问道:“金花你为什么这副神情,难道你也觉得师父不好吗?”“逸香姑娘!”天玑忍不住出声相唤。
松开金花站起身走到天玑面前,香香已平复了面上表情,“天玑大哥,可是亓玉珏他醒了?”“没有,王爷依旧在昏睡。”看着娇柔美丽的香香承受着两个最亲近的人徘徊在生死边缘,天玑竟微觉得心痛!
他们是主,自己是仆,暗自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天玑收摄起心中那份怜惜的心痛,“逸香姑娘,穆先生让你去找他,他有话要给您说。”
进到穆怀秋的房中,看他一脸沉重的表情,香香心里一沉,“穆先生,是玉珏他……”“不是。”穆怀秋打断她,“是令师。”
“师父?可师父适才与我说话时,精神好了许多!我以为这样的病不应该会伤及师父的性命呀!”“你师父曾经中过毒,一直没有解清毒素,如今病倒,被压制在体内的毒发作出来,已是药石罔顾!”
惊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的香香依旧难以置信的盯着穆怀秋颤声道:“我从不知道……师父她曾经中毒过?穆先生,你都没有法子救我师父吗?如果找到解药呢?”
“令师自己医术高超,她说她中的毒是没有解药的,这些年虽一直用药物压制着,但身子已是油尽灯枯了,只这一病就彻底发作出来,现在即便有解药也是于事无补的!以老夫的能力,只能让她拖得半月余。”
“您是说师父最多只撑得半月了?”“是,所以我叫你来就是想问你,她可还有什么想见的亲人,要速速通知他们来见上一面。”
香香有些无力的跌坐在椅中,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穆怀秋默默看着她,心中很是怜惜,这样尊贵娇艳的女子,又是在悉心呵护中长大的清纯孩子,此刻心里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实在太大!
轻轻抚着她的头,穆怀秋温言说道:“孩子,这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须要面对的生离死别,你别太难过了。”“穆先生,逸香自小没有娘亲,是师父一直像娘亲一样引导着我长大,师父……她还有……心愿未了……怎么可以……”香香哭得气滞声噎。
“所以你可知道她此刻最想见什么人?咱们想法将人找来见她一面。”香香止了啜泣,抬起泪眼,“师父最想见的人未必见得到,不过另有最需要见的人必须见这最后一面吧?我明日就到皇都去找他们。”
“告诉天权吧,他去将人接来,这里你师父需要你照顾,玉珏他……更需要你!”穆怀秋说这话时脸上的伤感无力,让香香心中诧异。
不过想到杜槿只还有半月的寿数,她总要为师父尽些心力,“我速去速回,师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玉珏更没有时间了!”香香闻言睁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盯着穆怀秋,“您什么……意思?”“今日你也看见了,玉珏的伤迅速恶化,我已经不能控制,他现在随时可能……”穆怀秋微红了眼眶实在不愿说出那个大家不能接受的结果。
香香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绝望哭泣,反而眸色坚定地看着穆怀秋道:“好,就让天权去找人,我留在这里陪他!适才我师父告诉我一个法子,或者能救他,不过我需要您帮我。”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二百六十五
穆怀秋原本低落至极的心立刻燃起一丝希翼,“你师父的医术高超,她即有法子,我自然会配合你救玉珏!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试一试!玉珏的身上担着的可不只是他一人一命啊!”
过得两日,亓玉珏喝了几剂穆怀秋新配的药后,日渐好转,而杜槿却时常陷入昏睡中,香香衣不解带的两头照顾着,人很快消瘦下去。
所幸亓玉珏第二日醒来,知道了杜槿的情况就叫天玑迅速召回摇光,以便能帮着香香一起照顾杜槿。
这日亓玉珏刚喝了一口香香递上的汤药,便微蹙了眉头,香香凝着他关切道:“很苦吗?”“很腥,这药怎么一日比一日腥气重?”
香香垂下眼睫,“我不知道,是穆先生给你配的药,如今没了蓝冰莲,便是再难喝,你也好生喝了这些药才是。”
言毕也不看他,起身拿了一小碟渍果子,“这果子是揽月峰上的一种野果,师父每年都腌渍好些给我吃着玩,虽不是很甜,但含在口里压制汤药的涩苦之味还是很不错的。”
“不用。”亓玉珏拒绝了她手中渍果,却仔细凝着她的脸,“你脸色这样的差,可别是这两日累病了,我叫穆先生来给你瞧瞧。”
“不用了,穆先生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何必还要劳烦他呢!我不过是睡得少点儿,没事的。”香香将手中果碟放在桌上,回头看见亓玉珏关切探究的眼神一直在她脸上逡巡,便微慌乱着低下头避开。
见香香娇俏无措地搓揉着腰间垂下的丝绦,明显的是有事瞒着他,亓玉珏伸手拉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拉近自己问话,不想香香竟痛呼着挣开他的手。
亓玉珏翻身下了榻走近她,香香紧握着自己的袖口,不敢看他的脸,只低头看着地上亓玉珏那不及套进靴中的双足。
默得片刻,感觉到亓玉珏微凉的手指触到她的颌下,轻轻抬起她的脸来,被迫着抬眸迎上他的双眼,那双一贯深邃的眼中研判的神色,慢慢转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