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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待适应光芒后放下,这才看见了平躺在床上的韩烈。
他身上穿着家居服,闭着眼睛,姿势沉静,如同一座坚硬的山岩。身上的薄被只盖到腹部,一手随意地放于身侧,另一手轻轻搭在小腹上。
“小叔?”佟羌羌轻声唤他。
他一动不动的,好像对她的闯入毫无察觉。
佟羌羌觉得有点不对劲,走上前两步,凝眸打量他,发现他的神色隐约可见疲态,唇色有点苍白。
佟羌羌心头一紧,立马半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还没碰上,但见韩烈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黑冷的眸子掠过她的脸。
佟羌羌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迅疾退开,一时间动作有些大,脚下不小心碰翻角落里的一个接线板,顺带勾到了连接落地灯的电线。
眼看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倾,佟羌羌脸色一白,本能地抬起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同时试图抓住什么足以作为支撑点的东西。
床上的韩烈在这时坐了起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双肩。
下一瞬,佟羌羌的一只掌心摁上韩烈结实滚烫的胸膛。
佟羌羌抬眸,撞上韩烈不辨喜怒的眸子。
近在咫尺。
近到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烫气体喷洒在她的脸上。
近到他上眼皮的睫毛之于她而言根根可数。
近到她将他眸底的那个属于她的小小缩影看得分明。
“小、小叔。”佟羌羌磕磕巴巴地唤。
韩烈凝视着佟羌羌,眉头微微一折,“你怎么在我房间?”
他的声音十分低哑,似乎是感冒了,听起来有点疲惫。
佟羌羌愣了愣:“不、不是婆婆说和你打过招呼,今晚让我借宿的吗?”
“这个我知道。可是麦修泽没有交待你——”说到一半,韩烈似瞬间明白过来什么,声音骤然一冷:“那个家伙……”
佟羌羌虽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也从韩烈的反应猜测出多半是麦修泽又捉弄了她。
韩烈的视线重新凝回佟羌羌,顿了一下,问:“你没摔到哪吧?”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落,原本是下意识地要去扫佟羌羌的小腹,不想先瞥见了她抵在他胸膛上的手。
白皙。柔软。
韩烈的眸色微不可察地深了两分。
020、阳光
佟羌羌在这时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很不对劲,赶紧缩回手起身站直。
韩烈亦松开扶在佟羌羌肩上的手。瞅着她的面上一片窘然,他的唇角极淡的抿出个弧度。下一瞬,他感觉喉咙微痒,捂住嘴,脑袋偏向另一边,连连咳了好几声。
看到韩烈的脸颊因咳嗽而显出两抹病态的潮红,佟羌羌关切地询问:“你还好吗?”
“不碍事,一点小感冒,刚刚吃过感冒药了。”韩烈对佟羌羌做了个远离他的姿势,说:“你出去吧,别被我传染了。隔壁客房给你睡,洗漱用品都有,换洗衣物在衣柜,自己拿。如果要吃东西,就得你自己动手了,冰箱里还剩些食材。”
他一一交待,简洁但细致。佟羌羌愣愣地点头。韩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睡姿与之前所差无异,好似他已习惯如此。
“出门前帮我把灯关掉。”韩烈补了一句,低哑的嗓音携着淡淡鼻音,疲态更甚。
佟羌羌不敢再打扰他休息,关上灯,退出他的房间转去厨房。
安景宏临时走了,饭没吃成,她的肚子现在还饿着。佟羌羌打开冰箱,里面果然如韩烈所说,还剩“些”食材——半盒鸡蛋,皱巴巴的胡萝卜,蔫吧的菠菜,以及冻着一小块的肉,不晓得已经放了多久了。
而相较于匮乏的食材,进口牛奶、简式盒装意大利面等即食类的食物倒是不少。
想想也能理解,韩烈一个大老爷们独自生活,而且最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飞,家里的厨房怎么有机会开火?
佟羌羌默叹一口气,还是选择煮热食来吃——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更多地得考虑肚子里的那位。
幸亏后来佟羌羌多翻了一会儿,又从米桶里找到了一些大米和莲子,凑合起来倒还算能够饱餐。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佟羌羌走向主卧隔壁的那间客房,进去前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厚实的黑色木门。
静静的,仿佛门的另一边毫无人气。
客房的装修与客厅以及韩烈的房间相比,风格略微有些不同。出于女人的敏感,佟羌羌隐隐嗅到了曾有女人住过这个房间的气息。
大概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吧。
也对,像韩烈这个年纪,成熟稳重且事业有成,即便还没结婚,多半也是交往过几任女朋友的吧。
下一瞬,佟羌羌突然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猜测韩烈的私生活?
捺下思绪,佟羌羌打开衣柜,想拿韩烈所说的换洗衣物,却是蓦然愣怔。
衣柜里挂满了女人的衣服,四季的都各有两三套。古怪的是,衣服的摆放泾渭分明——一半全是明亮的色系,多数未穿过,吊牌都还在;另外一半则全是沉暗的色系,似乎经常穿,有几件分明是洗过太多次都掉色了。
佟羌羌稍微细看了几眼,从尺码和类型可判断衣服属于同一个女人的,对方约莫二十来岁,身高应该和她差不多,但比她瘦。
如此看来,关系都亲密到同居了呀?
佟羌羌忍不住再次猜测,心底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穿别人的衣服,总感觉怪怪的,而且对方还和韩烈关系匪浅。佟羌羌恹恹地关了柜门,什么衣服都没拿,只去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将就着和衣而睡了。
也不晓得为什么,佟羌羌又一夜深陷春aa梦了。依然是同一个梦境,那双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抚摸她的面庞;触感依然特别真实,手指薄茧簌簌,指肚温热且粗粝。
佟羌羌挣扎地睁开眼,想看看对方到底是谁。然而当真睁开眼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她反应了两秒,记起来自己现在是在韩烈的公寓里。
窗帘缝依稀泄露着外面亮堂的天光,佟羌羌看了一下时间,自己竟是难得地睡了懒觉,都八点十五了。
走出房间,整个公寓仍旧和昨晚一样静悄悄的。佟羌羌小心翼翼地走近主卧的木门,耳朵贴在上面,试图听听里面的动静,但一点点声息都没有。
她走去玄关,本想从鞋柜里的鞋来判断韩烈是否还没出门,但先看见了置于柜子上的车钥匙。
佟羌羌无声地咧开嘴,心情莫名愉悦起来,迈着轻快的脚步去厨房。
昨晚找到的大米和莲子,她特意留下了一部分没用,刚好够煮两人份的粥。
不久之后,佟羌羌端着碗来到韩烈的房门口,叩了叩门:“小叔?”
里面没有人答应。
佟羌羌深呼吸两口,手握上门把,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一切照旧。厚重的窗幔紧密地掩着,阻隔了外面的光线,大白天的,屋里却黑得不亚于晚上,好像房间的主人天生喜爱躲在黑暗里似的。
佟羌羌瞥一眼床上掩没在暗色里的身形轮廓,默了一默,将碗暂且搁在桌子上,借着外面过道映照进来的光线,摸索着来到窗边,伸出手攥住窗幔的一角,霍然拉开。
室外的阳光顷刻流泻进来,照亮整个房间。
睡梦中的韩烈第一时间感觉到灿灿的光线在眼皮上不停跳跃,不由睁开眼。
窗口Chu女人的背影霎时映入他的眼帘。
鹅黄|色的连衣裙清新淡雅,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颗松松的花苞。
下一秒,她转过身来,整个人逆在光线里,眸子晶晶亮,笑容像镶嵌了溶溶的阳光。
金色的阳光,飞舞的尘埃,女人的笑靥。韩烈盯着眼前的这一幕,愣了愣。
“小叔。”佟羌羌清着嗓子唤他,看见阳光照在韩烈的脸上,从眉心到下颔,一路线条锋刃毕现,幸而有阳光的淡金镀上的柔和,倒显得不那么利。
韩烈晃回思绪,敛了敛表情:“你干什么?”
口吻无情无绪,隐隐有点冷漠。
021、别总是习惯伺候人
料想过自己的擅作主张可能会惹韩烈不悦,故而佟羌羌倒未将他一瞬间透露出的冷漠放在心上,解释道:“感冒的话,休息固然重要,可你也不能睡太久。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你应该开窗透透气。”
说着,佟羌羌又帮忙把窗户开了一个缝,雨后的清新的空气立刻徐徐吹入屋里,带起窗幔微微飘动。
佟羌羌撩了撩颊边被风拂动的碎发,随即回到桌前,端起粥碗款款行至床边将其置于床头柜上,对韩烈说:“而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这样对胃不好。”
鼻尖萦绕上来一阵清爽的米香,韩烈蹙眉,偏了偏头。
白稠的粥,米粒饱满,上面飘零着些许细碎的肉沫和莲子,没有再放其他东西。
“那个……我也想煮得再丰盛一些,可是你的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佟羌羌羞赧地解释,“不过其实味道是不错的,你试试。”
韩烈伸出手端起白瓷碗,贴在碗壁上的指腹感到一丝微烫。稍一顿,他拿起汤匙舀起一勺送入嘴里。
尝起来确实没有看起来那般寡味,肉沫处理得刚刚好,应该事先用料酒、酱油等调味料腌过。
“怎么样?”佟羌羌小有紧张地问。
韩烈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两口,才抬眸,不徐不疾地评价道:“凑合。”
佟羌羌面露一丝尴尬,声若蚊蝇地咕哝出一声短促的噢。
紧接着听韩烈补了句:“不过挺暖胃的。”
闻言,佟羌羌的表情换回清恬的笑容,“谢谢小叔。”
“谢什么?”韩烈轻挑眉尾,“我夸你了吗?”
佟羌羌:“……”
韩烈仰头将碗里剩下的粥一口喝完,佟羌羌见状伸手要去接空碗,韩烈避开她的手:“不用了,别总是习惯伺候人。”
他这一句话似曾相识,佟羌羌想起之前在钟家她被胡小庭当佣人使唤时,韩烈为她出头,她却“不识好歹”地拂了他的面子。佟羌羌窘迫了一下,轻声说了句迟到很久的“谢谢小叔”。
韩烈没对她的感谢有所表示,只提醒她道:“我已经没事了,一会儿送你回去。”
“好。”佟羌羌点点头,出房间前忍不住盯着韩烈手里的空碗:“还是把它给我吧。我不是在伺候你,我是做事有始有终,想把它和厨房的锅一起洗掉。”
韩烈深深看她一眼,淡淡一抿唇,终是将碗递给她。
很快的,佟羌羌收拾完厨房,韩烈恰也穿戴好,两人一起出门。下到地下停车场,刚坐上车,佟羌羌的电话便响了。
见是安景宏打来的,佟羌羌有些意外——两人认识多年,虽互相交换了号码,但极少通过电话号码联系对方。
“不接吗?”
她太久没反应,韩烈语出提醒,有意无意地瞟一眼她的屏幕。
佟羌羌稍微侧了侧身,划过接听键:“喂,师兄?”
“羌羌……你现在方便吗?”
听安景宏的口吻,貌似是有事想要拜托她。
“怎么了?”佟羌羌问。
“是我妹妹……”安景宏迟疑片刻,少顷,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再犹犹豫豫:“我妹妹这段时间总是怪怪的。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一天要洗好几次澡。我问她出什么事,她不仅不肯说,而且情绪变得异常暴躁,好几次我都听见她在偷偷哭。”
“昨天我临时走人,就是因为邻居打电话,说我妹妹把上门来送件的快递员给打了,像是和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羌羌,不瞒你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怀疑她可能被哪个混蛋给……糟蹋了。”
“糟蹋”两个字,安景宏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佟羌羌霎时愣怔,肃起神色听安景宏继续道:“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我虽然是她哥哥,但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尝试和她沟通?”佟羌羌接上他的话头。
“嗯。”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