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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好的可做贡品的绸缎。”轿子没打开,见不到里头的公子什么面貌,只是从软轿里传出来一道异常低沉的声音。沙沙的,听起来意外的有韵味。
“是。”那男人应声点头,又回到木雪面前,照那公子的话说,“掌柜的,听人说,你这铺子里不是有许多好绸缎么,挑几样能呈给当今北齐王的绸缎,给咱们公子看看。”
张口就要贡品,口气这么大,还是要成亲用的东西,恐怕这位“公子”大有来头。
十有八/九,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北齐王。
木雪皱眉想着,也不敢怠慢,忙唤管事去库里取。
同时让伙计泡了一壶上好的茶,笑着端起一杯,对那软轿道,“公子屈尊到舍下,没得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粗劣的茶水,还望公子莫要嫌弃,喝些润润喉。”
软轿里好久也没传出来什么声气。
端着茶噙笑实在是太累,估计着那公子并不想给面子喝茶,木雪也不想再伏低身姿,正要说几句话圆了这个尴尬的场面,从软轿里却慢慢伸出一只带着玉戒修长的手,对她淡淡道,“拿过来吧。”
“是。”她没及说话,一旁的那长须男人便应一声,要把茶端过去。
“申全,你莫要动。”那公子却忽然叫住男人,道,“既然是掌柜的要请本公子喝茶,自然是掌柜的端给本公子。”
他说到这分上了,木雪当然是不得不做,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到跟前,客气道,“公子请,方沏的茶,还有些烫,公子小心。”
“嗯。”软轿里传来淡淡的应声,伸出了手。
木雪小心地把茶杯放在他手心里,要抽回手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那什么公子拿两根指尖捏住了她的掌心,怎么样也抽不回来。
木雪眉头不觉皱起,方要喊他放开,就听软轿里传出一声低沉的笑,“掌柜的声柔,没想到身子也柔顺得紧,可有人家许配了?若是没有,本公子的后院空房可多呢,掌柜的若是愿意,大可过来,与本公子填填屋子。”
若不是顾及到他的身分和他周边围得水泄不通的护卫,木雪一定会叫那些禁军抽出来刀把这什么北齐王给阉了。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给她难堪,说句登徒子都是轻的!
抽不回手,木雪也不再徒劳挣扎,只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防身的匕首,贴在那公子的手指上,冷道,“公子请自重。”
见状,软轿周围的护卫们顿时脸色大变,冲上前对着她拔刀,怒道,“放肆!竟敢对公子亮兵刃!”
“无妨。”软轿里的公子,又传出一连低哑的笑,放开她的手,似笑非笑道,“掌柜的性子倒是烈,不错,不错,有几分骨气,本公子……”
他话没说完,奶娘忽然从内房里着急地奔出来了,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娃娃,忧心向她道,“夫人,小姐从方才起,就一直啼哭不止,老身哄了许久也不管用,看小姐不像是饿了,身底下也干干净净的,不知是什么缘故。”
奶娘说话间,钱小罐儿哭得更厉害,噎噎得嗓子听着都快哑了。
“抱过来我瞧瞧。”也顾不得是否在方调戏她的登徒子面前看孩子是不是有失礼节了,看着女儿哭得厉害,木雪心疼不已,轻轻抱起她便慢慢拍着她哄。
她抱着女儿哄了好一会儿,软轿里才传出一声冷笑,“呵,掌柜的原来是罗敷有夫了,怨不得这样刚烈呢。”
这话里刺味儿太重,木雪听得直皱眉。她是不是有人家了,和这北齐王有甚么关系,怪道人说帝王花心,都快要成亲了还想着充盈后宫,果真是无耻之尤。
想想,她对这北齐王更是一丝儿好感都没有,见管事的满头大汗地抱着几匹上好的布过来了,她适时地对着软轿施礼道,“公子,小女啼哭不止,恕民妇不能多待,失陪了。”
话落,她抱着女儿转身便走。
一边的护卫看不惯,向软轿里的人道,“公子,这个掌柜的虽说是女子,可未免也太目中无人,太过放肆了些,咱们要不……”
“不过是个女子罢了,随她去吧。本公子今儿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了,这绸缎,就让带来的采买御使替咱们看看吧。”软轿里的人淡淡说完,便吩咐道,“起轿,咱们回府。”
“遵命!”
***
看淳于敷走出去了,高畹兮想也没想就丢下护卫跟了出去。
纵然淳于敷武功再好,京都人来人往的,想甩掉弱不禁风的高畹兮也是极不容易。
在左拐右拐的乱钻了好几个巷子,身后那一条尾巴还是甩不掉的时候,淳于敷放弃了。
转身无奈地看着累的扶着墙直喘气的那只大家闺秀,冷道,“王妃跟着文施,是有什么事么?”
“你…怎么能说…本宫是在跟着你?”高畹兮一边喘气,一边诡辩说,“这京都…京都那么大,你走得的路…本宫…就走不得么?”
淳于敷被堵得没话说,噎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那好,文施不走了,这路那么宽,王妃自便吧。”
说完,她真的找了一个小馄炖摊儿坐下了。
还吆喝着店家,让来一碗猪肉蒜泥馅的馄饨。
等店主把馄炖捧上桌的时候,她便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一边吹凉,一边吃起来。
高畹兮从未吃过街边的东西,看她吃得新鲜,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叫了一碗,坐在她对面,对着冒着热气的馄饨发愣。
“这是什么?”在淳于敷看不见她似的又把一个馄饨往嘴里送时,高畹兮忍着难为情的心思,好奇问她。
淳于敷头也不抬道,“王妃难道没吃过饺子和馄饨么?”
“熊掌剁鲍鱼水饺么?那我倒是知道,可是这个的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说着,高畹兮拿起勺子舀了个馄饨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无辜看她说,“好难闻的味道,淳于姑娘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淳于敷送馄饨的手一顿,无奈的又叹息了一声。
怨不得她和这王妃怎么说都讲不通,她们虽都出身贵族,奈何她幼时起经历得波折太多,而这位王妃被父兄护得太好,对世事好似不大通的样子。
她好赖还吃过些民间的吃食,这位王妃则是从小就把鲍鱼燕窝粥当水喝。
鸡同鸭讲,怎么说得清?
高畹兮见她又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更无辜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怎么,是本宫哪里穿得不对么?”
何止是衣裳不对,你整个人都不对!
淳于敷无奈地想着,正要起身甩开她,转眼望见街角一顶熟悉的轿子,心里一惊,慌忙把脸上的面罩摘下来,迅疾走到高畹兮的身后,将面具罩到了她的脸上。
第138章 第138章
脸上忽然被蒙了东西,高畹兮愣了愣; 奇怪地伸手够到面罩上; 想要把它拿下来,“淳于姑娘; 这是做什么?”
“你别动。”按住她的手; 淳于敷忙皱眉挡在她身前。
看着从拐角处一同出来的一顶墨绿软轿一顶蓝花轿,眉头皱得更深。
“哎; 这不是淳于姑娘么?”
打她们身旁过时,自那墨绿软轿的帘中忽然探出个阴柔貌美的男子,喊停了轿子; 与她笑着说话道,“淳于姑娘好兴致,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 还在这民间四处走动; 是想成为贤内助; 替孝卿帮持国事么?”
“哪里; 衍公子说笑了。”淳于敷淡淡说着,望向一边也停了的墨绿软轿。
待看见一个清瘦鹰隼的男人也打起帘子时; 站直身子恭谨道; “文施见过叔父。”
“没规矩!”那男人听说,眉头却狠皱了一下,淡淡斥她说,“衍公子面前,你怎能给我行礼而忽漏了衍公子?!”
“哎呀淳于大人; 不要紧,毕竟淳于姑娘也是快做王妃的人了,本公子不过是个侯,官阶上就比淳于姑娘低了好一些呢,淳于姑娘又如何要与本公子行礼呢?”
说着,他淡淡一笑,桃花眼里满是寒意,“淳于姑娘,本公子说得可对?”
“是文施礼数不周,慢待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淳于敷不理他的暗讽,说完,便低头给他请了个安。
美貌男子淡淡一笑,“哎,这本公子可消受不起,若是被孝卿见了,还当本公子欺辱她内人呢。淳于大人,若是孝卿到时怒怼下来,还望淳于大人替本公子做个主儿啊。”
“是,老臣明白。”
“嗯,时候也不早了,淳于大人咱们回吧,可别耽扰了淳于姑娘的雅兴。”
“是。”男人淡淡颔首应道。
阴柔美貌的齐孝衍这才满意地落下了帘子,吩咐轿夫往府里走,待他们往前走了一些路,蓝花轿子里清瘦的男人方冷冷看了她身后一眼,淡淡道,“此时是多事之秋,你身分特殊,还用叔父教你如何行事么?”
“文施知错。”淳于敷身子躬得更低,这副样子看得身后的高畹兮难过极了。
她印象里,淳于敷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双有些异色的眼里永远都是清亮得能照出人影。神秘莫测地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哪像如今,她躬身给人作揖,总有种折了她的尊严,使她降低身分的悲凉感。
况且,据她所说,眼前这阴沉清瘦的男人,是杀她一家的仇敌。给仇人作揖,搁在一般人怕早就不甘地吐血而亡了。
“知错就好,回去了,过去管家那里领罚吧,你快成亲了,鞭子就免了,在祠堂前举着列祖列宗的牌匾,跪一晚上吧。”男人平淡道。
淳于敷垂下眼眸,依旧恭谨道,“是。文施明白了。”
男人这才没说些什么,淡淡吩咐轿夫说,“快些,我们追上前头的衍公子。”
“是,大人。”
轿夫们忙抬着轿子往前头追过去,看不见人影儿了,淳于敷方直起身子,默默走到自己的馄饨边坐下,面无表情地把碗里的东西往嘴里送。
“他就是害了你全家的叔父?这么不通人情!”高畹兮皱眉,把脸上的面罩拿下来,“怨不得本宫听爹爹说,淳于家在南渡时,不知为何只留了些旁系子弟随着陛下在江南落脚,原来,是你们投奔了北齐王么?这么说来,淳于大人是看好北齐王能统一这中原天下了?”
缓了缓,她又问说,“方才那男人说得可是真的?和北齐王结亲的,是你?”
淳于敷不说话,神色淡淡地只顾吃东西,不过不知她出神出到哪里去了,还滚烫的汤汁溅到手上,烙得她手背通红都不知道。
“哎,你!”高畹兮实在是看不下去,也没心情问她真假了,赶紧从店家那舀了些凉水来,拿帕子沾了替她敷上。
叹口气,宽慰她道,“…本宫也知道,出身士族,往往身不由己…淳于家百年士族,想要除掉声望誉隆的家主可不容易…你…唉…”
“文施的事,用不着王妃多费心思了。”回过神来,淳于敷收回了手,淡淡道,“只是这京都,一月之内不会有太平,王妃若是不想惹上事端,还是早些回去江南罢。”
闻言,高畹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三番五次地要撵她走,啥意思?!她像是那种怕事的人么?
想想,她一拍桌子和她杠上了,怒道,“ 本宫是打算早些走的。不过,听了淳于姑娘这样几次三番撵本宫的说辞,本宫偏偏就不走了!”
淳于敷听了,淡淡看了她一眼,而后忽然拉着她,指着她身后皱眉道,“那是什么?”
“嗯?”高畹兮反射性地随着转过了身,却并没有发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