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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应该都交待完了。”
少年的身影毫不拖泥带水地淡去,暗色中黑晴明再也看不到别的事物,不过他清楚地知道……面前不远处有一杆旗。
仔细想想——
明明能带食物和鲤鱼旗进来,为什么不顺便给他带件衣服?!
第366章 奴良组+阴阳师
在蒙昧的时代里,人对神的印象是什么呢?
无外乎全知全能。
黑晴明轻易地接受了“八神全知全能”这个设定。
尽管对方的外表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神情和语气也带着种天真的气息,可话语间的内容,将种种隐秘随口道出的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态度,无不在诉说着某个本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换成旁的人,或许不会这般敏感,但如黑晴明之辈,想得总是比别人更多,想的方向也总是更坏。
真的是相当好奇呢:八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可惜,自身立足之地太过狭小,对于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是强大还是更强大,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如想点别的吧,比如,八神到底准备怎么做,让他免于“裸奔”——黑晴明总觉得这个新词不太友好——的未来?
等下,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八神看光了?而且被问是否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那个“晴明”不是和自己同名吗?
“……”
果然,反思有助于智慧的提升。
黑晴明强行忽略某些事实。
他并不打算这么快出去。
尽管有了八神带来的消息,可对此时的外界,黑晴明仍是一头雾水,对他这种人而言,什么都不知道是非常难受的。
外界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多数时候很乱,但有的声音是可以听清的,它们能够提供不少信息。黑晴明凝神细听,频繁出现的词有:“滑头鬼”“阴阳师”“羽衣狐”“京都”“黑暗之主”……
这种大场面,晴明那家伙没道理不在,居然没听人提到他?
黑晴明有点不爽。
这大概是一种常见的幼稚思想,类似于“我可以欺负他,但我不准别人欺负他”这样吧……虽说黑晴明的标准有点宽,连别人忽视晴明都计入了欺负的范畴。于此衍生的,还有“我不能比他差”之类的。
举个例子,黑晴明见到月读的时候,肯定要尊称其为月读命大神,可对于身份超出月读的八神,却直呼其名——原因很简单,晴明是这样叫的,如果自己称呼八神大人,似乎就矮了晴明一头。
这是黑晴明的倔强。
***
埃兰眨眨眼,意识重新回到九尾狐的身体上。
刚才,玉藻前又一次Cos了他,并乐在其中。
或许在化身为妻子的模样抚养儿女时,玉藻前的这个爱好,就缓慢地养成了吧。
晴明一怔,“八神?”
埃兰回头,“在!”
“这次是真的八神大人?”小白晃晃尾巴,“八神大人刚才去哪儿了?大家都很担心呢。”
山兔抢着道:“嗯嗯,兔兔和蛙先生都很担心!”
椒图惠比寿都看了过来,连挥舞着伞剑、保护小妖怪的同时也在杀敌的姑获鸟也瞄了一眼。
埃兰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一次失败的Cos。」
玉藻前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很快就被晴明发现了——这是好事。」
没错,这是好事。
在妖怪与人类共生的世界里,不知有多少人类被能够幻形的妖怪无声无息代替而无人察觉,与此相比,亲近的人能通过些许小小的变化感知到你的真实,不是件足以温暖人心的事情吗?
玉藻前提示后,埃兰也想到了这点。
不过他并不感动,而是理所当然道:「毕竟是阿爸啊。」
「……嗯。」
玉藻前忍不住想到好友葛叶,希望她在见到八神这个孙子的时候不要受惊。
“啊,我插鲤鱼旗回来了。”埃兰四处张望,“陆生他们呢?”
惠比寿是将晴明等人和奴良组SR以上妖怪都设为了己方的,而显然,后者才是耗费妖力大户,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仗着自己防御高有治疗就乱来。
椒图怔怔地说出了几人的心声:“他们真的……很努力啊。”
即使伤口会好,但痛苦是无法避免的。如果是自己,早已疼得闭紧了壳吧?
在平安京,虽说有时也会有战斗,可大多数时候,生活都是悠闲的,而且那些战斗也远没有现今所见的残酷。如果不能打败羽衣狐和那个胚胎,这个世界就会被黑暗占领,成为妖怪的乐园吗?
明明自己也是妖怪,想到那样的未来时,椒图仍然觉得不寒而栗。
奴良组的妖怪和花开院的阴阳师冲在最前方,想要冲破羽衣狐的防线去攻击被土蜘蛛保护着的、即将产下“鵺”的胚胎/球,看得出来,他们都在拼命,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晴明极目远眺。
他所见的景象,有一瞬间和埃兰的重合了——那是无数闪闪发光的灵魂。
天空上直径远超一人的球状胚胎,静静地悬浮着,似乎正在孕育诞生的力量。十三代秀元认为“鵺”本是人类,所以要在胚胎里成熟了才能真正诞生于世,在此之前,他们还有机会。
正是秉持着这个理念,奴良组的妖怪和花开院家的阴阳师在浴血奋战。
到这时候,对于十尾的担忧显得太过奢侈,度过眼前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晴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京都陷落。
时隔千年,世界变幻,然而晴明很清楚,脚下站着的土地,就是他所深爱的平安京,他天职中要守护的地方。
至于回不去故乡会如何——
博雅会照顾神乐,式神们终究会散去,阴阳寮中还有很多强大的同僚,高天原和出云国的神明注视着云层之下,任何地方都不是非他不可。
安倍晴明,本来就没有多么重要。
后世之人景仰的,与其说是风华绝代的大阴阳师,不如说是那个绮丽风雅的平安时代。
那么——
即使在这场决定京都命运的战斗中全力以赴,耗尽最后一丝灵力、最后一滴热血,又如何呢?
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的话。
然而——
晴明看向身侧的少年。
并没有将对方视作底牌的念头,只是……“八神,鲤鱼旗在哪里?”
有的事情,就怕多想。
二条城之外的范围,已出了战场,鲤鱼旗太远是不起效的,而惠比寿如今仍在稳定地使用着妖力治愈队友,那么,全场不受干扰的安全位置,似乎也只有那里了。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埃兰神情诧异,“咦,晴明猜不到?”
晴明试探地看向天空中的球状胚胎,见八神点头,颇为不可思议地再次看过去。
数个念头在脑内翻腾,很快组合成接近真相的判断:如果在胚胎里的是“鵺”,那么八神离开的时间未免久了些,那段时间,他是和在胚胎里的人说话吗?当然,不能排除八神认识“鵺”的可能,只是……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带着12只白团子悬浮于高空,大天狗的身影偶尔出现,一闪即没,留下几根漆黑的羽毛,可是,黑晴明呢?
这样大的场面,那个人不可能会错过的。
而如果黑晴明在的话,大天狗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而不是现在这样自由行动。
八神曾经说过,所有人都在这个时代,没有谁会不见,也就是说……晴明神色奇妙地扶额,陷入沉思。
晴明不知道怎么跟奴良和花开院说这个猜测,光是组织语言,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首先,要怎么解释晴明有两个……不对,再加上这个世界的,三个?
不过话还是要说的。
“晴明——”
一个重量落在他的背上,是黑发的少年,“在想什么?一脸纠结的样子。”
“安心啦,如果是黑晴明的事情的话,他就要出来了……”
埃兰轻巧地跃下晴明的背部,眼望着高冷悬浮在天空中许久的某球,指尖出现了根黑色的羽毛——同色的火焰凝聚其上,将羽毛灼烧,却没有将它化为灰烬,而是让其的颜色,更为鲜亮了。
如同鸟类的蛋壳一样,包裹着胚胎的膜倏然破碎。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背生双翼的身影以远比离弦之箭更快的速度冲向天空,精准地与胚胎之中现出的存在重合。
本世界土著实力懵逼。
只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才能在短暂的晃神后迅速察觉真相——
“大天狗大人?”
没错,那道身影正是大天狗,此刻,这位SSR大妖怪正飞在黑晴明身后,交错着双翼向前遮挡住对方赤裸的身躯,宽大漆黑的羽翼将一切可能露出皮肤的地方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半点不给人遐想的空间。
早一步把黑晴明看光的某人除外。
是的,这就是埃兰的策略,也是他向黑晴明保证不会让对方裸奔的原因。
如同黑晴明所想,明明可以带果汁和鲤鱼旗,当然没有带不了衣服的道理,可难得有个机会给大天狗刷好感度,为什么要放弃?
真相往往出乎意料。
按照亲密度排序的话,显而易见大天狗在黑晴明之前,埃兰可是在爱宕山住了好一段时日的。尽管不太理解为何大天狗铁了心要追随黑晴明,但既然这是大天狗的愿望,那就这样吧。
和晴明及其式神家人般的关系不同,黑晴明及其式神之间是很明显的上下级关系,阶级分明。很多人——比如酒吞童子,完全想不通高傲如大天狗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无论如何,大天狗的意愿摆在那里。
比如现在。
大天狗表情清冷,态度殷勤,手动搭建出羽翼版高空更衣室,让黑晴明能够在众人的目光之外换上他带来的衣服。
绝对合身。
因为这本来是埃兰给晴明买的衣服。
时间倒回羽衣狐刚不科学地生出球的时候。
埃兰一眼看见穿着空气的黑晴明,他想了想,然后默默地取出存在「半位面」的羽毛灼烧。
大天狗的羽毛。
在浮世绘町见面的那次,酒吞童子找到了他的茨木童子,大天狗却没有找到他的黑晴明大人,临走之时,大天狗将信物留给了酒吞童子和埃兰,托他们如果见到黑晴明大人就通知自己。
信物当然是自己的羽毛。
和节省无关,只有从翅膀上拔下来的、不会到处掉落的这种翎羽,才能在略施法术之后和本体之间发生共鸣,埃兰用火烧就是一种方法。
得到消息的大天狗自然是立刻赶了过来,而离开玉藻前的身体去找黑晴明的埃兰,先去见了大天狗,把临时想到的攻略和必备道具衣服——包含中衣、外衣、帽子、鞋子、扇子、发带——给了他,深藏功与名。
平安京好基友。
可以说是非常感人了。
补充一个细节,没错,晴明等人看见的,大天狗时而从高空飞过的身影……那是在练习飞向黑晴明所在之处的各种姿势。
关乎黑晴明大人的清白,大天狗容不得自己出一点差错。
至于为什么不守在胚胎最近的地方?
因为那意味着要跟土蜘蛛、羽衣狐、陆生、柚罗、龙二等人争地方,可能会来不及掩护穿空气的某人的。
穿空气的某人:“……”
当发现衣服完全合身的时候,黑晴明心里闪过什么,却一时没有抓住。
此时的情形不容细想,脚下是无数妖怪,天空中飞舞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