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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在人类社会，要按照人类的规则来办事，对不对？”
“嗯……”
这个说法没错，但总觉得八神的理解似乎和他不太一样……纲吉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个老师的名字是？”
“根津铜八郎……”
“难听。”
“你准备做什么？”
“让他没法当老师啊。”埃兰语气轻松，又似乎带着几分认真，“阿纲不觉得他本来就不适合这一行吗？老师需要的可不仅仅是教书的能力，还有足以引导他人人生的理念和行为。如果你心理素质差点，今天被他这样一说，回家就自杀了，他也照样会被辞退的。”
纲吉震惊到掉色，“别做这么可怕的假设啊！”
“放心啦，即使阿纲自杀，我也会及时救下你的。”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吧！
等等，有件事好像一直被他忽略了……“八神，你多大了？”
埃兰眨了眨眼睛，沉吟：“唔，从伯爵把我孵出来到现在……有一年了吧。”
1……1岁？
纲吉看了看对方那张貌似15/16的少年脸和比自己高3cm的身高，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竟然只有1岁？”
“对呀，”埃兰愉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我还是个小宝宝呢。”
看着纲吉那张持续震惊的脸，埃兰心情不错地捏了捏，道：“阿纲给我量身高的时候，都没有量在地上的尾巴，加上去的话我会比你高很多哦。”
那个果断不算啊！
纲吉疯狂吐槽。
有脚步声接近了。
来的是三年级的不良少年。
“哦，是废柴纲啊。”
“逃课了？”
“不对，我听说是他们班的天花板掉下来了，多好，都不用上课了。”
几个抽着烟，发型和长相都很奇怪的不良少年这样说着，将纲吉围在中间，“喂，废柴纲，最近我们手头有点紧啊。”
“这、这个……”
他求助地看向身侧。
这次纲吉看清楚了。
八神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一点，头顶的大树上，一截粗细适中的树枝落下，准确地砸中了三人中间最丑的那个。对方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看清后纷纷无语了，“川田这是什么运气……”
一人拿起树枝，另一人道：“废柴纲，要尊敬学长知道吗？”
同伴戳了戳他。
“怎么了？”
“你看……这树枝……”
和树木分离的那端，断口光滑平整，绝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能造成的。拿着树枝的不良少年语声有些颤抖，“听说，今天根津老师就是在发了废柴纲的试卷之后，才被突然掉落的天花板砸中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异口同声道：“诅咒？”
快逃啊啊啊！
“……”
望着两个学长带着昏迷人士远去的背影，纲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抱头碎碎念，“完蛋了这样就会传出我会诅咒的消息，同学们都会避开我走，连京子同学也不会跟我说话了，比现在还要惨啊！”
“但也会有喜欢神秘学和崇尚力量的学生来找你啊，阿纲也可以试试当老大了。”
“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纲吉十分烦恼，“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很简单哦。”
“咦？”
埃兰戳了戳他的脸颊，眉眼弯弯，“只要让他们以为，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会中诅咒就好了啊。”少年观察着他的神色，“放心，我只是写张字条吓吓他们，这样总可以吧？”
“嗯。”
埃兰去处理后续了。
纲吉捡起那根树枝，满心惆怅地叹了口气。
原本那种平凡的校园生活，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埃兰回来得很快，他当然没有说，字条没有用纸笔，是直接写在对方眼前的虚空的，把人吓了个半死。随着原路返回教室时，学校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根津老师自然是被抬上救护车送医院了，而鉴于教室质量问题，别说老师和学生们不愿意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上课，校方领导也不敢这么干，麻利地给他们换了新教室。
“阿纲同学，你擦这里吧！”
“好的。”
没错，他们首先要做的是新教室大扫除。
纲吉毫无怨言。
自己宠物的锅，跪着也要背完，还有这么多同学一起背……愧疚。jpg
在这期间，埃兰溜走了，说要去用人类的方式让根津没法回学校，绝对不会造成任何物理上的伤害，“物理”这个词，让刚刚理科考了26分的纲吉颇为不适。
“比起床底下的0分试卷和上次数学小测的13分，阿纲已经进步了呀？”
“……你走。”
纲吉在心中默念三遍“八神是蛇宝宝”，觉得好受多了，继续将精力投入了擦窗户的大业之中。
埃兰在走廊中游走。
“电脑的话，应该在教师办公室吧。”
这是幅奇异的景象。
小巧的白蛇从拐角处探出头来，观察半晌，然后贴着教室墙壁的边缘爬行，看起来似乎要去什么地方的样子。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几乎没有人，而每到路过教室门的时候，小白蛇的速度便加快了，“呲溜”一下滑了过去。
挺聪明的。
云雀这样想着，挡在了它前面。
埃兰很不满。
风纪委员长看到小白蛇受惊般地昂起头，摆出了攻击的姿态，但只有这么小小一条，实在无法让人感受到威胁。
没有艳丽的花纹、头是椭圆形不是三角形、身体到尾巴逐渐变细……云雀可以判断，这是条无毒蛇。在许多学生眼里十分可怕的暴力委员长蹲下来，友好地伸出手，“上来，我带你去。”
埃兰思考几秒，递了手给他。
小白蛇停顿一下，慢慢爬上他的手，在手腕上盘好。
凉凉滑滑的触感，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是种不错的享受，云雀忽略了白蛇小到只能裹住手腕这块地方，心情不错地想着。
“你要去哪？”依照小白蛇行进的路线，云雀推测着，“会议室？教师办公室？”
埃兰想了想，在他手上比划。
小白蛇调整了一下姿势，伸出尾巴尖，在他手上写字。
“哪里、有、电脑？”读出这句话，云雀面色不变，“去我那里吧。”
风纪委员的地盘。
不是错觉呢。
风纪委员用的东西，都是市面上最新的，这样的待遇，教师都没有。想起昨天在商业街听到的消息，埃兰并不怎么惊奇——在并盛中学乃至并盛町，云雀恭弥都是毫无疑问的王者。
又一个和泽田纲吉完全相反的存在。
不过，阿纲是最美味的，这一点不会变。
云雀开了电脑。
埃兰不客气地使用起来，双手在键盘上打字。
小白蛇爬上键盘，尾巴尖灵巧地点着，以不逊于人类的速度输入着什么。
学历……学籍……
根津铜八郎？
早上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老师。
云雀把对方抛在脑后，他更感兴趣的是，小白蛇为什么要找这些。
在宠物店的一年里，埃兰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准确地说，他大部分的闲暇时间都在沉迷网络，D伯爵眼泪汪汪地劝，才能让他在饭后多做些运动。尽管在古香古色的环境里，有台电脑很不符合画风，但为了动物，尤其是如埃兰这样的珍品，伯爵没什么不能做的。
页面跳转，埃兰很容易进入了几个网站的后台，调出了一些东西。
哎呀，意外发现。
本打算找些黑料的，没想到这么顺利。
“哇哦——”云雀表情危险，“很有胆量嘛。”
屏幕上，停留着一大一小两个页面。
一个显示着根津铜八郎四十年前烂到个位数的试卷成绩，另一个，证明了他真正的学历——跟东京大学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五流大学。
伪造学历、道德败坏……这样的人渣，既然被云雀知道了，就别想在并盛中学混下去。
埃兰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
至于可怜的根津在住院时收到被解雇的消息后会不会伤心欲绝从而患上其他疾病，谁关心呢？
“二年A班的泽田纲吉同学，请来一趟风纪委员办公室。”
“二年A班的泽田纲吉同学——”
课间，广播里的声音全校清晰可闻。
打扫得满头大汗的纲吉僵住。
“出了什么事？”
“是风纪委员……”
“阿纲！”山本武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去吧。”
在别的同学“山本你干嘛陪废柴纲”这样的声音中，纲吉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不会有事的。”
这样的广播，肯定和八神有关系，想到根津老师的情况，纲吉突然有了信心。
如果打起来，八神会护着他的吧？
没打起来。
纲吉来到风纪委员办公室的时候，云雀正将小蛇捧在手上，抚摸着它光滑的身体，脸部线条柔和，心情不错的样子。
而在某人眼里——
少年的蛇尾缠绕在云雀学长的腰上，慵懒地趴在他怀里被摸着脊背，眼睛惬意地眯起，显然是在享受。
画面有些刺眼。
第86章 兔子姬的彭格列
纲吉的脚步顿住。
埃兰已经注意到了他，抬起头打招呼：“阿纲。”
少年的嗓音中，透着种难言的沙哑，某种浅淡的酸涩自纲吉心底涌起，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在其他人眼里，八神只是条小白蛇啊，而且长得那么可爱，会受欢迎是正常的，路边的小猫小狗，不也经常有人去摸吗？
这样想着，纲吉努力地扬起笑容，“云雀学长好。”
云雀仿佛才注意到门口呆立的同学，不怎么情愿地放开了小蛇。
当然，这点纲吉没看出来。
埃兰游走到兔子主人身边，看着他那直白到什么也藏不住的表情，安慰道：“放心吧，我的主人只有阿纲一个。”
才没有介意这件事呢！
纲吉差点把心中的话语脱口而出，好在最后一秒想起这里是风纪委员办公室，而委员长……正看着他。
回忆起被云雀支配的恐惧，纲吉艰难道：“那个，云雀学长，谢谢你。”
“他叫什么名字？”
“啊？”
云雀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只是定定看着他。
纲吉脑子都要打结了。
埃兰好心重复：“云雀问我叫什么名字。”
“……八神，他叫做八神。”
云雀点点头。
没下文了。
发现云雀仍然在往这边看，纲吉十分尴尬地原地站了一会，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听到上课铃响才松了口气，匆匆告辞，“云雀学长，我、我去上课了！”埃兰当然也被他带走了。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刚刚打扫完，班委去叫老师了，教室里还很热闹，纲吉一进门，就被几乎所有人行了注目礼。
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以为废柴纲会进医院的……”
“这么快回来了？”
“风纪委员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
习惯了。
听着这完全不能称为“窃窃私语”的音量，纲吉无动于衷，回到了座位上。
山本武凑了过来，担心道：“阿纲，你没事吧？”这位棒球队主力小心翼翼地在纲吉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是不是受了内伤？”
内伤……
个鬼啊！
这句话显然启发了不少竖着耳朵听的同学，他们纷纷开始脑补纲吉被风纪委员收拾了一顿，只不过伤势都在衣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