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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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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玉不禁自嘲,垂下眼眸,却有莹润柔光映入眼帘。

    卷起裤脚踏雪行至墙下,那安躺在雪地里的暖玉,却忽地瞬间将她的心温暖。

    玉仍是多年前她托清溪捎给他的那枚,看得出是常年贴身佩戴,玉已经柔润光滑隐隐透着温和色泽。

    微玉心头一阵悸动,手紧紧握着玉放在怀中,眸子里忍不住发酸。他来了,他心里有她……

    她将玉贴身放在怀里,躺在却辗转反侧。脑袋里,心里一团乱麻,脑袋里是清溪哀求的哭声,心里是玉的那份温凉。

    临到天色发白时,她猛地起了身,眼神里满是决然。

    是时候了,该和这冷宫诀别了!

    一把火将芜殿黎明前漆黑的天点亮半爿,熊熊烈火蒸干了漫天旋舞的飞雪,将芜殿化作一片灰烬。

    微玉立在殿前的雪地里,没有喜亦没有悲,耸入天际的烈焰映在她的眼里,心里却是一片空洞,只余芜殿倾毁时梁柱倒塌的哀叹。

    直到被宫正“请”至慈宁宫逼跪在地,那寂寥宫苑倾颓的声音才在微玉耳边消弭。四年了,她在芜殿将身上棱角磨灭殆尽,慈宁宫却仍旧是四年前的摸样,殿前的寒梅吐露芬芳,红梅傲雪,异常美艳。

    被宫正压着背脊,她身子虚弱没气力,顺从地跪地上,忍不住低头轻嗅,真香啊……已经那样久没闻过花香了,久到连花香都要忘记是什么味道了。若在芜殿再多住些日子,由着这副身子骨,也许这辈子就再也不会闻到这醉人的香氛,也再也看不到芜殿外的天了。

    芜殿的天被圈成个方块,夏夜热得慌,铺了凉席睡在地上,夜凉如水,看着那样一方天,她总忍不住想,坐井观天的那只蛙,就是这样看天的吧……

    殿前传来声爱怜地惊呼:“九殿下,您慢点,当心脚下。”

    是太后跟前的大姑姑素芳在说话,声音是熟悉的声音,连话都是熟悉的话,只是这话已然不是说给她听。

    有轻快的脚步朝她过来,她甚至能看到那双镶着珠玉的丝履在一走一跳,终于停在她的跟前蹲下,一双稚嫩的手托起她的脸,小姑娘歪着头,天真的声音跳脱着蹦出来:“你是微玉姐姐吗?你的脸怎么不是圆的了?不过你这样也好看,微玉姐姐一直是我心里的美人,我长大了就要像你一样!”

    这话让微玉微怔,随即微笑:“你是珞龄吧?”

    珞龄出生丧母,太后怜惜便将珞龄打小养在跟前,宫变前不过四岁稚龄堪堪记事。那时候她是先帝独女,颇得父母溺爱,生得一副好皮囊脾气却跋扈执拗,只要有个不开心便是对人非打即骂,太后担忧她脾性不好便亲自管教。

    慈宁宫里没有玩伴,珞龄也一直孤单,微玉住进慈宁宫后,珞龄就成了她的尾巴。再等到纪廷进宫,就成了她跟在纪廷身后叫纪廷哥哥,而珞龄跟在她的身后叫美人姐姐。

    珞龄乐呵呵朝她点头,她回以一笑,可笑还没完全绽放,背上却猛地一沉,她未料这么一出,一个踉跄险些扑在地上。身后,宫正冷着嗓子道:“大胆罪女,竟敢直呼公主名讳,简直目无尊卑!”

    这话听得刺耳,更是诛心,她却只是轻轻吸了口气,收拾了笑脸,再度柔顺地跪地。

    珞龄要拉她站起来,却被她婉拒,在一旁不高兴地拿脚尖点地:“许宫正,你才好大胆子,这样凶微玉姐姐。你,你快叫她起来。”

    许宫正却恭敬道:“殿下说的是,只是罪人犯事须得下跪,这是律令。”

    微玉低着头,听见珞龄跺脚,咕咕噜噜还要继续讲个道理出来,却被素芳姑姑打断。是太后传她进殿了。

    依旧是跪着,前一日虽喝了汤药,身子却依旧昏沉无力。跪得两腿发酸身子微晃了,她才听到主位上的老人慈祥地叫其他人退下。

    又是良久的沉默,终于,微玉听到太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伤感:“微玉……”

    微玉听着这熟悉声音里带着的伤心意味,心里五味陈杂。跪的久了脑袋也跟着发昏,再准备低头应答眼前却一阵犯黑,还不待她再做反应,身子接着就往前扑了下去。

 第3章婚事

    也只是昏了一会儿,她被太后扶着坐下,按过人中后意识渐渐缓过来。太后却被吓得不轻,她原本只是想要训诫训诫这孩子,当初她骑马射箭样样都能,身子骨比谁都要好,怎么如今身子竟虚弱至此!她突地有些后悔当初没拦下皇帝将这孩子圈禁冷宫。

    微玉好容易才缓过神,见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心下叹了声,真是不中用。她仍旧强撑着跪了下去,轻声道:“奴婢失仪了。”

    这话太后听着心里又是一阵泛酸,当初那个娇蛮的微玉已经在她身上找不到影子,这跪伏在地上的孩子简直卑微乖顺得让她心疼。到底是冷宫厉害,当初那般训诫也照样顽劣,如今却已然乖巧懂事了。

    太后忍不住将她拉起来,手臂是瘦的,脸也是瘦削的,只是模样却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太后不由得赞叹:“我的好孩子,真是越发亭亭玉立了。”

    微玉却仍是恭顺地低着头,轻声道:“谢皇祖母夸奖。”

    这淡淡的疏离叫太后又是哀伤地叹了口气,拉住微玉的手紧了紧:“孩子,你恨我吗?”

    微玉身子一怔,恨吗?她摇摇头,语气依旧是轻轻的:“一开始恨,后来就不恨了。”

    太后似乎松了口气,连握着微玉的手也微微松了。不怪她恨的,皇帝宫变弑兄夺位,杀得是她的父亲夺的是她的尊荣。只是,若不是她父亲太过昏庸暴戾,皇帝也不会出此下策。她幼时性子坏也是随了她父亲,好在这脾性改了过来。

    太后此番见她乖巧如斯,也忍不住开始为她打算,到底是亲骨肉,怎么会不怜惜。当初错不在她,却被圈禁冷宫,做祖母的一颗心也是不忍。冷宫里安安静静过了四年,如今她有意纵火便是抱了出冷宫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懂。

    太后爱怜地拉她入座,又慈祥地问:“好孩子,你同我说,你是如何打算的?”

    “皇祖母不怪微玉自作主张吗?”微玉又垂了头,她这样做确实是冒失了,但不这样做她又如何能见到太后呢?

    太后拍拍微玉的手,轻轻道:“你也知道冒失了,这次就算了,别再做这样的傻事……”

    话尚未说完,却传来一应宫女宦官见礼的声音,是皇帝来了。皇帝看了微玉一眼,声音是冷漠的:“什么时候才能改这莽撞的脾气,好好给我安分些?”

    微玉先是给皇帝行礼,见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叫她起来,她才起身回话:“奴婢知错了。”

    她难得的温顺倒是叫皇帝不由多看她一眼:“说吧,你这一出戏为的是什么?”

    微玉被他这样一说又跪了下去:“奴婢在冷宫四年,想明白很多事,以往富贵荣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奴婢只求往后能安稳度日。”

    皇帝长长地“哦”了一声,一双利眼睇她:“这么说,是想要离开冷宫喽?”

    微玉沉默着吸了口气,终于隆而重之地跪伏了下去:“求陛下赐婚,奴婢自请和亲北齐,愿与北齐宁王殿下结为秦晋,图得两国和平安稳。”

    这话说得太后暗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不肯死心么?

    皇帝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向她的眼睛里不由多了几分探究:“这就是你要的安稳度日?”

    她轻轻点头:“是。”

    “宫中贵女都怕寒苦不愿去北齐,你倒是愿意去。只是你与宁王的纠葛我不能不做考虑,他对你抱什么态度,你心里自是比我更明白。你,不是合适人选。”皇帝稍稍思量,仍是拒绝了。

    这一番话叫微玉沉默良久,隐隐的昏眩感又袭来,心跳也跟着急速。她单手撑地拿手捂心,触手处是一块温凉的坚硬,她轻轻捂住心头那块玉,心也跟着沉静下来:“奴婢求陛下成全。”

    皇帝微微蹙眉,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太后拦下,太后慈爱地看了眼微玉,回转过头对皇帝道:“皇帝你的考虑我也知道,但若是担心两人感情,那不如招纪廷前来问问他的意思。”

    皇帝沉吟片刻,点头:“如此就有劳母后操心此事了。”

    听得两人做下决定,微玉一颗久悬的心也总算落下。他会要她吗?她轻柔地抚了抚心口的那枚暖玉,他会的吧……

    微玉由着太后安排这日暂时住进慈宁宫。住的是当年她一直住的徽音轩,屋内陈设也一如当初。珞龄知她暂住,兴致勃勃跟在她和清溪身后打转,两人尚未拾掇好行李,已经又有宫人前来传候。

    许是看顾她的脸面,素芳姑姑将珞龄与清溪留在殿外。未进殿便能听见殿里人的笑谈声,是他的声音……微玉突地有些犹疑,前脚进门,后脚却迟迟不敢进去。素芳姑姑却推她一把,示意她到时候了,殿内,太后一边修剪花木一边和纪廷笑谈着,太后是一贯的慈爱,而他是一贯的明朗俊逸。

    她尚记得那天皇叔夺宫,宫里是连声的哀嚎和遍地的横尸,血腥笼罩了整个皇宫。她担忧他被困在监牢出不去,撇开带她出宫的人执意去救他。他离开宫时满身是伤,知他因她受刑重伤不敢再面对他,只独自躲在墙后看他被人送走,看着渐远的身影,她以为那就是诀别,却不想还有重逢的一天。

    他侧对着她,俊美的容貌被繁密的花枝稀稀疏疏掩去,太后又将棵金钱橘修了修,听见声响,回头见是她朝她招手:“微玉来了呀,快来看看我修的橘树。”

    微玉轻轻点头走过去,温顺地站在太后身边,眼观鼻鼻观心道一声皇祖母修得真好。花树的那头,纪廷却别开头。

    太后将金钱橘又修了修,心领神会地看了两人,慈爱地笑了笑,放下剪刀:“你这孩子嘴倒是和从前一样甜。你如今出了冷宫,皇祖母心里也舒坦了,现下也就只有一个挂念,若是有个好人照顾你,我这份心也就放下了。你说是不是,纪廷啊……”

    话里的意思连她都懂了,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垂下头,心里忍不住忐忑。纪廷却不说话,只看着窗外纷飞的雪。

    他多一刻不言语,她就多一分沉重心痛。寂静良久,久到太后也忍不住轻叹,久到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他却突然开了口:“如果皇祖母信得过我,那就把微玉交给我照顾吧。”

    原本以为他答应了她会欢欣,可到了此刻,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快乐。为什么,明明他答应了,她的心却疼得更厉害了……昨晚的玉分明是他落下的,他分明去看她,心里惦念着她,却为什么这样迟疑……

    太后听得这话心有忧虑,却仍旧笑了笑,郑重道:“如此,我就将微玉托付给你了。”

    殿外的雪依旧漫天遍野的下着,珞龄和清溪已经回了徽音轩,一阵寒风拂过又飞雪飘进廊庑,落在脸颊上一片冰凉。

    廊庑里没人幽幽暗暗没有光,她好容易撑着走进廊庑,到了暗处终于失去了全部气力,靠着栏杆坐下。隐隐的,她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是他。

    她将自己埋在黑暗里,他却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声音一如以往,厌恶与嫌弃夹杂,他冷声道:“我会娶你,但别以为我会对你改变。”

    果然,他还是厌恶她,她的心猛地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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