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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佳磊闻言这才显出一副放下了心的样子,点了点头,和我简单道了别,便转身离开了。我心事重重地就要往回走,不期然一抬眼,看到了唐生,他站在不远处窗边,窗外不见其形的寒风瑟瑟地吹进来,吹动了他额头的碎发,他的眉眼变得更加清冷起来。
我停住脚,看着他,心中有种莫名沮丧的情绪在蔓延。最后是他先开口,他说:“下班了,回去吧。”
坐在唐生的车的副驾上,赶着下班高峰期一起回唐生的家,不意外地在高架桥前堵了车,我看着车窗外密密麻麻的车流,开始出神。即张越越的未婚夫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多少不寻常的的行为,我也还是完全相信付欣然的话。
之所以这样,除了是因为她的确看起来很崩溃,更多的其实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张越越的家人在上次她出院后,便给她投了一个人身意外险,也就是说,如果她因为像昨天那样的医疗事故去世了,她的父母将会得到一笔不小的赔付。
由此,现在的状况,怎么看怎么像人为的蓄意谋划。我虽不能以太大的恶意去揣测家属,但也无法忽略任何危机到病人生命的风险,那么,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廖佳磊呢?
我皱着眉头越想越深入,这时唐生却突然开口,说了句什么。还沉浸在思绪中,我没有听清,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啊?你刚说什么?”
他闻言显出一副不耐的神情,重复道:“我问你,现在手下有几个病人?”
我因他的脸色有些迟疑道:“就,就一个,怎么了?”
这时前方的车流动力起来,他没再看我,而是转头盯着外面,有些命令的语气道:“那你再接一个病患,下午出现的一个急性心梗的,已经做了应急措施,你明天去帮她办个入院就行。”
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我虽因他的语气有些不悦,但也没必要幼稚地就此发作,侧头看着窗外,随口回答道:“可以,具体什么状况你知道吗?”
过了高架,车流渐渐少了起来,车速快了,窗外的景物便飞驰起来。我打算利用这流动的画面,消一消心中的郁闷,唐生沉沉的声音传来耳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今天大喜,新郎却死了,在被家人接回去的路上发的病,我处理的,现在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
我听这情形有些耳熟,略一思索,猛然回头看着他道:“你今天电梯口那位女子?李希瑞没救活那人的未婚妻?”
见他沉默着点了点头,我开口道:“我不接这位病患。”
他闻言皱了皱眉头,眼睛依旧看着前方道:“刚答应得好好的,你这又怎么了?”
我不忿道:“你让李希瑞接,反正她现在轮状,还没有分科。”
他语气稍带了些情绪道:“你也知道她在实习轮转,哪有实习医师可以收病人的?”
我闻言质问道道:“那她就可以自己主刀手术了?别告诉我,她嚷嚷着要自己做手术不是你示意的!”
他听完皱着眉头,终于没忍住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忍不住的愤怒,又回过头,看着前方开口说道:“她说跟我提过要主刀,当时有点忙,我就默认了。但你不是也参与了那位病患的手术吗?再说了,你实习的时候不也自己主刀过?”
我有些不敢置信,声音稍大道:“你说的什么话?她那技术,你就默认了?我主刀是轮转期之后的事好吗?你知不知道,她连出血点都判断不好!”心里又满是气愤,我不由冷笑道:“我是说她哪来的底气,主动脉破裂,我敢说就算是你都不敢一个人做,她大言不惭也就算了,还死拦着我进手术室!这烂摊子,凭什么要我接?”
说完往窗外一看,发现已经到了他家小区楼下,我没有等他再说话,在车还没停好的时候便推开车门,下去了。用早上他给我的钥匙进了屋,入了房间将包一甩,转身把房门砰地一声甩上。
自己坐在床上,发起闷气来。
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他在外面真的没干什么,我始终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正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不一会儿,肚子却饿了。我心头一阵无奈,果然文学作品中,那些据说生气就能饱的情况,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诱人的饭香,我顿觉头疼,身子往后一靠,躺在床上,手抚额头。这时房门却被敲响了,唐生的声音隔着门不太清晰地传来:“出来吃饭吧,做了你爱吃的菜。”
我闻言忙从床上撑起身,死死地盯着房门,内心一阵纠结,是坚强地继续发脾气,还是顺台阶下了,出去满足生理需求。
第七十五章 不可调和的争端
关于唐生会做饭这件事,我本身是并不知道的,只昨天晚上看到冰箱中有些新鲜的蔬菜,顺嘴问了一句,才了解到这位一年中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呆在医院的唐大医师,原来还有个喜欢自己做饭吃的小癖好。
而今天晚上这顿饭,是我昨天本着百闻不如一见的原则,厚脸皮要求来的。作为一个社会主义优秀接班人,我顺利地以不能在这个状况放人家鸽子,劝服了自己,顺便怀着无脏腑传来的深深期待,毫不尴尬地出了房门。
唐生不喜欢在饭桌上说话,周女士也是这样,作为我从小到大关系最亲密的俩人,他们的行为,间接地也导致了,我如此活泼的人,吃饭时也是习惯性缄默着。
而我和唐生在一起的时候,干得最多的事,便是吃饭。所以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他碰巧会做这些菜,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比较值得的事,原本我以为无所不能,无所不精的唐生同志,做的菜,真的,不好吃。
我起初看他吃饭时面色如常,还暗自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舌头被周女士的珍馐养叼了,但在我从一盘炒青菜中,吃到了一整坨齁得我差点吐出来的盐时,我便再也不自我否定了。
不太确定唐生是不是在伺机报复,我吃完饭自告奋勇地洗着碗,看着手下哗啦啦的流水,我这才发现,心中的不满情绪竟然都消失殆尽了。此时再想到之前车里的争吵,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过激了,于是洗完碗,擦了擦手,去书房找到了正看书的唐生。
进门时唐生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看着纸上的文字,台灯温暖的光洒在他的脸上,光影下,他的皮肤看起来很透,怕打扰他,我一边轻手轻脚地靠近,一边心里嘀咕,这人也老大不小的,怎么脸上胶原蛋白还是这么足?
到了他椅子背后,我本打算先小声打个招呼,不经意瞥到他所看的内容,当即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没事看药典干嘛?”
声音在原本寂静的房间的确有些突然,他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右手拿笔在一旁本子上记了一串数字后,便将药典关上,左手揉了揉眉头,才开口说道:“消气了?”
见他避开了我的问题,我正要不死心再追问,他却抢先一步又开口道:“那就再来说说你明天收病人的事吧。”
瞧这话说得,我瞬间便被他转移了注意,皱着眉开口道:“我不是都说了我不收吗?你什么意思,一顿饭就想收买我?”
他闻言没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起身,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没什么表情地说道:“真要理论,出来好好谈。”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他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这件事还是我错了?心中憋了一口气,我走到客厅,看他端端坐在沙发上,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便开口道:“你要跟我理论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后又撇向别处,开口说道:“我做的饭收买不了你,那谁可以收买你?”
我闻言猛然转头定定盯着他,有些不确定道:“你,你什么意思,我做错什么了?”
他脸色变得有些冷峻,说道:“今天抢救失败后,李希瑞被家属为难,你就在旁边,为什么不帮她?”
就因为这个?我当即有些大声质问道:“我为什么要帮她?她做错了那么大一件事,不该接受她应有的惩罚吗?”
他听完竟然冷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你凭什么惩罚她?你自己做得就是对了吗?”
我不敢置信道:“我,我做什么了?她,她可是间接地害死了一个病患,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本来能救过来的生命因为她的愚蠢儿消逝,你还责怪我为什么不去帮她?”说道这儿,我更是生气,没忍住补充道:“难不成你第一天认识我?我没有去添把火都是因为我不想自降身份跟一个后辈计较,要不然,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他闻言果然皱起眉头,眉间稍带些愠色,看着我说道:“你瞧瞧你现在说的都是写什么话,你还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你是个医生,在医院该怎么作为还需要我教你吗?”
我顿时又毛了,不淡定地站起身来,开口道:“你别用这教训人的语气跟我说话,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后悔当时没有帮她,就算再来一次,我也只会走得更决绝。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善良到去帮一个我讨厌的人擦屁股,你就死了让我收病患的心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往回走,他在背后吼了一句“站住”,随后便是起身时衣料和沙发摩擦的声音,我毫无意外地在还没能进入房间时,被他拉住右手手臂拦住了。试着挣扎了一下,确定以自己的力量挣脱不了后,便放弃了继续的心思,不耐烦的转头,看也没看他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如果是要逼我收。。。。。。”
“你是不是收了人的钱,要将你现在手上的这位病患伪装成意外死亡?”唐生没等我说完便出言打断了我。
我闻言瞬间瞪大双眼,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一时间被这突然的一句话震惊得失去了言语。大概我这样子被他理解成了做了坏事被揭发的惊慌,他见状继续说道:“我劝你马上停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对不可能放任你继续自甘堕。。。。。。。。”
“谁给你说的?”在他说完之前,我终于找回了声音,有些无力地打断道。
他闻言眉头紧皱,开口道:“你别管是谁给我说道,现在重要是。。。。。。。。。”
“谁给你说的!”我死瞪着他,厉声打断道:“唐生!别人说我收受贿赂,你就信了?你脑子被驴踹了吗?现在重要的是什么?你想说什么?要我悬崖勒马是吗?啊?”实在是气愤,我说到这儿感觉左心处有种钝痛感,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血压突然上升,造成的瓣膜震荡。心中顿时一片灰暗,一点想再说话的想法都没了,见他只抿着唇皱眉看着我,面带痛苦地转过身,开口道:“算了,没所谓了,随便你怎么想了。你要是觉得自己知道了实情,就去检举处举报我,别再试着教训我了,我是你同事,不是你实习。”
说完我左手移到他抓着我的那只手腕上,一用力想要将其甩开,没成功,便发了火,对着他手掌合谷|穴死命一掐,趁着他受痛松手,快步进了房间,关了门并顺便将其反锁。
当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很晚才睡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神经活动太活跃,我久违地做了个梦。梦境中,我周身被一团团浓郁的黑雾笼罩,我站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想起高中化学提到,气态或雾态的物质总是以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