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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病房里,红着眼睛看着打着点滴的江涛,江涛的父亲跟村民们已经回去了,家里的后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而解进勇则是跑到过道里抽起了烟来,一只接一只的抽,有护士前来提醒他叫他别抽烟,但是还没靠近他就被他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给吓跑了。
我没有理会他,我在想着接下来要怎么样向江涛解释他老婆去世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江涛慢慢的醒了过来,他睁眼看到自己在医院里,愣了一下,马上就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点躺下!”江涛的动作让我吓了一大跳,这小子不要命了?这样大的动作也不怕脑袋上再裂开口子?
“义哥?义哥!义哥啊,救救俺儿子,救救俺儿子啊……”只愣了一小下之后,江涛便抱住我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个工地上干再重再累的活也不会流一滴眼泪的硬泪,现在哭得像是一个泪人儿似的了。
我痛苦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他的儿子已经去了,就连他老婆都已经过世了……这个消息,我要怎么说得出口啊?
一尸体两命,这算是一尸两命啊,计生办跟那些镇上的恶棍们,你们造的孽造得大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保得你们的狗命!
“江涛,节哀啊。”实在是想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安慰他,能说什么呢?告诉他一个更让他伤心的消息?或者是说个笑话给他听?
我觉得我的心都快要被这个男人给哭碎了。
“义哥啊,他们不是人啊,他们是畜生啊,他们居然硬生生把俺的儿子从他妈的肚子里踹死了啊,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啊,呜呜呜呜……”
男人的哭泣,如哀号的麒麟,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我紧紧的抱住了他,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他的头上。
再能拖啊,长痛不如短痛哪怕现在是火上浇,油,也总比以后再让他痛苦一次得好。
我松开了他,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红着眼睛告诉他:“江涛,你听着,你是一个男人,你必须要坚强,哪怕再重的打击,你都要挺过来,知道吗?”
江涛流着泪看着,有些茫然无措。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弟妹她……也跟着你儿子去世了!”
江涛的嘴巴张了起来,越张越大,大颗大颗的眼泪滚着滚着就流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成年
书上说,男人要经历了才会成长,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根本就还是小屁孩儿,就算是那些成过家的男人也只能算是半个成年人,只有真正的经历过那些刻骨之痛的男人,才能知道男人二字的真谛!
我不懂得这么深刻的道理,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宁可不完整我也不希望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江涛的痛哭表情成为了我这个时候的终生难望的记忆。
一个男人先是承受了尚在母亲腹中的胎儿被人强行堕胎,踹死的痛苦,还没等待喘均一口气,又接到了老婆惨死的消息……
江涛的表情动作没有很大,他只是张着嘴,像是一条快要无法呼吸的鱼,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朝下狂掉证明了他的痛苦。
这是一种不触及皮肤,却伤及灵魂的痛。
我把撕了一块布条晒进了江涛的嘴里,他猛的咬了下来,差一点儿就咬到了我的手,他颤抖着身体就要爬起来离开这里,我死死的抱住了他。
也不知道他哪里爆发出来的力气,大得简直让人感到震惊。
如果不是我也练过的,恐怕现在就已经被他挣脱了。
但是我还是抱紧了他,死死的抱着,他一边狂振着试图离开我,一边紧紧的咬着牙,如果我不拿一块布片塞进他的嘴里的话,我真怕他咬断自己的舌头啊,又或者,咬碎自己的牙齿……
我们两个就像是两匹荒原上的野牛,在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力量,直到有一方累去的时候为止。
在外面抽着烟的解进勇听到了江涛那声嘶力竭的吼叫声,连忙跑了进来帮着我一起把江涛给制服了。
江涛像是力气用尽了似的,无力的倒在了病床上,猛的翻起了白眼来,全身开始抽搐,嘴里也都开始吐起了白沫来了。
紧急叫来了医院里的医生过来查看情况,他老人家看过之后给的结果是他没办法,只能转到县医院去。
麻痹的,镇医院果然垃圾啊。
大骂了几声,连钱都没有来得及退,我跟解进勇就连忙把江涛送到了县医院接受治疗,好在县医院的医生还是挺专业的,检察完了之后为江涛打了两针,没一会儿,他就安然入睡了。
“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他这是激烈情绪反应导至的神经性抽搐,情况严重的话就像是中风一样,幸好你们送来得及时,否则的话他都有可能全身瘫痪。”这个年青的医生给出来的诊断还是很专业的。
我们没有跟医生多说什么实情,因为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到处吹嘘的事情,拿这种事情乱说的话,那就是在江涛的身上撒盐啊。
江涛被医院的医院稳定了下来,打了镇定剂,睡得比较安稳,只不过梦中不时会抽搐几下,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似的。
到晚上的时候,他开始发起了高烧来了,嘴里开始无意识的叫着他老婆的名字,医生开始加大剂量为他下药,同时让我们给他物理退烧,用冰袋,冰枕。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冰块敲碎了放在他的脖子下跟额头上啊。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怀疑这样会不会把他冷坏,但是医生却告诉我们,要是不想要他死,那就为他换着用冰袋敷着吧。
然后医生的温度计给了我们看,四十三度……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一个晚上,我跟解进勇两个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的身边,为他换着冰袋,试着让他退烧。
可是,或许是我说的消息实在是太刺激他了,他完全不能接受,所以一直高烧不退。
第二天的时候,江涛的家里面已经开始张罗着为他老婆孩子办丧事了,毕境农村人都讲究着一个入土为安,人都死了,那就该去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去。
往生极乐……
翟少栋打电话问我该怎么办的时候,我久久都没有回答。
该怎么办呢,让江涛连他老婆最后一面都不见吗?
要是他醒过来发现他老婆就只剩下一堆骨灰了,他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解进勇开始骂起了江涛来,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都大声的骂着他。
骂他不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骂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媳妇儿死了自己在这里装死,却把痛苦留给家里的二老。
也不知道是不是解进勇的骂语起了作用,就在家里准备把江涛他媳妇儿送走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然后拔掉了针头对我说:“义哥,你的电话我都听到了,我现在要回去看她最后一眼……”
这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解进勇都可以看得出来,江涛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憨厚的年青人了,就连他的那个‘俺’都已经变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来不及想太多,江涛能出去看她最后一眼,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连跟医生招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我们马上出门叫了辆车,然后直奔江涛的家里面。
农村里的红白喜事弄得都是很宏大的,死了人或者是有喜事,四下乡邻都是会来帮个忙的,灵堂设下,阴阳道士开始作法超度。
我们的车还没停稳,江涛就已经下了车,然后扑进了家里面,一路上的村民都看着他,一个个儿的眼圈泛起了红来。
无论是谁都得感叹一下,这么好的一个家庭啊,只不过是几天时间,居然被弄成了这种惨样。
老婆孩子都没能保住,这简直是在一个圆满的家庭上切了无数刀伤口啊。
村民们都摇着脑袋念着‘作孽啊’,对于那个偏离上界政治干预所以胡搞乱整的乡镇计生办,大家的怨念积得比天都高了。
江涛没有哭,就只是默默拥抱了自己的妻子一下,连颗泪都没有流,甚至还带着微微平静的笑容。
大家都留意到了他的变化,只是没有人说什么。
遭此大难,江涛有什么样的变化那都是不奇怪的。
然后江涛亲自主持着葬礼的一切,火化,择日下葬,他没有再流过一颗眼泪。
在下葬之前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打了电话给黄彩仪,告诉了她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当天下午黄彩仪便坐了飞机赶了过来,一看到我她便扑到了我的怀里,哭得像是一个泪人儿了,她连她的好姐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只见到了她的骨灰。
这两天都平静得异常的江涛冲着黄彩仪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黄彩仪一边哭着看着江涛,也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复这个男人了,是他让自己的姐妹与自己阴阳两隔的啊。
她恨这样的男人!
葬礼结束了,乡里乡村都退去了,我们住进了江涛的家里面,一个个和的面容平静。
没有谁提报复的事,我没有提,江涛也没有说。
那个计生办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有派出所来过问了一下江涛老婆的死因,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死了两个人,却像是死了两条狗似的,对这个派出所,对这个计生办,对那些恶棍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他们拿着钱,或左拥右抱,或买酒吧潇洒,钱对他们来说,花得毫无歉意。
至于死掉的那母子俩?跟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我已经在向陈宇打招呼,我弄些火器来了。
但是江涛却找到了我。
“义哥,我要跟你回A市,我不要报仇,我不要……现在报仇,你还有其他的兄弟们什么都不必为我做,这是我的仇,我必须要亲手,亲手解决!”这是这些天江涛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眼神坚定得让我感到害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压仇
无论一个人失去什么,他都会收获一些什么的,就算是悲伤,那也算是一种收获。
我们都很庆幸江涛并没有只收获悲伤,他还收获了一种叫作坚毅的东西。
原本,我已经打算磨平了脑子也要想出办法来把那一群人给玩儿死玩儿残了,但是现在,我却打消了这种想法。
因为,这可是江涛的仇啊,这一切,都需要江涛他亲自来解决,这样的要求无可厚非,我们都没有了再为他出头的打算,不过,我却让黄彩仪带几个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至少,得把那些个仇家的情况搞清楚吧,否则的话以后怎么找人报仇?
回来的时候,江涛是带着老婆,小两口开开心心的回来的,但是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啊,居然就天人永隔了……
我们离开了,江涛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他说他要去丈母娘家向二老赔罪,并且向我借了一点儿钱,不多,只有两万块。
我把钱给了江涛,同时让他问清楚二老的银行帐号,以后尽可能的赡养二老吧。
带着无比悲愤的心情,我们一群人行色匆匆的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从飞机坚固的窗口往下看去,白云浮沉,下方的群山也像是能尽在掌握了一般。
黄彩仪靠着我的手臂假寐,飞机遇到气流的时候颠簸了起来,黄彩仪便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突然间发现,其实她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坚强啊,她也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姑娘,她虽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