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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喝道:“众弟子听令,将他二人和那老乞婆一并拿下!”众弟子轰然应诺,手提渔网阵便要围上。裘千尺喝道:“谁敢?”她主母的身份已经证实,加之向来在谷中便压着公孙止一头,发号施令惯了的,自自然然的便流露出一股威严,那些未见过她的年轻弟子心中一懔,寻思她也是长辈,怎可动武,何况那些识得她的年长弟子。加之公孙止威严扫地,众人平素对他的敬仰之心便少了几分。众人手举铜网,只是口中呐喊,却是谁也不上去。
公孙止喝得几声,见众人仍是推诿不上,心中大怒,忽身形闪动,但听得一声惨呼,却是一名弟子为他一刀劈死。他知裘千尺回来,自己只怕在这谷中无立身之地了,此时狂性大发,举剑便劈向一侧另一名弟子。
众弟子大乱,纷纷在这大厅中四处奔走躲避。公孙止金刀疾砍向一名弟子,却当的一声为一柄钢杖架住,定睛看时,是大弟子樊一翁。公孙止怒道:“你也来反我?”樊一翁跪地道:“弟子不敢,只是请求师父放过各位师弟罢,他们年少不懂事。”
公孙止道:“那好,你去杀了那个恶婆娘。”樊一翁道:“师父,她是主母啊,弟子不敢。”公孙止怒道:“那个贼贱人是甚么主母,你杀是不杀?”樊一翁磕头有声,却是不起身。公孙止道:“好好好,我的好弟子,我的好女儿。”他目光在厅中逡巡,说道“好弟子”时瞪向众弟子,说道“好女儿”时绿萼见他目光凶狠,心下颇是害怕,却见他右手黑剑忽的劈下。
樊一翁在谷中地位仅次于公孙止,这些年来基本由他主持谷中事务,是以在众弟子心中地位不在公孙止之下,甚至在某些年轻弟子心目中还更有甚之。此时见他命在旦夕,众人都是“啊哟”一声,待要上前相救,哪里赶的上?
樊一翁闭目受死,意向中的一剑却始终劈不到自己头上,讶异间睁开眼来,却见一人右手食拇二指轻轻捏在剑脊上,公孙止这一剑竟是劈不下去,那人却是两日未见的老顽童周伯通。杨过大喜道:“老顽童,你没事阿,太好了。”
周伯通笑嘻嘻转过头来对杨过做了个鬼脸,公孙止见有机可乘,左手金刀横推,便要将老顽童一斩为二。众人惊呼声中,周伯通身子轻轻巧巧倒立而起,右手二指仍是捏在黑剑上,整个人便依靠这二指之力倒立,那金刀立时走空。周伯通笑道:“没砍着!”转头对樊一翁道:“我说长胡子,什么游戏不好玩,玩砍头?莫非你的头比老顽童的还硬?”
公孙止大惊之下,内力运起,抖手间已将周伯通远远抛出,周伯通竟是拿他不住。周伯通笑道:“有趣有趣,这个谷主有些门道,要不咱俩打一架罢。”
他正待上前,人影晃动,公孙止忽觉眼前劲风扑面,刀剑交叉相迎,铮然声中,但觉一股大力涌来,拿桩不住,后退了一步,心中大惊:“怎地高手如此之多?又来一个。”举目望去,却是个蓬头粗服的中年女子,手拿一根烧火叉。
那女子嘻嘻而笑,口中念道:“小宝宝,睡大觉,拍一拍,摇一摇,不得了,要撒尿!”听来竟似儿歌,只是却又不伦不类,颇为怪异。只听那女子口中乱七八糟,一大串篡改了歌词的儿歌唱出,众人都是暗暗发笑。公孙止怒喝道:“尊驾何人,怎地到我这绝情谷捣乱?”裘千尺嘿嘿道:“你当这绝情谷还是你的么?”
公孙止见那女子毫不理会他,心中大怒,忽踏步而上,左手金刀斜劈肩头,右手黑剑径刺小腹,待击至半途刀剑互易,金刀却是指向对方左肋,黑剑直削面门。他这招乃是家传阴阳刃中的杀招,名唤“群邪辟易”,对方若是着眼于刀招剑招,那他变招之下便可伤敌性命,招数尚还余有数般变化。
哪知那女子却是不管不顾,火叉当胸疾刺。叉未到,劲风已是刺得公孙止面上肌肤隐隐生疼。公孙止大惊,心道这女子疯疯癫癫,功力却如此精湛,自己只怕刀剑尚未击实,便已让她这一叉要了命。急步后退,金刀横推,黑剑剑尖颤动,罩住那女子上身数处大穴。
他此招攻守兼备,金刀防身,黑剑进击,自是万无一失。得意间,那女子仍是平叉刺来,叮得一声与金刀相交,大力涌至,公孙止金刀竟是挡她不住,被反推砍向他前心。公孙止魂飞天外,疾退数步。论功力他实在那女子之上,只是他刀剑分持,力道便分了,那女子招数虽无甚变化,厉害之处却全在劲力上,公孙止太过托大,自是抵挡不住。
公孙止大庭广众之下,被这疯傻女子两招之内逼退到角落,面子上自是挂不住,此时举目望去,只觉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似乎都带着一丝怜悯,又似乎是鄙夷。心中恼怒之下,大喝跃起,金刀当空下击。那女子以不变应万变,仍是举叉平刺,公孙止既已跃高,这叉便刺向他的大腿。公孙止嘿的一声,黑剑下劈,当得一声,黑剑锋利,竟将火叉头断去一截。若不是黑剑锋利,这一叉所蕴含的劲力仍是可以将他震出去,只是此时公孙止的金刀已是当空劈到。
但闻“叮”的一声,公孙止金刀高高扬起,虎口炙热,险些脱手而飞。那金刀口上竟被打缺了一个小口,看那飞来小物竟是一粒小石子。公孙止听到“咦”的一声,见那门口已是站立一位青袍长须老者。那女子躲到老者身后,道:“爷爷,这人厉害,傻姑打不过他。”
杨过却已看出是那东邪黄药师,大喜道:“黄岛主,你怎么来了?”此语一出,众人皆惊。黄药师适才弹指神通出手,居然没能弹飞公孙止金刀,倒也是大为惊奇,当下点头笑道:“杨过小友在此没事就好。”话音未落,耳际劲风声响,急扣中指弹出,“嗤”的一声,手指大痛,对面厅柱上一粒枣核深陷其中,黄药师伸手看时,指甲却已留下一道划痕。他纵横江湖数十年来,从未见到有如此劲道的暗器,心下颇为吃惊,却听那裘千尺道:“你便是那黄蓉的父亲?”
裘千尺适才已知长兄死于郭靖黄蓉之手,听常出谷采购弟子回禀那黄蓉便是东邪黄药师之女,心下自是连黄药师也恨上了,当即枣核钉出口便击其太阳穴,满拟一击毙命,岂料黄药师反应神速,被他以弹指神通挡开。黄药师道:“尊驾何人?为何出手偷袭于我?”裘千尺恨声道:“我姓裘。”
黄药师绝顶聪明,听得此句,已是明白,当下道:“我女儿的债我接下便是。”他知那裘千丈乃是自雕上失足跌下高崖而死,但他生性高傲,却不愿多说,何况裘千丈之死确实与黄蓉有关系。
裘千尺嘿嘿冷笑数声,忽地三枚枣核钉分上中下三路袭向黄药师眉心、咽喉、膻中,黄药师对她的枣核钉实是忌惮,当即扣指三弹,将三粒枣核击飞。岂知另有一枚枣核钉却向着傻姑袭去,如此一来便不及拦阻,黄药师暗道糟糕。裘千尺见识他弹指绝技,自知奈何不了他,但见傻姑与他举止亲密,显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心道也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遂向傻姑骤下毒手。
却见人影闪动,那枚枣核钉已被人大袖卷去,那人沉声道:“公孙止,拿绝情丹来!”
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二十五章 阳错
周志重带着程英赶到,见裘千尺忽施暗算,便出手拦将下来。他见公孙止在,不及向黄周二人招呼,便开口讨要解药。
公孙止刀剑交击,当当作响,道:“有本事,就上来拿罢。”周志重将程英交于黄药师照顾,起身道:“杨兄第,借剑一用。”杨过将剑递过。周志重抖手挽了个剑花,道:“请罢。”
公孙止嘿的一声,金刀当头劈落,黑剑却是刺向左侧空处,众人皆是大为不解,那空处无人,此招未免太过无用。岂知黑剑刺到半途,公孙止手臂微震,那剑尖竟倏尔拐弯,刺向周志重后腰,这招变招极快,前后夹击,实是精妙绝伦,他知周志重武功不低,是以上手便是杀招。
但见周志重左手捏个剑诀,左足踏开,右手长剑一式“定阳针”向上斜刺。这招杨过曾在大战李莫愁时见他使过,此际见他使出,法度严谨,端凝厚实,比之上次精进不少,心下大定,对小龙女道:“姑姑,周大哥武功甚高,这公孙止只怕占不到便宜。”
但听铮然声响,公孙止金刀高高弹起,余力所至,拿桩不住,后退了一步,右手黑剑之势不攻自解。他心中恼怒,当下刀剑互易,时而刀招,时而剑招,*般攻将上来。
周志重却是毫不理会公孙止那杂七杂八的招式,只是自顾自地将一套全真剑法施展开来,“分花拂柳”、“罡风扫叶”,一招一式,丝毫不落下风。二人呼喝激斗,大厅中劲风激荡,风卷残云,众人俱觉劲风刮面,隐隐生疼,武功稍低弟子都站立不住,退到了厅外。
杨过在侧,见他二人一灵动一沉稳,一花巧一朴拙,然攻守之间各见妙招,大开眼界。他随洪七公与欧阳峰学了两日,招式学了不少,眼界已是颇高,此时看二人比斗,心中获益良多。但见周志重一柄长剑纵横捭阖,仅使一套全真剑法,却生出如许威力,实是钦服。
那全真剑法杨过在古墓中也曾习过,对其中的变化细微之处也是了若指掌,只是他性子跳脱,便无法领会到其中以拙胜巧之意,使来便生不出如许威力。他此时看着二人相斗,却是将自己代入了周志重的角色,暗思那公孙止这么一刀横推,我该如何招架,他这么一剑斜刺,我又该怎么反击,心中时而以全真剑法化解,时而以古墓武功拆解,时而又想到弹指神通,一时间心头纷繁复杂,念头纷至沓来,只是发愣。
小龙女见杨过好似不对劲,正欲去拉他,却被老顽童拦住。周伯通笑道:“勿动勿动,那小子想事情呢,你要是无聊,老顽童陪你玩吧,你说是弹石子还是捉鸟雀?”见小龙女不答,气得一蹦老高道:“不好玩不好玩,没意思,老顽童自己出去玩。”纵身上掠,自天窗中窜出。
这时正逢那公孙止使出一记厉害的杀招,笼罩了周志重全身上下要害,杨过看到此处,忽觉要从自己纷杂的所学中找出一招相对实是颇难,然时机稍纵即逝,稍有迟疑便会横尸刀下,心急之下,大喝一声,往后便倒。
但觉百会为人轻轻按住,一股柔和内力透入,头脑为之一清,睁开双目,见小龙女泪眼婆娑道:“过儿,你怎么了?”杨过歉然道:“姑姑,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转身向黄药师行礼道:“多谢黄岛主相救。”
黄药师道:“杨过小友,你身上散功之毒未清,适才思虑过度,险些走火入魔,切要注意。”他刚才按上百会穴为杨过通神治疗,却为他内力所激,察觉他一身内力已经颇有火候,黄药师与杨过颇为投缘,当下便指点道:“杨小友,你武功颇杂,花样甚多,只是你要知道,博采众家固然甚好,却也未免杂而不纯,你样样都学,却样样不精,似如此这般,只怕终生无法上窥绝顶境界。”
一语点醒梦中人,驳而不纯,这实是杨过武学的根本大弊。他性子贪多务得,当世高手,除南帝外,中神通、东邪、西毒、北丐、古墓、九阴真经无所不揽,功夫之杂,只怕世间罕有,但却样样未能练至顶峰。他自知要更上一层楼,必要精深一门方可。只是这许多功夫样样奥妙精微,实是割舍不下,那又便如何是好?
他思考再三,头脑昏昏,又似要晕去,黄药师在他耳边轻喝道:“痴人!既学这许多功夫,又岂有割舍之理?你难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