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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身怀丧妻之痛,自是明白周志重心意,当下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周志重的肩膀,不多言语,便招呼众人出去,留他二人独处。
众人转身欲出,忽听得傻姑在房外叫道:“好兄弟,你别追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语带哭腔,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众人正欲出去查看,却见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傻姑溜了进来,东看西巡,见众人都在,悄声道:“别告诉杨兄弟我在这儿。”伸手掀起榻席,钻入了床底。但听得房门响动,一人闯入,却是杨过。众人看他披散一缕头发,面上红红的像是血迹。周志重奇道:“杨兄弟,你这是干甚么?”
但那杨过却是双目发直,神色颇为激动。他举目四顾,见那榻席轻抖,已明其理,当即上前一把掀开,将傻姑自榻下揪出。杨过尖声道:“我死的好惨,你还不说么?”傻姑吓得瑟瑟发抖,道:“我说我说,你别来找我,你自己打姑姑,姑姑身上有毒针,你就死了。”
黄药师喝道:“杨过!”杨过此时双目通红,神情癫狂,充耳不闻,喝道:“姑姑是谁?”傻姑道:“姑姑就是姑姑。”杨过问道:“她在哪里?”心中怦怦直跳,眼看仇人住所就要呼之欲出,此时心跳愈烈,几欲晕去。傻姑道:“我和爷爷出,姑姑和汉子在岛上。”她说得此句,黄药师已知今日事不可为,叹息一声,举步迈出了屋子。
杨过此际一股凉意直透心间,颤声道:“姑姑叫你爷爷什么?”傻姑道:“自然是爸爸了。”杨过心下确信无疑,一时心念电转,想起在那岛上时黄蓉处处防范,不肯教自己武艺,那武氏兄弟与郭芙一起欺负自己,心中大恨。但转眼想到郭靖对他爱护备至,心中不由又有一丝迟疑。便再问道:“你说得是真的么?都是你自己看到的?”
傻姑急急点头,道:“真的真的,这爷爷也在的,爷爷你说阿,你也看见的。”她却是指向欧阳峰。傻姑头脑不清,然她对那日嘉兴铁枪庙中的情形记忆犹新,对当时在场的人俱是牢牢记得,她头脑单纯,强记下来便终生不忘,此刻欧阳峰虽须发皆白,脸型却是未变,仍是被她一眼认出。
欧阳峰奇道:“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倒是说说。”他急于知晓自己的过去,只是众人皆不谈其过去,此时见到一个知晓之人,实是大喜过望。
此时屋中知晓当年事情的就剩下一个洪七公,只是他见二人情绪激动,自知难以劝解,唯有静观其变。周志重心伤程英的毒伤,坐在榻边盯着昏迷的程英只是发愣。
傻姑道:“姑姑说:‘他叔父武功盖世,我是想拜他为师。只是他门中向来有个规矩,代代都是一脉单传。此人一死,他叔父就能收我啦!’然后杨兄弟就啪的打了姑姑,接着就中了毒针,明明是打的姑姑,姑姑却说是这爷爷下的毒,杨兄弟的爹求爷爷饶命,爷爷说‘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侄儿的命就不是命么’。”
欧阳峰此际脑中记忆纷至沓来,那一幕幕场景在脑中浮现,竟是愈来愈是清晰。欧阳克名为侄子,实际却是他的私生子,他平生的大恨事便是儿子惨死在杨康手中,而在那铁枪庙中杨康中了他的怪蛇之毒呼号惨死,在他眼中实是畅快之极,儿子的仇人死的如此不堪,是他心中颇为深刻的记忆。此际被傻姑提起,实是开启了他那记忆的大门,苦思许久的回忆便纷涌而至。
父亲的惨死,不但与郭靖黄蓉夫妇有关,现在居然与义父也有莫大的关联。这一连串的变故,另杨过不知所措。欧阳峰目光渐渐自狂乱转向清晰,此时往事幕幕流过脑海,记忆已是完全恢复,看着身前与杨康模样酷似的杨过,欧阳峰心头恨意大起,想起儿子的惨死,怒吼声中,右掌便向杨过头顶拍下。他武功卓绝,功力此时虽只有两成,但要是给他击实了,只怕立时便会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洪七公大惊,便待冲上施救。却见欧阳峰掌至半途,悬在半空,迟迟不下,缘由是杨过慌乱之下叫了一声“爸爸”。杨过从未想到义父会对自己下毒手,惊慌之下便叫了一声“爸爸”。
欧阳峰脑中想起小杨过叫着爸爸跟着他倒立习武,想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掌势到了中途,再也击不下去,怒吼一声,夺门而出。洪七公急叫道:“老毒物,你上哪去?”跟着追出。
杨过脑中杂乱,此时心中却是只是念着“郭靖!黄蓉!”咬牙之下,忽转身出了门,但听得门外小龙女叫道:“过儿!”脚步纷杂,渐渐远去。
周志重看着沉睡中的程英,心中柔情悸动,伸手捋了捋她杂乱的发丝,忽的想到:“糟了,欧阳峰走了,谁来驱毒?”
急抢到门外,外面人飞渺渺,哪里能见到欧阳峰的身影?
第三卷 波谲云诡 第二章 希望
程英自昏睡中醒来,但觉自己盘膝而坐,左掌握拳紧贴脐下丹田,右掌与一人相抵,二人面对而坐,那人正是周志重。
周志重左掌与她相对,右手却是遥遥点击推拿,程英但觉右半身热气游走,自周志重左掌透入,穿行经脉经足底“涌泉”至顶心“百会”,真气游走一圈,复又自右臂回行至周志重左掌。左半身却是自上而下,“迎香”、“玉庭”、“天突”、“曲池”、“膻中”、“足三里”,周志重手指遥点处,穴位相应一丝凉气透出,精神为之一振。
程英与周志重相距尺许,二人呼吸可闻,周志重那张国字脸便在眼前,他虽长相一般,然此际先天功全力发动,面上宝光流动,使人观之弥高,顿起钦慕之意。程英见周志重额头斗大汗珠滚落,显是甚耗功力。她心中甚是柔情,伸左手便欲给他擦汗。然心口忽的剧痛,左手轻晃。周志重忽感内力摇曳,急睁目道:“不可妄动,速凝神静气。”
程英心窍剔透,自是一点即明。当即左手仍回收丹田,眼观鼻,鼻观心,收敛心神运气。周志重内力不断逼入,程英右半身体温不住升高,左半身却如坠冰窖,煞是寒冷。待半个时辰后,周志重换手相抵,这回程英却成了左半身冰冷,右半身炙热。冷热交替之间,先天真气鼓荡经脉之间,逐步将这毒慢慢消去。
原来周志重见众人中唯一懂得毒物的欧阳峰不知去向,心中亦是不知所措,只是他却想起,自己的先天功似乎逼毒能力颇强,那散功奇毒众人皆无法可想,自己却可以逼出。程英所中毒由散功毒转化而来,倒可一试,当下便着手为程英驱毒。
他此时先天功已修至第二层“周天火候”境界,内力运转如意,寒热自如。当下便以先天内力于程英丹田中流转,逐步消磨毒素。
周志重直花了大半宿,将程英体内毒素逐一化解,眼见程英面色愈是红润,心中颇是松了一口气。
待到窗外天色发白,旭日东升,周志重却忽的发现,程英心口、丹田两处毒素丝毫不减,自己屡催内力,却是再也难以驱除,心中甚是惊骇。程英睁开眼微笑道:“周大哥,我好啦,只是心口还有些发闷,没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周志重知她毒已侵入心口丹田甚深,口中这么说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心中不由一酸。
门帷掀起,老顽童溜了进来,道:“兄弟,你婆娘好了没?老顽童好没趣,你跟我玩罢。”周志重道:“洪黄两位前辈呢?”周伯通道:“老叫化追老毒物没回来,黄老邪担心杨过对傻小子不利,已经带着傻姑连夜赶去襄阳了,老顽童要和他一起去,他却要我留下来。”周志重自是知道黄药师亦担心程英这个关门小弟子,特意留老顽童下来照料。
他心思一动,暗道老顽童虽不会先天功,但是毕竟玄门内功同源,想必对逼毒有所帮助。当下便向老顽童说了。周伯通虽老大不愿,但周志重身具先天功,在他眼中已无异师兄的传人,他向来畏惧师兄,对周志重也是不知不觉中有点敬畏,仍是应承下来。
只是老顽童玄功运转,费了半天,程英丹田之毒稍有缓解便再也无甚进展。周志重见程英眉心隐隐一点黑气,心下暗叹,知她中毒已深,待到黑气扩至双目之间,立时便会送命。
周伯通撤掌摇头道:“厉害厉害,老顽童的九阴神功也无法尽数逼毒,看来,只有小子你先天功练至第三层方有指望。”周志重摇头不语,他方才练成第二层,这先天功进境甚缓,练到第三层大成不知何年何月,程英能撑到那时么?他看了程英一眼,心中实是不敢去想。
周伯通见他只是盯着程英发愣,忽的跳起道:“闷死了闷死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好兄弟,老顽童已经帮你媳妇运功疗过毒了,你该陪老顽童玩了罢?这里没什么意思,兄弟,咱们一起去襄阳罢,那里人多,才有趣呢。”周志重心中愁苦,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陪他去襄阳,正待婉拒,程英却道:“好,我们跟你去襄阳。”
老顽童大喜,急跃起道:“太好了,我去收拾衣服。”转身冲出门去。周志重埋怨道:“程英妹子,你身子不适,干么要答应跟老顽童去襄阳?”程英道:“周大哥,我还能撑住,无双妹子想必还在襄阳,我二人年少家破人亡,我已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想去看看她。再说,襄阳城大,保不齐有什么高人可以治得我身上的病呢?”
此话一出,比甚么灵丹妙药都有用。周志重轻拍额头道:“这个我倒是忘了,该死该死,那我们这就起程。”程英决定去襄阳,实是怕周志重心下愁苦憋出什么病来,那襄阳战事颇多,给他找点事做,让他分散一些注意也好。另一层意思倒也是为了见见陆无双。至于襄阳城治病高人云云,倒是骗他的幌子。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番话却让周志重突然想起,原著中一灯大师的师弟,天竺僧人,一代医学大师曾在襄阳城出现,这让他看到一丝希望。那天竺僧医术高超,必能解除程英所中的剧毒。
当下三人便一路南行。
第三卷 波谲云诡 第三章 铁匠
三人一路南行,但见十室九空,尸横遍野,实是惨极。周志重长叹,心道这蒙古人杀戮成性,实是禽兽之师。周伯通天性热闹爱玩,却也为眼前惨景所慑,甚少言语。周志重与程英向来守礼自持,此时却是双手相握,暗思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二人此时能在一起已是老天的恩惠,只盼那时光长久停留在这一刻。
那老顽童行得一日便本性有所复萌,一路缠着周志重玩耍。周志重被他缠不过,有时便陪他玩会。只是玩得几次,周志重却看出老顽童虽是玩耍,却举手投足间展露出全真武功。像那捉鸟雀,老顽童追赶过程中,便用上了金雁功;而弹石子时手法用劲飘忽,使的却是空明拳的路数。他是全真首代弟子,对全真武功领悟之深,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周志重往往于细微之处见到精深的变化,全真武功虽山上上至七子、下至静字辈弟子都会使会背,只是没想到,从这普通的招数中能衍变出如多变化,周志重但觉视界大大开阔,武学上窥视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非止一日,这日号角齐鸣,声闻数里,想必已近襄阳蒙古大营。三人转得一处弯来,眼前旌旗迎风招展,连营数里,营门处,铁骑进出,尘土飞扬。周志重望得许久,皱眉道:“蒙古大营绵延数十里,挡住我等去路,要绕过去只怕耗时耗力,不若晚间我们偷偷闯营过去,如何?”三人均轻功高妙,程英虽毒伤未愈,轻功还在,晚间要偷偷过营而不惊动敌人,实是容易做到。老顽童大呼好玩,当即鼓掌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