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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切之始
战斗，还在继续。
天虽崩，地虽裂，鹰王却依旧没有取胜。
盖尔米五千年的寿命，不是白白虚度。面对鹰王铺天盖地的疯狂攻击，他的速度，已经飙升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已无残影！
任何事物都会在人眼里留下影像。当旧影像没有消失，那事物就已远去，则会出现残影。
而，若是那事物移动的速度已让人眼无法反应，甚至都捕捉不到其反射出去的光线，那么，就连道道残影，都已看不见。
露西恩看傻眼了，神使大人让自己好好观摩这场战斗。可是，自己连盖尔米的影踪都看不见，又该如何去观摩？
她的眼睛忙乱的在崩裂得乱七八糟的山体中寻找盖尔米的下落，鹰王飞到哪里，她就找到哪里。但是，任凭她如何瞪大了眼睛努力寻找，却还是一无所得。乱石、断木、乱七八糟的场景，盖尔米到底藏身于何处？还是，他早就逃得不知影踪？！
鹰王的攻击一直在继续，露西恩深信，在它攻击的方向上，就能发现盖尔米的行踪。可是，为什么连一道残影都无法捕捉？难道，这才是精灵导师的真正实力？露西恩心有不甘。
曾几何时，所有的光之精灵——包括实力已达九级顶峰的父亲艾顿——都认为，导师盖尔米只是知识渊博，见解深邃，可以指引精灵王走上正确的道路而已。而他的具体实力，不过尔尔。
可今天意见，大家都错了，错的离谱。导师盖尔米的实力，远在父亲之上。若是当初他同意了精灵王哈尔蒂驱逐光之精灵的计划，自己这一族早就步了暗夜精灵的后尘！
他到底有多强？露西恩急切的想要知道。
可是，眼见着，鹰王已经越飞越远，就快飞离自己的视线，露西恩越找越心急。
就在这时，柳天涯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上眼睛，用心去体验。”
用心？
露西恩好奇的闭上了眼睛，难道，仅仅用心，也能“看见”这场战斗？
“平心静气，只感受元素的波动。那里面的细微变化，一个都不能放过。”柳天涯继续说道，“一定要集中精力，用心去感受！”
已经完全被神使所折服的露西恩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照做。静静的，静静的，声响、震动，统统排除在外。仅仅细心体会基本元素的波动。
“先来感觉一下风系元素的波动。”
柳天涯并未放任露西恩自己体悟，而是细心讲解。事实上，就在露西恩闭上眼睛的同时，莹莹也一起闭上了眼睛，开始细心体会基本元素的波动，她也需要这样的讲解。
停顿了十几秒钟，给她们更多的时间来感受各种基本元素的波动情况，柳天涯才又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风系元素有两种不同的波动类型？一种是狂暴的，那就是鹰王施展魔法的结果。另一种则是飘逸的，那就是盖尔米借以躲避鹰王攻击的法门。”
“你们仔细追踪后一种的波源所在，就能找到盖尔米移动的路线！”
有了柳天涯的指点，才只用了三秒钟，露西恩脸上就浮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他的速度好快，行动的路线也很诡异。这样七拐八绕的，到底为了什么？干脆走直线，直接远走高飞就好了，他不怕被鹰王的大面积攻击给击中吗？”
“那是因为，他还在力图反击。”柳天莹轻声说道，“虽然他站在我们的敌对面，可是，他的勇气仍值得佩服。”
柳天涯诧异的问道：“莹莹，你同时在感应水元素的波动吗？”
柳天涯的脸上挂着欣喜的微笑，他没有想到，莹莹已经强到了这个程度，看起来，她距离入境也不远了。
“是的，我在感应水元素的波动。”柳天莹俏皮的一笑，眼睛依旧微闭着，“我知道，鹰王爷爷并不擅长使用水系魔法，你这段时间教给它的，也都是风系、木系和土系魔法。那么，水元素的剧烈波动，必定来自于盖尔米，他在寻找机会反击！”
露西恩闻言，也赶紧转向去感应水元素的波动。可这样一来，她就失去了盖尔米的踪迹。那若隐若现的水元素波动，不能指示出盖尔米的具体位置。
焦躁的表情浮现出来，露西恩急切的想做到两全其美，却怎么都做不到。就好像脑袋太小，根本不够用似的。
柳天涯看见了露西恩的表情，出声宽慰道：“露西恩，不能着急，一次性就想抓住所有的变动，难度很大。以后多加训练，自然就能解决。”
露西恩闻言，干脆不再闭着眼睛。美目张开，她细声问道：“神使大人，您是如何做到的？”
直视着露西恩的眼睛，柳天涯淡淡的笑着：“天道，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摆脱不了天道的影子。只要能感悟到了天道，哪怕仅仅只是皮毛，也就能看穿他们所做的一切！”
“可是，又该如何去感受天道呢？”露西恩急声问道，“这个词我还是今天才听说，神使大人，感悟天道，有法门可依吗？”
“基本没有，只能靠悟。”柳天涯摇头说道，“首先，你必须做到入境。只有入了境，才能让精神力量千百倍的变强。如此，才有可能感受到一丝天道。”
“其次，你需要不断内视己身，体会自身意识波动的规律，抓住所有念头的来源，并能控制自如。自身既是小宇宙，己身的变动，也就是天道变动的一种微观反应。当你能感受到深埋在心底的影像，彻底了解自身的一切时，就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天道的规则。”
“再往后，才能听我宣讲有关天道的法则。虽然我体会到的还很少很少，但是，帮助你们，却是绰绰有余。”
露西恩听着，心潮澎湃。
“入境只不过是一切的开始吗？”她神情激动的说道，“大家都认为，入境就是成为顶尖级强者的标志。听了神使的讲解，我才知道，原来这才只是个开始！！！”
“的确，入境只不过是个开始，修炼成神的开始。”柳天涯悠悠说着，“事实上，我也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十八章 盖尔米
毁山灭林，天地色变的招数，毕竟不能持久。虽然鹰王的实力又有了大幅度的进展，可这样坚持攻击了十余分钟之后，它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它正想着该变换使用什么样子的武技或魔法，那边的安全地带里，柳天涯已在微微叹息。
“一力降十会，也不是一定啊。面对比狐狸还狡猾的强者，这样的攻击，全都做了无用功。”柳天涯微微叹着。
他无需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远处的元素波动特征。每当鹰王定准了方位，猛攻过去时，盖尔米早就施展诡异的身法，远远的躲开，连一丝一毫的损伤都没有。
柳天涯扭头朝向露西恩，问道：“露西恩，这个盖尔米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是你们精灵族最强的强者吗？”
露西恩苦笑道：“回神使大人的话，导师盖尔米的实力，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千百年来，他从未参加过一场战斗，甚至于连一个最最基础的魔法都没有施展过……”
“千百年来？”柳天涯皱了皱眉头，“这个盖尔米，今年多少岁了？”
“至少五千岁了吧。”露西恩应声答道，“至于具体年龄，时间过得太久远，也没有谁知道。”
“至少五千岁？”柳天涯的眉毛拧得更紧。
魔师曾经说过，在青明大陆漫长的存在时间里，无意中转世重生，获得一阶魂力的强者有过很多。其中那些个运气不错的强者，就会碰见某个创世神，踏上修炼《元灵秘术》的道路。
将魂力修炼高阶的强者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一个像柳天涯这样自行参悟出了天道门径，窥视到了存于心底创世秘密。因此，那踏破天的法门，直到今天，仍旧没有机会使用。
“难道，他也是某个创世神的弟子？”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若盖尔米真是某个创世神的弟子，那么，他势必不会接受柳天涯的摆布，更不会承认柳天涯神使的身份。至于那些个神迹，他更是不会放在眼里。因为他自己，就是神的弟子。柳天涯所施展的神迹，他也一样能做到！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在转世重生时，已经失去了往世的记忆。就和鹰王一样，已经再也找不回自己过去的身份与老师。如果真是这样，才对柳天涯最为有利。
他此次前来魔幻森林，纵然不能像控制暗夜精灵一样控制整个魔幻森林。也希望能取得大部分精灵——特别是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蓝月精灵——的认可，唯有如此，今后抵御很可能有黑暗势力帮忙的纳兰易，才更有把握。
柳天涯需要更多的信息。
“这个盖尔米，一直都呆在魔幻森林？”柳天涯沉声问道。
“不，早年他曾游遍了青明大陆。”露西恩回答道，“按照史料记载，大概是在一千多年以前，他才再也没有出过魔幻森林。”
“连精灵森林他也去过？”
青明大陆上有两处精灵聚居地，其中，绝大部分精灵都居住在魔幻森林。因为，这里不但面积广阔，还有利害的迷阵幻境保护。临近的矮人族分支更是精灵族的联盟，可保精灵族不会遭遇重大伤害。
而精灵森林虽然充满了灵气，适合一切修炼者居住。就连鹰王都曾流连于那里数十年，甚至起了定居的念头。但是，精灵森林附近危险重重，那里的精灵族时刻都有被灭的风险。因此，数量上要比魔幻森林的精灵少得多。
“去过。”露西恩不知道柳天涯的言外之意，她应声答道，“那是他早期游历时就去过的地方，后来，他还曾多次去过精灵森林。据说那里风景很美，比我们魔幻森林还要美。盖尔米还曾有过住在那里不回来的打算呢。”
“我知道了。”柳天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露西恩略感奇怪的看了看他，却没有询问。现如今，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不适宜随意开口询问神使心中的问题。
露西恩哪里知道，柳天涯已经联想起了创造精灵森林的那个创世神。
他的名字是，吉尔塞纳！
十二个创世神，并非都是人类。吉尔塞纳就是一个精灵。非但精灵森林是他创建的，魔幻森林中的迷阵，也是他为了引导精灵族修炼而亲手设置。精灵族号称自己是神裔，也并非是无稽之谈。
据魔师所说，这个吉尔塞纳，最喜欢住在精灵森林。就算后来大家决定自封于特殊空间里，吉尔塞纳也选择了在精灵森林完成这件事。
这也就是说，盖尔米很有可能就是吉尔塞纳的徒弟。
“看起来，这一场仗还不好打啊。”柳天涯微微一叹，嘱咐道，“莹莹、露西恩，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撼天锤交给了莹莹。有这个分身保护她们，就算是盖尔米突然攻过来，也一样能够抵挡。
先通过意识给鹰王打了个招呼，让它停止了攻击。紧接着，柳天涯扬声说道：“盖尔米，我们先停战。”
“怎么，抓不到我就想找台阶下了吗？”盖尔米停住了身形，讥讽的说道，“你倒是眼光锐利，知道再过几分钟，你的鹰就会精疲力竭，再无可战之力。”
柳天涯摇摇头，说道：“盖尔米，鹰王的实力不是你所能想象。就算斗上三天三夜，它也不会觉得疲惫。好了，我喊停战，是因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盖尔米，你是吉尔塞纳的徒弟？”
“吉尔塞纳？吉尔塞纳是谁？”盖尔米皱了皱眉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