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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陈到也不想真的执行郭嘉在途中告知自己的那个所谓“游击冀州,扰乱袁绍”的战术。
正如徐济一直以来秉持的观点:能够智取,何必力求呢?
此时郭嘉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利芒开口说道:“我们终是外人,有许多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亦不便动手,若是想彻底弄明白邺城的形势如何,终究还要从张固那里下手才行。”
陈到稍稍一怔之后也点头表示同意。而后陈到又皱眉开口问道:“军师,我们带来的人到底如何安排?”
郭嘉闻言展开笑容呵呵笑道:“这事情反倒最容易,以张固这小子在这里打下的根基,只要做得巧妙,我们还不是想要多少人进邺城就可有多少人进邺城?不过我们却未必需要这么安排,我们之前的劫粮计划虽然暂缓但却仍旧有必要去执行。不过我担心的是既然我们可以这么做,难到别人就不会这么做吗?”
陈到闻言立刻脸色一变道:“还是军师思虑周全,这事情大有可能。今天为袁熙出头的那个高览应该是袁绍手下的将领,看他的样子,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从他一言一行之中不难看出这家伙带兵的经验也应当是极为丰富。虽然与他隔了不近的距离但我却也依旧能嗅到他身上那股久经战阵尚会有的嗜血杀伐气息,确有几分令人望之生畏的感觉。”
郭嘉闻言却是眼中带笑的揶揄道:“叔至看样子是碰上对手了。”
陈到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道:“军师,绝非叔至狂傲,单凭这高览一人我却还未放在眼里,若是子和在此就足可斩杀此獠。当然子和怕要还要费些事倒是真的。”
郭嘉想起了此刻待在圉县驻守的高顺,眼前就不由自主浮现出陷阵营那令人望之胆寒的军阵,心中不由是有几分艳羡起来,叹了口气道:“想来,主公那边也该动了吧?之前徐州那边的打算,主公是否也要下手了?而长安那边……”
陈到“嗯”了一声,面色凝重道:“我倒是颇感担心,陶谦可是老狐狸了,能单骑拿下徐州的人,恐怕必然是个棘手的人物。至于长安那边,主公虽然计划颇为巨大但恐怕是难以得手,只是主母毕竟身份如此,主公只怕也是极为无奈吧?”
郭嘉当然赞同陈到的意见,不过自己现在却帮不上忙,唯有把希望放在史阿身上了,有王越徒弟这个身分,要想接近如今的少帝刘协的话应该并不太难,只是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否则那就得不偿失了。届时徐济面对的情况恐怕就是多方夹攻,而徐济强行以麾下如今的实力去展开多方的计划其实是极为冒险的事情,但郭嘉却无法阻止他,徐济起步太晚,如今每一步都只能冒险为之,否则就绝对是被人吞并的命运。
念及此处郭嘉不由得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虽然都是急不得的,但如今如此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下策了。而今最怕的就是袁绍有什么阴谋诡计,田丰等人并非弱者,若是想要蓄意对付谁,当真是防不胜防,就比如袁熙的到来根本就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长安方面更是只能由徐济自己去控制,当然郭嘉并不是不相信徐济的能力而是徐济终究是一个人,但董卓麾下的李儒等辈已经颇有些棘手,何况从幽影的情报中也发现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人,而那一位恐怕才是真正的大敌,虽然不知徐济为何对此人似乎并无太多的应对但郭嘉却是极为担心的。
但郭嘉知道那些事情离自己有些太远了,自己眼下的问题便是直到现在自己还摸不清楚袁绍究竟哪里来的信心又有什么招数手段可令甄氏乖乖就范,达到其联姻的目的呢?
不过郭嘉此时却是不愿意多想了,自己今日在邺城议事大厅上与沮授一番唇枪舌战已然耗费了他大半心力,此时若是还不歇一歇到了晚上恐怕是无法应付今晚那暗流涌动的甄宓的那场生日宴会了。
到了华灯初上时分,郭嘉从自己功成名就、凯旋回转圉县的美梦中醒来,只觉一身酸痛,但精神却是好多了,洗了一把脸之后更是神清气爽,颇有几分自己可应付所有的难题的感觉。
郭嘉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之后,赵云就推门而入。
郭嘉愕然看向陈到,显然是不解为何陈到如此着急,还未等郭嘉开口发问就见陈到一脸无奈的开口解释道:“看来咱们的耿武大人和关纯大人还真是关照咱们呢!现在就驾着马车来接咱们,邀请我们一起同行。军师你说我还可对这二人说不行吗?”
言罢一脸的苦笑。
郭嘉闻言毫不惊异,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耿武和关纯在冀州官场上虽然占据高位,但终究是势单力孤,现在邀请我们一同前往甄府,无非就是想要向别人表明我们两人是站在他们一面的。”
闻言陈到笑道:“这个叔至自然明白,不过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一些了吧?从今天他们陪我们闲逛邺城起,他们便已经是带着我们招摇过市,如此表态想必是足够了吧?”
郭嘉看向陈到启发道:“叔至何不想得更远一点?耿武和关纯如此急于表明与我们站在一起,难道不意味着他们依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陈到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微笑道:“军师教训的是,叔至却是眼光还不够长远了。”但说完这话之后陈到随即皱眉道:“不过这岂非是兵行险招?如今主公的实力虽然强大但势力却是极小,这二人恐怕是没有眼光看得出主公之后的安排与计划吧?”
郭嘉走到陈到的身边,踮起脚拍了拍陈到宽厚肩膀说道:“叔至太高看他们了,这并非是他们太过高明,而是无奈。现在的他们哪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向刘虞求助实际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把赌注都压在我们的身上呢!”陈到闻言也是苦笑,显然我确实把这两人想的太过高明了。而到了驿馆门口就见耿武和关纯已然等在马上了,令郭嘉无奈的是耿武与下午相比显得更加的热心了,先寒暄一番之后便立刻对郭嘉说道:“奉孝,你可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吗?”
郭嘉摇头,他睡了一下午哪里晓得这些,不过看这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好事情“发生了。不过郭嘉却不以为然,总之是无法改变现状,那谁来谁不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耿武说完之后关纯便接口笑道:“当真想不到,我们尚未去请刘虞大人帮忙,刘虞大人反而派来了使者,由此可见我们大事可成啊!”
郭嘉听到这话却一下子来了兴趣,微笑问道:“不知道刘虞大人派来的人是谁呢?”
耿武得意洋洋道:“来的乃是东曹掾魏攸大人。”
郭嘉听说过这个人,点头道:“是魏攸大人啊,如此最好,看来若是顺利的话,韩馥大人可以睡个好觉了。”耿武和关纯闻听郭嘉的这话自然是高兴得直点头。
但说归说,郭嘉心中却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刘虞这人搞内政是一把好手,不过其他的才能却是被人高估了,这次遣人来恐怕也未必真能帮的上忙,不过如此一来自己从中牟利的机会却更大了。
而至于说到刘虞和公孙瓒的关系,那更是暧昧难明,所以对于魏攸的到来,郭嘉表现地远没有两人那么乐观。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而此时耿武又笑道:“还有今天下午那个不识好歹进退的袁熙也会参加宴会。哈哈,又有好戏看了。”关纯亦是拍掌道:“耿兄所言极是!袁熙这人在甄宓小姐面前只会出乖露丑,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看着这两人幸灾乐祸的笑容,郭嘉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心中远没有这二人这般轻松,这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容易?只要想一想今日在袁熙背后的那个隐藏的谋士,郭嘉就知道今晚袁熙必然会另有行动。更何况,今晚和今天下午的情形又有不同,毕竟今晚宴会的主人是甄宓的母亲,张夫人,这位杀伐决断、精明干练、在夫君死后独立支撑起甄氏家族的一片天空的张夫人到底会作何打算才是关键,若是人家张夫人迫于某种原因只得现则袁熙,那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办法。毕竟对张夫人而言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其他,当然都是可以牺牲的,自然也包括了这位所谓的命格贵不可言的甄宓了。
当然了,若是甄宓这绝代佳人最后竟然会不幸落在了袁熙的手里,郭嘉自然也会惋惜,只是那却也无关大局了,到了那时郭嘉的心思恐怕就是如何搅乱冀州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坐在马上的耿武搭手望去,只见已然到了甄氏的大宅门前了,只听耿武笑道:“还是说话走得快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四人各自下马,而甄氏的大宅外早有小厮上来为他们牵马,郭嘉定睛看去只见甄氏那规模庞大的府邸就出现在面前,其气派处比之刺史府也不遑多让。
甄府的八扇大门齐齐大开,门内外均高燃灯笼,一片辉煌灿烂。向内望去,只见在通往大厅的常常甬道上人头攒动,都是来祝寿的嘉宾。迎接他们的自认是站立在门口的甄府家丁。
这些家丁一个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语言便给,待人热情,给人以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郭嘉正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冷哼声。
四人回头,原来是袁熙前后脚到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甄氏(六)
看的出来袁熙是那种很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高人一等的人,甚至就连这种场合都前呼后拥地带了一大帮人。要知道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过郭嘉却注意到下午在英雄楼出手伤人的高览却不在其中。但想想也就释然了,这高览下午才打伤人家的家丁,今儿晚上如果再跟随袁熙来参加宴会,那未免太过嚣张了。
而此时袁熙显然是极为不爽白天的遭遇,正恶狠狠地瞪着四人,眼中的怨毒之色令人生寒。
但耿武和关纯岂会怕他?也是丝毫不让地看向袁熙,目光之中也是一派挑衅之色。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
郭嘉此时倒是轻松异常甚至是含笑看着眼前的局面发展,显然根本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忽然陈到凑了过来,低声附在郭嘉耳边道:“先生,若是真动手了,我是否应该出手?”郭嘉闻言转过头来对陈到微笑低声道:“叔至放心好了,耿武和关纯这二人岂能如此冲动,袁熙也没有笨到家,甄氏更非是等闲之辈,三方就算是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也不会挑在这时候动手的。你还是心安理得的准备享受宴会得了。”
陈到也是聪慧之人,一点就透,闻言也立即恍然,于是便点了点头,自觉退向一边站定,不再言语,显然是做好了和郭嘉一起好戏的准备。
这时,耿武终于还是冷笑开口了:“这不是袁熙公子吗?今日下午袁二公子走得匆忙,本官还没来得及和公子打声招呼,实在是失礼呀!”语中之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其意就是在说袁熙没有家教。
关纯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帮腔道:“确实如此,不知道袁二公子驾临邺城,还真是有失远迎呢!”两人对袁熙齐齐的奚落,配合的是极是默契。郭嘉不由莞尔。
而此时袁熙就是再笨,也听出了两人话语之中的讽刺之意了,不过袁熙终究是袁氏所出,总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面对这种唇枪舌剑的场合显然也并不陌生了,此时倒也是应付自如,闻听耿武与关纯的话之后也是冷冷回答道:“两位大人客气了,我袁熙何等样人?原不劳两位大人挂心,若是异日家父有幸来邺城时,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尚能无恙的话,倒不妨竭诚款待。”
郭嘉和陈到闻言齐齐一怔,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