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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就是荀彧能够调动的极限了,当然,徐济也不认为需要更多,因为这支部队虽然只有三百人却足以扮演骑兵的角色,过于庞大的数量只会引起别人的精觉。
就在时间迈入四月的时候,朱儁迎来了必将到来的一场败仗,朱儁希望挟连胜之势一举攻破收缩在荥阳的波才主力部队,却在进军途中遭遇伏击,汉军溃败,朱儁无奈之下只有收缩败军退守中牟,然而就在当天,波才衔尾而至,不足一个时辰便破城,朱儁无奈一边向皇甫嵩求援一边收缩败军退守长社。
徐济敏感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切入战场的时机,长社的朱儁决然是退无可退了,长社再丢就使得颍川直面黄巾的压力,而这显然违背了灵帝的诏令,所以朱儁不得不向皇甫嵩求援,即便皇甫嵩一部的确功绩斐然但是却于局势无益,这也是波才选择放弃皇甫嵩而针对朱儁布局的重要原因。而皇甫嵩其实也不想放弃自己这一部的大好局势,然而首先有诏令在前,其实朱儁和皇甫嵩两部护卫照应,此时朱儁退守长社皇甫嵩的侧翼就变得毫无屏障,中牟本戏陈留只需三个时辰,皇甫嵩不敢冒险,只得率部前往长社支援。
徐济几乎和皇甫嵩同时作出决定并出发,徐济需要的的是一个微妙的平衡,能够使他这三百人发挥出远超实际的作用和价值,而徐济也确定皇甫嵩必然毫无条件的会前往支援。
徐济出发当日就已经赶到长社附近,但是他却没有下令进城,他相信波才这一番谋划绝非只是为了击败朱儁这么简单,波才谋求的必然还会更多。
第二日清晨徐济的斥候就探到皇甫嵩率部抵达长社,并且已经率部进驻。对于这一点徐济却深感忧虑。
陈到对此却表示不解:“主上,为何我们不进城投效而要在此处驻扎?”
徐济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出了地图,指着一点说道:“叔至,你看,长社城小墙低,中牟至此不过数个时辰,若是波才真的只想击败朱儁只需一只骑军奔袭足矣,何故竟按兵不动?我们在等,波才也在等,他在等的便是皇甫将军的驰援,也许他原本打算是围点打援的,但是皇甫将军来的速度出乎他的预料,他应该也正在路上了。”
陈到看着地上的地图,沉吟道:“那主上为何却对皇甫将军进驻一事如此忧虑?”
徐济叹了口气望向远方的长社城道:“若是皇甫将军城外扎营波才攻城便会受阻,也可与城内的朱儁将军互为犄角,攻其一点则另一点便可驰援,而今正是春耕,长社存粮势必不多,波才若是围城不攻,试问城内该如何?”
陈到大惊失色:“这,那岂不是……?”
徐济点了点头:“危矣。不过由此也可推知朱儁部的损失比我们预想的要大,甚至不足以守住长社方才令皇甫将军一同进驻,难,难啊。”
这边徐济的忧虑的确不是太多余的,就在时至正午,斥候回报波才率大军已经到了长社城外不到五十里的地方,算上回报的时间和速度,此时波才,应该已然抵达长社城下了。
抵达长社的波才并没有急着安营而是马上发动了一次强攻,当然很快被击退,双方都在试探对方,波才得到的信息是汉军的战斗力还保持的不错,而朱儁和皇甫嵩得到的信息是波才的进攻欲望并不强烈,但是这反而使得朱儁和皇甫嵩更加焦虑,城中的粮草满打满算也只够三万大军不足一月的用度,而波才这一次并不坚决的强攻却很明显的表达了波才并不急躁,而这恰恰是两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波才在强攻后兵退十里安营扎寨,并且每日前来骂阵,显然是存着削弱城中汉军士气的目的,然而城外波才大约有五万兵马而城中汉军仅仅三万出头,除了拒城而守别无他法,每日的骂阵使得汉军士气日益低下,两位将军毫无办法。同样拿波才没有办法的还有徐济,尽管波才在对汉军施加压力但是也并没有放松精惕,对于粮道的保护十分严谨,徐济试着出击夺粮数次皆成效不大,甚至有一次被反设伏导致糜谦几乎丧命,靠着隐秘的小路和后手才堪堪避过,这之后徐济便再也不袭扰波才的粮道了,徐济并不想引起波才的注意,长达半月的对峙不仅使得城中汉军越发疲惫也使得徐济麾下的这三百人缩水到二百六十人,这还是徐济每次都只选择小队人马下手的缘故,但是看着麾下这二百多号人渐渐的变得适应军旅生活渐渐的面对战斗不再慌乱,徐济认为这些是值得的,同样由于徐济一直身先士卒这支小部队的士气保持的很好,并没有因为居无定所和前途未卜显得士气低落。
但是徐济还是对长社的情况十分忧虑,波才这么耗着必然是有原因的,只怕波才也已然知晓城中粮草的情况,而相对的城中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守城器械的不足,士气的低落,这些原因使得汉军越来越艰难,而波才由骂阵转为攻城之后变得更加的艰难,虽然黄巾军并没有完备的攻城器械,但是架不住人多,数次攻上城墙若非两位将军亲率亲卫队只怕长社已然破了。而城外的徐济当然对这些都了然于胸,但是显然时机未到,此时波才已经渐渐的放松了他的精惕,但是徐济不认为这是最佳时机,因为不到三百人在近十万人的战场上就如同一滴水一样不起眼,徐济数次趁夜率陈到和糜谦摸进黄巾军的营地打探,显然此时黄巾军已然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并没有很严密的防守,但是人数上的差距让徐济还不能够改变局势,但是徐济已经敏锐的发觉机会出现了,因为长社城外有不少的上年秋收后留下的草垛,黄巾军并没有将这些清理掉,而另一点便是节气,此时已然临近五月,颍川快要起风了。
徐济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还需要仔细的谋划一番,他需要的都已经完备,需要的只是配合,徐济需要长社城内汉军的配合,徐济能够制造足够的骚乱,但是主力终归还是汉军。
徐济命令陈到和糜谦全歼一只到两只的运粮队,徐济需要能够混进黄巾军营地的装备,同时还需要黄巾大营具体的情报,而这些,只能寄望于这些运粮的小队上了。而这一切都只是小的,他现在需要的便是尽可能与城内进行交流,至少,需要让两位将军信任自己。
四月的最后一天,城墙上的皇甫嵩看着城外不远处的黄巾大营,幽幽的一声长叹,身边面色刚毅的朱儁也是一脸的黯然,虽然兵败之后麾下那帮子二代听话了但是却不能改变这个现实,更重要的是现在皇甫嵩和朱儁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军中的长史刚刚禀报粮草用度已经近乎告罄,正是最为艰难之时。
“公伟,不若出城一战罢,这么耗着也无非败亡而已,吾等奉诏讨贼,自当勇烈争先,岂能如此龟缩?”
一边的朱儁满面愁容:“义真切不可如此,我已然领教过波才这贼子的厉害,他费尽心思不正是要逼我们出城吗?如今……我相信陛下定然会发援兵的,我等守好长社便是了。”
皇甫嵩恨恨的一章拍在城墙上:“便叫这贼子如此跋扈?”
朱儁叹了口气:“复又能如何呢?”
就在此时一个小校拿着一只绑着布条的无矢箭跑上城楼:“两位将军,巡城的士卒在东门附近捡到了这支箭,上面还绑着布条,小人觉得非同小可便急忙送来了。”
皇甫嵩不耐烦的挥挥手:“不外是贼子的劝降书,还呈上来作甚?扔了扔了。”
小校面露无奈,正想解释,朱儁开口道:“想必是有些不同,否则他怎么送来。”
手持箭矢的小校立时解释道:“原本小人也以为是劝降的,只是这支箭的标示与黄巾不同,箭翎也是颇为讲究的材质,并非黄巾那种粗制的箭矢。”
朱儁听罢便说道:“给我看看,你先下去。”
小校将箭矢交予朱儁后拱手行礼后便下了城楼,显然还需要巡城。朱儁解开布条,上面工整的写着一句话:吾乃颍川徐济,破敌之时就在数日之内,望两位将军于今夜在东门放下吊篮,徐济有一策足以破敌。
朱儁阅罢皱眉将布条递给皇甫嵩:“义真,你且看看。”
皇甫嵩接过看完后也皱眉道:“这是何意,这徐济,又是何人?”
朱儁突然笑道:“管他是谁,既然他今夜独身前来,我们见见便知。若是真有破敌之策岂不正好让义真你破敌吗?”
皇甫嵩也随之大笑:“公伟所言极是,我到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竟敢在重兵围城的长社外大言不惭的说有破敌之策。”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而城外黄巾大营里的波才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安,他看了看帐外远处长社的城墙:是多虑了,围城已近一月,两个老家伙想必也已经束手待毙了,只需击退这二人,颍川之内再无阻碍。
而此时的徐济,看着黄巾大营,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波才啊,徐文烈的晋身之资可就算在你的头上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二十九章
是夜,长社城下,此时正是三更,东门外一片漆黑,只有城墙上的微弱火光能够稍稍有些暖意,陈到和糜谦二人护着徐济悄悄摸到了长社东门下,对于徐济亲自冒险进城的举动陈到是极为反对的,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索性自己亲自保护徐济前来,虽然陈到知道自己是不能跟随徐济进城的,但是至少保证不会被黄巾士卒遇到。
三更天刚刚过半柱香,城楼上放下了一个吊篮,徐济示意陈到回去,陈到摇了摇头,低声道:“主上一刻不归,叔至便在城下等着。”徐济无奈的笑了笑,道:“由得你,不过估摸没那么快,军中不可无主事之人,既然你要留下等我,糜谦,你回去安抚将士,我一日未归你们便一日不许轻动,若我三日未归,你便相机而动,事不可为便率部回颍川,郭奉孝会安排接下来的事。”糜谦应诺。
看到糜谦答应徐济便转头走进了吊篮,伸手扯了扯吊篮的绳索,吊篮便被人缓缓吊起,看到徐济安全登上城楼之后,陈到转身对糜谦说道:“你先回去罢,主上吩咐的事,你记好,若是三日后主上当真回不来你也不用等我了,陈到这条命是主上的老师给的,如今不能护主上周全自当为其报仇。”
糜谦神色凝重道:“将军,糜谦书读得不多,但是亦知死有轻重之分,主上必然不欲将军如此,将军,军中不可一日无主,糜谦才疏学浅,还需将军坐镇。”
陈到笑道:“你虽并非跟随主上的老人,但是自糜先生令你跟随主上以来,任劳任怨,竭心尽力,我亦知晓,但你终归并非主上家臣,糜谦,我不强求你,只需你依照主上指示去办就好。”
糜谦听罢笑道:“叔至,我年纪大你一岁,为糜氏家臣已有六年,自我受命离开糜氏便已经是主上的家臣了,不论别人怎么说,糜谦再不是糜氏家臣,而是徐氏家臣,主上亦然知晓,否则主上如何会将一营主事交予我?叔至,糜谦并非不晓事之人,若是主上有个万一,我等自然是该豁出性命为主上报仇雪恨,但却绝不是无谓的死去,奉孝先生会为我们谋划的。叔至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糜谦话说到这里。“陈到暮然笑了:“糜谦,主上识人之明我岂能不知?陈到不过是出言相视,你要在营中主事,心思不缜密如何能辨明真伪抓住时机?你去,若是有什么事陈到又怎会平白丢了性命,当然要留有用之身为主上雪恨。”
糜谦听完笑骂道:“叔至端的非好人也,也罢,我这便回去,若是明日一早你与主上未归我便差人去向奉孝先生问计,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