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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二人密谈一夜,而这一却荀攸自然是不晓得的。
第二日荀攸召集圉县一众官吏,荀攸座于首座,堂下在列的圉县诸县吏,其中的首席便是毛阶。
荀攸开口说道:荀攸受督邮之命暂时都督圉县事务,望诸位能精诚一致,在督邮归来前能依我所令行事。堂下诸人皆称是,唯有首席的毛阶没有回答。
荀攸微笑转向毛阶问道:毛掾史为何不言不语?是否有话要说?
毛阶傲然道:毛孝先向来只认督邮一人,至于别人,毛阶不能信服,恕毛孝先不能听荀先生之令行事。说罢甩袖而立。
堂上的荀攸闻言面色一变,厉声道:毛掾史莫非竟欲不遵督邮之命乎?督邮早有言在先,他不在之时圉县一切由我安排,毛孝先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欲取我而代之乎?
毛阶冷笑道:荀先生好生大的气势,毛孝先伺候不起。取而代之更是不敢,若是荀先生想要处置,随先生之意便是。说罢看也不看堂上的荀攸转身拂袖而走。
堂上的荀攸大怒道:毛孝先,你今日若是踏出一步后果自负。
毛阶冷冽的声音传来却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住脚步:荀先生自决便是,毛阶悉听尊便。
而荀攸则是勃然大怒欲使人擒拿毛阶,堂下诸人皆以督邮方入圉县不当多造杀戮为由为之求情荀攸方才没有立刻就下手处决毛阶,但是他还是免除了毛阶的所有官职,也就是毛阶已经不再是圉县的户曹掾史了。
而这当然是毛阶早已与陈清商议好的事情了。要的便是揭穿荀攸意欲大权独揽的姿态,显然,他成功了。
而毛阶从县尉府出来之后便直奔陈清府上,他当然不是去找陈清诉苦的,而是计划必须提上议程了,荀攸显然不会让毛阶今日大的所作所为如此轻易的揭过,不论是挑衅荀攸身为荀氏子弟的尊严还是不遵从徐济的命令都给了荀攸足够的理由来解决毛阶这个对于来他说是麻烦的家伙。
而陈清自然也有眼线在县尉府中目睹了这一切,甚至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极为乐意见到的事情,只要有可乘之机就能扳倒徐济,而徐济被驱逐出圉县之后,谁还管毛阶是谁?
而毛阶登门的第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和自己急迫的需求:子秀公,如今我已然触怒荀攸,看他的架势只怕很快就要对我动手了,如今依然除了我掾史之职,若是这样下去我失了权柄只怕再无机会了,到时徐济归来便迟了。
陈清自然是安慰毛阶稍安勿躁:孝先莫急,荀公达如何敢立时对掾史下手?如今他不过是初步接手督邮的事务,圉县还是非掾史不可的,即便他荀公达再恨先生也只能忍气吞声,只需要在他掌控圉县之前我们动手便能解决这个麻烦了。
毛阶顿了顿还是开口道:话虽如此,然则此时开始谋划亦无不可,陈公不若先做好准备,若是荀公达意图抢先动手我也好有所应对才好。
陈清颔首道:那是自然,孝先勿忧,我岂能坐视孝先罹遭无端罪罚?且安心等着,我今日便与县中诸世家商议一二,有了章程便告知孝先知晓。
毛阶闻言才稍稍安定下来道:也好,那孝先便回去等候消息了,陈公,如今孝先性命尽托付于陈公之手了。
陈清颔首示意了然毛阶便告辞离去。
而毛阶走后陈清脸上却泛起冷冷的笑意:毛孝先你这背主之徒,真以为我能容你?督邮此时倒是做的不错,若是真重用此人只怕祸患不小,只可惜督邮终究是年轻,这般冷落这小人岂能甘心?不过也正好便宜我等,若是叫督邮真收了我等的兵权就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而堂后转出一人说道:陈公倒是还有闲心赞扬督邮否?我等境地也未见得便有多好啊。这是一个同样华服的中年,是圉县本地的另一大世家苏氏的家主,名为苏定,字伯安。
陈清闻言笑道:如今我等反而是似危实安,岂不闻攘外必先安内?荀攸不能解决毛阶又如何敢贸然对我等动手?只要毛阶能拖延的越久我等成事的机会便越大。
苏定哈哈大笑道:我一早便知陈子秀岂是好相与的?毛孝先被你说动自以为能保住自己的权势和小命,入今看来怕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啊。
陈清闻言再次冷笑:此人不过一小人也,徐督邮只怕也是看出这一点才弃之不用的,此人才能却是有的,只可惜先背刘贤,徐文烈又如何能信他?如今他更是复背徐济,我等岂能容他?事成之后我第一个便要他的命。
一边的苏定闻言也是面色转冷道:正是这个道理,有这般人在,圉县岂能安定?若非此人我等何至于此?莫说他能不能活,便是那个少年督邮也必恨此人入骨,我等诛杀此人说不定督邮也觉得慰怀啊。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但是一切真会如他们料想的那般简单吗?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局的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风险。
第五十七章:徐济的打算
此时的徐济正在前往陈郡的路上,说起来徐济其实是极为佩服梁习的。梁习与他皆是出身寒门而且并没有声名和家世竟然能够做到在陈县为吏这一步,这已经算是梁习能力的证明了。徐济自认若是换成自己也未必能做得更好,毕竟梁习的境遇比自己更为不易。而徐济却也并不完全认同梁习的选择,因为徐济处于梁习的位置也未必就会那么去选择。
不过尽管徐济未必会选择和梁习一样的道路但是这并不妨碍徐济对梁习的欣赏,寒门士子的艰难一向是只有同为寒门之人才会明白的,徐济都算得上是寒门士子中运气极为不错的人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得遇贵人而极为幸运的人了。毕竟徐济是依靠战功得以升迁的,而梁习这般的地位却是依靠经年累月的时间通过自己的能力才得以达到如今这样的地位得到如今的权力的,可以说能够走到梁习这一步的人不仅是有才能的更是十分明智的人,或者换个说法就是深明投机之道。绝不是那种理想化的殉道者。
而一个这样圆滑的人,徐济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今拥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东西。说实话在徐济看来有些时候这些寒门士子比世族子弟还难对付,因为世族子弟总会有些看起来很简单就能攻破的弱点,甚至有的怀着有几分虚妄的梦想,只需要对症下药就能轻松的解决。而寒门士子却不同,他们是经历过现实残酷的一群人,他们是最底层成长起来的一群人,看过太多现实的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虚妄的梦想就用自己所得到的去进行一场赌博,而他们更是小心谨慎的为人处世,绝不会轻易的露出自己的破绽,这样的人才是最难以对付的家伙,因为你拿这样的人除了威逼近乎无计可施。
在徐济看来梁习无疑是这样的人,而梁习这样的人应付起来无疑是极为麻烦的,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徐济想要他为自己效力就必须投其所好,问题就出在这里,徐济并不知道梁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这也是徐济必须亲自前来的缘故,只有了解了梁习想要的徐济才能针对性的采取应对的方法。
而至于圉县,徐济相信以荀攸的能力是能够处理的,就算有再大的麻烦徐济也预留了后手,甚至说徐济得知荀攸想要承担这件事之后他就预备了这一道后手。但是徐济却是不愿意动用这个后手的,如果能不用就不用,那是一种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后手,徐济不想把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化作白费。
圉县距离陈县即便不算太远也还是要三四日才能到,徐济三人虽然人少却走的并不快,其实这也是因为徐济没有想到如何对待梁习,如何探知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才如此慢的行进。否则徐济倒是宁可快一些抵达陈县说服梁习,圉县毕竟还是他如今唯一握在手中的地盘,那里不容有失,圉县是徐济目前来说最为重要的战略要点,失去这里他就失去了能够扼守陈留进而并吞兖州的战略目的。而尽管徐济并不担心荀攸不能处理但是毕竟更加稳妥一些是没有错处的,他若是自己来处理圉县想必能够更加平稳的将圉县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是他却不得不寻访梁习来为他坐镇后方。而他绝对没有想到是如今圉县的局势已经大大出乎他预料了。或者说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来的更加猛烈。
圉县,军营。
高顺已经在圉县投军的士卒中扩招了了他麾下的部队,在圉县他终于招募到了足够使他麾下扩充到八百的士卒。别小看了新招募的只有五百人,这可是从圉县所有士卒中挑选而出的精锐中的精锐。而对于高顺如此严格的挑选标准徐济也很是无奈,高顺似乎有一种极为诡异的执念,他偏执的认定士卒最重要的是精锐而非一味的增加数量,当然高顺也不否认数量的重要性但是他却仍然认为自己如此是没有任何不恰当的,当然徐济也不认为他有什么错处,只是他这种严格挑选方式不免让他麾下显得格外的凄惨,不过这是高顺的个人风格徐济也懒得管他,毕竟手下有这么一个严谨将军统帅的这么一只精锐还是让人很放心的事情。而这也正是徐济最为倚重的后手。就如高顺对徐济保证的一样,只要他麾下的这只精锐能够训练出来那么对抗两千人也能维持着不败,也许听起来极为狂妄,但是徐济知道高顺不是在说大话,而是他真的就有这样的自信。凭借的也正是高顺这种极为苛刻的甄选士卒的方式得到的精锐士卒。
此刻的高顺皱着眉头看着广场中拼命训练的这五百士卒,这些士卒还是太弱了,不说比自己麾下原本的三百人相比,便是当时在宛城见过的孙坚亲卫都远远超过这五百人。当然并不是说这些士卒本身的素质比孙坚麾下的亲卫差而是他们仍旧没有适应高顺麾下这种几乎惨无人道的训练所致。徐济曾就高顺这种疯狂的训练方式对高顺说:高将军麾下训练的只怕不是士卒,而是一群野兽啊,这般折磨下存留下来的,只怕都是嗜血的群狼啊。而高顺回答的也很简单:精锐自当有精锐的样子,主上麾下岂能没有这般的铁血之军?
而徐济对此也只是大笑,有高顺这样的将军,永远不用担心士卒不够精锐。
而实际上在徐济离开圉县之前高顺便已经招募到了这些士卒,而经过数日的训练虽然还没有人退出但是显而易见的高顺已经招致了这些新进入高顺麾下士卒的不满了。不过碍于高顺和他们一样经受这些训练,因而他们没有发作但是高顺心知肚明这些家伙绝不服气。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高顺做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拉出自己的旧部。他下令让这些新兵看着他的旧部如何训练。而眼见高顺旧部轻松的完成在他们眼里不亚于可怕的酷刑的训练之后他们不得不心服与高顺麾下士卒的强大,而高顺更是冷冷的对他们说道:你们以为自己能加入我麾下便尽是精锐?哪一日能如我麾下这些将士之时你们哪一日才有资格不满今日我高顺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也唯有那时你们才配得上被人称为精锐!
这足以让人哑口无言,你可以说高顺体质不同于常人能承受如此的折腾,但是三百人如果都能轻松完成那就绝非是高顺有多么异于常人了,而能够入高顺眼的自然都是极为精锐的存在,这些人心气自然是极高的,岂会轻易就气馁的认为自己不如别人?既然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劲,那么为何别人能做到的你却不能?
也正是高顺这一手让这五百人咬着牙承受着如此强度训练的折磨,而实际上高顺训练士卒的惯例是由少而多,由简入繁,循序渐进的。但是高顺这次一改从前的习惯也是因为徐济出发去陈郡的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