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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无奈徐济确实没解决的办法,甚至这件事是困扰他许久的,从他抵达陈留开始就不断为自己麾下缺兵少将而困扰,如今坐拥两县却仍旧是难以解决这个问题。
子虞,你说我贴出招贤令如何?徐济突然开口问道。
梁习脸色一变,有些迟疑的问道:真要这么做?主公如此只怕会背上不敬之名,何况收效甚微啊,有志之人多半会寻求张邈麾下的位子,主公很难得到想要的啊。
徐济当然知道,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梁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究竟要如何解决现下徐济手头的问题就值得深思了。
第一百零五章:襄邑杂记(一)
多年后郭嘉回忆起自己在襄邑的经历还是颇有些感慨,因为那段经历塑造了他日后的行事风格。当然,郭奉孝在记录这件事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揶揄一下徐济,不过这些也只是后人探寻当年秘密的一手臆测罢了。
徐济赶回己吾之时,郭嘉也终于有所动作了,不论之前的毫无进展还是如今的机会,郭嘉尽量把一切都尽量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尽管之前毫无头绪的时间略显有些长不过郭嘉本身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之后成功搭上王氏一族这条线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郭嘉绝不相信偌大一个襄邑之中竟然会没有权势倾轧也利益争端,只不过他找到了最有可能也最有机会搅乱襄邑的势力罢了。
当然,摆在眼前的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想要搅乱襄邑这潭水,郭嘉必须先找到一个容易欺骗的家伙先取信于他,而后通过这个家伙来影响王氏一族,这说来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目前廖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王氏一族的动作,不过这也可能只是陷阱,如今郭嘉可谓是孤立无援,不论做什么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不过由于戏忠的常常混迹于酒肆赌场,自然也就很轻易的就能接触到郭嘉瞄上的目标,这个被郭嘉瞧上的虽然是王氏子弟,不过却是一个极为纨绔的家伙,平日只是仗着家里的财势为恶,当然也没有很过分的举动,所谓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估摸也是廖昱刻意纵容,所以这家伙虽然劣迹斑斑不过却从来没有遭过什么大罪,而在赌场里郭嘉暗助他赢了不少又通过戏忠在酒肆中的赠酒很轻易的就取得了这个草包的信任。
这位王缙算得上是王氏的下一代中年纪最长的,当然,也是最不成器的。而之所以找上这么一个家伙除了好骗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他长子的身份,这样的人郭嘉不相信他对于家主之位会没有想法,越是庸碌之人的心反倒是越大,徐济说过的这句话郭嘉一直都记在心上,王缙这个家伙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胸无大志,又无才学,但却不甘于屈于人下,这就是王缙最真实的写照,郭嘉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他就是自己找的那个人了。而也多亏波才郭嘉才能如此轻易的找到这么一个适合的人选。
接下来的工作不外乎是投其所好了,王缙这人最好赌,这一点郭嘉是奉陪不了的,但戏忠却尤其擅长此道,即便他也输多赢少,不过如今要做的讨好王缙,所以倒是简单的多。一来二去之下王缙也就拿郭嘉和戏忠当成铁杆了,毕竟一位总能给他找来美酒,而另一个又能和他豪赌,没有比这更容易让男人认同的事情了。
这一日王缙又来找郭嘉,而之所以引起郭嘉注意的便是王缙神色之间的不痛快和隐隐有些暴躁的脾气,为其倒上酒之后郭嘉并没有立刻问话而是很客气的请他喝酒,王缙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两杯下肚立刻憋不住开始诉苦了:“奉孝啊,你说我这命着实苦,家人俱以为我王伯兴只是庸才,平日里只宠着那帮会讨好长辈的小子们。”这话说完王缙就开始闷头喝酒,郭嘉倒是不动声色的一直为王缙斟酒,这来来去去一壶酒已然下肚,王缙也已经有了些醉意,他强打着精神说道:“奉孝,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这么下去我的地位全然没了,这帮家伙迟早会拿我开刀的。”
郭嘉这才摇头轻叹故作为难的说道:“伯兴,如今这局面,虽有解决之法,但是……罢了,伯兴不如安心做一个富家翁。”这便是郭嘉的高明之处了,话里话外明明透着有主意但就是不说,逼着王缙自己求教,而这样一来,不论郭嘉说了什么,管用与否最后都不会是郭嘉的错。果不其然,王缙立刻上钩,一脸急迫的问道:“奉孝莫非有什么主意?快教我,身为好友,奉孝怎能看着我地位尽失?为今之计,缙也只能向奉孝求救了。”这几句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郭嘉也相信王缙说的绝对是真话,不过该卖的关子却绝不能少,王缙虽然纨绔但却不是傻子,郭嘉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伯兴,此乃你家事,奉孝毕竟是一介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啊。”说罢面露为难之色。王缙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是不是家事,眼看自己就要丢掉自己最有利的继承权了,立刻抓住郭嘉的衣袖道:“奉孝救我,否则王缙迟早必失去一切。”
郭嘉心中暗笑脸上却越发为难起来:“伯兴,并非奉孝不愿相助,实在是此事我真不能插手,将来若是让人知晓,我又该如何自处?”听罢郭嘉这话王缙也有些犹豫,自己若是依靠郭嘉的帮助取回自己应得的之后那么旁人会怎么看?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不过王缙转念一想,只要把郭嘉收归自己麾下,自己的家臣为自己出主意岂不是天经地义?这么一想王缙顿时豁然开朗,正在洋洋自得的王缙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按照郭嘉的安排在进行,甚至是他的想法都是在郭嘉的暗示之下才产生的。
“奉孝,你可否愿意助我取得王氏家主之位?”王缙已经按捺不住立刻开始招揽郭嘉了,这倒不是王缙过于蠢笨,而是他几个兄弟已经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郭嘉之前的话语中又隐隐透露着他有办法扭转自己的颓势,这叫王缙怎么淡然处之?
而郭嘉闻听这话心中自是暗暗窃喜,一切都照着他的打算在进行,这无疑是极为喜人的,不过所谓做戏也要做全套,现在就轻易接受了王缙的招揽还不足以让他重视郭嘉,所以郭嘉继续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伯兴兄长莫开玩笑了,奉孝今年不过十六,又能帮得了兄长什么?何况奉孝志不在此,只能请兄长另请高明了。兄长不是还有个赌友吗?或者他会有更好的主意。”原本被拒绝的王缙是有些怒意的,不过听到赌友这个名词王缙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原本他就因为郭嘉的年纪而颇有些疑虑,不过对于自己另一个算得上朋友的戏忠他就要有信心的多,而且戏忠此人在他看来是个极好拉拢的角色,于是也就不再勉强郭嘉告辞而去。
待王缙走后,郭嘉微笑着拿起一个新的杯子道:“志才,你不来喝两杯?”话音刚落,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人,不是戏忠又是谁?
“奉孝玩弄人心的手段又有长进啊,这庸才只怕被人玩弄于鼓掌间还不自知啊。”戏忠出声的第一句话就揶揄了郭嘉一下。对此郭嘉也只是淡淡一笑满上一杯递给戏忠道:“旁观者清罢了,王伯兴不是蠢材,只不过如今由不得他不急,我观王氏下一辈中最适合的继承人无疑是二子王昇,只是王晟此人也是个度量极小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这个毫无作为的兄长呢?”
戏忠接过酒之后一饮而尽,随后看着门外淡然道:“世家便是如此,亲兄弟也没有半点情谊可言。我记得奉孝你当年可没有这手段,果然是徐文烈带坏你了啊。”当然,最后那一句话戏忠摆明了就是要调戏郭嘉,郭嘉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句:“你当年也不好赌,如今却是彻头彻尾的赌徒,又是谁教坏了你?”这话说完郭嘉自己不禁失笑,戏忠也大笑。
只是这些王缙却都被蒙在鼓里。
旦日王缙便早早的到他常去的赌场等着,不是为了赌钱,单单为了等候戏忠,这一等就是一个早上,直至正午戏忠才施施然的提着钱袋来到赌场,王缙一见自己的目标出现立刻迎了上去:“志才兄今日来的倒是有些晚啊。”语气里自然是带着些许怨气,戏忠哈哈一笑道:“怎的,莫非王公子等了在下一早上了?”
闻听这话王缙神色之间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哪里的事?只是今日一早上都没见着志才,所以有些奇怪罢了。不说这个,今日志才预备怎么玩?”戏忠见王缙似乎还有些放不下面子也就不揭穿他,抛了抛手中的钱袋道:“那自然是赚到盆满钵满或者输的一干二净再走,王公子不一起玩玩?”
王缙摇摇头道:“伯兴没什么兴致,志才且玩着吧。待志才尽兴后我还有事情志才帮忙。”戏忠眉毛一挑道:“有事?那不若先说吧。”王缙闻言先是一喜而后强行压下了自己开口的**改口道:“志才玩着吧,事可以晚些再说。”戏忠笑了笑道:“那只怕要登上许久。”说吧不理王缙而是转身进了赌场,王缙这会儿禁不住要骂自己蠢货了,干嘛顾虑着面子,戏忠这家伙一进堵场不到自己手头空或是兴致尽了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眼下看他手中钱袋的模样就算把把皆输也至少得到黄昏,这实在让王缙有些不快,不过终究他有求于戏忠,所以也值得耐着性子等下去。当然实际上戏忠一直都在注意着这位王公子的状态,直到王缙第三次露出不耐烦的情绪之时,戏忠才停下自己手中的赌博。
而看到戏忠离席预备离开王缙也立即就上前问道:“志才怎的不玩了?这不是还有不少本钱吗?”戏忠笑笑说道:“兴致已经没了,久留无益。王公子不是还有事要对我说,那就说说吧。”说罢以目视王缙,显然是等着王缙说话的模样,王缙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道:“不着急不着急,既然志才意兴阑珊不若就随我去喝几杯吧,届时我再说事情,如何?”
戏忠心中暗暗鄙夷了王缙一番脸上却露出笑容说道:“如此甚好。”随即二人便前往王缙名下的一处酒肆,这里是为数不多他自己开办的产业,当然盈利是谈不上,那只不过是用来让他自己喝酒消遣的地方。
当然,这酒肆的环境是相当不错的,毕竟是自用多些,所以王缙也不吝啬将此处装点的豪华些,而作为酒肆主人,自然受到的是最高级的待遇。二人坐下不到半柱香酒菜便已经上齐,戏忠一点都不着急,一边随意的和王缙聊着天一边喝酒吃菜,不过王缙就有些心神不宁,他硬生生是等到戏忠酒足饭饱之后才说起自己的事:“志才,实不相瞒,我近日来麻烦不断,你大约也晓得我有个兄弟王晟,他仗着家人宠爱不时给我找麻烦,如今我父亲似有立下任家主的意思,伯兴虽无大志但却总要自保为先,然而伯兴实在没有主意,志才何以教我?”
戏忠闻言暗道戏肉来了,而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道:“自古便有立长不立幼只说,伯兴何须担忧?”
“志才有所不知,伯兴向来不为父亲所喜,家慈又离世的早,二弟乃是后母所生,后母一向视我为眼中钉。是以如今我才害怕自己会有不测啊。志才,非伯兴虚言,实则是无可奈何了。”说罢王缙脸上露出了悲痛之色,不过这种把戏骗骗别人也就罢了,戏忠是何等样的人物?自然看得出王缙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即便那并非做戏这也不过是王缙咎由自取,他明明是嫡长子却被庶出的二子逼到如此地步足以说明此人的才学和脑子都不是那么好使,何况此人不想着怎么证明自己倒是成天贪图享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