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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然后,就这么一直等着,到下午5点,嫌疑人还没有出现。我们就撤回到警局,做相应的笔录。”
“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没有。”年轻干警摇摇头,表现得很无奈。
“他当时有没有表现出着急,还是很冷静?”
“焦急是有,而且,事后的表情尴尬,似乎担心我们怀疑他报假案,还比较真诚地解释。”
“真是奇怪。”
其实,不管勒索的嫌疑人有没有出现,都是件奇怪的事情。勒索者应该是张天宝,而他在几天前已经遇害,根本不可能勒索他。难道是别人?是谁呢?
在这段沉默的时间里,宫政突然问道:“他一直在肯德基店内,中途有没有离开过呢?”
“有。去上过厕所。”
“上过厕所?”
“是的。他之前点了杯饮料,全喝完了,大概因此在4点的时候,离开座位,去银泰大楼内上厕所。”
“你有没有跟着?”
“没有。”
“他上厕所的时间是多久?”
“10分钟。”
10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而杀人有时候只需要几秒。
离开辖区派出所后,宫政提出一个假设。面对困局,他总是勇于想象和突破。
“一定是时间差!”
聂成德:“你怀疑他乘上厕所的机会杀害死者王贵?”
“对。很有可能。抛尸可能在晚上,死者王贵被害时间是在下午。试想他在下午将死者杀害,夜里抛尸,完全是有可能的。当天下午,他故意到派出所报案,目的是想借助派出所的人,证明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宫政提出自己的假设。
聂成德:“可是,他怎么杀害死者?”
宫政:“比如他将死者提前绑架,放在车后备箱,死者被闷死。或者他乘上厕所的时间,将死者闷死。”
“老爸其实也蛮会推理的嘛!”宫布布在一旁不得不赞叹道。
不过,这就是最终的真相吗?
5
温暖的晚风带着春后雨水的气息湿润着心肺,落日的余晖洒在玛利亚医院十几层高的主楼玻璃窗上。
宫布布折回玛利亚医院,直奔韩千寻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韩千寻正与一名护士说话,已经脱掉白大褂,看来是要下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宫布布冲他俏皮地笑道。
“巧?”韩千寻打量一番,“你是刚才那位警察跟班吧,看病吗?”
“什么跟班。我是记者,那是我老爸。”
“哦。警察的女儿。你有什么事吗?”韩千寻明显不太爱答理她。
“你是要下班吧?下班后,做什么?”
“下班后,自然是回家吃晚饭。不会这也要不在场证明吧?”韩千寻没好气地说。
“吃晚饭。正好,我也还没有吃呢。”宫布布慧黠地眨眨眼,“我给你这个荣幸吧。”
“啊?”韩千寻诧异不解地抬头看她。
“难道请一位女士吃晚饭,不是一件荣幸的事吗?”
“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我要请你?”
“你这个大医生还真是吝啬!”宫布布可爱地嘟起嘴,“难道你不想知道更多关于案件的进展,还有她的情况?”
韩千寻听到这句话,神情异常严肃,语气也不再轻松,“你知道?”
“废话。这可是我老爸办的案子。”
“好吧。去哪吃?”韩千寻变得比她更加急了。
“当然要高档雅致,上街那家。”宫布布拍手笑道。
“走吧。”韩千寻做个无奈的表情,“你这行为,俗话叫什么,敲竹杠!”
时间是下午5点半,尚未到饭店营业的高峰时段。餐厅只看到一桌客人,是两位老年妇女,她们在慢条斯理地就餐和聊天。
“坐哪?”韩千寻瞥一眼宫布布。
“玻璃窗那边。”宫布布挑选靠玻璃窗的后座。
坐下后,宫布布又补充道:“我喜欢坐在玻璃窗边。因为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各式各样的行人和他们的举动。”
“哦。你喜欢看人?”韩千寻转头望望玻璃窗外,“人有什么好看的?”
“很有趣呀!每个人的举止和说话都不同,有各自的定律,每个人都可以分类、归纳,包括他们的思维套路。”
“原来如此。那么,我被你归纳为哪一类呢?”韩千寻饶有兴致。
“杀手。”
“杀手?”韩千寻略微惊愕。
“不要惊慌,我是说‘熟女杀手’。”宫布布顽皮地补充道。
“哦,是这种杀手。那你是哪类?”
“柯南、福尔摩斯、波洛、奎因此类。”
“他们都是极其理智、冷静的侦探!”韩千寻忍不住笑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大言不惭。
这时服务员将菜单送到了他们的面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点菜。”韩千寻把菜谱推到宫布布面前。
宫布布说声“我就不客气啦”,便依次点了几种这里价格最昂贵的菜,看得服务员心中窃喜。
“说说吧,有什么内幕告诉我?”
“服务员快点上菜!”宫布布没有应韩千寻的话,而是朝离开的服务员喊道。
“你很饿吗?”
“你问我内幕,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让服务员快点上菜,吃完好走人。”宫布布的回答很无厘头。
“那我可真是冤大头,上当了。”韩千寻又好气又好笑。
“好吧,给你透露点公安部绝密档案。一共死掉三个人,现场都留下宋词密码信。而这三个人都和你多少有点关系,一个是贝莱餐馆的老板,这家餐馆,你知道吧。一个是曾经追求过田菊的男子,这你可能不认识。还有一个就是淹死的中年男子,你和他有医疗纠纷。”
“这么说,警察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不全对。应该说是凶嫌。你有第一名死者遇害时间的不在场证据,对吧?”
韩千寻点点头,“那么说我的嫌疑可以排除?”
“你还有点推理头脑。不过,只能说是初步排除。如果没有人露出破绽,你还照样是嫌疑人。”
这话令韩千寻忐忑不安,忍不住又问:“没有其他人比我的嫌疑更大吗?”
“你,田菊的丈夫潘永利,还有田菊的父亲田严,嫌疑等级差不多。”
“哦,没有她。”韩千寻微微松了一口气。
几道菜很快就从厨房里端出来,由于此时没有客人,上菜速度较快。
乘服务员端菜放到桌上的间隙,宫布布转移话题,说别的,“你不久前才从美国回来?”
“是的。你怎么知道?”
“看到资料。”她指的是警察局的资料。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记者,你父亲是警察,内部资料一定很多。”
“你在美国待了多长时间?”
“10年。”
“在美国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孤独,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感情和思维都不同。”
“嗯,思念是最难受的。”宫布布似乎身有感触地认同道。
韩千寻等服务员转身走开,很有礼貌地向宫布布示意:“请用餐!”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什么?”韩千寻歪过头看看宫布布。
“你制造的宋词密码出现在杀人现场,接着,那位与你有医患纠纷的病人突然溺水身亡,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不会也以为此事是我干的吧,小侦探?如果我是杀人犯,你跟我一起吃饭,不会觉得害怕吗?”
“害怕?当然不会。”
“哦?是吗?”他的口气带着一丝好奇。
“不要以为女性就是软弱的群体,警局里很多女子的格斗很厉害的,女人也会杀人,有时候比男人还可怕。”
“嗯。我很认同你最后的半句。”韩千寻边咀嚼着食物,边回应道。
“当然了,你肯定不会喜欢擅长格斗的女人,只钟情于喜好诗词歌赋的女子,像我见到的那位漂亮、端庄、有气质的田菊。”宫布布得意地看着韩千寻瞪大眼睛望着自己。
“你见过她?”他停下了一切动作。
“她还好吗?”
“还是那么漂亮,不过……”宫布布故意停下,吸引了韩千寻所有的注意力。
“不过什么?”他有少许紧张。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只是当我们谈到宋词的时候,她才很开心。”
韩千寻听到此,不禁欣然一笑,内心似有感慨,继续夹起食物,放入嘴中漠然咀嚼。那样子,显然是吃不出什么味道的。
“你真的很喜欢她?”
“不。”他微微摇头,“我很爱她。”
宫布布停顿了一下,“那你觉得如果爱一个人,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犯罪吗?”
“是的。爱就是那样。”
“那,如果你最爱的人犯罪,该怎么办?你觉得法律应该惩罚她吗?”
“我会替她顶着,或者陪她一起去接受惩罚。”
“哦,为爱献身。这样看,你的爱情观很疯狂。”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令人疯狂的东西,能使灵魂圆满却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拥有。”
“你在美国常读《圣经》吗?”
“读过。佛经、道德经,我也读。”他用美国式的表情撇撇嘴,“为什么这么问?”
“中国的宗教教育没有叫人为爱情可以去犯罪。”
他一笑,“但是,它们赞同为爱献身。”
“你们大学共同参加宋词协会?”宫布布终于又提到他和田菊的故事。
“是的。这你也知道?我们是因为宋词而结缘,因为宋词而传递爱情,因为宋词而知道彼此相爱。”
“说得那么浪漫!你是理想主义者吧?”宫布布嘟嘟嘴,含着嫉妒的语气。
他笑笑,“在爱情里,谁都是理想主义者。因为爱情不是一种实体,是一种‘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宋词不算,又扯上唐诗了。宫布布心想这家伙还挺有书生范儿,感觉起来,与田菊有许多相近之处,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真的是她父亲把你们拆散的?”宫布布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田菊的母亲死于西医之手。”韩千寻的眼神有些黯然。
他脑海里忽然想到曾经田菊的父亲田严和他的对话:
“田菊让我告诉你,她永远不会见你,你死心吧。”
“我不信。”
“我女儿永远不会嫁给一个西医。你们西医永远是屠夫,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你给我滚!”
“田严是个顽固的老头。你一定很恨他吧?”
“不喜欢是肯定。不过,他毕竟是田菊的父亲。”韩千寻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觉得你们现在能够在一起吗?”
“只要我和她真心相爱,一定会的,最终一定会在一起。”韩千寻仿佛说服自己一般坚定地说着。
“万一她的父亲再次阻拦呢?”
“那我们就私奔。”韩千寻说完苦笑道。虽然他带着半开玩笑的口气,依然没有掩饰住他神色中飘过的恨意,确实有恨,恨埋在心里。
“你觉得她跟她现在的丈夫生活的不幸福?”
宫布布原以为他要立刻回答“是的,不幸福”。可是,他却犹豫住,自责地说:“事实上,是我破坏了她安静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过那样平静的生活?”
“因为我们自始至终都相爱,即便分别10年也没有改变。”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