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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忙道:“老奴遵旨。”
百官神情默然,再没有人出班求情。
周忠面色灰败,暗叹一声,心说罢了罢了。
己吾,县衙后院。
当!
当!
当!
雷鸣般的金铁交击声中,两条人影正厮杀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周坚使的是重达八十斤的亮银铁枪,汉代斤两与后有所差别,但就算如此,折算下来铁枪也有四十斤的重量,如此沉重的武器,也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使用。
典韦的兵器还没打造好,使的还是三丈多长的铁链,重量不比铁枪差多少。
枪来链往,转瞬间交手五十回合。
周坚最擅长的是近身搏杀,用的最得心应手的兵器也是东刀战刀,枪法虽然精熟,但毕竟更适合马上厮杀,近身肉搏不太合手,战了五十回合,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撒手。”
典韦猛的甩开铁链缠住铁枪,大吼一声,铁链瞬间绷的笔直,发出‘咔咔’响声。
“未必。”
周坚眼神犀利如刀,右手忽然松开枪身,反握在左手枪尾处,铁枪疾抖,顺着典韦猛虎的扯力,迅疾无伦地疾刺典韦胸腹。
“好。”
典韦大喝一声,迅速发力抖动铁链,将枪刃扯偏,铁链也从枪身上脱离。
周坚铁枪往地,借势飞纵而起,猛的一记鞭腿疾扫向典韦左胫。
典韦来不及甩开铁链招架,急抬左臂硬接了这一记截腿,被踢的连退了数步,才将铁链抖了开来,大吼一声,狠狠扫向周坚腰腹。
当!
铁枪和铁链狠狠贯在一起,两人同时跃起飞退。
“痛快!”
典韦狂性大发,又要脱要衣甲,来个祼衣大战。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周坚随手扔开铁枪,扯下脖子上的布巾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这些天来每天一有空,就跟典韦打上一场,一连半月下来,收获着实不少。
闭门造车,进步十有有限,尤其是武艺到了周坚这样的地步,要想再进一步,实在是难如登天,只有跟典韦这样的猛人交手,取长补短,才能受到一点启发。
典韦没有趁手的兵器,铁链虽沉,但实力却发挥不出十成。
周坚用战刀的话,三百合过后能占得上风。但是用铁枪马下近身厮杀,一身实力也发挥不出十成,只能和典韦战个平手。
尽管如此,半月下来,他的枪法也有了少许进步,多了些连贯,少了几分生涩。
典韦没打兴奋,闷吭一声,拖着铁链回房去了。
周坚也不管他,这厮性子有些怪癖,没事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呆,很少跟人交流,唯一关注的事情,或许就是胡三给他打造兵器的事情了。
院外脚步声响起,周武匆匆奔了进来。
“公子,乔府蔡小姐托人送来书信。”
周武奔到近前,将一封没有封漆的书信递了上来。
“蔡琰送了书信来?”
周坚怔了下,随手接过,抽出里面的信笺,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汉代记录文字都用竹简,纸是奢侈品,且质地粗糙,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偶尔使用。
“闻君之事,妾心难安;然妇人者不闻于政,以君之明,即已事己,必有决择,妾不敢妄自劝之,唯愿君夙愿得偿,显为将相;望君珍惜清名,以荣故里,蔡琰拜上!”
信很短,只有聊聊七十余字,字里行间隐有规劝之意,更多的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想来蔡琰在写这份信时,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周坚脸色淡然,信中隐含的规劝让他不自禁皱眉,然仔细品读,又不尽然。
信中的规劝之意,其实多是劝他珍惜名誉,并非是让他悬崖勒马的劝告。
妇人不闻于政,自是表明一种态度,意指蔡琰也不知道周坚的做法是对是错。
既然分不清对错,自然没有规劝他悬崖勒马的意思。
通篇虽然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但字里行间,却隐隐透着一丝挂怀。
周坚默默收起信笺,英雄爱美女,固然是永不过时的主旋律,连霸王项羽,也不免有红颜难断之时,更何况他这个凡夫俗子。
然而,现在却委实不是儿女情儿的时候。
最多还有一年,席卷天下的黄巾起义就要爆发了,乱世即将拉开帷幕,需要做的准备实在太多,时间远远不够用,又哪有精力去儿女情长。
周坚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等黄巾之乱结束,尽快找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再想办法把蔡琰弄到自己身边吧,还有大乔和小乔,也得一并接到身边。
尤其是小乔,那可是堂弟周瑜未来的媳妇,可不能出了差错,别被人捷足先登。
第27章 管不了那么多了
县衙后院。
周坚正在给蔡琰写回信,胡三兴奋地冲了进来。
“胡三,你这么兴奋,可是有什么喜事?”
周坚放下毛笔,饶有兴趣地问道。
胡三咧开大嘴笑道:“大人,大喜呀,小人在新乡亭附近发现了好多铁石,听附近的百姓说以前有官府挖过铁石,但只挖了上层,以为下面没有了,就再不挖了。小人也是听百姓说下面可能还有铁石,才试着往下挖民了几米,果然给小人找到了铁石。”
“哦,此话当真?”
周坚顿时精神一振,铁石就是铁矿石。
没想到己吾县境内居然还有铁矿,这可真是个大喜事。
胡三忙道:“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周坚问道:“铁石纯度如何,能炼出精铁吗?”
胡三道:“纯度不是很好,也就四成左右,炼出精铁不是问题,就是有些麻烦,而且铁石埋在地下,挖铁石也要大量的人手,至少也得两百人,每天才能挖到两千斤铁石。”
周坚击节道:“好,只要能炼出精铁就成,人手不是问题。你去找周武,从流民中招募些汉子,多给些工钱,雇他们去挖铁石,想必能招到不少人手。”
胡三忙答应一声,又道:“大人还有一事,小人最近又招了十八个有手艺的匠人,许给他们良田十亩,月钱五百,这个咋整?”
周坚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用钱找周武去拿,要田找陈方,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说给我知道了,只需要告诉我打磨了多少件铁甲就行。”
胡三心下嘀咕,这么大的事我哪敢作主,嘴上却不敢说,连忙答应一声。
周坚挥手道:“去吧,赶明年正月,无论如何也要打磨好一千件铁甲。”
“小人遵命。”
胡三挺胸凸肚地答应一声,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只要有了匠人和足够的铁石,明年正月前打磨一千套铁甲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皖县的时候,要匠人没匠人,要精铁没精铁,好多事周坚又做不了主,巧妇也得难在无米下锅,做起事来自然束手束脚。
如今己吾县大小事都由周坚做主,自然没有了诸多制肘。
胡三刚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这些天下来,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田有田,搞的是有声有色,难免心气倍增,信心满满起来,干劲头十足。
做铁匠能做到这个份上,却是从来不曾想过的。
胡三刚走,陈方又来汇报招募人才的事情,这些日子来,还真给他招募到了一些有手艺的匠人,不过全都有家有室,想要让人这些离开己吾,怕是不太容易。
不过,这个不是问题。
乱世哪有人权,周坚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就范。
城南的一座大宅子里,数十名匠人正在忙碌,四周到处都堆满了各种木头。
周坚跟着陈方走进宅子时,一个三十岁左右地汉子匆匆迎了上去。
陈方向汉子示意,“这位便是县令大人。”
汉子连忙下拜,“小人毛四,拜见大人。”
周坚挥挥手,令毛四起身,扫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有多少匠人?”
毛四答道:“回大人,有木匠十二人,篾匠七人,石匠五人,皮匠三人。”
周坚问道:“你会什么?”
毛四抓抓头,答道:“小人会做枪。”
周坚精神一振,说道:“可有做好的枪,拿来我看看。”
毛四答应一声,立刻跑到一边,取了一杆木枪过来,枪杆已经做好了,唯缺枪头。
周坚接过枪杆,两手握住略微用力掰了下,枪杆立刻弯成了弧形,却没有折断,韧性却是极好,看的毛四一阵乍舌,心说这位县令爷好大的力气,竟如此生猛。
“杆枪上抹油干什么?”
周坚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一嘴。
枪杆上明显抹了油,握在手里有点滑,不容易握紧。
毛四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实心木虽然坚硬,但韧度不够,容易折断,因此要用油浸泡晾晒,反复至少五次,才不容易折断。”
周坚恍然,他以前使用的都是成品的枪,这点到不知道。
无怪无人说三人行,必有多说,一杆小小的木枪,也有精深的学问。
“好好做,干的好有赏。”
周坚鼓励了一句,对于认真做事的人,他是从来不吝啬赏赐的。
毛四恭敬应命,略微有些拘束。
周坚又问道:“这里由谁负责?”
毛四答不上来,还是陈方答道:“回大人,暂时由毛四负责。”
周坚点点头,四处看了一圈,匠人们有的在做枪,有的在做木盾,几个石匠则将坚硬的石头打磨成锋利的枪刃,然后装在了做好的枪杆上。
至于几个皮匠,则是在鼓捣几张生牛皮。
除了木匠被安排的任务外,其他的匠人都没有安排什么事干,就随着兴趣鼓捣。
周坚看的兴趣大增,拿了个石匠打磨的枪刃试了试,打磨的到是挺锋利的,虽然硬度比铁器差了许多,只能用来观赏,但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又拿了副皮匠做的牛皮甲,虽然防护的部分只有几处要害,而且也不及铁甲坚固,但是重量却比铁甲轻的多,穿在身上与人厮杀的时候,好歹也能挡上几刀。
除非遇到周坚和典韦这样的猛人,不管什么铠甲,那绝对都是一刀两断。
周坚忽然想起一事,问毛四,“能做投石车吗。”
毛四不解道:“这个,大人说的投石车是什么,小人不曾听过。”
周坚道:“就是那种相距数百步,能把大石头扔到城楼上的器械。”
毛四恍然道:“大人说的是抛石车吧?”
周坚点点头,究竟是抛石车还是叫投车车他也不记得的,只要是一个东西就行。不过那东西他也只是听过名字,至于具体如体制作,却是毫无头绪。
这个年代生产力极度落后,想要相隔数百步,将重达百斤以上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绝对没有小说中说的那么容易,首先动力就是个问题。
后世有火药,有石油,这些东西都可以产生强大的推动力。
周坚怎么想,也想不出古代的投石机是怎么解决动力的,居然能隔着上百步,把上百斤的大石头扔到数丈高的城楼上。
毛四抓抓头,说道:“这个,小人只是听人说过,不知道怎么做。”
周坚也没指望他能马上做出投石机来,就不再问,又去了胡三打铁的宅子察看。
天下承平已久,虽然自恒帝起来农民起义不断,但都上不了台面,轻易就被扑灭。
汉廷从中央到地方,武备都久疏而泄,士卒多是老弱病残,疏于训练,地方郡县的武库里更是几乎找不到一件完整的兵甲,一旦黄巾起义爆发,朝廷必定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周坚必须得早做准备,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分一杯羹。
胡三干的热火朝天,然而成果却差强人意,虽然有二十从个有手艺的铁匠,但这些铁匠对打磨鱼鳞甲并不熟悉,全都是在现学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