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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坚愕然,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当时只想着稳住左丰,来不及考虑别的。
现在想来,皇甫嵩、卢植之所以不与左丰钱银,主要原因还是怕声名有损,被天下士人误为阉宦朋党,至于军中缺粮少银,则是次要原因。
“末将思虑不周,请将军降罪!”
周坚虽然不认同皇甫嵩的观念,但还是心悦诚服地承认错误。
皇甫嵩淡然道:“罢了,事已至此,悔亦无用。吾有一言相告,汝且静听。”
周坚拱手道:“将军请讲,末将洗耳恭听。”
皇甫嵩道:“汝即有才备,更兼武勇,且出身名门望族,自当常思为国家效力。宦官干政实乃天下祸乱之源,为天下士人所不容。汝依附宦党求仕,虽不失忠孝大节,却未免急功近利,且为天下士人所弃,望汝好生思量。”
周坚长长一揖,恭恭敬敬地道:“谢将军教诲,末将铭感五内。”
皇甫嵩挥挥手,道:“下去吧!”
周坚拱手一揖,这才转身退出了军帐。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将天边染的通红。
周坚翘首打量,心中忽然就升起一股迟暮之感,今时今日的大汉帝国,与这即将落幕的残阳又有什么区别,纵然再不甘,也终究要落幕。
想起方才皇甫嵩隐含劝谏的忠告,心里又有些沉甸甸的。
皇甫嵩说的没错,依附阉宦,的确会招致天下士人的骂声。
不过,乱世将起,若不激流勇进,就只能落后于人。
若是再拖上几年,等到曹阿瞒站稳了脚跟,可就什么都晚了。
其中的取舍,对错难以衡量。
不过皇甫嵩说的也对,依附宦官虽然不失忠义大节,但的确名声不太好,等到日后群雄割据时,虽然不会招致门阀士族的抗拒,但却很难得到那些真正的有智之士投效。
看来等到讨平黄巾之乱后,得尽快与阉宦划清界限。
不过一旦与阉宦背离,则必成为阉宦的眼中钉,若是在朝中没有强大的后台,以灵帝对十常侍的宠信,估计张让那阉贼随便找个机会,就能将自己打发回舒县老家种田去。
周坚细细思量,早在捐官时,他就有所准备。
只是,何时与宦党背离,却要把握好时机,不能贸然为之。
念头飞转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左边的一处军营中侧是有人在械斗,金铁交击声震耳发聩。
周坚侧首望去,却是关羽和张飞正杀难解难发,心中一动,当即走了过去。
“嗷!”
“哈!”
两道极其雄壮的人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惊雷般地金铁交击声中,人影迅速分开,各自持剑而立,瞪目而视。
二人的武艺没有半分多余的花巧,全都是直来直去的刚猛招术,简单而实用,虽然看上去粗糙了些,实则去芜存精,暗藏凶险,一招一式皆足以致命。
“再来。”
张飞须发皆张,厉喝一声,再次持剑扑上,
关羽长髯无风自动,丹凤眼开合间精光四射,亦持剑相迎。
两人武艺在伯仲之间,气力也不相上下,杀了百余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周坚已经好久没与典韦、许褚动手了,观看了一阵,不免就有些技痒。
关张二人旁若无人地厮杀了一阵,终于收剑而立。
这时,旁边的一座营帐掀开,刘备唉声叹气地走了过来,侧首之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营外观望关张较技的周坚,怔了下,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备,见过周将军。”
刘备大步走到身前,长长一揖,几乎倒地,礼数上十分周到。
周坚回了一礼,道:“适才路过此地,见足下两位义弟较技,坚亦颇好武艺,一时瞧的入神,若有得罪之处,足下勿怪。”
“岂敢,周将军客气了。”
刘备连忙作揖客气一声,才向关张二人道:“两位义弟,快来见过周将军。”
关张二人尚是白身,校尉军职不低,二人不敢怠慢,忙上前施礼,“见过周将军。”
“二位不必多礼。”
周坚亦拱了拱手,仔细打量二人一眼,见一个红脸,一个黑脸,体型十分魁梧,不在许褚之下,不由赞道:“云长、翼德真壮士也!”
关张拱手再揖,侍立刘备身后默不作声。
刘备却是热情地道:“将军即已至此,不如进帐喝杯水酒歇息片刻如何?”
周坚道:“足下不必客气,坚军务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告辞。”
刘备脸上颇有失望之色,却不好挽留,只好殷勤地将周坚送离。
周坚走出数十步,再回头看时,只见刘备还立在营前张望,嘴角边不由绽起一缕森然笑意,刘备的确极善笼络之道,无怪以关张二人之勇,也甘愿为其所用。
唯所缺者,此人的出身实在差了些。
就算有汉室宗亲这分大义在身,但一个破落的汉室宗亲,还远远不足以让那些垄断了学问和仕途的士族门阀另眼相看,想要称雄乱世,还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
实事上,刘备的一生也的确十分坎坷,为了谋得一处托身之地,被曹操、吕布等军阀赶的出走逃难,直到入荆州,得诸葛亮之助取了西川,才算站稳了脚跟。
相比刘备的艰难,曹操、袁绍、袁术等人出身显贵,崛起乱世时相对顺利多了。
不过……
刘备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周坚却十分清楚。
周坚若想跃马中原,和刘备这样的枭雄迟早都要成为敌人。这样的潜在对手,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只要有机会,周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除掉潜在的敌人。
所谓的惺惺相惜,不忍相害,对于有野心的枭雄来说,只不过是一句笑话。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攻破广宗,一战讨平黄巾叛军大本营,否则战事拖的越久对官军越是不利,毕竟朝中并不太平,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对于统兵将领来说,最怕不是粮草告急,就算军队面临再险恶的绝境,统兵将领也有办法可想,但如果朝动荡影响到出征大军,统兵将领却毫无办法可想。
眼看黄巾叛军败亡在即,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节外生枝。
张飞目送周坚远去,忍不住狠狠握了下拳头,说道:“都说这周将军武勇过人,能够屠手猎杀猛虎,嘿,某还真想跟他较量较量。”
刘备闻言一惊,心知张飞莽撞,可别惹出什么祸事来,忙道:“翼德休要鲁莽,彼乃军中统兵大将,你我兄弟三人如今不过一白身,即无功名在身,亦无官爵厚禄,切不可贸然开罪,以免树下强敌。”
张飞虎目圆瞪,不悦道:“大哥,某随便说说罢了,你怎也当真。”
关羽道:“翼德慎言,兄长也是为汝着想。”
“嘿!”
张飞右拳狠狠击右掌,嘿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环眼圆瞪,不太痛快。
第66章 占山为王
南阳。
朱隽于月初率军进至宛城,秦阳太守秦颉趁机抽调各县之兵,合众五余千人,与朱隽大军合兵一处,猛攻宛城十余日而不下,反倒士卒伤亡惨重,只得围而不攻。
宛城天下坚城,利守而不利攻。
韩忠挟十万之众据城而守,只守不出,官军兵少,急切难下。
位于雉县和博望县之间的一处山谷内。
周武带着几名黄巾贼头目,和戏昌登上左侧的山峰观察地形。
群山环抱之间,是一处沟壑纵横,长十余里,宽数里的山谷。谷中野草丛生,有一道溪流沿着沟壑缓缓流出山谷,汇入淯水。
“好,就是这里了。”
周武奋然击掌道:“这里四面环山,唯一的出口地势极高,利守而不利攻,而且谷中还有水流,开出个几千亩地不成问题,只要能赶上明春的耕种,待秋粮成熟后,便能解决六千人众的部分口粮,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戏昌一言不发,只是心中冷然。
被挟裹到这荒山野林落草为寇,实在非他所愿。
然而,若是不从,怕是顷刻间就有性命之危。
看来曹仁此贼是打算长期在这里落脚了,只是,要养活近六千人,就算开垦出几千亩地也远远不够。虽然离开宛城时带了不少粮草,但也不够这五千多乱民吃到明年秋上。
选好了地方,周武当即带着五千多黄巾贼伐木造营,搭房建屋。
又组织老幼妇孺开荒为田,引水浇灌,只待来年春上耕种,秋上收粮。
与此同时,其他九名随从也各自事着五千多黄巾贼遁入山林,寻找合适的沟谷,组织乱军安营下寨,开垦山田,准备长期为寇,静待周坚命令。
冀州,广宗。
吼声震天,枪戟林立。
蒋钦、典韦、许褚和几名军司马正在操练军阵,似火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所有兵卒们都已经汗出如浆,然而斗志却十分高昂,个个浑身杀气腾腾。
经过连番血战,三千兵卒能够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早已经全都兑变成了老兵。
周坚站在高台上观望了一阵,大步走下高台,对典韦招招手,“老典,你过来。”
典韦身披重甲,好似一尊钢铁巨人,闻声大步奔了过来,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周坚笑道:“好久没跟你动手了,来吧,跟我过两招。”
“好,某也正有此意。”
典韦闻声大喜,连忙飞快地扒掉铁甲,将两支大铁戟操在手中,大声道:“跟许褚那厮较量太也没趣,快一年不曾跟将军动手了,就让某试试将军武艺可有进步。”
“杀!”
周坚不多废话,直接拔刀劈了过去。
“杀!”
典韦也大吼一声,两支大铁戟交错挥舞,纵身前扑,硬架周坚势若奔雷的一刀。
当!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直冲宵汉,远近可闻。
两人身躯一震,同时退了一步。
典韦目露凛然,道:“将军气力又长了一筹,已经不在某之下了。”
周坚狠狠挥舞了下百炼宝刀,长声道:“再来。”
“好。”
典韦大喝一声,挥戟扑上。
周坚宝刀一挺,揉身疾进,宝刀瞬间之间化作一道刺眼的细亮刀光,迅疾无伦地斩向典韦颈项之间,又快又狠,那股一往无前,有生无生的气势和隐隐透露出来的必杀之决心让典韦也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丝毫不敢大意,当即举戟横架。
攸忽之间,典韦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周坚对武艺和精辟见解。
武艺,不是用来比试较量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真正的武艺,不应该用来比试较量,而是要用来杀人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试较量,武将的全部实力是很难发挥出来的。
典韦觉得这话实在是太精辟了,即便只是跟自己切磋较量,将军的刀法也透露出一股必杀的决心,没有丝毫留手,稍有疏忽,就是血溅五步的结局。
刀光如狱,戟影重重。
两人刀来戟往,很快杀了一百合。
正在操练的三千余兵卒早已经停下,纷纷围了过来观望,一个个只看的目瞪口呆。
许褚虎目圆瞪,眸子里精光四射,双握紧握,血液莫名的沸腾了起来,眼看典韦须发皆张,百合后已是汗流浃背,不由暗忖,主公武艺又有精进,气力也又长了。
两百合,典韦呼息开始急促。
三百合,典韦已经气喘如牛。
周坚也是汗透衣袍,只是刀光却越发迅疾,攻势逾见凌厉。
四百合。
周坚猛的纵身前扑,双手握刀疾斩而下。
典韦虎目瞪成了铜铃,猛的两戟并拢,狂吼一声,横戟硬架。
当!
清越激扬的金铁交击声中,典韦如遭雷噬,只觉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胸口似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忍不住一连退了三大步,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