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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一下子回到了从前,似乎他离开京城的这一年,只是一瞬,白驹过隙般的逝去了。
顾钺看到她,不疾不徐地站了起来,“我就是顺路来看看。”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眼睛却越加明亮起来,里面似有跳动的火焰一般,让王琳芝觉得不自在起来,似想躲开他凝视的目光,却又忍不住有些留恋。
这种感觉陌生又新奇。
“你若有事需要我帮忙,直接让侍卫去和我说就好了。”
他不远千里从北地回来,只是顺路来看看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吗?
从王皇后出事到现在,王琳芝遇到太多隔岸观火的情形,饱尝了数不清的世情冷暖,听到顾钺这般说,心里便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意来,“我一切都很好,勿须担心。”
璎珞和琥珀已经端了早餐过来。
“家里没有长辈,我,我还是不在你们府上用早餐了。”他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王琳芝斜他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自己心思不正怎么办?
顾钺想说出自己的思念,可想到两人还没有名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而掏出了那块碎的玉佩,“你又救了我一回!”
王琳芝讶然,这位前世可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受伤了?
“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对方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那箭透过玉佩扎在我的心口上,碎玉嵌进了肉里面。”他说着用手比划起来,“和铜钱那么大一颗!公主和表舅都不在,我心里着实很担心。”
向夫人是王惟一的表妹,王琳芝便称她为“表姑”,反之顾钺要称王惟一为“表舅”,有时为了表示亲近,许多人便去了“表”字。
顾钺以前向来称王惟一为王将军的,可王惟一现在正在南方的瘴疠之地流放,他却故意认亲来了!
其实,仔细算起来,向夫人不过是王琳芝的祖母的表侄女罢了,已经超出了五服。
王家现在的情形,一般人就算不选择疏远,也不会主动往前凑,所以他这一声“表舅”一喊,璎珞和琥珀的笑容马上变得真切了许多。
“我等下要去学堂上课呢,你自己慢慢用早餐。”王琳芝说着,又吩咐了张立行过来陪他。
可是想到顾钺说铜钱大小的碎玉嵌进肉里,似乎又有些隐隐的替他心疼。
人人都道他少年成名,百战不殆,可又有多少人明白,这是拿命搏出来的呢?
王琳芝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明日我沐休了,咱们再聚。”
顾钺听了这话,笑意便止不住从眼底淌了出来,愉悦地道了声“好”。
他的眼底,似乎又开始有隐隐跳跃的火苗。
王琳芝别过脸,转身和永福公主一起坐上马车,去了鹤鸣轩。
一直到上了马车,王琳芝才猛然想起,自己送给顾钺的那块玉,既然被箭穿破,那也只能碎成小块,怎么可能会是块整的?他就是在故意夸大事实,博取她的同情罢了!
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生气,而是悄悄地弯了弯嘴角。
~
考核骑射的时候围场的管事放了水,让大伙一起都过了,若是昌盛帝没出事,马上就是端阳节了,估计该比试书画了,大家都很努力的在温习功课。
然而,还没有到下学的时间,王十三过来了!
公主府的侍卫一般不会打扰她的课业,而王十三特意找到学堂,那必定是发生了大事,王琳芝连手上的墨汁都没顾得上洗,将人带到了学堂后面的凉亭里。
“咱们派出去的人,找到陛下了!”
王琳芝本是端坐着的,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
“当真?”
王十三也是一脸喜色,“张大人特意让小的先过来告诉您,说是中午到的咱们兰亭别院。”
兰亭别院是清阳公主的私人产业,就在京郊,那一带有温泉,京里好多人在那里有宅子。
王琳芝略想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现在离发生地动已经有月余,就算公主府的侍卫能找到昌盛帝,只怕他当时的形像也不能见人了,所以才到了别院梳洗更衣。
“你是说皇上还没有回宫?”王琳芝停顿了一会儿,才这般问道。
王十三一脸为难,“别的张大人没说。”
王琳芝便明白过来,那现在必定还在兰亭别院。
昌盛帝这是怕回宫的途中出现意外吧?
“告诉张大人,咱们只负责皇上在兰亭别院的安全,别的事听皇上的命令行事。”
王十三得了命令,给王琳芝行了礼退了下去。
王琳芝便将这消息悄悄告诉了永福公主,“寻到陛下了。”
永福比她更激动,“在哪,本宫巴不得现在就去给父皇请安。”
王琳芝朝她笑笑,“估计晚上就该回宫了。”
等王琳芝下了学,路上便有许多百姓在议论这件事情了。
“陛下是真命天子,有神佛庇佑呢。”百姓们如是说道。
永福直接去了皇宫,王琳芝却直接回了公主府。
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见昌盛帝,永福能不能见到人还是两回事,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正文 195 失宠
这一年的端阳节,京中并没有赛龙舟。
劫后余生,从勋贵到百姓,全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没有亲眼经历过那场劫难的,永远不会明白它的可怕。
窄窄浅浅的潞河,竟然在这场地动中变宽了一倍,水流也比之前急了很多,再往下游,原来是丘陵,现在凭空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湖泊。
未知总上让人充满敬畏,到了端阳这一天,没有任何龙舟下河,倒是有很多人到河边敬河神。
昌盛帝失踪的这一个月,案上折子堆得像山一般,虽然有太子暂时代他,但难免缺少经验,加之畏手畏脚,折子便越积越多。
大周以孝治国,所以昌盛帝便抽了时间,在寿安宫携儿女们和太后一起过端阳节。
刘太后在围场晕倒之后,经过太医的调养,倒也慢慢地好转了些,可是回宫之后,得知吴惠妃是被雷劈的之后,便开始缠绵病榻,已经很久没有起过床了。
淑妃虽然知道她这是心病,可又不能明着劝解,就是她自己时常也觉得心里发毛。
昌盛帝仔细地问过了吴惠妃的死因,再到清思殿去看了她本人的遗容之后,只吩咐了一句:“让她和王……氏葬一起吧。”
民间有横死者不能进祖坟的说法,所以昌盛帝不让惠妃进皇陵,跟着的人倒也可以理解。
可冯浥尘仍旧面露难色,“王庶人死的那天已经腊月二十五,当时宫里并没有人过去,是王家安葬的……”
话外之意,安葬王氏的地是王家的,对方完全可以拒绝这件事。
昌盛帝皱眉,满脸倦色的道:“让七郎去办这件事吧。”
冯浥尘低眉顺眼地应了,心里不免为主子难过。
这幸亏是琅琊郡主带人找到了他主仆二人,若不然他还皇上还在森林里啃野果子,吴惠妃的尸体这些人到底准备怎么办?
就算太子隔了一层,但吴氏总归是七皇子的生母,他如今也开了府,难道就不明白入土为安吗?
显然昌盛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直接七皇子府上的长史给换了。
“这粽子包得不错,给清阳府上也送些过去吧。”昌盛帝吩咐道。
旁人都没有做声,唯有凤香公主笑了起来,“送去清阳姑母也吃不到,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昌盛帝便看了她一眼,“你有空,多学学你皇姐,去那边陪陪琳姐儿。”
让她去陪王琳芝?
她可是当朝公主,王琳芝不过一流放的罪臣之女罢了!
可她终是不敢反驳,唯有闷头头应了,正思考着要不要去给王琳芝添些堵,却听昌盛帝道:“罢了,朕还是多赏她些东西罢。”说着向冯浥尘道:“你让她自己来宫里挑罢。”
冯浥尘哈腰应诺。
凤香听了心里越发不好受,昌盛帝的私库,她这个做公主的还没进去过呢!
她面上难免露出不平之意,“她不过是罪臣之女,儿臣,儿臣……”
昌盛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已经出嫁了,有空记得多孝顺公婆。”
这是让她少到宫里来吗?
凤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终是不敢再惹得皇上的不快,唯有白着脸应了。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失宠了。
“你说,父皇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凤香最终还是找到程静姝,问出了自己的不甘。
程静姝是侧妃,是没资格参加重阳这种家宴的,可她的脑子却比凤香管用得多。
“听闻陛下回宫前,是太子殿下带着几位皇子和两位丞相,从阳清公主的兰亭别院迎回来的。”程静姝的消息明显比凤香公主要灵通得多。
凤香公主一下子惊叫起来,“你,你该不会是说,父皇是被王琳芝给找到的吧?”
可这么重要的事情,做为羽林卫统领的陆阳春却没有告诉她!
让她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
凤香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又不想程静姝看出异样,唯有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
“不仅是公主,只怕连七殿下和我们这些人也,以后也要看着琅琊郡主的脸色行事了!”程静姝叹息一声,“当日妾身本来告诉过七殿下,那他地动的时候一定要跟好陛下,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听我的。”
凤香听了这话更生气,“定是那柳氏从中做梗,蓬门小户家出来的人,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等我告诉七郎,让他自己去管教。”
以前她凭借着公主的身份,倒可以偶尔压制一下王琳芝,现在王琳芝却立了这么大的功劳!
难道以后自己真要仰仗王琳芝的鼻息过日子不成?
“这种好事,她想都不要想!”凤香公主恶狠狠地说道。
早知这样,她就该在还没地动之前,听从程静姝的提议,将王琳芝抢到她的府上去,给陆阳春做小妾。
当然,不准让陆阳春进这小妾的房就是了,其他要打要骂还不是随自己高兴?
如今悔之晚亦。
“若我猜得不错,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臣上书,让王惟一父子回京了,皇上肯定会同意。”程静姝决定再往火里加一把柴。
凤香公主倒也不是全然无脑,“王庶人死了,父皇不会再重用他们了。”
“那可未必,现在到处都在谣传是惠妃娘娘害了王皇后,所以才遭了雷劈。”程静姝凉凉地接话。
凤香公主大怒,抬着巴掌就要往程静姝脸上呼,程静姝却早有准备,很快地躲开了,“我不过是提醒公主罢了,你若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便是,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别再找我!”
程静姝已经料定凤香在昌盛帝那边失了宠,不敢再轻易得罪七皇子这个唯一的胞弟了,而她却是七皇子府的宠妃,今日不收伏凤香公主,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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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浥尘的干儿子符董一大早便去了公主府,“陛下召郡主入宫。”
王琳芝朝他笑笑,“天使来得这么早,不妨先坐下喝口茶。”她说着,不等符董拒绝,又笑着向璎珞道:“给天使上一碗奶酪吧。”
若是苦差,冯浥尘估计是不会派他这干儿子的,所以王琳芝根本不着急,趁着奶酪没端来,又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符董闻到奶酪的香味,矜持地抬起头,“总之,是好事就对了,陛下这两日心情好像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