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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还是以前那句话:“我娘怎么办?冯夙怎么办?他们在冯府一直被挤兑,我跟你私奔了,他们如何立足?”
高菩萨抱着她,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他眼睛喷着火,身体也喷着火。不是不知道,常姨娘和冯夙是冯润的挡箭牌,冯润内心深处,还是盼着回到拓跋宏身边。所以,她选择了不明不白跟她,不愿意要他给的名份。
这样一想,高菩萨心里不禁就燃起无名之火。
突然间就咬牙切齿起来。
自水中站了起来,横腰抱了冯润,走出大木桶,大踏步自床口走去。这个对他薄情的女子,让高菩萨爱,也让他恨。
高菩萨也不管冯润是否痛楚,发泄心中的愤怒那样,动作粗鲁,霸道,带着一股狠劲,风驰电掣,不顾一切。
烛光下,映着冯润一张苍白而有些扭曲的脸。她是笑着的,但笑容中,却让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
非常非常的诡异。
夜很黑,有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但冯润并不后悔,她把身子给了高菩萨。为什么不呢?高菩萨对她的好,她无以为报,只有她的身体。以后,就算在她冯府宗庙生老病死,但至少,身边还有高菩萨陪伴。
孔子在《礼记》里讲:“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意思是说:凡是人的生命,不离两件大事:饮食、男女。
所谓饮食,等于民生问题;男女,则属于康乐问题。
人生离不开这两件事。
冯润想,既然如此,她跟高菩萨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难道,就许男人三妻四妾,女人无数,就不许女人红杏出墙?——换句话来说,就许拓跋宏有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就不许她跟高菩萨在一起?
凭什么?
拓跋宏扒去君王的光环,也不过是尘世中吃着五谷杂粮的男子。男人是爹娘生的,难道女人是从石头崩出来的?
冯润没跟高菩萨同居在一起。但夜里的时候,高菩萨常常到冯府宗庙东厢,抑或,冯润到高菩萨的庄园。
东厢有一小门,进出不用经大门。
因为有李婶儿前车之鉴,冯府宗庙的众奴仆不敢过问冯润之事,对于她跟高菩萨,往往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三缄其口。
倒是常姨娘给冯润挑选几个过来伺候的奴仆,有一个不知分寸,多嘴跟另外一个人嘀咕了一句:“那位高公子到底是何人?常常出入宗庙,给二小姐治病这么久还没好?”
结果当天夜里,多嘴的奴仆上涸藩,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大石头绊倒,结果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两只眼睛被尖利的石头刺到,大概是因为疼,直把舌头咬了,大半舌头没了。
尽管后来救活了,可却变成了瞎子,也不能说话了。
而听的那个奴仆,耳朵则莫名其妙聋了。
众奴仆心知肚明。自此以后,众奴仆更是小心谨慎,没人再敢多说冯润和高菩萨半句。就是李三李婶儿,偶尔冯诞问起,也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此时北魏国的干旱持续。
不但春苗大都枯死,夏种无法进行,颗粒未收。备受煎熬的饥民“咽糠粃,咽树皮,咽草束、豆萁”,可船破又遇打头风,旱情远远还没结束,又发生了瘟疫,不少人被活活饿死。
这使太皇太后和拓跋宏焦头烂额。
严酷的饥荒,最容易产生饥民的暴(动),土匪活动猖獗,给整个社会秩序带来巨大的冲击,严重的话,还会导致到王朝的崩溃。
太皇太后和拓跋宏立即召集内外大臣献计献策,商讨如何渡过灾荒。
下旨宣任城王拓跋澄回到平城,参与救灾。
没过多久,太皇太后命令有关单位派专人编造户籍,分配去留名额,并通知各地三长,对前去就食的人一律赡养。
停止制作绵绸绫罗。
把御府中大量衣服,珍宝、太官杂器、太仆乘具、内库弓箭刀钤以及一大半的外府衣物、缯布、丝纺分发给百司、工商皂隶、六镇戍兵和兴棍、寡妇、孤儿、孤独老人、贫民和残疾人。增强对灾民的救济力度,安抚灾民情绪,减轻灾害损失。
这一系列举措收到了明显效果。
到了翌年春天,下了好几场大雨,干旱终于得到了解决。太皇太后和拓跋宏才缓下一口气,接着又马不停蹄关注春种夏收秋耕冬播,确保灾民生存无忧,安全顺利渡过灾荒。
因为灾荒,冯清没能如期进宫成为拓跋宏的贵人。
进宫的日子拖延下来。
待太皇太后静下心来要重新挑选冯清进宫的黄道吉日,一年多时间已过去。重新进宫的黄道吉日,定在三月。
此时冯润出宫是第三年,再过两三个月,便满二十岁了。
冯润已完全断了再进宫的念头。
她身上的毒已完全消除,血色鲜艳,跟常人无异,已不用放血排毒了。最近高菩萨为她为研制了一种以麝香为主料的药丸,叫肌香丸。绿豆那样大小,放在肚脐眼内,可以溶化体内。
凡是使用了肌香丸的女子,面色娇嫩,肤如凝脂,青春不老。
使用久了,身上会散发一种奇香。这奇香,诱人,狂野,神秘而魅惑,令男人血脉贲张,激|情澎湃。
肌香丸也有缺点,女子使用久了,不能生育。
冯润早已不能生育了。
高菩萨医术虽高明,但不是什么都精通。比如女子体内受损,无法再生育,他便无能为力。
拓跋澄到冯府宗庙探望冯润的时候,冯润正在东厢院子里晒太阳,一边逗秋儿的女儿玩。
小女孩儿一岁半了,五官精致,长得粉妆玉琢,极是可爱。见到冯润,“主子主子”的叫,并伸出小小的手臂,嚷嚷:“主子抱抱!主子抱抱!”
秋儿又再大腹便便了。
赶紧道:“瑾萱,别淘气。哪有让主子抱的道理?”
——瑾萱这名字,是冯润起的。“瑾”是一种美玉,“萱”是传说中一种忘忧的草,又有“宜男草”、“疗愁”等名。
瑾萱哪里懂这些?仍然坚持:“主子抱抱!主子抱抱!”
冯润女性特有的母爱汹涌而出,泛滥成灾笑。蹲下来。伸手抱瑾萱了,在她小小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主子就喜欢瑾萱淘气。”
瑾萱窝在她的怀抱里,“咯咯”直笑。
第113章 冯清患天花病毒
此时天气很好,是年后以来太阳最灿烂的日子,明媚的阳光落在人身上,给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
冯润衣襟上别着一颗闪闪生辉的红宝石。
阳光刚好照到衣襟,红宝石发出五光十色耀眼的光芒。瑾萱两只乌黑的大眼睛,骨溜溜地好奇瞪着看,忽然伸出小手去扯。
冯润看到了,把红宝石摘下来:“瑾萱,喜不喜欢这石头?”
“喜欢。”瑾萱一个劲点头。
“那主子送给你好不好?”冯润温声问。
“好。”瑾萱咧着小嘴甜笑。
欢天喜地自冯润手中接过红宝石,欢天喜地低头玩起来。唬得秋儿连忙道:“哎呀主子,这红宝石这么贵重,怎么就给瑾萱了?”
冯润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块破石头么?”
“什么破石头?这红宝石可是价值连城。”秋儿道:“主子也太宠瑾萱了,她喜欢什么主子就给什么,那都是些值钱的宝贝儿。”
“再值钱的东西,也不外是些身外物。”冯润笑:“瑾萱喜欢,就给她呗,以后长大了也可作嫁妆,身上有些值钱的东西,夫家人不敢欺负。”
冯润不缺钱。
她从宫中带出来不少值钱东西。而拓跋羽隔一段时间就到冯府宗庙来转一圈,每次来,金子银子布匹少不了,说担心冯润吃不饱穿不暖没银子花,给她送温暖来。
拓跋羽哪有这般好心?分明是为拓跋宏办事。
不过冯润装傻,没揭穿。
也理所当然收下。蠢蛋才会嫌银子多是不是?既然人家愿意给,她为什么不愿意收?
冯润生活无忧,整日无所事事。为了打发时间,这一年多来倒是看了不少书籍。
最近看《诗经》。《诗经》分《风》、《雅》、《颂》三部分。《风》出自各地的民歌,对爱情、劳动等美好事物的吟唱;《雅》多为贵族祭祀之诗歌,祈丰年、颂祖德;《颂》则为宗庙祭祀之诗歌。
冯润偶尔兴趣来了,也会教瑾萱念诗。
瑾萱咬字不清,摇头摆脑跟着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冯润笑了肚子痛。
然后,拓跋澄便到了。
秋儿和落依赶紧上前行礼。之后秋儿带了女儿离开:“瑾萱,主子有客人来,我们改天再来跟主子玩耍好不好?”
瑾萱稚声稚气答:“好。”又再道:“主子,改天瑾萱再来。”
秋儿带着瑾萱离开后,拓跋澄走近冯润,微笑看她。
冯润穿了华贵的雀金裘,更显了她身材高挑,肌肤如雪,有一种空灵,飘逸,不食人间烟火味的气质。
她比以前丰腴了些,脸上有了血色,美貌更胜从前。
拓跋澄心生欣慰:“润儿,你的病终于好了。”
冯润也感慨:“是啊,从鬼门关闯过来了,大难不死,也是奇迹一件。”
拓跋澄微微一笑。这两年来他不在平城,可对冯润极关心,不时向人打听她的病情,知道她的病已有好转,身体在恢复中,终放下心来。
他给冯润带来了礼物。
是一雌一雄两只红嘴相思鸟,羽色艳丽,鸣声婉转动听。冯润一看顿时喜欢上了。
逗着相思鸟玩,一边好奇问:“为什么叫相思鸟?”
拓跋澄解释道:“因为这种鸟是痴情种子,因相思而生,又为相思亡。当雄鸟与雌鸟婚配之后,便会形影不离。倘若其中一只不幸死去,另外一只会痛不欲生,长久地巡飞在枝头,频繁地发出哀婉的鸣叫声,最后忧郁而亡。”
“咦?”冯润道:“那不是跟狼一样?狼也是对伴侣的忠贞不二。”
“不。”拓跋澄道:“相思鸟比狼还要忠贞。一般来说,母狼会专一地与一个雄狼在一起,但如果雄狼死了,母狼会找新的伴侣。如果雄狼受伤,或是病得太厉害,不能够生孩儿了,母狼会离开雄狼。”
冯润怔怔的。
她还以为,狼是对伴侣忠贞的动物。没想到,只是在一起的时候专一,因对方不在,或是环境的改变,便会把前尘往事抛开,移情别恋。——移情别恋的,还是母狼。
随即,冯润回头一想,尽管如此,狼还是比人好吧?
冯润道:“人还不如飞禽走兽呢。那些飞禽走兽还懂得对伴侣忠贞不渝,但人呢?特别是男人,薄情、寡情、冷酷、冷血,视女人如衣服,不喜欢或是不讨长辈欢心,就弃之如敝履。”一脸愤慨。
拓跋澄轻叹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后道:“那些至情至情的飞禽走兽,之所以能够对伴侣忠贞不渝,是因为它们的婚配不是由父母和家人作主,而是自己选择心仪的对象,因此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重要的是它们的婚配,没有家族利益的牵绕,没有世俗的纷争与虚伪,活得逍遥自在。”
冯润何等聪明,听出了他语气跟以往不同。瞧了瞧他,把刚才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