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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可以的，他杨雪一样可以。
被杨雪挂断电话，陈凌风并没有生气，他清楚，这个时候变卦，对杨雪是多大的打击，杨雪的情绪，陈凌风感同身受，少年时期，他何曾没有在梦想与现实之间来回徘徊，无奈而愤怒的做出抉择？
而今，陈凌风已经身处高位，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抉择，再不会去无奈或愤怒，可是，想起那曾经的梦想，他又如何能不扼腕叹息？有一刹那，陈凌风未尝没有冲动，去做一次不理智的行动，去选择支持杨雪，哪怕他失败，哪怕他无法离开南风！
那样的话，他总是做对过一次！他毕竟坚持了自己的梦想！
只是，对与错，何来明限的界限？
不过，陈凌风的冲动，只是一刹那！很快，陈凌风便清醒过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以前他选择了理智，现在，他还是需要选择理智！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有足够的权力，可以为自己的理智，做出最大化的弥补，最大化的改变。
手机再次响起，杨雪看看号码，依然是陈凌风，杨雪平静的接通，“陈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陈凌风沉声道：“杨雪，我知道这次对你而言，是一次很无奈的选择，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我离开南风之后，将你调回江海新区！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不必了！”杨雪的回答，异常的从容，却也异常的迅速。
陈凌风讶然，“你不需要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陈书记，江海新区，与南风春阳，又有什么不同？既然是一样的，我何必再回江海新区？”
杨雪一句话，顿时令陈凌风无语，他听的出那话语中的意志消沉，更听得出那话语中的意思！
在政客面前，唯有妥协与放弃，冷血，是唯一的旋律，南风，江海，春阳，新区，都是政客追逐利益，为达到自己目的得工作！
杨雪在哪儿，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陈凌风对杨雪，不仅无言以对，而且无颜以对。他扼杀的，不仅仅是一次行动，更是一次精神。
他极力培养，又亲手将其扼杀的精神。
陈凌风默然无语的挂了电话。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行动？”王兵兴冲冲的推门进来，看到的，却是杨雪铁青的脸，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老大，怎么了？”
“没什么，你叫上兄弟们，我们今晚不醉无归！”
“什么？”王兵顾不得惊愕，“今晚不行动了？”
“我说的不清楚吗？喝酒！”啪的一声，杨雪手里的手机，被杨雪摔的粉碎，王兵不敢再语，径直出门叫人去了。
“爸爸，怎么了？”陈静走进客厅，便听到了父亲的叹息，不由得轻声问道。
“静儿，坐下！”陈凌风指指对面的座位，“静儿，你有梦想吗？”
“有啊，做一个正直的人，做正直的事，选一个正直的爱人！这就是我的梦想！”陈静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极力的做出回答。
“哦，那么，现实呢？”
“现实？”陈静顿时陷入了冥想中，片刻之后，陈静笑道：“现实就是，我不算一个正直的人，我做的有些事不算正直，至于爱人，我有喜欢的，可我无法选择！”
陈凌风哑然失笑，他听得出，陈静说这话的语气很轻松，陈静无法选择梦想，但她能选择快乐的接受。
这是她与自己，与杨雪最大的区别。
陈凌风挥挥手，“静儿，今晚不是外国的平安夜吗？你在国内也呆不了几天了，去找杨雪吧，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谢谢爸！”陈静大喜，蹦蹦跳跳就去打杨雪的手机，可是片刻之后，陈静却皱着眉头回到了陈凌风的身边，“奇怪，杨雪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关机了？我刚才还打电话呢！”陈凌风一愣，亲自起身去打电话，结果却依然。
“可能手机没电了吧！你还有他别的联系方式吗？”陈凌风问道。
“我试试！”陈静想了想，拨通了王兵的手机，很快，手机里传来了王兵的声音，“陈静，有事吗？”
王兵声音极小，陈静听得费劲，不由得说道：“声音怎么这么小？你和杨雪在一起吗？”
“我们在一起，不过，老大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现在正组织人去喝酒呢，看样子他想大醉一场！”
“你们去哪儿？我也去！”一听一群人去喝酒，陈静立时起了兴。
“老大说去银月会馆，你来了，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现在老大看谁都不顺眼，刚才还把手机摔了！”
什么？挂了电话，陈静不由得发呆，杨雪出什么了事了？
陈静和王兵的通话，陈凌风在旁听得清清楚楚，他当然清楚，杨雪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可是，他惟有硬起心肠。
第0749章平安雪夜（二）
冬夜的街头，寂静如廖，行人稀稀疏疏，匆匆的往回赶，唯有雪花，在五彩的霓虹中，闪出迷离的颜色，悠然的飘向远方。
杨雪坐在车里，注视着窗外白与黑铸成的世界，今晚是平安夜，沿途经过的夜总会灯红酒绿，无一例外的成为狂欢之地。
宁静的都市，却隐藏着喧嚣。
随着奔驰划开夜幕，杨雪烦躁的心，亦随着这寒夜而冷静了下来，也是在这一刻，杨雪幡然醒悟，他似乎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去愤怒，去抱怨。
没有陈凌风，杨雪不可能来能春阳，也就不可能会有之后发生的事。这一切，都是陈凌风安排的，陈凌风为了利益调他而来，当然，也可以为了利益，勒令他终止行动。
陈凌风与贺之光、刘笑平这些高高在上的领导，本质上并无不同，他们都有政治目的，都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一切。
包括牺牲杨雪的执着。
所以，杨雪不容于江海新区，然后来到南风春阳，依然举步维艰，处处碰壁，甚至，在对付刘九更只差一步之遥之时，不得不选择放弃。
春阳的一切，与新区并无不同。
不同的，是杨雪。
新区的他，敢于冲破阻碍，为了目的，去抗争，即使结果依然是失败，但他抗争过，他努力过，那时的他、可以大声，骄傲的在田野大吼一声：“我是杨雪！”
可是现在，在面对陈凌风最终的改变，他尽管愤怒，但是，他接受了，他还敢像在江海新区那样，大声的吼一声我是杨雪吗？
杨雪闭上了眼睛。
官场，这个变幻莫测、深不可测的漩涡，最终还是改变了他。
只是，杨雪如何能够甘心？即便他想喝酒，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银月会馆，他不想放弃。
既然如此，那就冒一次险吧！即使失败，大不了得罪陈凌风，离开官场，失去现在的一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现在的一切，对杨雪而言，并不是特别的留恋，唯一的遗憾，或许是杨雪从此将无法再与方明景为敌，更无法再去击败方明景。
如果是那样的话，杨雪或许还能与秋若枫在一起，但是，他们将无法再回这个国家。
杨雪正在思忖之间，银月会馆到了，一切，似乎无需再去多想。
杨雪下定了决心。
豪华的奔驰，在银月会馆的门前停下，杨雪刚下车，一辆白色的的士便在身旁停下，下车的，是如同一团火似的陈静，“杨雪，出来玩也不叫上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杨雪说着，却转头瞪向了王兵，王兵转首视若不见，陈静却挽住杨雪的肩膀，轻轻的摇着，“杨雪，我马上就出国了！”
“好吧！来了就来了吧！”杨雪不再计较，与刘立新等人一同走向银月会馆，银月会馆的保安拦住了几人，用金属探测器对几人进行了检查，方才放几人入内。
银月会馆二楼的豪华大厅，热浪扑面而来，大厅中的男男女女，正随着劲暴的音乐，疯狂的扭动着身体，DJ不时传来一声怪叫，将人们的情绪挑逗至顶点。
杨雪甩出一叠钞票，一行人直接被带到包厢内，杨雪看陈静跃跃欲试，便向王兵几人道：“你们谁想去跳舞？带上陈静去吧！”
王兵第一个站起，不过，一看刘立新等人都站了起来，王兵又坐下，“你们去吧，我陪老大喝酒！”
“滚蛋，用不着你献殷勤！”杨雪哼了一声，“我正想一个人静静！”
王兵嘿嘿一笑，一行人走了出去，杨雪含笑望着几人融入舞池，给自己倒上一杯茅台，还没有喝，一人便走了进来。
居然是当日绑架的陈静的壮汉。
壮汉看到杨雪，不由得一愕，“听兄弟们说你过来，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居然还敢来银月会馆？”
杨雪指指旁边的座位，“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你还敢留在南风，你不知道你惹得是谁吗？”
壮汉在杨雪旁边坐下，傲然一笑，“陈三这条命早就不值钱了，那天在废工厂，我知道你手下留情，不然我早就死了！”
杨雪伸手给给陈三倒上杯酒，“救你的，是你的那一番话，我不杀可怜人。不过，你康复的挺快的啊！”
“可怜人”三字，不由得令陈三动容，陈三定睛望着杨雪，良久，方才说道：“你是个好人！”
“只是好人吗？”杨雪微笑着举起杯，“一起喝一杯？”
“不用了，九哥还在上面！”
“你怕他？”
“是敬，尊敬！”
“可是你在助纣为虐！”杨雪直视着陈三，“你知道刘九更犯下的罪行吗？多少像你一样的可怜人，现在却因为他，而变的可怜！”
陈三不得不转开了眼神，他不敢与杨雪对视，更无言以对。
“不说话，说明你还有得救，有没有想过将来？在这条路上混，不是一直杀人，就是被杀！”
“我没有将来！”陈三惨笑，像他这样刀口子过活的人，那里还有将来二字。
看到陈三的表情，杨雪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计划自心中生起，杨雪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好，我再问你个问题！如果，刘九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会办？”
陈三倏然变色，目光闪烁不定，“九哥怎么可能消失？”
“不是他自己消失，而是我要他消失！”杨雪说着，伸手指指外面的人，“我不妨告诉你，外面有十一个人，和我一样的身手，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小组的人，他们来，就是为了对付刘九更！你以为，刘九更有几分逃走的可能？”
“其中一个，就是那天打败那六个跆拳道黑道的人？”陈三瞠目结舌，他听说过那天的事情，杨雪的身手，已经令他惊为天人，现在居然有十一个杨雪这样的人，而且，他们的身后，是国家！
一个黑社会，即便实力再强，如何和一个国家抗衡？
看到陈三面色阴晴不定，杨雪微笑，“陈三，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接手刘九更的势力，然后约束起来，慢慢的洗白上岸，这样，你们不必给刘九更陪葬！”
陈三一言不发，他何曾不知道，刘九更所做的事，早已在南风上下惹得天怒人怨，只是那些人敢怒不敢言，但是，这怒尽早会有爆发的一天，那个时候，他和那些兄弟们，将一起陪着刘九更下地狱！
以前的陈三，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现在，一条大道却摆在了陈三的面前，凭着知觉，陈三相信杨雪说的属实，而且肯定会说到做到，那么以后，他就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的过生活，以前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这样的诱惑，陈三如何有选择的权力？
杨雪接着说道：“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可以拒绝，现在去向刘九更通风报信，我的人还是会动手，而且，今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