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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皱了眉头,此事如此隐蔽,只她与苏洛二人晓得,顾延是如何猜算的到苏洛去寻钟大夫的。
且也不让顾剑瞒着她。
她忆起来了,长公主来时顾延是躲进了密室里头的,他定是晓得那瓶要被她动了手脚。
她思虑之时见顾萦儿与顾意又打到了一处,一时间难以分个高下。
五娘恐误伤了佘笙,以肉身护在佘笙跟前。
佘笙摇了摇头,道着:“五娘,外头雨如此大,恐大妞会借雨偷懒,本坊主还是亲自盯着得好。”
随她二人在此处打着,打累了终有停歇时,也省的她在听得心烦,不管还不得当,可这二人功夫高强她也无法管。
顾剑见佘笙要离去,连拦着她道:“女主子,你当真不管了吗?”
“这长乐园之中主子乃是长乐长公主,又并非我。”佘笙道着,“如若等会儿引来娘亲不喜也与我无关,这治下不严的罪名也只会让你主子担着。”
这便是佘笙只让五娘来的原因,虽顾延言她要让奴婢七嫂子进来无碍,可这里她却做不了主,更有皇家园林这四字压着呢。
佘笙取了油纸伞打开与五娘二人往着外头而去,淅淅沥沥的雨滴与叮叮当当打斗声交相辉映。
……
一处小河边,大雨冲破了旁处的水堤,这让要取水之人犯了难。
王燕云穿戴着簑笠连道着:“张小姐,咱们回了吧,如此大的雨打着身上都直犯疼,咱们等雨小些了再来可好?”
“今日还缺着七壶水,这些日里的苦头都吃下来了,这大雨又算的上是如何,我认定之事哪怕是上苍也更改不了。”张大妞霸气说道。
王燕云见着茶坊马车而来,连道着:“坊主,您劝劝这大妞小姐罢,如此大雨这河内的水涨的厉害的很,如若脚一打滑怕是难以游上岸。”
“东家方才害怕这张小姐会偷懒,倒是你看错了,她倒不似一娇滴滴的管家千金。”五娘道着。
佘笙戴着笠帽探出身子来瞧着,淡声道着:“这形态真的还没消瘦下来呢?”
五娘言道:“那茶虽是坊主依照茶典高价收来的,可实则药效如何您也不晓得。”
“应当不会有假,加之她这几日里皆在寻水日行数万步,也不该如此才是。”佘笙算着日子,无几日了。
“我倒看着瘦了不少了,想必没个半个月虽不至于如同常人这般身材,也不该像以往一般让人当做志怪之中记载的巨怪了。”
佘笙手指轻敲着道:“可魏紫玉等不了如此久,陛下也等不了如此久。”
五娘微笑道着:“以往您可从未为一无关紧要之人如此上心过。”
“她并非无关紧要之人,她乃是湛郎义妹,亦是铭记着我的妹妹。”佘笙道着。
苏年锦这个不被苏家认可的灾星,魏紫玉却一眼可认出她来,丝毫不嫌弃,就凭这她这般记着她她也不能眼睁睁得看着她受这天大的委屈。
“七嫂子,让张小姐上来吧,今日便到这罢了。”佘笙见着河内水势甚急便道。
如若真惹上人命倒不好了,张大妞虽与张武干些欺男霸女的行当,却也罪不该死。
“啊!”还未等王燕云过去,便听得张大妞一阵惊呼,脚下一滑,河中溅起大水花来。
佘笙连拍手道着:“快救张小姐。”
只见上边有二三人身着黑衣一个翻身进了河中,可河水湍急,这张大妞又肥了些,不能将其捞起。
王燕云也脱了蓑衣一跃入了河中。
佘笙手紧握着马车边框,王燕云自小在多水之地长的,虽会水可定也不能将张大妞救起。
如若王燕云出了事,她可不好和佘开行交待。
“五娘,扶我下车。”佘笙连道,语气急切。
“咱们并未穿蓑衣,这如此大雨油纸伞也是无用的,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大好不被病痛所苦恼,切不能受了这雨受冷受寒。”五娘拦着佘笙道。
佘笙言道:“如若这二人出了事,我不如也跟着一道去好了。”
“东家,您手中沾染的人命也不少……”
“那是那些人该死,可这二人绝不该死,绝不该死,我背负不起这二人的人命。”佘笙见五娘不扶她。
她便自个儿下了马车。
健步如飞在雨中穿梭。
佘笙走了几步自个儿都有些发愣,她的腿可以走了?
只是稍稍讶异了一番,她也脱了外边的披风,一跃入了河里。
“东家,东家。”五娘连叫着,她虽在水边长大,可也许久未进过河中了,只得大叫以图能唤回来东家。
以往莫说是佘七少夫人,便是佘家老太爷出了事,东家亦不会去多管,更何况拿命所救。
这般的东家与往日里那冷心冷情的东家判若二人。
现今的东家已是一个有心之人了……
佘笙费尽了全力与两个暗卫还有王燕云将张大妞往着岸上推着,到了岸上雨滴已遮盖了她的眼帘。
她连着按压着张大妞胸口,幸好笙园边上河道众多,她为逼着佘锦习游水之时她自个儿也学了。
也见得不少街坊救落水之人。
五娘连脱下自个儿还未湿漉的褙子给佘笙披上。
佘笙见着张大妞闭紧着眸子,身子僵硬毫无动静,不由地落了眼泪。
“大妞,大妞,醒醒,日后你要雕龙紫砂壶我给你,你醒来我便把雕龙紫砂壶赠予你。”
王燕云继续挤压着张大妞的胸口,也道着:“东家,是我害了大妞姑娘,早知方才下雨之时就该劝她离去。”
“不该怪你,是我,大妞是姐姐害了你。”佘笙跪在地上,即便她不认可身上血脉骗不了人,她不该认准了张大妞已失了青白让其来救魏紫玉的。
“东家,您要保重呐。”五娘十年来甚少见佘笙流泪,连忙劝慰道。
“五娘,她是我表妹,嫡亲的表妹呐。”佘笙内疚道着。
五娘不知该如何劝慰佘笙,东家有了血肉有了心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以往的东家定不会有内疚之心的。
“您先起来,这张小姐吉人有天象的,您的身子要紧。”五娘心疼地道着。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夫妇拌嘴
大雨无停下趋势,官道之上传来烈马啼声。
另有一女子叫骂声,“你个奸相,绑本掌门也该有个理由才是。即便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佘坊主嫁了你这个小人真当是可惜了。”
“苏掌门,你就别骂了,当初本公子从你这里买了药你说绝不会告知任何一人,如今这左相夫人是如何会晓得?明明乃是你无义在先。”南翼在骑在一边的骏马之上道着。
苏洛道着:“本掌门又没将你买药一事告知佘坊主。你去江南打听打听谁人不知佘坊主心思缜密,她许是自个儿见着瓷瓶想到此事也说不定。”
“巧了,本公子便是从江南来的,怎得无听闻过?苏掌门您在江湖上也是个排的上号的人物,这睁着眼睛说假话还是得了吧,这阿姐再厉害也想不到这上边去。”南翼道着。
苏洛被绑在烈马上动弹不得道着:“你二人若不信,待会儿见着佘坊主我与她对质便好,只是就算是本掌门告知佘坊主此事,你二人有何资格来绑我?”
南翼道着:“你不守道上信义在先。”
“佘坊主,佘坊主。”苏洛扯着嗓子喊道。
南翼便道着:“你省省吧,这大雨天的阿姐怎会出来?”
苏洛指着前边道着:“顾左相,你自个儿看前边那人不正是佘坊主吗?”
顾延本就不愿去理会苏洛,可听得她如此一说,抬眼望去,所见正是佘笙跪在河边,他连驾马而去。
“笙儿。”顾延将身上的蓑衣给了佘笙戴着,“你怎得在此处?”
“湛郎,救救大妞,救救大妞。”佘笙牵着顾延的手道着。
顾延从未见过她如此慌张过,连道着:“你莫要慌,有为夫在呢,你先回马车上可好?”
佘笙见着他保证了,便也回了马车上边。
顾延点了张大妞两个|穴道,对着两个暗卫道着:“带张小姐回长乐园请太医医治。”
“是。”
王燕云打着哆嗦地道着:“姑爷,怕是悬了,方才大妞小姐在水中已没了气,东家她……”
顾延道着:“她方才是不是下河了?”
“恩。”王燕云点着头道。
顾延上了马车,让五娘去找后头的南翼,徒留下他与佘笙二人。
马车里头,佘笙眼中满溢着内疚道着:“湛郎,此事我做错了是吗?”
“你没错。”顾延将她拥入怀中道着,“对不住,是为夫不好,将你一人留在园子里。”
佘笙紧抓着顾延的衣袖,道着:“湛郎,大妞她虽行事多粗鄙可她罪不至死,我却害死了她,也差些害死了七嫂子。如若这二人去了我亦无脸再面对张武,面对佘开行了。”
“笙儿,定当会无事的。”顾延劝着。
佘笙颤抖见着自个儿的手道着:“我这手上并非未沾染过血液,可我做不到害死血亲,做不到……”
她怕有朝一日真得能有一屠杀苏家的机会,她亦下不了手。
顾延与她十指紧扣道着:“会无碍的,你怎得这般大的雨还出来。”
“园中萦儿与顾意在打架,顾剑劝不住我嫌烦,又恐张大妞消瘦不下来坏了我的计划,可这会儿我觉得此计对大妞也甚不公平。”
顾延道着:“顾意回来了?”
“恩。”
佘笙点头着,想起方才见得远处苏洛被绑在马上,便又道:“你还记得几日前问我愿意当佘笙还是苏年锦,我想着还是做佘笙好的很,至少佘笙是绝不会去沾染麻烦的,紫玉之事我不想再管了,大妞能不能活也一切端看造化了。”
顾延见着自个儿好不容易让她有了些常人心,只因一个张大妞难道又要紧闭起来?
“一切随你心意便好。”
佘笙隐下眸子里头的算计道着:“既然锦儿已在了,一壶茶坊七嫂子也好锦儿也罢,都可领皇商的名声,至于我先回江南了,马夫掉头。”
“要逃也不该逃得如此之快,还是你见苏洛被抓想要自个儿去问钟大夫?”顾延问道。
是他小瞧了些佘笙心中的承受度,对大妞她虽有愧疚之心,可也不至于如此。她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能下河相救张大妞且对她愧疚已是不容易了。
佘笙道着:“什么苏洛被抓?我不知。”
顾延取出已被大雨淋湿的信封道着:“你的字迹为夫绝不会瞧错,这信是你写给钟大夫问我所中之毒的。”
“这柳先生与五娘二人皆可临摹我的字迹。”
“专供皇室所用的宣纸可不是柳先生与五娘能有之物。”顾延道着,“你为何不问我,还躲着我让一江湖人去查探?”
佘笙装傻道着:“不明白你在说何事?”
“笙儿,我并非无脾气之人,我从来皆是你不愿告知再派人查你。你为何不先问问为夫就让一江湖女子去查探,你可知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此回是我拦住了,如若我不拦住,苏洛身旁有旁人盯着一旦查实,于我于南翼而言皆是灭顶之灾!”顾延道着。
“我问了,你没答我。”
“此事你未曾问过。”顾延叹气道着,“你我是夫妻是你说的,你也知晓我中毒之事事关重大为何都不问问我?却信任一个外人,此事你若交于五娘柳先生去办为夫还不至于怨你,可这会我……”
“你怨我便怨罢,不查便不查,索性你也并未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