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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虚凰-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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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
  “说吧,找我做什么?”
  赵霁咽下紧张,只留厚脸皮撑场。
  “我想问问,那落星铁能打几把剑啊?如果您帮商太师叔铸剑后还有剩余,能不能再帮我打一把剑?”
  风?}反问:“你腰上的‘灵犀剑’已是举世难得的神兵了,怎么还想要新的剑?莫非用着不趁手?”
  “不,不是我自己用,我想拿来送人的。如果落星铁不够了,您可以用其他矿石代替,反正要比‘若水剑’更好。”
  赵霁协助破案有功,风?}也想犒劳他,爽快答应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取呢?”
  “这个……快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反正求好不求快。”
  赵霁偷溜出来,不敢过久逗留,交易做成便急着返回。风?}叫住他,迟疑片刻道:“替我问候你商太师叔,日后若还有需要,请她尽管吩咐,我苗某无不效劳。”
  赵霁只当商怡敏人缘极差,难得听到有人如此礼重她,比自身得到一个知己还欢喜,朝风?}深深一揖,喜滋滋奔向来路。
  等他消失,苗素跃下枝头,问风?}:“二叔,商怡敏和您什么交情啊?我还从没见您对人这么热情过。”
  风?}笑道:“她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生平仅欠着她一个天大的人情,自当尽力偿还。”
  苗素也笑:“我听过她好些事迹,也对她佩服得紧,真想亲自会会她。”
  “哼,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过你这丫头,真不打算回家了?”
  风?}调头审视她,眼神里有些许无奈。
  “你终究是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夫贤子孝,岁月静好,何苦到这险恶江湖上打滚。”
  苗素噘嘴嗔驳:“女人怎么了?女人就成不了大事吗?我偏不信这个邪,二叔,我一直相信您是最懂我的,您可别让我失望啊。”
  风?}不与年少气盛者争论,摇头苦笑不止,从怀里掏出一卷亮闪闪的丝弦递给她。
  “这是你要的胡琴弦,我替你赶制好了。”
  苗素欢喜伸手,又被他收回去,这才记起先前的约定。
  “现在你该告诉我,要拿这套琴弦做什么了吧。”
  “哈哈,侄女并非有意相瞒,是怕您担心才没直说。您知道我四年前拜了位师父,学得‘六壬摧魂琴’和几样攻伐武斗的音律,现在这位老师准备从几名弟子里挑选传人交付衣钵,写信叫我也去。我想到了那儿少不得要和同门切磋,是以想用落星铁武装乐器,这样就不会落于人后了。”
  风?}听得皱眉:“你那师父行迹很可疑,我听你描述,觉得他大概就是当年不灭宗的魔头之一军荼利明王宇文渊,那魔头干过不少倒行逆施的坏事,至今恶名难消,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得好。”
  苗素嬉笑:“不止您疑心,连我也猜他就是军荼利明王,可他对我挺好,教的功夫也很管用,就算存了坏心,哼,凭我的头脑也不会吃亏受害,您就放心吧。”
  风?}知她倔强,并不多劝,只叮嘱她多加小心在意。
  苗素收好琴弦,忍不住多嘴道:“二叔,有件事我想问您,您不愿说就算了,可别生我的气。”
  风?}笑道:“你这丫头,又想淘气?”
  “不,我是发现了您一个秘密。”
  “哦?那二叔倒想听听,被你抓住了什么把柄。”
  “风高畅,其实是您的儿子对吗?”
  “……”
  “前晚我协助您检查他的伤势,在他后背看到一块胎记,记得小时候您打着赤膊领我和哥哥们下河捉鱼,背上也有一块胎记,位置形状都和风高畅的完全一致。胎记和痣斑都会遗传,假如是不相干的人恐怕没有这种巧合。”
  风?}莞尔:“你就因为这点认为他是我儿子?”
  苗素狡猾地摇了摇头:“不,真正让我明确判断的是昨天您误以为风高畅被杀害后那种激动悲痛的态度,您一向理智,不把外人放心上,却对风高畅关爱有加,怎不教人起疑呢?”
  风?}畅然大笑,轻轻冲她点一点手指:“世上最了解我的还是你这个亲侄女,没错,风高畅的确是我的骨肉。”
  却说当年风高畅的母亲被买入风家,任务就是替风鹤轩传宗接代,可风鹤轩想是患有黄门之症,不能使女人受孕,这小妾过门三年肚子还没动静,受尽主人白眼,过得郁郁寡欢。那时风?}也刚到神冶门,心境同样消沉,所谓寂寞对寂寞,惆怅遇惆怅,一次偶然的际遇两个人越轨结合,只这一次便成兰梦之征,十月后顺利产下麟儿。
  风?}那次愈礼纯属无心,事后抱愧再不接近小妾,女方如愿怀孕生子,自觉对风家有了交代,也不敢再做非分之想。这事便被二人心照不宣地隐瞒下来,将来也会永远埋葬。
  风?}至今有些良心难安,叹道:“风鹤轩也算仁人君子,风家却在他这代绝了香火,想想怪可怜的。”
  苗素不以为然:“没准他本身就不是风家的后代呢?我看七星井这一带地势雄奇,阳气太盛,没有上佳的命格杠不起这风水宝地,说不定风氏的血统在很早以前就消亡了,毕竟不是每件秘密都能水落石出。”
  她上前握住风?}的手,阻止他叹息,目光中闪动万丈豪情。
  “别难过了二叔,我们应该庆祝才对,从今以后您就是神冶门实质上的主人,当年祖父传位给我爹时肯定没想到,被他驱逐的次子会成为天下第一铸剑师,掌管欧冶子留下的剑庐。您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老天爷让我们失去一些东西,迟早会用更好的弥补。”
  三天后陈抟师徒已乘船驶入秦淮河,这次赶路迅速,一为赴淳于安之约,二为接回周薇。路上陈抟郑重向商荣声明,到了江宁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让他与周薇定亲,太师父立意坚决,赵霁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经过几次迎风洒泪,望月吐血的煎熬,硬是逼出一个狗急跳墙的主意到了江宁他就找机会骗商荣做成那“假凤虚凰”的游戏,然后以此为要挟,强迫小师父跟他私奔。
  商荣不似他愁肠百结却也真心苦恼,他并不反感周薇,觉得她确是贤妻良母的上佳人选,可说到跟她共度一生,他真的没有半点兴趣。想想看,往后说话必须轻言细语,态度必须彬彬有礼,行事都要跟她商量,不能骂她、打她、管着她,更不能拿她撒气,对她吼叫,使唤她干这干那……这和娶个菩萨回家供着有什么两样?
  诚然,周师妹值得被人呵护疼爱,可他对宠人疼人全不在行,更怕被牵制受管束,锅灶不匹配,如何能好好煮饭?
  说到合拍,看来看去还是身边那要死不活的小徒弟最对路,像一块好用的板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垫,平时怎没发现他的好处呢?果然优点是要用比较来体现的啊。
  师徒俩愁眉苦脸走进江宁城,都没心思欣赏六朝古都的繁华盛景,跟在陈抟身后浑浑噩噩挪着步子。陈抟见城里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似乎在筹备重大节日,在茶铺歇脚时顺口问了问掺水的茶博士,得知国后周娥皇病危,国主李煜为替她冲喜,准备迎娶她的妹妹周二小姐,婚礼就定在下月十五,全城上至王公官宦下至黎民百姓都在忙活这事。
  三人大吃一惊,陈抟忙扯住茶博士追问:“听说周国后的妹妹已于不久前病故,周家怎么又冒出一位二小姐呢?”
  茶博士笑道:“看您从外地来的,知道得还挺多,不过还是比不上我们本地人消息灵通。那周司徒和周夫人新进又认了一位义女,周国后回家养病,国主前去探望,正遇见这位小姐,对其一见倾心,周家怕国后有个山高水低失去外戚地位,让她呈表恳求国主纳义妹为妃。国主本就看上这二小姐,接到折子君心大悦,立马准奏了。”
  茶馆酒肆龙蛇混杂,历来是消息集散地,流传的讯息多半**不离十,况且还有这满城的灯彩喜幛作证。陈抟心当场凉了半截,商荣也茫然若迷,只赵霁好似起死回生,死灰般的脸光彩焕然,拉住陈抟袖子忘形欢叫:“太师父,周姑姑这是要做贵妃娘娘了,我们快去周家讨杯喜酒吧。”


第102章 乐魔之蛊祸
  茶博士的话不掺水分,师徒三人赶到周司徒家,又从周夫人口中原封原样听了一遍,她语调极其惭愧哀婉,流露出强烈的忧惧,生怕陈抟强行带走周薇。
  陈抟进门就发觉府中守备森严,不像寻常看家护院的架势,他自来是有涵养的,这时急怒交加,铁青着脸指责:“夫人,当初贫道以为您真心爱护周姑娘,真想收她做女儿才同意您带她走,事情变成如今这样,请您务必给贫道一个交代!现在就叫周姑娘出来,否则休怪贫道无礼!”
  说罢一脚跺碎脚下的玄武岩地砖,平生初次恃强逼人,只因太焦急。
  周夫人吓得坐也坐不稳,捂着心口哆嗦:“薇儿现下身份尊贵,恐不方便接待外客。”
  陈抟怒喝:“贫道是她的叔父,她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终生大事贫道岂能不问?再不叫人出来,贫道只好得罪了!”
  商荣亦怀疑周薇受到胁迫,他无意与之成亲,却也不愿这好姑娘受委屈,正色道:“周夫人,您家里这些守卫是拦不住我们师徒的,请快叫周世妹出来,不然我们便不客气了。”
  周夫人于路上见识过他们的手段,本就理亏,又慑于武力,当即虚软妥协道:“并非我故意不让你们相见,眼下宫里派出内侍女官在她居所守护,你们等我进去打点一番再领她出来。”
  她请三人到书房安坐,匆匆转入内堂,过了良久,环佩叮当渐趋渐近,堂前珠帘一分为二,进来一位华服美人,正是周薇。
  一月不见,赵霁觉得她模样大改,以前是清水芙蓉丽质天成,如今绫罗囊身金碧灿烂,竟像九天玄女临凡,正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了。
  眼前横亘着近乎荒诞的意外,双方都感觉不到重逢的喜悦,周薇入内时眼眶里水光莹莹,向三人道了万福,埋头的那一刻险些坠泪。
  陈抟见状越发断定她受了周家人逼迫,直截了当说:“侄女不必多言了,我这便带你走,谁都拦不住咱们。”
  周夫人闻言急得跳脚,周薇忙上前一步安抚:“道长误会了,这不关夫人的事,都是晚辈自愿的。”
  陈抟不肯轻信:“你不是贪图富贵的孩子,皇宫大内并不是理想的归宿,你莫要受人利用!”
  他这么想有个缘故,倘若寻常人家的女儿能得国主垂爱,燕雀变凤凰,一飞冲天,绝对被当成祖坟冒青烟的幸事。而武林人士以攀龙附凤为耻,周薇的父亲周天逸又是最淡薄名利的高洁之士,不然以他的本事到哪里觅不到富贵,岂会领着女儿隐居荒江过布衣粗食的贫苦生活?周薇侍父至孝,受其教导绝不会屈从权势。况且宫廷是天下第一角斗场,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是个聪明孩子,怎会自愿去蹲那锦绣牢笼?
  周薇凄楚地看他一眼,神气镇静下来,款款说道:“这实实在在是晚辈自己的意思,真没受人强迫,道长疼惜顾念之心晚辈感铭心切,恐日后再无报答之期,且先受我一拜。”
  说完屈膝纳头,献上大礼拜。
  周夫人忙来抱住,哭道:“我的儿,你现在是贵人,怎能向平民下跪磕头。”
  陈抟也不忍受她大礼,让周夫人扶她起身,周夫人一条手帕哭得透湿,哀哀乞怜道:“陈道长,我跟宫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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