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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到喜哥耳边叽叽咕咕一通说道,唬得喜哥一惊一乍,这太监独会溜须拍马,哄耶律?开心,说起智谋全不在行,身陷绝地只知抓紧同伴的衣带,任凭萧思温定夺。
萧思温这胆小鬼为了活命也不惜铤而走险,返回帐内向耶律贤三跪九叩拜倒。
耶律贤见他行起君臣大礼,明白商荣计谋已成,藏好喜悦故作惊诧地问他:“姑父为何突然行此大礼?折煞小侄了。”
萧思温跪行数尺来到他跟前,含泪道:“世子,此番皇上遇害,罪责都在臣一人,臣死不足惜,怕只怕当年的夺嫡大战又要在我大辽朝堂上重演,朝野上下又不知有多少人会为此家破人亡。”
他说完低头哭泣,表现得极为哀恸,且久久不息。耶律贤暗暗着急,恨不得递话给他,可是商荣事先叮嘱他千万沉着冷静,绝不可被对方看穿心思。
忍耐半晌,萧思温收住哭声,拭泪道:“先皇无子嗣,又未册立继承人。现有太平王、翼王、越王、齐王等四兄弟,都是即位人选,另外还有赵王、宋王,他们是太祖之孙,章肃皇帝之子,也有皇位继承权。这几位亲王个个心怀大志,觊觎神器已久,若获悉讣告,必然群起争之。我大辽传国四代,已经历多次皇室自相残杀的惨祸,就连世宗皇帝,您的父亲也深受其害,其余因此罹难的王公贵族,朝臣百姓更是不计其数,您身为皇子忍心再见覆辙么?”
萧思温狡猾善言,一番话循循善诱,耶律贤想起当年父母惨死的情景,触动心伤,真个椎心泣血失声大哭。
萧思温见时机成熟,握住他的手说:“世子,老臣斗胆献一计策,可保国家安宁,求世子怜惜苍生,万勿推却。”
耶律贤点头:“姑父请讲,若真能救国救民,我义不容辞。”
萧思温说:“您是世宗的嫡子,又侍奉先皇多年,与亲子无异,臣愿护送您回京继任大统。”
耶律贤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摇头道:“我虽是宗亲,但并无爵位官职,论势力不及那几位王叔万一,如何能做皇帝?”
萧思温宽慰:“世子是皇室正统,当然有资格继承皇位,机遇当前,先下手为强,世子只须抢先入宫召集群臣为先皇发丧,当着百官的面登基称帝,这江山就是您的了。臣自当舍命保驾,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耶律贤做戏犹豫推辞一番,最后“无奈”应允,郑重地执手相告:“我无才无德,只有一腔为民牺牲的热血,若天佑大辽,保得我们度过这场危机,姑父就是我朝的千秋功臣,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萧思温想到日后飞黄腾达的情形,心中欢喜竟占了主导,甚至有些庆幸耶律?死得恰是时候了。
他急忙命人用几重毡毯将耶律?的尸体包裹严实,装进马车,点齐人马连夜返回临潢府。
此时队伍离京八十里,回程少说需要两个时辰,进城后联络党羽也须时间,万一期间走漏风声,恐怕引来灭顶之灾。
路上萧思温如履薄冰,只恨不会分身术,飞到京城去向死党报讯。行出几里地,一个人影迎面走来,隔着十几丈大声招呼:“前面可是萧大人?”
萧思温听出是商荣的声音,勒紧缰绳,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顿,他惊奇地望着那快速靠近的白影问:“商先生是你么?你怎的到这儿来了?”
商荣已来到马前,笑道:“在下昨日出门又遭仇家堵截,与他们一路缠斗,不觉来到附近,那些人力怯不敌,已逃走了。听说萧大人陪国君外出打猎,为何星夜返回呀?”
他的出现给了萧思温极大振奋,下马拉住他的手,到路边低语:“先生来得正好,你轻功高强日行千里,我这里有两封紧急文书,拜托你尽快帮我送回京城。”
商荣扭头看看队伍,正好与耶律贤四目相对,一切不言而明。
他立刻向萧思温拱手:“大人只管吩咐,在下保证在半个时辰内送达。”
萧思温割下半截衣摆,又对半撕开,咬破指尖蘸血分别给南院枢密使高勋和飞龙使女里写了封短信,又摘下自己长年佩戴的耳环交给商荣做凭证。
商荣飞奔回京,准时将两封信送抵收信人手中。
物以类聚,高勋、女里也是见风使舵,圆滑伶俐的官场好手,接到萧思温秘信,都知机不可失,马不停蹄地加入到这场夺位行动中。
高勋手握兵权,可直接调动临潢府内的汉族军队,即刻亲率一千骑兵出城迎接耶律贤,女里统领禁军,也连夜调集五百禁军控制皇宫。在他们的里应外合下,耶律贤携带耶律?的遗体平安回宫,在大庆殿召集群臣宣布耶律?死讯。
萧思温、高勋、女里以及同他们交好的大臣们一致推举耶律贤为新皇帝,但也有的大臣提出反对意见,说耶律贤不足以继承大位。
萧思温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年太宗驾崩,理应由嫡长子继位,但大行皇帝当时不在身边,众臣因而拥立世宗为帝,朝中无人不服。如今先皇驾崩,灵柩前只得永兴宫世子一位宗亲,我们也应效法成例,立他为帝。”
辽太宗耶律德光病逝时,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是他的嫡长子耶律?和弟弟耶律李胡,只因这二人彼时身在远方,为其送终的是耶律贤的父亲耶律阮。耶律阮的父亲耶律倍本是阿保机册立的皇太子,后遭其母述律后迫害致死,耶律阮丧父后为耶律德光收养,耶律德光爱他的仁孝才学,将其视若己出,常年带在身边。当他驾崩,文臣武将们便一致拥护耶律阮继承皇位。
耶律贤的情况和乃父多有相似,一、都曾拥有皇储资格;二、都被先皇当做养子抚养;三、都仁厚知礼,饱读诗书。
由此可见他确实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受够耶律?暴政的大臣们太渴望一位宽容温和的君王,高勋、女里又兵权在握,政治角力很快分出胜负,耶律贤成功穿龙袍戴皇冠,一飞冲天登上辽国权力的顶峰,并上尊号为天赞皇帝,改元保宁。
对外宣称耶律?是被花哥、古辛、小哥这三个近侍弑杀,将负责御前安全的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右皮室详稳萧乌里处斩,这二人往日协助耶律?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黑锅背得不算冤。
耶律贤即位后下令搜查御花园里的药房,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发现密道,顺着密道来到地下石室,救出被囚禁多日的萧绰。
那石室名为囚室,陈设布置却像宽敞舒适的客房,萧绰对家人们说那日她在林间玩耍时不慎迷路。走到树荫深处,撞见一个二十多岁的汉族青年。那青年行止文雅,脸却僵木无情,问了她几句话便伸手点住她的|穴道,把她带入囚室。萧绰以为遇上了歹人,就快性命不保,那人却未伤害她,每天按时供应餐点用水和换洗衣裳,照料得十分细心,如同对待豢养的宠物。
“他很少跟我说话,问他话也不回答,还有一个举动特别奇怪。”
萧绰说那人每次来都会吹灭灯火,用一颗夜明珠照明,然后在微光里定睛注视她。
“最开始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一个劲儿往墙角躲,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用汉话喊我。”
众人问她那人说了什么。
“他只喊了两个字。‘阿遥’,不知道什么意思,也许是一个名字吧。”
监禁她的人无疑是莫松,商荣听到这儿蓦然一怔,请萧绰转到暗处瞧一瞧。其他人也想知道那韩太医的用意,跟过去观察,都没瞅出端倪。只有商荣恍然醒悟,模糊的光线下萧绰的轮廓像极了过去的上官遥,也无怪莫松会那样呼唤她了。
那坏蛋动过真情吗?不然怎会在别人身上寻找上官遥的影子?
商荣筛寻曾经的记忆,那年峨眉山上,赵霁用毒剑刺伤上官遥,使他肢体溃烂,当他求助时,莫松明显有过犹豫,当时他的内心想必在剧烈挣扎,是放过上官遥让他少受痛苦,还是执行计划,把他拖入深渊。
仇恨引导他选择了后者,他明明有爱却能冷酷到底,那么在折磨上官遥的同时,他可曾心疼,可曾后悔?
答案是肯定的吧,爱情本是一体同心,将一个人的伤变成两个人的痛。莫松对爱人举起屠刀,复仇势必成为自虐,商荣怀疑那晚他近乎疯狂的喜悦只是绝望前的回光返照,如果他没死,此刻一定活在地狱。
他在皇宫住了七天,直到时局稳定,耶律贤的安全得到保证后才回到公主府。送洗澡水的下人说:“商先生,您那个姓赵的徒弟这几天到处找您,府里人都被他问遍了,我看他就快急出毛病了,您待会儿还是去看看他吧。”
商荣不想让赵霁卷入纷争,坚持单独行动,此时设想对方心情,很不落忍,准备回头露个面让他放心。
刚刚穿上中衣,脸上的水还未擦干,急疯了的小徒弟跑了来,那乱发花脸的狼狈相,活像被父母抛弃的流浪儿,商荣一阵自责,冷淡的外壳松动了。
“我这几天在外面办事,今天刚回来,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赵霁不住张嘴又不敢发声,面皮紫胀,突然失张失智地拉起他的右手,在掌心写字。
“思君不见如渡无量劫。”
商荣定定望着空无一物的手掌,分明感到火热的重量,那是义无反顾,生死相许的爱。
世间不乏有情人,有的像母亲真心错许,有的像云飞尘有缘无分,更多莫松、上官遥这样受命运捉弄的怨偶,看过他们的悲剧,商荣不禁认识到眼前人的可爱可贵,暂时放下执念,双眼泛起柔光。
“看你都脏成这样了,水还热着,顺便进来洗洗吧。”
思念和担忧早已撑破赵霁的脑子,当商荣伸手抚摸他的脸,冲动便像干燥的火药炸碎所有。他紧紧抱住商荣狂吻,逼得他不住倒退,一同栽进热气腾腾的浴桶。
第192章 王朝更迭之围攻
落霞染红窗棂,隔着|乳白的帐幔望去,外间仿佛着了火。
商荣扭头,下巴触到赵霁毛茸茸的脑袋,不觉会心一笑,久违了的温馨感受洗涤心灵上的尘垢,身心都恬适了。他轻轻朝枕头下挪了挪,端详少年浸泡在晚照里的睡颜,那么安静乖巧,也不知道刚才放肆的疯劲儿从哪儿来的。
商荣明白这次越界又会引出难分难解的纠葛,可是不能否认,他很迷恋赵霁给予的温暖,不管戒绝多久,一旦重新拾起都会欲罢不能。
时光真奇妙,初见时的情形恍如昨日,当时几曾想过会与他建立如此深厚的羁绊?在李子沟出走的画面也犹在眼前,那会儿心若死灰,又怎会料到短短数月后死灰能够激|情复燃?
一切不可思议的转变都只能用缘分来解说吧。
大概是夕光太强烈,赵霁的睫毛承受不住浓稠的重量,抖动着睁开,苏醒的瞬间他下意识向前摸索,唯恐落空。
商荣任他抓住自己,伸手抹去他腮边的泪痕,柔声说:“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赵霁太困倦才会睡着,并非本意,好不容易才能和商荣依偎,他哪里舍得睡觉,赶忙用力抱紧。力度传递着恐慌,好像怀中人是晚霞堆积的幻影,会随着日落一点点消失。
商荣深知他的患得患失都是自己唬出来的,歉疚地回拥他,想说一些令他宽心的话。
“上官遥死了,你绝想不到莫松才是整件事的主谋,他故意宠坏上官遥,与丁阳合伙杀害唐震、纪天久,诱拐上官遥修炼飞头煞,把他搞成行